《那个赞比尼》三四十二

20、20

　　随着哨声的响起，十四名球员一同升上了铅灰色的天空，这时候更能看出两支队伍配备的天差地别，几位斯莱特林队员几乎脚一离地变化作了银绿色的影子。
　　布兰特绕场飞行着，她强迫自己一直保持着将念覆盖在眼睛上，来加大视野的范围。而意料之外的是波特竟然被一只游走球缠得几乎走投无路，可惜他总是险险地躲过那只近似疯了的游走球。布兰特撇撇嘴，暗自想到今天的德拉科真是激动得很，把受伤的机会一个不漏地全丢给了救世主。
　　可事实是此时的马尔福少爷也对这只游走球束手无策，只不过当他看到疤头不停地被攻击倒乐得休息，只是偶尔助攻一下，顺便再出其不意地给那只球帮上些忙。
　　斯莱特林的得分已经领先了六十分，可是布兰特却仍然没有找到金色飞贼。
　　今天的天气湿湿的，她飞在空中感觉尤为明显，袖子几乎黏在了手臂上，头上出的汗很快就被高速掠过的风带走。念量源源不断地集中到眼睛上使她有些疲倦，所以此时格兰芬多恰当好处的喊停倒使她松了口气，急忙降了下去，靠在场子边缘的栏杆上喘起了气。
　　布雷斯很快递了水给她，后者饮了半杯，把还剩下的一半液体的杯子猛的举起来，从额头上一下浇了下去，眯着眼睛享受着一瞬的清爽甩了甩脑袋，却看到湿答答的发尾还在不停地滴着水。
　　布兰特用袖子抹了把脸，撑起了还算灿烂的笑容对他耳语道：“斯莱特林会赢的，一定。”
　　迎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布雷斯竟说不出一句鼓励的话，在哨声又一次响起的时候，他也只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这一回布兰特飞了没多久就看到了金色飞贼，可她不敢太过显露出来，只怕被救世主看到了。
　　布兰特有意放慢了速度靠近，但是很明显哈利也注意到了这里耀眼的金色，他调转了扫帚向着布兰特前进的方向飞了过去。
　　赞比尼小姐一咬牙追了上去，波特离它更近一些，她不得不加快速度，只可惜之前耗费掉了太多力气。布兰特俯身把速度加到最快，双脚弯曲，调整着姿势，最后像冲浪板双脚一前一后站在了扫帚之上。
　　她用力一蹬，借力冲了出去。
　　只可惜结局却总不会是设想的那样美好，因为救世主的人品总是能好到爆表。
　　那个失控的游走球顽固地再一次向哈利袭击了过去，却直直地撞向了与它们处于同一直线的布兰特。
　　她低吼了一声，和近在咫尺的金色飞贼擦肩而过，因为游走球把它直直地打进了哈利怀中。
　　布兰特拒绝了波特慌张伸来的手，即使他看起来努力想拽住可能迅速下坠的斯莱特林找球手。可结局偏偏就是布兰特直直地往下掉落，独资享受着重力加速度的高效率。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以后，布兰特保守估计左手应该粉碎性骨折了，肋骨差不多摔断了两根，她没有在半空中用念保护上无辜的身体，这也算给是给自己比赛失败的惩罚吧。但是布兰特有些难过自己的右手还健在，还得天天写作业。
　　她仰头看到哈利正接受着格兰芬多的祝贺和鼓励，鼻子酸酸的。
　　布雷斯狼狈地跑了过来，停下来的时候还在大喘气。他小心地把妹妹背了起来，并且干脆地拒绝了洛哈特教授看起来很诚恳的帮助。
　　布兰特用完好的右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说出的句子混着浓浓的鼻音的不甘：“走快些，我不敢见到伍德他们……”
　　“好姑娘，你做的很棒，我坚信没有第二个人敢站在扫帚上跳出去。”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要不是你现在有伤，我确定自己一定会立刻骂你一顿。”
　　“布兰特，是不是我平常对你太好了，所以你什么都敢做？”他的话语也有些哽咽，没有那个哥哥愿意看到亲妹妹在眼皮子底下受伤，特别是这一切还是她自愿造成的。他感受到了耳边微微的轻颤，和轻地几乎听不出的呜咽声，为了不让布兰特过分内疚，他忍住了自己质问的欲望，强扯了另一个话题到：“还好吗，疼不疼？”
　　“不，一点也不……”她的声音轻了下来，布雷斯感觉肩膀上湿湿的，刚想安慰一番便听到了混杂着哭腔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布兰特做不出任何解释，她是故意为之，也是真的没有考虑到布雷斯的感受，本来想着给自己一个惩罚也好，没想到会让哥哥这么难过。
　　“你累了，休息一会吧。”
　　她忍不住眼泪，现在也确实感觉到了身体传来的疼痛。虽不是不能忍受，但也是绝对睡不着觉的。他们安静地、一语不发地抵达了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疯了，她不停抱怨着这款过分惊险刺激的运动，并且对着过了一会儿走进来的几位教授大发雷霆，其中殃及最深的就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因为他们一个是校长而另一个是她的院长。
　　“该死的，阿不思你就不能挥挥手施舍一个漂浮咒给这个小姑娘吗？她可怜的骨头因为颠簸一定拉坏了不少肌肉！”
　　“西弗勒斯，你可别想糊弄我，魔药大师身上连一瓶救急补血剂都没有吗？亏得她到现在还没晕过去，这该多能忍啊！
　　“你们真是太不负责了！”
　　其实他们本来还能出一份力的，谁知道一转眼她就被赞比尼少爷带走了。两位德高望重的男士在心里想到，不过他们二人一句也没反驳，承了这位老大姐的怒火。
　　“这不碍事的，女士。”布兰特伸出完好的手臂向院长所在的方向摇了摇，以示自己还是非常健康的，顺便也打个招呼。虽然她一向只能得到斯内普教授淡淡的一瞥，或者是丝毫不斜视的径直路过，这次倒挺出乎意料，他竟然对赞比尼点一下头。
　　或许教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的话，他比起那只不被在意的老蜜蜂，真是一点也不尴尬了，就大方地赏了一个颔首给了她。
　　庞弗雷女士有些怒意地看了眼伤患，她的语气接近命令了：“赞比尼小姐，请你考虑一下自己那些被肋骨戳穿了的内脏好吗？请安静地躺着，不要加重我的工作量。”
　　布兰特收回了手乖乖地放着，委委屈屈地对布雷斯望眼欲穿，深色之意明显地过分：搞医学的人都是那么毒舌的吗。
　　布雷斯看着无事可干被晾在一边的教授们，为了不让自己也看起来那么无所事事，他询问了布兰特要不要去宿舍里哪些东西带给她，看样子赞比尼小姐可不只是简简单单躺两个小时就能康复出院的。
　　“给我把床头的那本大部头拿来，还有双面镜。”布兰特想了一会，为了不让自己太无聊还是去指使一下布雷斯也还算不错。
　　他轻微地点了点头应下，“是的，尊贵的小姐。”
　　“探病也挺久了，就让这个可怜的孩子睡一觉吧。”女士善意地拍了拍布兰特的脑门子，挥挥手把人都给遣散了。
　　可惜一直到夜晚布兰特瞪还在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敢擅自动一下。她现在后悔了，意气用事真的是不对的，布兰特努力把脸调整朝向，希望看看今夜有没有星星。
　　“来都来了，进来吧。”布兰特从被子里抽出完好的手，往门口摇了摇。
　　她眯起眼睛看到是马尔福，他闪身进来，手里拎着两本书和布雷斯的双面镜，一股脑全倒在了布兰特床边上。
　　“布雷斯让我顺便带上。”他解释了下原因就坐到了椅子上。
　　布兰特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怪异，她想要面镜子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赞比尼小姐记得刚刚自己喝药时还是很文静的。还未开口便听到他的发问：“你究竟是为什么拒绝了疤头的手……”
　　布兰特尽力把白眼的动作做地明显一些，让交谈的人充分了解自己的心情，“我自虐，我乐意，我嫌他没洗手。”
　　“得了吧，你不就是问心有愧。”
　　她的脸被气地鼓了起来，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里面穿了出来：“你是来解雇我的吧，然后再炫耀一下斯莱特林的新找球手。”她噤了声，过了会再度开口便是明显的逐客令：“我困了。”
　　“伍德说……”他把尾音拉地长长的，却又不急着结语，满意地看到被子的边缘被小小地往下扯了扯，慢悠悠接着说：“让我来好好探望你，代表他们。”
　　“你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一直是。”他不可能不管不顾地在空中往前跳，也不会拒绝疤头伸来的手。马尔福也想过自己纵身跃下是什么样的场景，但那毕竟也是想想罢了，一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从来不会接受过分冒险的教育。所以他没有和队长申请找球手的位置，反而是站在这里轻声对眼前人道：“我建议你赶快好起来，然后归队。”
　　布兰特把蒙地有些发红的脸露了出来，支支吾吾地应了，唯有不停地催着大少爷赶紧回休息室：“宵禁要到了。”
　　“我不得不提醒你，早过了那个时间了。”他饶有深意地说到：“在我出来的时候。”
　　“那也得早点回去，我突然觉得好困。”
　　他笑着背过了身子，最终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布兰特每天在医疗翼里看天花板度日，因为善良的看护者总是近乎法西斯地阻止她过长时间地翻书或者聊天。
　　可喜可贺的是三天过后，她终于可以永远地和这里说再见了。
　　于是她对着拿着一束百合翩翩走进来的兄长说到，“背我回去。”布兰特自己握着花束，爬上了布雷斯还算宽阔的背。
　　“恭喜你出院。”他感受着明显轻了不少的重量，在心中决定了第二天的早餐份量必须加大。
　　“德拉科昨天还说要来迎接我的。”布兰特看着休息室里没有一点铂金的发丝，不满地抱怨到。
　　布雷斯问家养小精灵要了份午餐，缓缓开口：“他最近致力于找救世主的麻烦，一时间难以脱身。”
　　“今晚和我去参加个社团，学点东西。”他抿了口咖啡，给布兰特也倒上了些：“只有赞比尼和马尔福被邀请了，你知道的，不为人知的小小集会罢了。”
　　晚上布雷斯带着妹妹离开了休息室，朝上方走去，饶了几个弯才在一个雕像前打开了密道，而女级长吉玛早就在那等着他们了。
　　“欢迎你，赞比尼小姐。”
　　“承蒙照顾，玛丽学姐。”
　　暗道的尽头是一间灯火通明的会客厅，斯莱特林的色彩与标志充斥满了此处。
　　级长稍微介绍了一下她就开始了自由活动，这里一向是交流分享的地方，而布雷斯则应下了为她补上遗漏课程的职责。
　　布兰特看着被塞得满满的书架不禁乍舌，她对这里的黑魔法藏书量感到惊讶。
　　“这些还不错，上边点的可能不太适合你。”布雷斯介绍道，随手抽了一本与诅咒有关的书塞给她，“你可以先学着复制术，把想学的拷贝下来带回去，不过今天我可以先帮你。”
　　“那真是太感谢了，先生。”
　　“没见你这么客气过。”边上的咏叹调突然响起，布兰特转头一看才知道了是一天未见的马尔福。
　　布雷斯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感叹道：“不要打击她少有的虚荣的少女心。”
　　布兰特瞪了他们一眼，坐到离两位少爷最远的地方翻起了古籍。这里全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学长学姐，自己想留下个良好的贵族小姐的影像的念头也就产生了。
　　“好吧好吧，可爱的妹妹大人，不知我可有那个荣幸能在这里落座？”
　　“赞比尼小姐或许不介意看到绅士的捧场？”
　　布兰特满意地点了点头，允许那两位作恳求状表情的少爷坐下。
　　“德拉科，我从没见过你那么美的头发。”
　　“什么事求我？”
　　“我可否要求一根你美丽的发丝来证明一下这个诅咒能否改变别人的发色。”她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请求，用着迷的眼神注视着马尔福那一头灿烂到反光的铂金色头发。
　　他似乎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合乎情理的请求，毕竟这里没有人的发色比他更加耀眼。于是马尔福轻轻取了一根下来，忍住了痛心的表情递给了布兰特，放下时不忘小小的暗示一下：“赞比尼小姐的金发也很美丽。”意思是你以后可以用自己的头发，完全没必要用那雏鸟一样的盯着我宝贵的头发！
　　“是的，我本来只是打算随便问问的。”她的魔杖指向了那根有些卷曲的发丝道：“谁知道一向宝贝那头金毛的德拉科少爷真的做到了忍痛割爱。”
　　她低声念出了咒语，乐不可支地看到了那根头发变成了黯淡的棕黄色，她看着马尔福不禁开始想象他若是变成了这样的发色，该会有多气氛。
　　“那么巨怪女请别再惦记我的头发了。”他皱了一下眉头迎向了布兰特探照灯一样的目光，露出了那一口白牙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做梦了。”
　　“你一定不知道我在如何夸奖你那如阿波罗一般明媚的金发。”她低着头，明显心思全在那本有些破旧的书册上。德拉科也眯了眼回应，话语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我很惊讶你竟然记得这位主神的发色。”
　　布兰特这才从书卷中抬起了她的脑袋，谦虚地笑了：“说实话，我是猜的。”

　　日子过的很快，布兰特也不再全身心地把自己投入到魁地奇离，那实在是太操劳了。现在更多时候能看到她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迎着阳光补觉，要不就是拽着布雷斯穿梭于霍格沃兹的大小密道，她对这个又开始上心了。
　　布兰特还卧在床上呼呼大睡，意料之外的是门外传来的阿霍拉洞开。她揉着迷糊的双眼，睡眼惺忪地望着来人。
　　“潘西……有什么事吗？”刚睡醒的赞比尼小姐有些反应不过来，向来交情不深的帕金森怎么会如此悠闲地叉着腰，懒洋洋地站在自己的门边上。
　　她用手捋了下自己的棕发，有些不耐烦：“事情么，是有一件。布雷斯来拜托我，弄醒你。”
　　她后知后觉地起身换衣服，一头扎进了盥洗室里，大声地感谢了潘西的到来，顺便祝她有一顿美好的早餐。
　　“看来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过了午餐的饭点了。”帕金森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她迫切地需要看到德拉科完美的侧脸来抚慰自己碰到这过分衣衫褴褛的女士的……心脏冲击。
　　天知道她看到那一身绒毛小熊的睡衣时的表情，绝对可以称的上是瞬息万变。

　　布雷斯等在女生宿舍的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塞给了步伐迅速的小姐，“我们必须快点，魔药课就要开始了。面包可能冷掉了，你不介意吧？”
　　布兰特赶紧摇了摇头，一口就咬下了一半，狼吞虎咽。天知道赞比尼先生有多庆幸此时的休息室没人注意这里，不然她努力建立起来的淑女形象又要轰然倒塌了。
　　“慢慢吃，用不着这么急。”他结果了妹妹的课本，率先离开了斯莱特林集居地，“你昨天几点回来的？”
　　“不超过六点，我看到太阳才刚升起来。”
　　“那今晚别出去了。”
　　布兰特想了想才点头回答：“也行。”
　　魔药课的教室里已经坐地满满当当，她拉着布雷斯朝着唯一的空位走去，趁着斯内普教授还没到来赶紧把工具全部准备好，以彻底洗刷自己迟到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