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赞比尼》三四十二

17、17

　　下午就有黑魔法防御课，布兰特握着手中的试卷额角有青筋绷起，环顾四周大家都是相同的表情。赞比尼小姐把羊皮纸一丢，把尼科推荐的书拿出来慢慢翻看。布雷斯也懒得理会这种东西，转身和身边的棕发姑娘聊得起劲。布兰特斜眼看马尔福正在苦思冥想、奋笔疾书，暗自叹口气想到，如果是因为这种考试的缘故而黑魔法防御课没通过，你的父亲一定是不会怪你的。
　　布兰特在最后胡乱地填了几个单词到试卷上，跟随着大部队一同交了上去，梅林一定会原谅她对这个草包不知所谓的爱好们的无知的。
　　不多时，斯莱特林的所有人都厌恶地瞧着那一笼子康沃尔群小精灵，就连布兰特也不愿意让自己崭新的袍子被这种丑陋的怪物沾到。她在洛哈特大力叙说着它们的危险的时候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除了能够丑得吓死人之外，它们还有别的令人恐惧的地方吗？
　　“要是它们胆敢碰一下我，就拿来练练新学的魔咒。”坐在前面的马尔福警戒地掏出了魔杖，直直地指向前方。洛哈特似乎很是满意于大家认真地戒备，即使那都是为了保护自己高贵的妆容和衣物不受侵犯。
　　那些小精灵们让教室里乱了套，布兰特早在草包打开笼子的一瞬间扯着布雷斯离开了这里，此时他们正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发呆，顺便竖起耳朵听着从教室里传出的尖叫，外加乱哄哄的器物被打碎的声音。
　　等到马尔福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冲了出来，给自己甩了一打用来保持风度的魔咒后，才注意到了自己的两个好友，这对一早就溜出来看他们笑话的赞比尼！
　　“不管在什么时候，德拉克你都是最耀眼的。”布兰特很好地堵住了马尔福的抱怨，转而夸奖起他的英俊，谁都知道这位少爷最吃这一套。
　　布雷斯也环上了好友的脖子，肯定到：“就算刚刚才参加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也不能将你的美貌折去几分。”
　　“你们是要向那对红头发的卫斯莱看齐吗？”马尔福领着两个跟班昂首走在最前方，很显然他一不小心就消了气。
　　“真是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东西了！”咆哮着的潘西从门后面走了出来，愤怒地瞪了一眼两位形象良好的赞比尼，加快步伐朝着前方的背影喊道：“德拉克，等我一下！”
　　“看来提前下课了，那我去飞两圈。”
　　“今天风大了些，注意安全。”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布雷斯准备去变形术的教室接自己新的女伴下课，她那一对绿松石一样的眼总能漾地他很欢喜。

　　布兰特握着扫帚，惊喜地发现塞德里克竟然已经在天上了，身边还跟了一个黑发的姑娘。她眯着眼直面灿烂的阳光，感叹着这真是个极好的天气。正在布兰特纠结于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的时候，眼尖的赫奇帕奇找球手就已经发现了她，远远地往自己这里招手，一个俯身就开始向她这里飞来。
　　“好久不见了。”布兰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随着他一起降落的女孩子，戏蔑地挤了挤眼睛，“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迪戈里显然很苦恼，道：“怎么所有人都说我俩是一对，她叫做秋张，拉文克劳的新找球手。”
　　布兰特听到了这句话一下惊讶了起来，感叹于这个傻傻的大男孩竟然能泡上那位姿色不凡的亚裔女孩子，不少傻大个都对她肖想过，她比了个赞扬的手势，赶忙骑上扫帚飞走了。
　　打扰青少年谈恋爱会被驴踢屁股的。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走了。”塞德里克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离开的斯莱特林姑娘，让秋张着实酸了一把，但她还是点点头同意了，攥着自己的扫帚向城堡走去。
　　“我说，你太对不住那姑娘了。”布兰特悠闲地在空中飘着，凉凉地对身边的好友说道。
　　他依旧笑地灿烂，白净的面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布兰特只听到他声音清朗，高声说道：“总比对不住你好得多。”
　　有些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着，他们却都没有点破，少年的情怀，就该是这样的吧。
　　“我先去礼堂？”塞德里克停在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口，把自己的扫帚放到了棚里后就送布兰特回寝室，而现在他正受着蛇院成员们目光的洗礼，倍感压力。
　　她一只脚踏进了画像里，回头对着迪戈里点了点头，笑意盎然地道了别。
　　此时赫奇帕奇的大男孩正坐在拉文劳克的好友身边，为自己似乎没有一点前程的感情而苦恼，刚才的布兰特，对待他竟然是像别的斯莱特林一样，笑意盈盈，目光如水，言辞恳切，词藻华丽，塞德宁愿这个小家伙手里攥着鸡腿还要来抢他们的披萨。论家境，迪戈里完全比不上赞比尼；论学习，他也没有布兰特刻苦；只有说到张相，他倒还算配得上……
　　“你的脑子过度透支了吗？赞比尼小姐一定会开始和你保持距离的，从现在开始。”尼科冷冷地嘲讽着好友，捻了书页翻到下一页，完全不理会身边的塞德的年少烦恼，“要是你像平常那样对她，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喜欢的话就应该说出来。”他的眼中星辰璀璨，逐字逐句铿锵有力：“不说的话，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倒还有点道理。”尼科狐疑地盯了会塞德，眼神里的神色意外明亮。几秒过后却就收了回去，没有了一点方才的痕迹，眯着眼托了一下金丝框眼镜，轻叹了口气，道：“不死心的话，你就再去试试吧。”
　　反正离毕业还久的很，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塞德里克抱着这样的想法对尼科笑道：“还好有你，不然都不知道要和谁讨论了。”
　　我会一直在你左右。尼科淡淡地挑起了嘴角，在不太明亮的灯光映射下面部柔和了不少，他轻声赶人：“别油嘴滑舌的，你该回休息室了。”

　　此时的布兰特也正趴在桌子上，用手把自己包围住，只留一头金发倾泻下来。
　　她在布雷斯不知道第几次的追问下才小声把塞德里克的事情全盘托出。
　　“既然他没说出来，你就当没发生过。”他往布兰特黑漆漆的咖啡里加了些淡奶，“就为了这个胃口不好？”
　　“一只獾罢了，怎么配得上斯莱特林。”马尔福在一旁指导着他的两个跟班，不忘插一句话，他梳了下自己铂金色的头发，“刚才告别的时候你不是还挺开心的？”
　　“别提了，我装出来的，气氛怪死了。”
　　“我觉得你们倒是很般配。”布雷斯拿着调羹把咖啡调匀，眯眼挪揄着两人。
　　“胡扯。”
　　“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赞比尼少爷最终摇了摇头，腹诽着自家妹妹是不是会嫁不出去，不过以赞比尼家的财富，养她一生倒也无妨。

　　往后的日子，布兰特看到塞德里克还是会热情地打招呼，却显而易见地减少了去图书馆的次数。她宁愿面对马尔福对于自己再三犯低级错误而摆出的一张臭脸，也不敢看到塞德那一双漂亮的眸子。
　　她到现在还没想好，如果被告白了，她该用怎样的语调，怎样的句子来答应或者拒绝。

　　周五的晚上，马库斯把每一位魁地奇队员们召集起来。
　　他手里捧着六把扫帚，每人发了一把，然后侧身让大家都看到了手上也提了一把光轮2001的马尔福。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德拉克•马尔福。”他紧紧握着扫帚，语气有些激动地询问着马尔福想去什么位置。
　　德拉克盯着布兰特看了很久，一直到她开口想主动让出找球手这个位置，才听到了清晰的咏叹调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或许打爆救世主的脑袋，或者让他的扫帚断成两半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学期正好毕业了一位击球手，马库斯原本还想着找人顶替上去，压根没想到处处引人注目的马尔福少爷竟然会选择这个不太高调的位置，他都已经想好了让布兰特退居击球手的说辞了。
　　但是亏的他还是一位贵族，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于是这个大块头只是爽朗地拍了怕少爷的肩膀，高声宣布他们又拥有了位厉害的选手。
　　“你真的不要做找球手吗？”布兰特坐在了马尔福身边，语气里有着难以忽视的疑问。她小声道：“不用不好意思的，我随便哪里都可以的。”布兰特为自己识破了马尔福的小聪明笑弯了眼睛，眉毛长长的盖了下来。
　　“不用了，击球手就可以了。”
　　“那你可不要把球打歪了，我还不想和它亲密接触。”
　　“或许撞下你的脑子会变得更聪明一些？”
　　他们一人一杯奶茶，不时抿一口，对话声轻轻的。布兰特常常笑，德拉克也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绅士了。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还有得学呢。

　　布兰特的生物钟让她一早就睁了眼，想起了队长的安排她认命地换上了斯莱特林绿的队服，拿着光轮2001在手中把玩。她恍然想起，自己的扫帚似乎有两把都是别人送的，开始乐呵呵地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把手机都玩到了没电她才慢悠悠地晃出了寝室。全员都到齐，马库斯还张扬地向她晃了晃手中的条子，一个颜色示意到该出发了。
　　布兰特急忙跟着他们一起走到门口，询问着队长手中的小纸片。
　　“斯内普亲笔签名，魁地奇场地的使用权。”他有些骄傲地抬起了脑袋，“等会可得好好气气格兰芬多的傻小子们。”
　　“得了吧，到时候肯定又要打起来了。”布兰特凉凉地撂下两句话，不忘从休息室的桌子上摸了几块曲奇才舍得离开画像。
　　布兰特把扫帚丢给了德拉克让他代劳一会儿，自己跟在队伍的最后方，努力把头发束得高高的。一直等到她把口袋里的零食全送进了肚子里，才想起要把扫帚接回来。“哦，您真是一位善良的绅士。”
　　看来布兰特的恭维很好的取悦到了他，马尔福稍稍一扬头，噙着笑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不出意料，格兰芬多果然已经在场子里训练起来了。弗林特带头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丝毫不给格兰芬多的人留情面。
　　“斯内普教授亲批的条子，睁大你的小眼睛好好看看吧。”马库斯挑衅地在对方队长面前晃了晃条子，布兰特觉得他心里密谋这样做肯定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昨天还在寝室里偷偷练过。
　　而当他们问起新选手的时候，马尔福骄傲地往前方走了两步。布兰特笑嘻嘻地和队员们一起高高地举起了手中崭新的新扫帚，对方显然对这种全光轮的配置很是惊讶。
　　布兰特和队长报备了以后，骑上了扫帚一下上了天空，她对于这种半炫耀半争吵的状况没什么兴趣，眼下最关键的，是要让自己熟悉这把扫帚，它的速度，它的质量和对布兰特而言最重要的平衡力。
　　布兰特在空中打了两个滚，又飘回到了地上，想抱怨一下他们要吵架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还没站到地上，就听到了罗恩高声念出了咒语，魔杖直指着马尔福。布兰特从扫帚上跳了下来，足尖一点地面，借力冲了过去，一抬脚踢飞了韦斯莱的魔杖。却还是来不及，一道绿光已经从魔杖里发了出来，但是目标却意外地是他自己。
　　“我以为没有巫师会把自己的魔杖拿反的……”布兰特用突然紧紧皱眉的盯着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阻止你自虐的。”
　　罗恩显然很痛苦，他打了一个嗝，然后布兰特以更快的速度跳离了他，因为赞比尼小姐清晰地看到巨大的鼻涕虫从他的嘴巴里被吐了出来。
　　布兰特皱着眉捂着自己的胃，快步走到斯莱特林队员们的身后，稍微一斜眼就能看到亮晶晶的物体从韦斯莱的嘴中凋落，粘粘地堆在了地上。
　　幸好今天没吃布丁，罗恩•韦斯莱，你还敢再讨厌一点吗？布兰特这么想到。
　　马尔福瞥眼看到了朋友有些糟糕的情况，想去询问个究竟，检查下是否有鼻涕虫黏液留在她的衣服上。还没走近，却被那双向来洋溢着光辉的眼睛震慑住了。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脸色过于苍白，左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撑在地上，长长的眉毛盖下来打出了一片阴影。
　　她，布兰特•赞比尼小时候曾有过一位继父，金发黑眼白皮肤，好看的很。就是这样漂亮而温柔的男人，也会道貌岸然地在赞比尼夫人不知道的时候对这对兄妹施几个小咒语，他特别中意欺负布兰特，而这个咒语，他也施展过。
　　那一天的阳光也是这样明媚，等到布兰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趴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有粘粘的物体跑出来，大量的鼻涕虫从她的食道里被吐了出来。她想找人帮帮自己，但是布雷斯被赞比尼夫人带出门了，面前只有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着好戏的继父，他不时地发笑，欣赏着布兰特的眼泪滚落出来。
　　一天过去，她便不再吐了。但是结果却是那一整个月布兰特都在不停干呕，而在第二次继父想对她施展这个咒语的时候，她利落地从靴子里抽出了水果刀，往他的心窝子里刺了进去。
　　那是在认识侠客还要前面的事情了，也是她杀的第一个人，那句没说完的魔咒永远地被禁锢在了口中，布兰特只记得顺着绸缎褶皱喷涌出的鲜红的液体，身上满是滚烫的鲜血，她向后避了避，然后去洗了手。
　　赞比尼夫人处理好了一切后才安慰自家的小公主，把她紧紧搂着承诺，“你要记住，自己的生命高于一切，所以你杀了他，妈妈不会生气的。”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找的男人有这样虐待过孩子，不由分说，肯定也是一个阿瓦达索命伺候。
　　同样是从那时候开始，布雷斯最少两个小时就要看一眼妹妹，而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到今。

　　布雷斯刚刚在看台上落座，就看到跪在地上干呕的赞比尼小姐，仔细看了看场上的情况，凤目微眯，很快跑到了她边上。
　　“请假。”他对着马库斯说道，然后拉起布兰特发抖的手离开了这个场地，小时候的事情，她固然记忆深刻，他却也不曾忘记。
　　布兰特走的时候是被赞比尼少爷拽着起来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样子，想来都认为是怕鼻涕虫所导致的。虽然有胆小了，不过女孩子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们对罗恩的品味更加不齿了，没见过哪个巫师蠢到对着自己念恶咒的。

　　“说说看吧，这么急着回斯莱特林？”马尔福等到训练结束，第一时间找到了在休息室里坐者发呆的布雷斯，他完全不掩盖自己的来意，直接把话题抛了出来。见惯了布兰特过人的强势，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胆怯的表情的确是暗爽了一下，但对象是一堆鼻涕虫，况且还是怕到脚都软了趴坐在地上。
　　布雷斯只是眯了眯眼，手插着口袋往宿舍晃去，丢下一句，”不妨自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