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门的涂鸦》木颜语

21、意想的合奏

　　再次经过学校礼堂的时候，远处空旷的地方依然静静的摆着那架钢琴。像是等待着我的再次光临，这个时间点，礼堂没有活动，所有的人都去吃午饭了，而雨君今天也不在这。

　　是一个“献丑”的绝佳时机，在自己一个人的见证下，给自己献丑。

　　我在钢琴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想要弹的曲子，会谈的曲子，现在只有《卡农》吧。我开始啃啃巴巴的弹着，断断续续的音符，像四季不分的运动服，没有半点美感可言，反而更觉得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在未知的空气里漂浮。

　　然后我的余光里，感觉到有一个人影从窗前飘过，等我转过身想看清是谁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等我追到门口，发现离门最近的窗户上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加油！”。

　　像有人突然闯进来，在一片平静而安宁的山坡上种上了不知名的花草，从内心深处萌发出一种微弱的感应，感应着那个逃脱在眼前却极其有可能玩这种无聊把戏的人。

　　有人说过，做梦的时候，梦里的那个人正在想着自己，也有人说过，当你无意识间看到时针在11点11分的时候，说明有人在想你。而我，总是不可思议的相信着这些苍白无力的神谕，就像感应着那个在礼堂不愿露脸的人就是自己在想着的那个人一样。

　　而这个想法，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证实了。

　　晚饭的时候，虞子哲一边咬着一块半肥半瘦的五花肉，一边拿纸巾擦着嘴说这话，“肖飞，你到底准备表演什么节目，不要卖关子，哥们都不提前汇报一下。”
　　“肯定是吉他，毋庸置疑。不过你弹什么曲子啊？” 话被一旁的李煜接了过来。
　　一时间，肖飞成了整场饭局的焦点人物。
　　“好吧，提前告诉你们，别到处宣扬啊。还没确定，不过预备是《卡农》，我最喜欢的曲子。

　　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跟发了神经似的，把手举高，“我也要加入。”
　　那一刻有种胡萱萱和何蔓蔓附身的感觉。

　　“闫语，你要干嘛？”先是虞子哲被我莫名其妙的举动吓了一跳。
　　“《卡农》，我也会谈，我弹琴，你弹吉他，怎么样？”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哦~~~”了好几秒。

　　这绝对能被列入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因为在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秒，甚至是一秒还没过的那短暂的缝隙中，我就后悔了。就那种水平，也叫会谈吗？

　　不过只是想向对方传达一种信号，证明他写下的那句“加油”对我不是一句空话，只是不想辜负对方的期待，只是想让对方开心一下，这难道也有错吗？

　　应该是没错的吧，暗暗回答了自己设下的疑问。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肖飞放下筷子，笑着对我说，“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先花几天时间自己单独练一下，然后再合起来练几次。”

　　“恩，好。”
　　“不过，你真的会谈吗？”他真的是，没有一刻能表现的正常一点。
　　“当然咯，不然咧。”我瞪大眼睛白了他一眼。
　　“那我们一起加油咯。”

　　从“加油”变成“一起加油”，
　　心底莫名的生出一丝暖意，虽然表情里故作淡定。

　　饭局结束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虞子哲，“你老婆回来了吧？”
　　“嗯。”
　　“带我去见你老婆。现在，立刻，马上。”

　　雨君的宿舍楼在北边，所以离我的宿舍有好长的一段距离。
　　天气晴朗的晚上，我和虞子哲边走边聊着天。

　　“好久没聊八卦了啊。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啊。”
　　“不开心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而开心的事情，有好多呢。”我在沾沾自喜的偷笑。
　　“看你一副花痴样，跟你说，我们学校很快又会有一名帅哥了。”

　　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虞子哲是不是帅哥美女聚乐营的营长。为什么每次校园里有突然出现的帅哥或美女，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你猜一下这个帅哥是谁？”
　　“我怎么知道。”表示对这个话题已经不关心了。
　　“他姓蔡。”
　　“哦。”
　　“是我高中的死党，叫蔡天俊。光听名字就很帅吧。他要转学过来，介绍给你认识啊。”
　　“哦。”
　　“怎么一点都不兴奋激动啊，都不像你了，难倒你还在喜欢姜谧啊。”
　　“哪有？！！！！！！”
　　“好好，没有就没有嘛，耳朵都快要被你吵聋了，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大晚上扰民啊。”

　　可以和虞子哲这样聊些有的没的，老实说我还蛮开心的，尤其在他交了女朋友之后，越来越少时间和我们一起吃饭，联系的频率由每两天一次到每两周一次，也因为这样，他在我手机里电话通讯录的“最常联系人”里，由第一名下滑到了第三。即便如此，我还是庆幸，我们一见面，随便扯个三言两语，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无话不谈的时候，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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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本涂鸦：2012年2月13日朋友，终归是朋友，不分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