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王子+爱情傻瓜》月亮飞*

14、第 14 章

　　星夜的包间里，咖啡的轻烟袅袅。

　　柳大志看着林克，一动不动，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的心脏一时不适应。

　　“大志，别激动。”林克看着柳大志灰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喝点水。休息下。”

　　柳大志握住林克的手，眼睛布满血丝。“小克，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弄人啊。”老泪纵横。

　　林克叹气，“孽缘啊。听小竹说和萌萌在一起时，我就知道，怕什么来什么。这就是命，你千辛万苦的经营设计，还是躲不过去。”

　　“他们到什么地步了？”柳大志神情恍惚，手有些抖，儿子是他的骄傲，是他的寄托，他和林竹在一起的消息，比朱金荣要搬到他的刺激还大。

　　“同居。”林克安抚的拍着柳大志的背。“小竹说他们彼此相爱，想走到老。我和小竹讲了他们在一起的厉害关系，他离开萌萌去了他外公家。前几天，萌萌找到我，打听小竹的事，我对他明说了，2个都是聪慧孩子，会理解我们的。”

　　柳大志一下老了10岁，几十年商场的打拼，没有什么让他退缩，儿子却让他无限激动，说不清难过还是高兴。

　　“我一人做主了，你不会怪我吧，毕竟，萌萌现在的状态不好，听跟着小竹的男孩说，他现在天天在暗夜醉生梦死。我有些担心，约你出来，负荆请罪。”林克有些后悔，对于自己的武断的赶走林竹，分开两人有些不忍。他也年轻过，知道生生被分开的滋味。

　　“不会怪你，永远不会，你这一辈子，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保护我，就算当年委屈了自己。”柳大志看着林克双鬓的白发，“你我都老了，老天再一次把机会放在我们面前，你的选择依旧，可是，小克，我的选择不同以往了。”

　　林克注视着柳大志的双眼，30多年，一如当年的第一眼。“你想成全他们？可你的前途怎么办？”

　　柳大志笑了，手掌的热度传到林克的手心。“我这30多年，攀上高峰，没有停留，发现更高的山在前面，再攀，再仰望，没有时间停下看看周围的风景，看看来时的路。直到有一天，心脏罢工了，才被迫停下了，环顾四周，发现风景比仰望巅峰时的更加壮观。低头看看一路走过的路，最终追求的，竟然在上山的时候，丢在山下了。那个比生命都重要的宝贝，在道路的起点看着我笑，而我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山，抱住他了。老了，生命的年轮倒着过得时候，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已经晚了，还搭上你一生的幸福。要说请罪，小克，该我啊，原谅我当年，年少气盛，眼中只有仕途。”

　　林克红了双眼，热泪滴在紧握的手上，没想到，在风烛残年之际，还能听到柳大志的肺腑之言。抱住柳大志，感受2颗不在年轻的心脏缓慢的跳动，一如32年前的夏天。

　　“小克，让小竹回来吧，我已经累了，不想干了，朱金荣机关算尽，没算出我的心脏病。无欲则刚，我放开手，散开一切，就没了敌人，不会给儿子伤害。我能做的，就是让萌萌替我来爱。还记得那年的老道士送我们的那副挂吗？”

　　“记得，现在想来，还真是准。”林克道：“要不要我拿杯茶给你，咖啡还是少喝吧。”

　　柳大志拉住林克，“别忙了，就这样陪我坐坐吧。梦到过好多次，我们年轻的时候，一起在山顶看日出，还有那句：一世情难圆，二世情缘来。”

　　“是啊，最开始，参不透，以为就是算的你我，现在才了然，还有孩子们。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小竹，让他回来。要是萌萌不原谅他，我就亲自去劝。”林克看着太阳躲进山脊，暗色中，柳大志的眼睛清透明亮，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只有那双眼睛没有变化。小竹也说过，他最爱的是萌萌的眼睛。

　　“不要劝，我倒是觉得有点磕磕绊绊对2个孩子好。这么点小问题，就能打击他们，干脆别在一起好了。小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告诉小竹我们已经同意了，让他们自己感悟，自己寻路走出来，看看这下一代有没有我们当年的风采。”

　　看着柳大志逐渐红润的脸色，林克由衷的笑了，“好，听你的，就当是送给他们的成长大礼。”

　　柳大志孩子气的伸出手掌，和林克的击了一下。“好主意有好奖励，我想喝杯苦酒。”

　　林克无言，走向夜色的暗处，这一辈子，看着重要的人，一天天变老也是幸福，不论他是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