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裳》暮流裳

5、心寒意冷

　　清颜飞上了枝头，真真的是咸鱼翻身了，处事圆滑的她受尽了宠爱。她不是千金小姐，不像流裳一般只识得几个大字，做得几首雅诗。清颜对琴棋诗画无一精通，但她煮得一手好菜，绣得一手好刺绣，又懂得看脸色行事。
　　比起只会些高雅艺术，而全不会厨艺更不懂奉承的流裳，她似乎更适合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清颜是如鱼得水了，从一个婢女变成了夫人，她甚至得意忘形的来到流裳的良莠院耀武扬威。
　　“小姐，如今清颜得宠，可全靠小姐栽培呢！若不是你当初不愿子皙纳我为妾，怎么会落得今日下场，备受冷落的滋味？小姐不知可还习惯！”
　　一身艳丽的绯红色衣裙，衬得清颜妖娆妩媚，盛气凌人的摸样更甚。
　　“习惯也好，不习惯也罢，子皙不爱我便不爱好了，怎么样我也是正妻，我不会奢望得到其他的了。”
　　流裳不为所动，清颜的挑衅丝毫不起作用，她的心动，早就在这些年的冷落中，被她自己亲自埋藏到了心底。
　　“既然小姐不奢望什么，为何不离开子皙？说白了，小姐是楚府独女又是嫡女，即使不依靠暮云山庄，日后也不见得会难以生活。”
　　清颜软了口气，如果不是她之前的盛气凌人，流裳也许会怀疑清颜还像从前那般贴心待他。
　　“我不会离开暮云山庄的，你也不用假好心的劝我，你走吧，我们已经没了主仆之情。”
　　流裳也不是好惹的，她性子再温良也不能受人欺凌，更何况是从前身边的婢女。她起身推开了清颜，眼中尽是不耐之色，她最厌烦假惺惺的表面功夫。
　　一瞬间，清颜摔在地上，因为痛楚而面容扭曲，她一声声的微弱呼救着。
　　流裳完全愣住了，她一个千金小姐，手不能提完全是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加上又只是轻轻触碰到清颜，怎么会将她推倒在地上。
　　“颜儿，你怎么了？怎么摔在地上？莫不是动了胎气？”
　　不一会儿，成子皙便跑了进来，还喘着气可见是真的着急。只是“胎气”二字如今充斥在流裳的脑海，久久不能散去。
　　“没事，只是不小心撇了脚，不关姐姐的事情，夫君可千万不要多想了。哎呀...好疼。”
　　清颜捂着脚踝，那摸样分明是脚扭伤了，口中却说着不关流裳的事情，颇有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叫流裳气极反笑。
　　原本成子皙就听信了清颜的话，现在看见流裳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更加误以为是流裳所为。
　　“颜儿无须为这贱人辩解，今日你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事...这贱人必定不得好过。来...让为君扶你回去。”
　　成子皙咬牙切齿的说完，便扶着假装受伤的清颜起来，他原本就认为流裳善妒肚量小，现如今更觉得流裳心肠狠毒，城府颇深。
　　“楚流裳，现在你给我老实呆在良莠院，若是颜儿相安无事，你这条贱命便算是保住了，若是不然，你仔细着今后的日子。”
　　没了先前对清颜的温柔，剩下的只有冰冷和狠毒，成子皙扶着心爱的人走了。可是流裳冰冷的心，要依靠谁来捂暖呢？
　　同是妻子，就算最初他们相敬如宾他也不曾叫过她裳儿，更何况如今的贱人，楚流裳。为什么他的心中永远只有清颜？为什么从来不曾有过她楚流裳？
　　为什么娶了她又对她毫无真情可言，这样对待她的爱？教她怎么相信，怎么骗自己说“是自己不好。”“他会爱上自己。”
　　流裳只觉得心真的冰凉一片，那一声声的威胁，一声声的“贱人”，充斥在整个脑海里，久久不能绝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