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鬼》袖珍椰子

20、第 20 章

　　第二十章
　　沈竟卓心寒了，他这个大少爷在外人眼中威风凛凛，他自己也认为足够独当一面了，今日才知道在父母面前他什么也不是。他打电话叫医生，沈家主治大夫说沈老爷有交代不让他们去，否则工作性命都有危险。他叫了120，可是救护车被拦在外面，进也进不来。他想亲自开车去医院，仗着大少爷的身份和不错的身手，一群保镖奈何不得。可是秦慕言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沈竟卓抱着，身上挨了好几拳，他倒是没有喊疼，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仿佛没有灵魂的玩偶。
　　沈竟卓抱着秦慕言回到房间，坐在床上，脑袋埋进秦慕言的颈窝：“对不起。”
　　秦慕言经刚才一折腾，又是快速移动又是拳打脚踢的，已经清醒了。他拨开沈竟卓的脑袋，还在为他昏迷前他打他的事抱不平，于是埋怨道：“你为什么打我？”
　　“对不起。我以为你偷了东西。”
　　这下换做秦慕言不好意思了，他确实偷了东西，想不到沈竟卓也是个斤斤计较的。
　　“嘿嘿，你知道了。我确实偷了，不过我没扔，我把他埋在上次挖的坑里了，你要是还想要的话就去挖出来吧。大不了我以后躲着它点。”
　　沈竟卓抬起头来，突然想到衣柜里空出的一角，怪不得他冤枉他偷东西时他没有否认，这时才想起来不免有些讽刺。
　　“哦，你偷了什么东西？”沈竟卓知道他拿了什么，就是想问问他，跟他说说话。
　　秦慕言更不好意思了，脸色羞红道：“罐子啊，谁让你拿它吓唬我的。”
　　“呵呵，我以后不吓你了。那个罐子扔就扔了吧，你好好的就行。”
　　秦慕言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我要睡了。”
　　沈竟卓心下一紧：“别睡。”
　　“你把我放下，你身上太硬，咯得慌。”说完却是不再理他，径自闭上眼睛。
　　沈竟卓将他放到床上，拥着他躺下，一双眼睛无波无澜，静的出奇，也静的幽深。
　　秦慕言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黏腻腻非常不舒服，他搭眼一瞧，立马惊出一身冷汗，想坐起来又毫无力气，无奈焦急大吼：“沈竟卓，出事了！”这句话是他拼尽力量喊出的，做功不少，效果却不佳，发出的声音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沈竟卓一直注视着他，看着床上的一片血迹，眼都不眨，闻言也只是笑笑：“没关系，待会就给你洗洗。”
　　“得赶快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流产了呢。”
　　沈竟卓拍拍他的头，轻声细语如情人间的呢喃：“内出血和流产差不多吧。”
　　“差好多。。。”
　　说到底，沈家夫妇的做法只是想替沈闵莹出出气，倒没真想过要了秦慕言的命，两天后，薛意如亲自领着一群医生护士敲响了沈竟卓的房门。房门打开，沈竟卓脸色铁青，胡子拉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跟一向干净利落沉稳内敛的形象大相径庭。
　　薛意如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心疼：“竟卓，别闹了，你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看，妈妈找了医生来给他看看。快下去吃饭，啊。”
　　沈竟卓摇摇头：“不用，他没事了。”不等薛意如说话就退进去关上房门，留下薛意如暗暗咬牙——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狐媚子迷得她儿子神魂颠倒，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薛意如继续敲门，嘭嘭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犹显突兀，她心里不禁犯怵，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正想着，房门又开了，沈竟卓抱着一团被子走出来，面部整洁，神采熠熠，跟刚才判若两人。薛意如却是更忧心了，知子莫若母，她感觉到沈竟卓并不平静。
　　沈竟卓在薛意如面前站定，眼球机械化的转动，对准她的眼睛，慢悠悠道：“妈妈，我去去就回。”
　　薛意如竟然有种害怕，她说不上究竟害怕什么，此时的沈竟卓给她的感觉就像饥饿的豹子，随时都有撕碎她的可能性。身体出于本能让开几步，沈竟卓抱着被子走过她身边，诡异的笑了一下，直笑得她背脊发凉。
　　沈家有一个巨大的冷藏库，平时用来贮藏新鲜瓜果，自从秦慕言来了后，沈竟卓就叫人单独做了一个隔间，墙体光滑平整，通风散热，里面放有固体二氧化碳，使得温度极低。正中央有一个冰棺，沈竟卓在它前面停下，轻轻放下被子，一缕纯黑柔软的发丝就从中溜了出来。沈竟卓呵呵一笑，将发丝塞会被子里，仔细掖了掖被角，道：“调皮！”
　　打开冰棺，抚摸少年弹性细腻的脸颊，沈竟卓有点恍惚：“你究竟是什么？我还能见到你吗？”又弯下腰抱起被子，放置在少年身边：“他也是你，做个伴儿。”
　　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并排躺着，神色宁静，跟睡着了一样，微微撅起的嘴角显示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倔强。沈竟卓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少年突然醒来而他不知道。他想亲昵的蹭他的脸颊，秦慕言总是不让，说那种动作跟逗小狗似的，他们不是一个物种，不能相提并论。
　　沈竟卓呼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所有，轻松自在，又好像决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此时只是些微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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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方子浩，秦慕言死了。”
　　“。。。”
　　“你一直想报仇吧。帮我坐上沈家家主之位，沈家高层永远旅游如何？”
　　沈竟卓放下电话，放空思绪滑坐到地板上，背脊紧挨着床柱，笔直□□下透着一股孤寂。沈祥云和薛意如的所作所为不仅仅害死了秦慕言，还使得沈竟卓二十多年积累起来的自信和处事标准瞬间崩塌。他以为他有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更有一呼百应的能力，可是这些在父母面前根本就是小打小闹。皇帝登基，执政的却是摄政王，傀儡般的生活谁可以忍受？还有沈闵莹，他一直精心呵护的妹妹，单纯的小天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呲着獠牙，到处收割鲜血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或者说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坚持的？
　　如果可以，他宁肯希望从来没见过秦慕言，那样他永远都是沈家能力卓绝的大少爷，永远不会发现他只是个供人瞻观的傀儡，也永远不会在怦然心动之后陷入无边无际的冰寒酷地。
　　秦慕言。。。
　　方子浩一整天都失魂落魄，他不敢相信沈竟卓说的话，秦慕言竟然死了？他不是鬼魂吗？他还记得少年柔软的发丝，温暖的身体，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僵硬冰冷了呢？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