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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雪珠蒙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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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也,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花间客栈。
甘珠从外面回到客栈,被掌柜叫住。
甘珠说道,“大叔,有事么?”
掌柜面容白胖,倒是慈祥,笑道,“是的。庄主听说你在这里,叫我带样东西给你。”
甘珠奇道,“给我?”
掌柜从抽屉里拿出封信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
甘珠接过,看了上面的字后,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掌柜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甘珠道,“我认不全这上面的字,要不,你念给我听。”
掌柜似早已料到,笑道,“庄主一早就吩咐过了,这得你自己认全,说到时候要检查。”
闻言,甘珠的脸瞬间皱成一朵菊花,“不待他这样的。。。。。。”
想到自己在万梅山庄的那段日子,甘珠内伤了,那大冰块虽然待自己还不错,但每天不仅逼着自己背草药的名字,更是要自己学练字。
自己又不是汉人,藏字都没有学会,哪还学得会这更难的汉字。一两个月下来,成效还不错,至少自己认得大街上那些店名了不是。
可是,大冰块尽然还要自己继续学下去,她不想学了好不好。一想到自己连字句也断不清楚,甘珠无比想念水亦月那用奇怪字符划分的字句,至少自己能看得懂呢。
掌柜道,“珠姑娘,你还是好好的研读研读。”
甘珠转身上楼,想着这事儿一定要月姐姐帮自己。
水亦月正收拾晾晒好的衣服,见甘珠进来一脸郁闷纠结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甘珠道,“不就是大冰块给我写信了么?”
水亦月笑道,“那你纠结什么,难不成他欠了你银两?“
甘珠跺脚,拉了水亦月的袖子,一脸不依,“连姐姐你也取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读不通这一连串的文字。”
水亦月道,“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什么不好好学。”
甘珠道,“很难的。”
水亦月道,“所以你让我帮你?”
甘珠道,“月姐姐,你就帮我念念好不好,大冰块到时要检查的。”
水亦月笑道,“亏得我平时教你你不学,既然有人教你,也省了我的心。是好事情呢,我干嘛要帮你。”
甘珠撇撇嘴,“自己读就自己读。”
掉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花满楼来客栈找水亦月。
欲敲门,发现房门开着,“亦月可在里面?”
水亦月道,“在,你进来好了。”
花满楼进了屋,循着水亦月的声音,挑了窗前的椅子坐下,“今天没出去?”
水亦月倒了杯茶给他,“这里有好笑的事情可看,为什么要出去。”
听着隔壁传来断断续续有结巴的念读,花满楼笑道,“是甘珠的声音。”
水亦月点点,“一个下午都是这个样子。”
花满楼道,“甘珠的断句不好。”
水亦月道,“她一直闲这个难,不愿意学。”
花满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亦月道,“西门吹雪写信给她,说是等我回苏州,让她到万梅山庄去,顺便考考她断句断得如何?”
花满楼道,“倒不是西门吹雪的作为。”
水亦月道,“甘珠活泼,任谁见了都喜欢。”
花满楼道,“或许是这样。那你什么时候回苏州?”
水亦月道,“就这两天。你呢?”
花满楼道,“我和你们一起。”
水亦月揶揄道,“你就不担心你的那些情人全枯萎了,没人照应?”
花满楼淡淡笑道,“花平在打理。”
水亦月道,“不得不相信你的适应能力,如今对着我,已经很自在了。”
花满楼道,“时间久了自然会习惯。”
水亦月看了看他,道,“应该说是我这个夫子教得好。”
花满楼笑道,“对。”
花满楼不愧是花满楼,即使他曾经喜欢过水亦月也能恢复如初,还能这般和她谈笑自如。
所以,水亦月当初看得很透彻。
毕竟,自己是个例外,不会影响原来应有的轨迹。
因此,自己只要在一边旁观便好。
待得回到江南,出了第二本书,或许自己应该到处走走。
水亦月道,“若我回去的话,路上耽搁的时间比较长。之前听花平说,岁尾是花老夫人的大寿,你还是早走,没必要和我们一起。”
花满楼道,“我和她一样,想请你去桃花堡做做客。”
水亦月奇道,“她知道我?”
花满楼笑道,“花平在信里提到过你。”
水亦月道,“倒是这样,我忘了花平每月要写封信回去报道你的近况。”
花满楼道,“她说我的朋友不多,这次一定要带几个朋友回去。”
水亦月道,“不是么,或许她只是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你的朋友多是男的。”
花满楼道,“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水亦月叹道,“可以想象,到时候我会被一大群人围观。我能不能不去?”
花满楼道,“你不会不去。”
水亦月道,“如你所说,我回去。顺便看看桃花堡,是不是真的有很多桃花。”
花满楼笑道,“如你所想。”
二人说着,卓玛从隔壁过来,一脸痛苦的样子。
水亦月道,“受不了?”
卓玛皱眉道,“简直是魔音穿耳。就那么几句话,她自己不懂什么意思,倒是旁边的人懂了。”
水亦月笑道,“总得让她找找感觉不是。”
卓玛道,“还好我们住在内里,要是让外边的人见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在这几个时辰里,我绣错了三百针,剪坏了无数布料。”
花满楼笑道,“想必你很痛苦。”
卓玛道,“的确。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花满楼道,“不久。”
卓玛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虽然她曾经有力撮合他和月姐姐,但想到在月姐姐暗里拒绝后,他仿若没事一般,似乎曾经的一切并不存在,哪有这么样子的。果然,中原的男子信不得,如花满楼这都是这样,其他人更是不靠谱了。想到这里,卓玛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所幸,她对花满楼不如先前那般热诚。
花满楼道,“我问你姐姐,什么时候回苏州。”
卓玛道,“什么时候?”
水亦月道,“就这两天,你也收拾收拾东西。到时再去桃花堡转转。”
她能说不吗?事实上,不能。
水亦月的话,她自己还是听的。
有如过眼云烟,霎那逝去,般若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