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晓溪4梦的彼岸花》EMP蓝色鸢尾

11、 chapter、10

　　鬼堂站在冰的床边，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自己该恨他吗？该恨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吗。
　　他的父亲逼得自己的父亲切腹自尽，母亲含冤而死，一家人命丧黄泉，只剩下他一
　　个。
　　他的愁，十五年前就报过了，当时，他应牧野英雄的话喂了只有四岁的冰喝了一瓶
　　药水，导致冰上吐下泻，昏厥在母亲怀里。而冰的母亲，为了救冰，答应了牧野英雄的话，
　　进了赤名大旗的房间。
　　鬼堂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是全家惨死的模样...不仅如此，他的脸，也因为牧野家
　　的人毁掉了。
　　他拿起手机，按下了拨号键，冷冷的说：
　　“给我对外散布消息，就说牧野家少主牧野流冰身受重伤，希望大家抓紧好机会”
　　就像这样，鬼堂抿嘴一笑，笑容却没有一丝温暖，看着床上虚弱的冰，手拧成拳头
　　，朝冰的胃窝狠狠按下去。
　　白色的枕头上有一点红色晕开，鬼堂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手还是顶在冰的胃部。再
　　次用力。
　　冰的嘴角，猛地涌出大片红色的血，与他眼角一滴泪同时落下。
　　鬼堂这才收手，推开了房门，躲在暗处。
　　刚刚到中国的牧野凌越进去了，约莫两分钟后，他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了，而且手上
　　沾满了血。
　　鬼堂这个时候跑进去，冰已经坐在地上了，那些血是从他刚刚做完手术后腹部的伤
　　口涌出来的，而且床边柜子角上沾满了血，一个倾倒的暖瓶，冰一只手捂住伤口，一只手还
　　拽着暖瓶。
　　“少爷！！你怎么了？”鬼堂有点惊讶“这是谁干的？”
　　粘稠的血液从冰的腹部不断涌出来，冰的左手用力捂住，他希望疼一点。
　　门外动静大了，他冰凉的身子被抱住...
　　“流冰！！你怎么了？爷爷才出去一会，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我...大人...”冰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大人...对不起...我...我...我不知道
　　少爷来了...”冰说到这，身子一颤，有血从嘴角涌出“咳咳...少爷来了...大人...我刚刚
　　醒...没有力气...所以没有跟他打招呼...少爷很生气...他说我不懂规矩...我胃疼得厉害
　　，他硬说...硬说我是装的...在床上，他...不是...是我自己打自己...他说只有看到我难
　　受他才能原谅我...不然...他要让我......”
　　“让你什么？”牧野封尘脸上表情冷了几分，眼中多了几分杀气。
　　“让我...他说他可以让我...让我生不如死...”冰断断续续说道。
　　“他这么说的？”牧野封尘接着问下去“他还让你做什么了？”
　　“少爷要我...要我给他倒水喝...可是伤口好疼...我下床的动作慢了一点...少爷
　　就生气了...说我没有诚意...他推了我一下...我的肚子...呃...撞到柜子角了...不是...
　　我自己不小心...撞到柜子角上了...然后伤口破了...真的不关少爷的事...大人...”冰断
　　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再无力气“大人...我胃疼...快死了是吗？大人...”
　　“流冰...你怎么伤的这么厉害...”牧野封尘再次把冰送进急救室...

　　急救室外面，牧野封尘向鬼堂打听消息。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他问鬼堂。
　　“属下....”鬼堂迟疑了一下“属下可以说吗？”
　　“恩，你说吧”牧野封尘往后仰倒“在牧野组，我还是能护你周全”
　　“好的...”鬼堂微微一弯腰“属下开始在房中守着少爷，然后看到凌越少爷进来
　　了，他说要和少爷说说话，我当时想凌越少爷是少爷的亲哥哥，就疏于防范，只是在门外守
　　着。”
　　“然后呢？”
　　“然后少爷一开始喊凌越少爷是哥哥，我还纳闷少爷怎么醒了，凌越少爷说让少爷
　　喊他大人，少爷说只能喊您是大人，凌越少爷就狠狠打少爷受伤的胃，我看到少爷在床上吐
　　血了...”鬼堂叹了口气“我进去想救出少爷，可是少爷让我不要为难他的哥哥”
　　“流冰是这样对你说的？”
　　“恩，少爷向凌越少爷道歉，那个时候，少爷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有点裂开的倾向
　　了，少爷一直脸色惨白的捂住肚子，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流冰有顶撞凌越吗？”牧野封尘眉头紧皱的问道。
　　“少爷只是在凌越少爷让他喊自己大人的时候冲凌越少爷说在您在世上的时候，他
　　不会喊别的人是大人，也就是应为这个，凌越少爷让少爷下床倒水给他喝，然后推了少爷一
　　把，让少爷跌倒在柜子角上，少爷的伤口就是因为这个开裂开的。凌越少爷顶着少爷的后腰
　　，不让少爷动弹”
　　“真的？”
　　“恩，属下不敢有半句话欺骗大人，而且...凌越少爷还说要把少爷受重伤的事情
　　散布出去，让人家狠狠教训少爷，好让他不那么锋芒毕露”鬼堂头低低的。
　　“立刻马上！！”牧野封尘紧紧握住椅子扶手“把牧野凌越给我叫过来”
　　“是！”鬼堂应声退下，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医院手术室门口，牧野封尘盯着面前的这个人，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存。
　　“是你下手，把本身就受伤的流冰打得再次进了手术室？”
　　“不是我！！我进去的时候流冰弟弟就那样了...我去找爷爷过来的，怎么可能是
　　我呢？”牧野凌越一脸无辜的样子。
　　“难道流冰会骗我？他都那样了，怎么可能骗我呢？”
　　“我只是想和流冰弟弟单独处一会儿，我进去的时候四周都没有人呐”
　　“你撒谎，鬼堂就在门外守着呢，而且，你以为我不喜欢流冰了吗？”
　　牧野凌越的头低低的，他不想多说什么。
　　冰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跟着他的移动床一起跑步
　　前进的爷爷，缓缓绽放一个微笑。
　　“流冰...爷爷在这里...你别怕...”牧野封尘握紧冰的手“流冰...你跟爷爷说句
　　话...”
　　“等一下”修斯打断牧野封尘“他现在身体很虚弱，暂时不能开口说话，刚才进手
　　术室之前，他醒过一次，他说不想大人你担心，只让我上局部麻醉，这样他一出来就能看到
　　你...” 修斯顿了顿，随即说道“这次的局部麻醉有很大的风险，我跟他说，如果非要局部
　　麻醉，可能他生还的可能很小，可是他坚持要这么做，他不想大人您跟他的哥哥之间有什么
　　隔阂，更不想你们应为他争吵”
　　牧野封尘垂下眼角，自己走到冰的病房。
　　“流冰...”他握紧冰的手“你真的没事吗？”
　　冰笑着摇了摇头。
　　“是凌越故意的，我会好好修理他！”
　　“大人不要！”冰虚弱的喊出声，然后跌落在床上，疼的他倒抽凉气，氧气罩也被
　　拨开到一边“不要为难他”
　　“可是他伤害了你”牧野封尘不解的看着冰，他想不到冰现在在想什么。
　　“大人犯不着为了属下去为难少爷”冰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窗外，
　　看不出悲喜。
　　牧野封尘的心凉了半截，他看着病床上的冰，压抑着火气还是弯了弯嘴角问他：
　　“你还在生爷爷的气？爷爷当时真的是是为你好”
　　“属下怎么敢生大人您的气？属下的消失对牧野组也就只是死了一个卑贱的下人而
　　已，大人不必大费周章”
　　“爷爷知道你喜欢她，给你把这个带来了，上次搜查的时候找到的”牧野封尘打开
　　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里头是两条项链，是冰和晓溪的。
　　冰的眼睛在看到那两条项链的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的泛出一个微笑。
　　他伸手去拿，牧野风尘却不给他。
　　“大人...那是我的项链”冰小声的说道“还给我吧”
　　“那你应该喊我什么？”牧野封尘拿着项链，站在冰够不到的地方。
　　“大人...”冰几乎都要跳下床了，但是伤口尖锐的疼痛制止住了他的这个做法，
　　冰眨了眨眼睛，他想出一个好计策...
　　冰突然间不动了，很安静的坐在床上，手捂着伤口，低着头，一言不发。
　　“流冰...”牧野封尘急忙放下手里的项链跑过来看他“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嗯...”冰被牧野封尘抱着躺下，他一瞬间拿到了那个放在床边的项链，然后神
　　气的拿在手里晃了晃“你看哦，爷爷，我拿到了！”
　　牧野封尘一阵心酸，这才是一个十九岁孩子该有的笑容，冰却只能在他面前露出
　　这样的笑。
　　牧野组里的牧野流冰，总是很冷酷的，从来不笑。
　　日本学校里的牧野流冰，也总是不笑，那张脸总是万年不变的表情。甚至他在上
　　课睡觉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
　　“那你在这里先休息，爷爷出去一下”牧野封尘转身开门，门外鬼堂正好要进来
　　。
　　“大人，我来看看少爷”

　　牧野封尘出门的一瞬间，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鬼堂和冰两个人。
　　“有些事...”冰轻轻说道“我不想说，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我希望你明白这点
　　”
　　“少爷...您？”鬼堂吓得一身冷汗“今天没事吧...”
　　“其实你一直是卧底，对不对？”冰毫无表情的看着鬼堂。
　　“少爷...你...怎么会这样想？”鬼堂心里发毛，在牧野组呆了这么多年，他清
　　楚的知道牧野组的卧底或是叛徒最后是什么下场。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冰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的扣子，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
　　伤口，嘴角高高的弯起来，他看着鬼堂，指了指自己腹间的伤口“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让这个
　　伤口破开呢？”
　　“少爷...我没有...”鬼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真的没有那么想...”
　　“呵呵...”冰突然地一阵笑声打破了严肃的气氛“骗你的，上次看一部电影，里
　　头的情况跟我现在很像哦，所以我才试试你，看你紧张的”
　　“哦，少爷...”鬼堂歇了口气“你真是吓死我了...”
　　“我觉得，如果你真是准备当一个卧底的话，一定不能心软”冰躺下，用被子盖
　　好身体，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次我帮你，下次你真的没有这么好运了”
　　“那少爷...牧野组外面的舆论呢？我是说那些关于您的不好的舆论？”
　　“不好的舆论？”冰撅了撅嘴“如果每个人说的我都斤斤计较，我就该被气死了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就不管了”
　　“还有您的学校，明仁智说的呢？”
　　“他说什么？”冰终于来了兴致。
　　“他说您肯定去整了容...还说要其他人不要喜欢您，说您杀过人，做过很多坏事
　　”
　　“哦，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您的学校，明小姐和风间澈在一起了...”鬼堂放低声音“少爷...
　　要不要去吓吓那个风间澈...他敢抢少爷看上的女人...”
　　“不要”冰紧紧地抓住床沿“如果这样的话，晓溪肯定会不开心，我不想让晓溪
　　失去她的幸福，更不想晓溪记起我”
　　“你出去吧鬼堂，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屋里没人了，冰才卷缩在床上，他把病房门反锁。
　　眼睛里有酸酸的液体涌出来，他哭了。
　　反正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会在乎。
　　冰记得很久没哭过了，他以为他的眼泪都流干了。
　　一切的一切，他都以为自己会不在乎了，结果今天听到晓溪和澈的事情，他还是
　　不争气的哭了，就像那次一个躲在晓溪的公寓里一样，他只想躲开那些可怕的人。
　　都是骗人的，就像他十岁的时候，一个女孩第一次走进他的视线，她说他是她的
　　一切。
　　到头来，她还是没留在自己身边，冰以为是无所谓的，应为他从来没爱过那个女
　　孩。
　　那个女孩的爸爸，是政府的公务员，担任要职，一封匿名的检举信，弄得她们家
　　家破人亡。
　　冰脸上有嗜血的笑，她不是说自己是她的一切吗？现在她连自己都不要了，那么
　　自己就拿走她的一切。
　　那年，冰十二岁。
　　然后是以后的岁月，他不相信任何人，直到明晓溪出现。
　　其实他想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晓溪，那次去晓溪的日本公寓，冰是准备烧了她的房
　　子，让她一无所有。
　　可是当冰进屋的一瞬间，他舍不得下手毁了这个地方。
　　他希望晓溪可以回到她的身边，做回那个他喜欢的明晓溪。
　　房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是冰陷害牧野凌越的时候用的苦肉计，他发现自己被
　　鬼堂弄得吐血之后果断下的一个决定。
　　他用最好的一个方法离间了爷爷和牧野凌越的关系，他不许任何人动摇他少主的
　　位子。
　　手机响起，是短讯，晓溪发来的。
　　“冰，你怎么了？怎么这几天都没来上学？我和澈都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晓溪和澈都很担心自己吗？晓溪和澈...不是晓溪和学长吗？
　　冰重新编辑短讯发回去。
　　“感冒了，在住院，所以没去上学”
　　“我和澈在医院附近呢，我们刚刚从外头逛街回来，我们来看看你吧”
　　“看看我...”冰苦笑着自言自语“你们要来吗？”
　　他编辑好又发送出去，但是这次短信没有人回他。
　　一直到晚上，澈和晓溪都没来，冰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半夜，被爷爷的敲门声惊醒。
　　第二天，冰要去一间酒吧执行任务。
　　任务很简单，但是冰总认为这里头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