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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湖南,谁是谁的贵人 ...

  •   冬日里太阳特别可贵,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晃着我的眼睛。我伸了伸懒腰,感觉全身舒爽。有一种雨过天晴,云淡风轻的感觉。春节刚过,长沙的天气依然有些寒冷。
      小说已经卖到10万册,我拿到了一笔算是比较丰厚的稿费,然后把我的小说贴在了论坛里,又用这比稿费在各大网站上打了广告,然后来到了湖南。
      虽然目标越来越近,但现在我心中任然有两个困惑没有解开,一个是当初是谁让出版社封杀我。第二个疑惑是到底又是谁帮助我小说的出版。我只记得在我喝醉的第3天,庞编辑给我打来电话通知我小说可以出版了。当时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笑笑说有人在帮我,具体不知道是谁。我原本以为是美晴,我问他:“是不是一女的。”他说:“不是,是一男的。”
      我起床,洗漱,然后拿着我的小说以及两个通宵做的策划案出了酒店,外边很冷。
      “师傅,麻烦你把空调开大一点。”我用普通话给出租车师傅说。
      “好的。”的哥用右手调了一下空调,然后又说:“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来工作还是旅游?”
      我没有回答的哥的话,只是递了支烟给他,然后冲他笑了笑。透过车窗,看见一位老人正在路旁广场打太极。我想,我老了是什么样的生活呢?贫穷?富足?悠闲?我会不会为年轻时没做过的或者做过的事后悔呢?突然想起了美晴……
      和美晴喝酒的第二天中午,我宿醉醒来,她已经离开了。发现电脑是打开的,屏幕上留着她给我的话:
      易翔:
      对不起,昨晚骗了你,其实昨天不是我生日。还是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夜。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你。只是在你来售楼部时,第一眼我就被迷住了,也许是鬼迷了心窍吧。
      昨晚在你怀里,很温暖。清晨,看着你呼呼的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其实昨晚我一直没睡,我看完了你的小说,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知道你有你自己追求的东西和人。昨晚的事你还是忘了吧,就当我两喝醉了,我有需要,你又可怜我,满足我。
      你不用感到愧疚,这是我自愿的,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而已。你不也在追求你的幸福吗?可是到此为止,我很羡慕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说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
      对了,对于我姐姐,你放心,她可能过段时间就结婚了。她其实也挺喜欢你的,但是由于爸爸逼婚,所以没办法。其实她挺可怜的,没办法追求自己的幸福。也许以后我也会这样。所以你要带着我两的心愿,努力去追求自己说想要的吧。加油,我两都支持你。
      另外,还要感谢你,你小说里居然有写我,真的很欣慰。本拉登送你了,好好待它。
      最后,一个吻。珍重、幸福!

      龚美晴
      2011年12月29日凌晨6:27

      看着她敲打出的文字和留给我的本拉登,我泪流满面。也许这泪水是我还给美晴的吧。我相信她在看我小说和在键盘上敲出这些字时流的泪肯定能淌成河,把我们共同的回忆淹没。
      我立刻打开手机,拨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然后我瘫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
      “小伙子,到了。”的哥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我付过钱,然后打开车门,一只脚踩在地上,接着想了想,又把身子扭了回来,对的哥说了句:“师傅,我是来追梦的。”然后冲他笑了笑下车了。
      我拉了拉衣服,走进电视台大楼前台:“请问张羽馨张总监在哪个办公室?”
      前台两工作人员都是女的。一个短发正埋头整理文件,另一个长发对着电脑,我估计在玩“植物大战僵尸”。听到我的问话,短发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我说:“有预约吗?”而长发的目光始终在电脑屏幕上,我估计玩的是“无尽模式”。
      我回答:“有,易翔,约的是十点!”
      短发突然放下手中文件,然后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我,说:“你就是那个写那啥的作家易翔吧!”
      这时长发也抬起头,用同样的眼光打量着我,说:“是你,我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本人帅多了。”
      短发接过话,说:“你的小说我们都看过,特别喜欢你,你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我的字确实比我的床铺还见不得人,我想了一下说:“对不起,现在还有事儿,待会儿下来给你们合照吧。你们还没告诉我张总监办公室怎么走。”
      长发说:“3楼左转第二个办公室就是。待会儿一定下来啊!”
      我说:“放心!”接着对她们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她们目送我上了电梯。
      看来我真出名了,感觉真好。
      “张姐,你好!”我推开门,见张羽馨坐在一张全皮的沙发椅上。
      “小易来啦,坐。”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我坐下。然后按了一下电话,对着电话说:“小刘,两杯咖啡,谢谢!”接着起身坐到我旁边,面带着春风般的微笑对我说:“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吧,上次帮我那么大个忙,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的确,这是我和她的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酒吧,成都的酒吧。
      那天我辞职后,晚上一个人在家。想起最近半年的事,心里郁闷,焦躁,一股想喝酒的冲动涌上心头。于是一个人到了少陵路MUSE。
      刚坐下还没来得急点酒,张羽馨就过来了,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她走到我跟前,用普通话说:“帅哥,你们几个人?”
      我说:“就我一个。”
      然后她显得特高兴的说:“这儿没位置了,拼个桌,行吗?酒算我们的。”
      的确,MUSE的生意一直很好,到9点几乎就没空位了。我想了一下,不花钱,有酒喝,还有人陪,只赚不亏。于是我就叫她们坐下了。
      后来交谈得知她叫张羽馨,湖南人,来成都出差。我一听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突然想起客户张羽岚。
      我惊讶的问:“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张羽岚?”
      她疑惑的看着我,用标准的湖南话话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她?”
      虽然我听不懂,但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她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用普通话低落地说:“她一定在背后骂我。”
      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叹息。
      “哎,看来她还是恨我。你有她电话吗?当初她不肯听我解释,后来一起之下就走了。这么些年我一直联系不上,原来来了四川。”张羽岚说。
      我想了想,说:“说实话,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我从她那里听说了一点。所以在没取得她的同意之前,我也不好把她的电话给你。”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低下头,不语。我琢磨了一下,问:“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吗?”
      她慢慢抬起了头,看了看身边的一男一女,然后对我说:“这里太吵,要不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同伴知道她的往事。向她同伴告别之后,我把她带到了九眼桥河边一家安静的小酒馆。
      “喝什么?”我问。
      “伏特加。”她回答说。
      我开玩笑说:“这么烈的酒正好可以麻木伤口。”
      她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把桌上6个杯子都满上了。接着把其中三个杯子放在我面前说:“先干三杯再说吧。”
      我说:“行,今天巧了,我正想买个一醉不问万古愁。”
      伏特加在口中冒着浓烈的医药酒精味,一杯下去嗓子已经难以招架,流进胃里更是灼热难耐。三杯下肚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经此一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最好牌子的伏特加叫‘绝对伏特加’了,因为‘绝对’自残。我又多了一个经验:但凡身边有想不通的朋友就劝他连喝3杯伏特加,纯的。要是这位想不通的朋友想不开了,就叫他整瓶喝掉,还要辣椒味的。
      “怎么样,烈吧。”张羽馨说。
      “确实烈,你说TNT里边为什么不加一点伏特加,威力肯定大增。”我笑着说。
      她说:“活着就应该多折腾折腾。你别说,我还挺享受这酒的。烈,刺激!活得都快麻木了,是该刺激一下来证明我依然还活着。”
      我看着她,她的这话和满身风尘让我想起了“千帆过尽”和“沧海桑田”这两个词。
      “可我还没麻木,就算麻木,也不能一来就玩儿这么高难度的吧?人生苦短,切莫自残!”我说。
      这时她又把杯子灌满了。不过这次每个杯子里多放了两块冰,我估计她也受不了了,除非她是非人类。我看了一下她,确定她是受不了了,因为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非人类。
      我继续说道:“酒也喝了,说说你和羽岚之间的事吧!”
      她递给我一支烟,然后自己点了一支,接着答非所问地说:“她现在过得好吗?你们这么认识的?”
      我说:“我是做房地产销售的,之前她在我手中买了套房子。和她聊得挺投缘的,所以成了朋友。”
      我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张羽岚算不算过得好。
      我接着说:“你比我大,我叫你张姐不过分吧。下边这句话我没别的意思,说了你可别不高兴。”我吸了口烟,看着她说:“羽岚说你抢了她男朋友,真有这事吗?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张羽馨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像是想把回忆的病毒全部消灭掉。她沉默了几秒钟后说:“是,没错,我是抢了她男朋友。”
      我心里颤了一下。之后在浓烈的酒精和弥漫的烟雾之间她把当年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像很多小说和电影常用的桥段一样。背景是在她们青涩,任性冲动的年代。
      大概是当年妹妹先追那个男的,然后就在一起,都是初恋,拉拉小手。男孩的本身不喜欢妹妹,只是那是一个欲望萌芽的年龄。后来男的看见了姐姐,就喜欢上了姐姐,一直追求姐姐。在那个经不住追的年龄段姐姐也喜欢上了男孩。但姐姐因为想保护妹妹所以一直不愿接受。好几次男孩要和妹妹分手都被姐姐阻止了,可是最终男孩还是抛弃了妹妹。既然分了手两人在一起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于是他们开始了地下情,可最终还是被妹妹发现。那时她们都还是任性妄为,冲动无知的孩子,妹妹负气远走,至此没了音信。
      故事有些老套,但是还是让人叹息。相依为命的两姐妹就因为当时的任性,无知,冲动,从此天涯各一方,身影两不依。想想,又有谁不是呢!有谁没在年少无知时犯过错,又有谁没在懵懂时任性妄为过?也许这就是青春和成长的代价。
      听完她的故事,我没讲话,只是自己满上一杯,喝了下去。然后对她说:“那你们现在呢?”
      “羽岚走的第三天就分手了。妹妹是因为我才走的,她恨我是应该的。我一看见那男孩就想起妹妹,一直很愧疚。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她。”张羽馨忧伤的说。
      “那男孩也没再找你?”我问。
      “没有,听说他后来进了监狱。”她说。
      “监狱?”我有些惊讶和好奇。
      张羽馨深吸了口烟,冷冷的说:“□□少女!”
      我没有继续在问下去,只是看着对面这个陷入沉思的女人静静发呆。
      过了良久,我打开了话题:“要不我留你的电话,先帮你向羽岚解释一下,然后再给你她的电话吧,我认为我两都应该尊重她的意思。”
      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说:“谢谢你,小易。”
      后来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她原来是电视台策划总监。但我没给他提关于我小说改编成电视的事情。一是因为小说没写完。二是我不想让她把我看做一个施恩望报的小人,即便我不算一个君子。我想凭自己的实力去实现。再说了,即使要找她帮忙,也是用我给她的东西,而不是人情。
      走的时候我问了张羽馨一句:“你还相信爱情吗?”
      她回答:“相信,但我更相信生活!”
      “羽岚也一样!”我回了她一句。然后打车离开了。
      青春是一场荒芜而疼痛的绽放,美丽,丰富,活力。我们可以付出一切,全力追寻心中所想,在此过程中绽放光彩。可同时我们也总是不计后果的追寻。任性,冲动,稚嫩的我们总是跌跌撞撞,伤痕累累,头破血流,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可被撞破的伤口结了疤,没有了神经,麻木了,这也叫成长吗?也许只能称作社会和生活的需要吧。
      后来我把事情始末告诉了张羽岚。她说:“那么多年,早就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他落了个如此下场。”她言语中带着些惋惜。
      有时命运就是如此的巧合。如果上天给你打了个结,一定会安排一个特定的时间解开,无论多久,无论何种方式。
      这是我第一次见张羽馨,像是被命运安排一样。第二次见她是在双流机场和张羽岚送她。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把咖啡放在了桌上就出去了。我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张姐,你忘啦,已经谢过了!那天的酒可是你买的单。”我笑了笑说。
      张羽馨笑笑说:“好吧,那我们言归正传。”她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你的小说我看了,文笔很好。故事情节也很紧凑……”她停了下来。
      我说:“张姐,没关系,有什么直接说。”
      她点上一支烟,说:“但是故事内容不算新颖。总的来说是一部好小说。但是要改成电视剧可能还有一定的局限性。”
      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把手上的策划书递给了她,接着说:“张姐,这是我为这部电视剧做的策划案,您先看一下。”
      张羽馨接过策划书看了起来,从她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她对这个构想很满意。于是我开始向她阐述我的计划:“张姐,其实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它们本身就是一个大型平民真人秀。”
      她合上手中的策划书,用浓厚的兴趣看着我,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我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故事内容不新颖是因为故事本身就是真实的。看过我小说就知道,小说内容就是我为了把心中那个她拽进我生活而策划的一场真人秀。为了把她拽进我生活于是我开始了这三步计划。”
      我看了看张羽馨,她兴趣颇浓,于是我接着说:“第一步,写一部小说,并将其出版。第二步,将小说发到网上,然后疯狂提高点击率。让看小说的人知道,小说内容绝对真实。前两步我都做到了,只差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就是将其改编成电视剧。”张羽馨接过话说。
      我得意的笑了笑,说:“对,没错。但是既然是真人秀,那男主角肯定就是作者本人,而女主角理所当然就是她。”我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因为第三步还没成功,所以您看到的小说暂时还没有结局。”
      张羽馨会意的说:“以小说的人气推动电视剧的人气,这样无论是电视剧还是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这的确是一个很新颖很大胆的创意,小说和电视剧就是真实的生活,现实生的活就是小说和电视剧。而故事的结局就连作者本人也不知道,也只能随现实的发展而逐步揭晓。”
      眼前这个女人果然聪明,我有感而发:“张姐,您真聪明,难怪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她笑着说:“你也不差呀,这种创意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都是史无前例的。”话语中她对我也有几分欣赏。
      我回应说:“张姐,这不是创意,而就是实实在在的计划。”
      她说:“恩,是啊。但是你怎么确定你心中的那个她会出演呢?”
      我信心饱满地说:“首先,小说成功了,就证明人气很旺。而她是明星,最需要的就是人气。第二……”我停了停,然后把声音提高了两度说:“第二拍电视剧的前提是你们电视台通过了我的方案,所以,以你和你们电视台的影响力,我相信她一定会接拍的!”
      叮铃铃!我刚说完,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她灭掉手中的香烟,然后起身走向全实木做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对着电话说:“好的,告诉台长,我马上过来。”
      然后挂了电话走到我面前说:“小易,我马上有个重要的会。这个计划我会报给我们台长,他也是一个大胆创新的人。策划书我留着再研究研究。你先回去,晚上我约你吃饭。”
      我说:“好的,您忙。谢谢您了,晚上见!”
      然后她把我送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刚要关时她问我:“对了,小易,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要把谁拽进你的生活呀!”
      就在我兴奋地告诉了她女主角的名字后电梯门就关了。
      前台的两个人看我走出电梯立刻迎了上来,随即短发掏出手机要和我合照。我是一个天生不会照相的人,POSE永远只有一个,就是直直的站着。像个士兵接受首长的检阅,或像个囚犯接受警察的查阅,毕竟两者姿势都一样。
      也许这张照片对于她们两来说很珍贵,是拿出来给朋友炫耀的工具。她们会因为这张照片高兴好一阵子。可是对于我就没那么重要了。也许用不了多久随着找我合照的人越多,我就会把她们忘得一干二净。这或许就是明星与粉丝的心里状态了吧!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还那么热捧他,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所以即便他们的作品有多么好,我也只是欣赏作品而已,从不无用的追星。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因为我不把她当做明星,只是把她当做职业是明星的人,所以才用一些方法先提升自己再接近她。我很清楚,要把她拽进自己的生活,以一个粉丝和明星的关系是不可能的。我必须比她强,或者和她站在同一个平面上!
      “易翔,我想问一下你故事里的女主角到底是哪个明星。”长发期待的看着我。
      我回答说:“她比我大,是个演员。唱歌很烂!至于是谁,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完我离开了电视台。
      我突然觉得命运是可以被努力左右的。坐在酒店房间窗前,我的心情有些兴奋和急切。花香从窗外飘进,让人心旷神怡,窗外几株梅花傲立在寒风中。想起主席的词“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而她,在我心中不就是这么一株傲立冰雪的梅吗!只是她比山花更烂漫,尤其她的笑更是百花中的一支独秀。
      想想,不久前我还整天憋在屋里,对未来充满了期盼与迷茫。而现在理想就快实现,真是事世难料,就像《阿甘正传》里阿甘妈妈对他说的话“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命运总是这样大起大落,这正是生活的魅力!
      不知道拉拉怎么样了,我离开成都的时候把他交给老太太照顾。他们应该相处的比较和谐吧!来长沙的时候我没告诉她我来这儿的目的,只是说旅游,机场爸妈送我的时候一直叮嘱我多穿点,以免感冒,看着她们斑白的霜鬓,有些心酸。
      我打电话到前台要了碗方便面,有些饿了。这时死鱼给我打电话。
      “什么事儿,长途,长话短说!”我说。
      他说:“没什么,就关心一下你那边的进度。”
      我说:“还没落听。”
      他说:“对了,我恋爱了,就等你回来大家一块聚一下。”他的语气显然很幸福。
      我回应说:“恩,行,到时候把你媳妇拉出来溜溜。介绍我名字的时候前边最好加一作家,哈哈。”
      和死鱼挂了电话,我又分别给小黑和胖子打了个电话问他们近况。小黑和付静比较忙,从蜜月回来后就一直找各路治疗不孕不育的医生,从传世名医到江湖郎中,甚至到牛皮癣老军医。得到的唯一好的消息就是付静不是一定怀不上,只是比较困难,而这困难的程度只差一点就叫奇迹。我安慰小黑说:“这世界上奇迹都有,而你媳妇还不到奇迹的份儿吧!”
      而胖子,依旧沉浸在这些年来的柏拉图的恋爱中,还是纯柏拉图,比农夫山泉都纯。他们压根就没见过面。在此之前我只相信亚当和夏娃。
      5年前,胖子高中同学临出国前给他介绍一女朋友。但还没来得及见面他朋友就出国了,临走时只给对方留了电话号码。此后5年中胖子就一直过着电话恋情。有时我问他发展得怎么样了。他说:“只是暧昧。”我问他为什么不约出来见面。他总是说,怕破坏印象。每每他遇到高兴或不高兴的事都要给那女的发短信。后来那女的先后去了日本法国留学。最近好像回来了,于是胖子和那女的开始在手机上谈婚论嫁。我问死鱼:“你说胖子和那女的靠谱吗?”死鱼总是相当肯定的说:“哎,就怕被人劫胡。”
      和胖子挂了电话,我换了衣服走出房间,临走前我检查了一下钱包在身上。
      和张羽馨约定好8点在酒店西餐厅见面。我7点半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喝咖啡了。我走向前去,对她开玩笑说:“张姐,是我迟到还是您早到啊?”
      她说:“我两都早到,如果约了人,我习惯早到。”
      我笑笑说:“我主要是手表坏了。”
      一段寒暄后我们开始言归正传,我对她说:“张姐,我那个方案怎么样了。”
      她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冷了一下,不会是计划破产了吧。我想了想说:“还是好消息吧,先高兴一下。免得听了坏消息在听好的都高兴不起来。”
      她笑着说:“我们台长的儿子是你的读者,他在台长面前提过你。”说着她伸出右手,接着说:“所以恭喜你,我们决定拍了。”
      我听完,心里的石头感觉落下了。兴奋盖满了整个的心。我立刻伸出右手使劲的和她握了一下,说:“谢谢你张姐,太感谢你了。”
      她说:“不用客气,这是你自己的能力。”说完她的笑容突然消退。然后严肃的说:“但是小易,还有消息要告诉你。”
      我的笑容在脸上凝固成冰冷的一团,心里突然恐慌起来,说道:“张姐,你说吧!”
      她很直接的说:“对不起,小易。女主角可能不会是她。”
      顿时两耳轰鸣,感觉一记冷棍迎头而来。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最后一站堵了车。为什么会这样?对为什么会这样!我突然意识到我的面部表情有些奇怪,于是整理了一下心情,问她说:“张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张羽馨点上一支烟,然后陷入了沉思。从她的表情我可以看出她正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我没有打扰她,只是点上一支烟安静地等待她开口。
      酒店餐厅的装修是深欧风格的。深褐色的壁饰配着深褐色的桌椅,奢华却更像没落英国贵族的居所。墙上几幅中世纪油画让人不禁想到被软禁在古堡冷宫,最后凄凉终老的妃子。服务生的身影像妃子的幽灵穿梭在密集餐桌间隙的走廊中,飘来飘去。餐厅的嘈杂像火车进入隧道的隆隆声。更像《勇敢的心》里当英雄被斩首前高呼“自由”时,台下民众的潮水般的应和声,淹没着整个大厅。此刻百感交集。厅内灯光昏暗,看不清周围人的面孔,面前正在抽烟的张羽馨也那么模糊。隔着烟雾,一切是那样的陌生……
      直到我和她手中的香烟烧完最后的一段,她将香烟的烟缸里灭了,缓缓抬起头看着我,慢慢开启了口说:“小易。”我把香烟灭掉,看着他,等待着她告诉我原因。
      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到:“有两个原因。一个事因为你的那个女主角和我顶头领导有些矛盾。你那么喜欢她因该知道她前些时候拍过我的电视剧,一直到现在都迟迟未播也就是这个原因。至于他们到底有什么矛盾我就不知道了。”
      我平静了一些,点上一支烟,看着她继续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她想了一下,然后说:“小易,你帮过我,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和她本身也有些私人矛盾。”
      我惊了一下,然后故作平静的问:“方便告诉我吗,张姐?”
      张羽馨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她为了拍那部电视,把我当时的一个方案给挤下马了。”她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小易,如果她只是和我有矛盾也就算了。可是她和我领导也有矛盾。你知道,这个圈子不好混,万一我坚持她来拍得罪领导……我不是不帮你,而是能力有限,希望你理解!”
      眼睛是灵魂的窗,每一个眼神都代表着一种不同的信号。从张羽馨的眼神里,我看到的是一个事故的狡猾女人。我明白她说的事是真实的,但更多的是不愿意。我知道如果继续追问,或者步步紧逼地请求,不但于事无补,很可能弄巧成拙。所以我只是笑笑说:“张姐,我理解,你也有你的难处。”
      “谢谢你的理解,小易。你还想谁当女主角,给我说。凭我们电视台和我的能力,只要不是超级大腕儿,应该问题不大。”张羽馨笑着递了支烟给我,如是说。
      我接过烟,点着,然后吸了一口,假意高兴对她说:“谢谢你,张姐。那行,我回头想想!”
      她说:“那好吧,我有些饿了,我们点餐吧。我请。”
      吃饭时我和她没聊这件事,只是闲话家常。谈话时,她就像个历经洪流冲刷的鹅卵石,圆滑,社会。只是偶尔提起她妹妹张羽岚时眼神会变得真诚和内疚,我清楚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妹妹能说服她。
      饭后,我送她出了酒店,回到房间拨通了张羽岚的电话。
      “喂,羽岚,最近还好吗?”我寒暄道。
      “还行吧,快交房了。”她说。
      我笑笑说:“那恭喜你,般新家了,你家的碗筷和第一顿饭我包了!”
      张羽馨很高兴,说:“太感谢了。”
      我说:“跟我客气什么,回头我叫他们送你一年物管费。”
      “感动得乱七八糟!”我知道电话那头她一定笑得特灿烂。
      其实这一年物管费要是在她将要定房时我肯定能给她拿下。可现在已经买了那么久,这钱只有我自己倒贴了。
      没办法,这年头什么都讲究个抛砖引玉。你要是不先抛块砖把对方砸晕,对方是不可能把玉乖乖送你手上的。而且现在的人都不傻,大街上随便一拎,都是人精。所以这砖还必须得是金砖,砸的时候还得砸准。砸到心就晕。可要是没砸准,砸到对方的脸你就算完了,因为你把别人的面子毁了。要不怎么现在贪官污吏越来越风雅了,不收金子,房子,票子,只收字画。
      显然我抛给张羽岚的不算“砖”,即便是“砖”也就一火砖。所以我只能使劲往她脑袋上砸,把她砸晕。效果刚好相反,在张羽岚风尘的外表下是一颗单纯的心。所以砸别人心里是脑袋晕,可砸她脑袋却是心里晕。这正是我愿意和她成为朋友的原因。
      “对了,你在那边怎样了?还顺利吗?”她问。
      我叹了叹气说:“遇到了一点困难。”
      “怎么了?”她问。
      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她说:“要不我跟我姐再说一下?”
      “还是算了吧,她有她的难处。”我说
      “没事儿,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仗义的说,“你先等等,待会儿给你打过来。”说完她挂了电话。
      两根烟过后,电话响起。
      “易翔,我刚刚给我姐打了个电话。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的态度比较坚决,我在想想办法。”电话那头张羽岚说。
      我听了有些失望,说:“没事儿,还是多谢你了。”
      “对不起,也没帮上你。”她说。
      我说:“那就先这样吧,有些困了,晚安。”
      和张羽岚挂了电话我给原来售楼部常经理打了个电话,请他明天帮我替张羽岚缴一年的物管费。然后向他要了他的银行账号。
      连张羽岚也没能帮到我,看来我还真得再去求张羽馨了。
      次日,午饭后,我到银行给常经理转了帐。看了看卡里的余额,2625块3毛,还能待几天。然后我打车到了电视台。
      咚咚咚,我敲了几下张羽馨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边传出她的声音。
      我推开门,张羽岚正坐在她那皮质的办公椅上抽烟。见我进来,她起身迎了上来,招呼我坐在沙发上,然后坐到了我对面。
      “张姐,我也不跟您拐弯抹角,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我点上一支烟说。
      她好像并不惊讶,说:“小易,有什么你就说吧。”
      我说:“张姐,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今天我来是找您帮忙。您知道当初写这小说就是为了她,您能不能再帮帮我。”我用渴望和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她略有所思,我继续说道:“张姐,我知道您能力大,我确实没办法,只能找您了。”
      “行,没问题。我说过了,你做男主角,但女主角不可能是她!"
      对面这个接近30岁的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点上了一支烟。整个办公室突然沉默了,虽然接近30岁,可能是保养得比较好的原因,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几岁。接近1米7的个子踩着一双艳红色的高跟鞋,身材凹凸有致,纤枝细腰,板栗色大波浪的头发寸着微红的脸颊,红艳的嘴唇吐出一缕薄烟,眼角映了一丝沧桑,骨子里透着一股女人味,犹存的风韵掩不住底子里的冷漠无情。
      她转过头,对我说:“小易啊,我真的不是不帮你。只是我能力有限,爱莫能助。你回去好好想想换谁做女主角吧。”
      我意识到我有些鲁莽。“对不起,冒犯您了,那我回去好好想想,再见,张姐。”
      长沙的街头很冷,没多少人,只是匆匆一些车辆掠过。以前没离开成都老是觉得夏天很热,冬天又很冷,人们又勾心斗角,冷漠无情。后来走过很多地方才发现,还是成都的气候最宜人,人们最友善。无论多么寒冷的冬季也永远在零度以上,即使冷冽的寒风也透着温暖。
      原本我认为可以左右生活。可现在才发现,我也不过是个被生活左右的人。我很清楚现在在自己面前只个选择。一是放弃计划,二是妥协换个女主角。前者我将前功尽弃,一无所有。后者我也将前功尽弃,但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我可以出名,然后以一个和她平等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最后我很理智的选择了后者。
      晚饭后我躺在床上大睡了一场。睡醒时正准备掏出手机给张羽馨打电话告诉她我的选择时,发现电话找不着了。我惊慌失措,会不会是回来时掉出租车上了?可我是走回来的呀。正当我焦急万分地在酒店房间翻箱倒柜时,熟悉的声音想起了。原来就在睡衣口袋里。我按了一下接话键,那边传来张羽岚的声音:“易翔,请我吃饭。”她的声音有些出其不意的得意。
      “羽岚啊!应该你请我吧,我都帮你把物管费搞定了。过两天我就回来,记得清我吃饭,哈哈。”我勉强的笑了两声。
      她说:“不用过两天了,我现在就请你!”
      我惊讶的问:“你来长沙啦,来干嘛,什么时候到的。”
      她说:“3点过就到了。”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来干嘛的。”
      “你猜?”她说。
      “猜不着!”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她得意的对我笑着说:“我是来拯救你的!就允许每次你当上帝,我就不能做一次天使呀!”
      我开心的笑了起来,对她说:“天使小姐,我这次真的感动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那你就请我吃饭呗!”她说。电话那头她的笑声清脆悦耳。
      我急忙说:“没问题,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她说:“你直接下来吧,我在你住的酒店西餐厅。”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她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你下来就知道了。”
      挂了她的电话,我以迅雷不及网际快车之势换好衣服飞奔下楼去了,电梯都没坐。
      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餐厅里没有多少人。我很远就看见了她,旁边她姐姐张羽馨坐在那儿。
      我走向前,跟张羽馨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她们对面,笑着对张羽岚说:“羽岚,你怎么来了,事先都不和我说一声。”
      “惊喜嘛,就是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她得意的说。笑容是那样美丽。我从未觉得她这样美丽过,像个天使,把爱传遍整个大地。
      我收了收激动的心情,对她说:“吃饭没,我请客。”
      她说:“吃过了,就过来吓吓你,喝喝咖啡,顺便给你个惊喜。”
      “那你到底是想惊吓我还是惊喜我啊!”我开玩笑的说。
      “把我当透明的吧,你俩?”旁边的张羽馨假装吃醋的说。
      我光顾着和羽岚说话,都忘了旁边还有个张羽馨了。
      “没有啊,姐!”羽岚说。
      张羽馨对她笑着说:“你就激动吧你,你还没把你的惊喜给小易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张羽馨又看着张羽岚。张羽岚望着我说:“恭喜你,你的事情解决了。”
      激动,兴奋,开心。张羽岚的话像是天使的爱,暖遍我全身!“真的?!”我脱口而出。
      “你当我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忽悠你呀!”羽岚说。
      “太感谢了,这次不仅一塌糊涂,还泪流满面。”我激动的说。
      “骗人,我怎么没看见泪呢?”羽岚说。
      我说:“内流满面,就是往内流嘛!”
      我们三个人的笑声穿透了餐厅沉默的空气。
      张羽岚接着说:“这事儿你还要感谢我姐,是她帮的忙,不是我。”
      “都得谢,都得谢!”我高兴的说。然后掏出烟,给她和她姐分别递了一根,然后给她们点着。接着看着张羽馨说:“张姐,谢谢你,真的太敢动了。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是以后只要是您有事儿,能力范围内,我义不容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故意说得很夸张。
      看了一下她两,都很开心,于是我接着对张羽馨说:“对了,张姐,后来你怎么和你领导说通的。让您得罪你领导我真过意不去。”这话虽然听起来很假,但的确发自我内心。
      张羽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主要是你的创意很好。领导是个知书达礼的人,他权衡了下利弊,于是答应了。”她吸了口烟,转过头看了看她旁边的张羽岚,然后又把头转回来,看着我,对我说:“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羽岚,她为了你专门跑这么远。要不是她一再求我,我还真没勇气找领导谈。”
      我说:“不管怎么说,你俩都是我的恩人!”
      她笑了笑说:“你原来还是我们姐妹两的恩人呢。没有你,说不定这辈子我两都不能团聚,一直活着内疚和遗憾里。“
      “没有,没有,其实这都是缘分。”我说。
      “缘分”这个东西总是被用来解释很多的巧合。比如大部分女人爱上另一个人时,常常用 “缘分”来解释他们的首次相遇。
      生活也总是这样,再次大落又大起。我开始学会宠辱不惊,淡定的面对得失了。
      我们坐了大概半小时后,张羽馨准备离开。她起身对我们说:“你们聊,我明天一早还得上班。”接着看着我说:“小易,我妹妹专程来帮你,你得好好陪她。至于你的事儿,我明天就联系女主角的经纪人。”说完她拿上她的爱马仕走了。
      “对了,你酒店定好没有?”我问张羽岚。
      她回答说:“定好了。就在你旁边。”说完从包里掏出钥匙得意的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我笑笑说:“你真行!”然后顿了顿,接着很严肃的对她说:“羽岚,这次真的很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说:“没什么,你帮了我那么多,这点事儿不算什么!”
      “对了,你是怎么说服你姐的?”我好奇的问。
      她想了想,回答说:“嗨,她是我姐,当然听我的。我就把当年她对不起我的旧事从提了一遍。”
      “对了,你和王哥怎么样了。”我关切的问。
      羽岚淡淡的回答说:“就那样呗!”
      我和羽岚一直坐在餐厅里聊天,像个许久不见,同在异地的老乡一样,自然,亲切。直到餐厅打烊,我们一起上楼回各自房间了。
      后来我从当天一直在张羽馨办公室里帮她整理文件的秘书那儿知道了她们两姐妹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那天,张羽岚从机场直接到了张羽馨的办公室。
      “妹妹,今天确实很忙,没去机场接你。你千万不要怪姐姐呀!”张羽馨说。
      张羽岚说:“没关系,姐。我来长沙主要是为了易翔的事儿!”
      “他叫你来的?”张羽馨说。
      “不是,易翔说你也有你的难处。我来长沙他暂时还不知道。姐,你为什么不帮他?”张羽岚说。
      张羽馨说:“不是我不帮他,而是没能力帮。”
      “我们是两姐妹,你有什么难处,能给我说吗?”张羽岚说。
      张羽馨想了想说:“妹妹啊,说实话,我本来和那女的就有过节。所以我何必为了一个我讨厌的人去得罪我领导呢!”
      “但是易翔帮过我们呀!”羽岚说。
      “所以我已经帮他通过了方案,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他搞定的。”张羽馨说。
      “你真的那么无情,不帮他?”羽岚说。
      张羽馨坚决的回应道:“帮不了!”
      这时张羽岚突然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姐姐,我求你帮一下易翔吧。这是他全部的心血了。他不仅对我有恩,对我们都有恩啊!”
      张羽馨立刻上前把羽岚扶了起来,说:“妹妹,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羽岚点点头,用手擦了擦眼泪说:“姐姐,当年你抢了我男朋友,我恨你,所以一走了之。我们分开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很内疚。现在,我喜欢的人有难处,我找你帮忙,你怎么能不帮呢,姐姐!”
      张羽馨眼眶有些湿润,问羽岚道:“羽岚,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相信爱情。”
      羽岚回了她一句:“我相信,但我更相信生活。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但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难受,你会好受吗?昨天易翔给我打电话时,电话那头虽然他在笑,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已经撕碎了。”
      听完羽岚的话,张羽馨的泪沁出了眼眶,说:“当时易翔也问过我还相不相信爱情。我和你的回答一样。”
      于是张羽馨终于答应了羽岚。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天张羽馨要先走了。
      回到房间,我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叫她注意身体。然后又问了问拉拉的情况。她说拉拉最近有些拉肚子,可能是寄生虫。她准备明天带它上医院。电话里,老太太一直唠叨,叫我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和以前不一样,对于老妈的唠叨,我第一次觉得那样温暖,像融化冰霜的阳光。
      谁是谁的贵人?起初,我帮过张羽岚她们姐妹两。现在轮到她们帮我。你永远不知道在下一刻会是谁能帮到你。也许就是当初你踩在脚下的那个人。所以善待你身边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吧!富翁也会落难,乞丐也有发迹时!冰岛和苏查哈尔灿就是个例子。人这辈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里,到时候说不准是谁捞你!
      第二天中午,我和羽岚吃过午饭就到了电视台。
      “易翔,这次真的对不起。你的那位主角傲得很,说当期满了,拍不了。”张羽馨的话如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我和羽岚同时脱口而出。
      她没回答我们的话,只是看着我接着说道:“你现在还有两个选择,要不换个主角。要不等她答应了我们在拍。电视台这边我可以帮你拖着。但是你要考虑清楚,要是你小说的热度过去了,电视台不排除有放弃这部电视剧的可能。”
      “姐,是真的吗?”羽岚问。
      张羽馨对她说:“羽岚,既然我答应了你肯定会尽力。”
      这次我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她眼神里堆着无赖。我对她说:“张姐,还是感谢你了。你能让我再考虑一星期吗?”
      她说:“行,没问题。”
      在张羽馨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我就和羽岚离开了。
      这段时间的大起大落已经把我折磨的疲惫不堪了。羽岚问我说:“你怎么决定。”
      我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往前走。她走在我旁边也不在说话了,只是安静的走着。路上匆匆行人过,脑袋里乱作一团,走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开了口:“羽岚,借我1万块,回成都还你!”
      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说:“走,去银行。”
      我说:“你也不问问我用来干嘛?”
      她回答说:“有什么好问的,反正这钱你又不是不还。而且买百草枯用不了这么多。你这么大人了,总不至于拿这钱买把菜刀,再飞到你的那个她面前强迫她殉情吧!”
      我苦笑说:“你算是猜对了,我是要飞到她身边。不过你放心,不是殉情,只是去再去看看她生活的地方。然后回来再跟你姐说,我决定换女主角。”其实刚刚我已经想好了,如果非要换个女主角,我就在电视剧开头向观众澄清,此人非我心中那个她。
      “你去过台湾呀!”羽岚说。
      “恩。之前去过,我有个哥们开旅行社的。在他那儿以跟团的名义去台湾,可以自己定酒店自由活动。”我说。
      张羽岚听后兴奋的说:“太好了,那咋不去银行了,给你哥们儿打个电话,叫他联系一下长沙的同行。我知道旅行社全国都是套在一块的,叫他帮忙报两名,还有签证。”
      我听得出她那是故作兴奋。可我也不可能去拆穿,就像我和她合租一个卧室紧挨另一个卧室的套间。平时亲密无间,互相帮助,团结友爱。但要是把俩卧室之间那道墙拆了,肯定没法过日子了,至少半夜她会被我震天的呼声弄失眠。
      我说:“你也要去台湾啊?很麻烦的必须到上海转机!。”
      她说:“我早想去了,但就是觉得跟团不自由。现在好了,可以自由人,还有一导游。”
      她快步上前,然后转过身面对这我,嬉皮笑脸的说:“这样好了,钱我也不借你了。你当我导游,我包你机票和吃住。你就陪我吃,陪我喝,陪我玩儿,做几天我的专属三陪!”
      我被她逗乐了,说:“那我就来一盘软饭硬吃。”说完这话我立刻后悔了,我忘了羽岚就是一职业吃软饭的。
      “哈哈哈,那好,这几天我就包了你,你什么事儿都得听我的。”羽岚大方的说。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尴尬和生气。
      我小心的看着她,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事儿,事实就是这样,既然做了干嘛怕别人说。”其实她脑袋一直是一根筋。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很严肃的看着她,说:“羽岚,谢谢你!”
      她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干嘛呢!纯爷们儿装什么深情。”但她眼神里分明是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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