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盗墓/瓶邪】白夜空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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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刚来的时候，小花说，医院的白色纯净得刺眼。
那时候的吴邪还不以为意，可是现在，吴邪也渐渐地能理解小花话中的含义。
医院的颜色太白了。
双人病房里只剩下了吴邪一个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电视永远都是那么几个频道，要死不死的轮番播着那些插播电视剧的广告。
吴邪长叹一口气，自己从来没想过竟然要过那种要掰着手指数着时间过的日子。
外面果然还是阴天。不过，还是出去走走的好。
其实，吴邪并不是很想走出去。因为他的房间是这一层的最里面那一间，所以他总是能透过病房那窄窄的窗户看人生百态，满眼绝望。
这气氛太压抑了。
走廊依旧是纯白色的，不染一丝纤尘。恍惚间还觉得这里已不是人间。
吴邪就是在这个时候和张起灵擦肩而过的。一开始吴邪还以为他是来探病的，直到从外面回来看见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的时候，吴邪才意识到他说不定和自己一样也是病人。
太刺眼了。
身穿藏青色连帽衫的张起灵和白色的病房反差太大了。
“我说？”
“……”
“你听得见吧？”
张起灵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吴邪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他在表示自己能听见。
“那张床是我的。”
“……”
“我说，哥们儿，您别在那当大爷装死好不好，你占了小爷我的坑……哦不，我的床好不好？！”
“……”
淡定。吴邪心想。跟这种十句话蹦不出来个屁的人说话要耐心。
“小哥？”
“嗯？”知道这时候张起灵才神游回来。
“好吧，你占了我的床！”
“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他们说我叫这个。”张起灵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片。
“张起灵？”吴邪知道这是每个病人都有的资料卡，“哦，这个东西要挂在床头上。”吴邪指了指自己的床头。
“嗯。”说完这个字，张起灵就拿过吴邪手里的卡，挂在吴邪卡片的旁边。
这个举动让吴邪两眼一翻，差点吐血提前去见上帝。
“不是让你挂在这里，你去挂在那边的空床上，这是我的床，你能有点常识吗？！”
“我喜欢这里。”张起灵说着望向窗外，天空阴霾到发霉。
吴邪突然觉得跟这种人讲道理就是浪费时间，因为你无论跟他说什么他永远都是那种守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受到外界的丝毫干扰。
于是吴邪决定搬到另一张床上，小花曾经是住在这张床上的，现在他去见上帝了。
旁边的张起灵还是望着远方，目光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细数这个病房里住过的人，吴邪觉得自己是最中规中矩的了。虽说其他人的故事都只是听小花讲的，但吴邪还是能这样下结论。
小花说，最开始他和一个胖子住，那是个欢乐的胖子，和胖子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是最欢乐的了。不过可惜的是他也许并不快乐，因为他得了食管癌。胖子总是说等他病好了一定要把这段时间攒着没吃的美食吃上二十遍。小花当时还笑什么叫吃上二十遍。后来，小花就看着胖子信心满满地被推进了手术室，然后进了重症监护病房，再往后，那一大滩就去了太平间。小花耸耸肩，开胸手术本来就很可怕啊。那时候听这个故事的吴邪还很难理解小花的淡然。
和小花一起住的第二个人是个黑眼镜，小花不知道他的真名，因为那张资料卡被他用马克笔完全地涂黑了，就像他本人一样。小花戏称他“黑瞎子”。小花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只知道每天总能看见他那痞子式的笑和那招牌式的墨镜，他也从来不说自己是什么病。“这白色太刺眼了。”这是小花第一次提到医院的颜色刺眼。小花说他根本没想到那会是他们最后的对话，黑眼镜说：“花儿，你喜欢玫瑰花吗？”后来，这件病房的整个墙面就开满了妖娆的玫瑰花。“小邪你知道吗，那瞎子可真是个艺术家。”小花这样对吴邪感叹道。
接下来就是小花本人。小花是个很有特色的男孩子，吴邪这么说。因为他总是穿粉红色的衬衫，明明每个人都有发病服，但是他从来都没穿过。小花的资料上写的喉癌，吴邪知道小花住院之前是个戏剧演员，他也知道这打击对小花来说有多大。不过在吴邪遇见小花的时候，他就坦然了。吴邪觉得小花已经可以做到对生死毫不在意了。再后来事情也简单的要命，小花穿着一身戏服跑出了医院。吴邪觉得后面的事情也算浪漫，小花为他和逝去的病友们唱了最后一支曲。小花说想死的优雅一点，至少对得起那个欢乐的胖子和那个笨蛋黑眼镜。后来，好多戏迷赶来追悼他们的偶像。
再看旁边这位，在屋子里还带着帽子，还不穿病服。就知道睡。
所以吴邪觉得自己很普通，他完全没有个性。他每天穿着病服，坚持吃药做化疗，完全是空想的乐观但还是希望有一天能离开这个病房。
瞥了一眼旁边已经睡着了的张起灵，吴邪跑到张起灵旁边，想仔细看看他的资料。失忆症。
真是个麻烦的病啊！吴邪在心里感叹道。
一阵敲门的传来，在吴邪允许后护士进入了房间。护士是来进行例行的查看。
“你最近头还像之前那么疼了吗？”
吴邪摇摇头。
“那吴邪哥哥，你别总是黑着张脸，每天开心点啊！”
像吴邪这样对细节偏执成狂的人怎能留意不到那小护士眼中一晃而过的同情。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他也看开了。
“别担心，秀秀，你看我每天吃好喝好很开心的。”
“嗯。对了，吴邪哥哥，他怎么样啊？”
“呃。”吴邪抚额，“除了有点沉默，还不错吧。”
“我看不像，他肯定欺负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都搬到小花哥哥的床上来住了。”
“好吧，被你发现了。”
“你休息吧，我去看下一间了。”
“好，别偷懒啊。”
“不会啦！”
窗外的天依旧是灰色的。从张起灵来了之后天就没有放晴过。在这种和死神这么接近的地方，凡事都往好处想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吴邪贼嘻嘻笑了一下，拿过外套，对着还在睡觉的张起灵说了一句回见。
吴邪走后不久，张起灵醒了。他漠然地扫视病房一周，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天黑之后吴邪才回到医院，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跑回去，要是被秀秀那个小丫头看见了，不拿他的拖鞋给他敲晕了就算轻的。
回房间之后，那团黑的色的东西可把他吓了一跳。在确定那双发光的黑色其实是病友的眼睛时吴邪松了一口气。
“小哥你可吓死我了，我本来就活不久了，别提前送我去见阎王啊！”吴邪顺手打开开关，房间顿时通明，白得耀眼。
“……”
“小哥？”
“你认识我？”
“呃，这个算是吧，我不知道你这个认识是哪种程度的认识。”
“我是谁？”
“……”失忆症发作？吴邪身子一抖，哪有这样的失忆症啊，“这里，”吴邪指着张起灵床头的卡片，“你的名字，张起灵。”
“……”
“我叫吴邪。”吴邪本来想说记好了别忘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
“嗯。”说完这句话，张起灵又望向窗外了，不过窗外一片漆黑，看到的只是玻璃上映出的房间内的景象。
白衣的吴邪，黑衣的张起灵，明亮的灯。
“小哥。”
“嗯？”很意外的，张起灵搭理了吴邪，也许是他睡太多太无聊了。
“你除了失忆症再没有其他的病了吗？”刚说完这句话吴邪就恨不得找个窟窿眼把自己塞进去。对病人怎么能说这些话。
“不知道。”
对哦，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吴邪突然一笑。
“你笑什么？”
“啊？！”吴邪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笑……不是，我笑了，我就是突然想笑，没事没事。”
“……”
“小哥你吃饭了么？”
张起灵摇摇头。
“秀秀没来过啊？”
“谁？”
“就是昨天那个小护士，哦对，你昨天还在睡觉。”
“……”
吴邪和张起灵住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早在张起灵入住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吴邪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人他竟然只能记住一天的事情，其实细说起来可能还不到24个小时。
每天他都会问“你是谁？”或者“我是谁？”，吴邪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他。仔细地告诉他，“我是吴邪，你是张起灵。”
因为吴邪觉得他好可悲，这样的人生不就跟一张白纸一样完全没有意思了吗。
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说吴邪自己觉得最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但其实他脑筋还是动的飞快。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本便利贴。
“我觉得你既然记性那么不好，我就给你写下来吧。”吴邪顿时觉得自己母性大爆发。
名字是张起灵。
隔壁床的是吴邪。
有什么不知道的按这个按钮，护士妹妹叫霍秀秀。
吴邪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把厕所在哪之类的东西写上。毕竟人家可能只是失忆比较频繁，又不是白痴。
明天就拉他出去玩，给我当苦力。一觉起来他可能就什么都不记得啦，这样就不怕说话说漏嘴了。天真的吴邪小朋友忘记了，还有监视器这种东西的存在。吴邪不知道，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秀秀早就看见了，只是她不忍心再管，否则小花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出去的。
一
大早吴邪就醒了，说白了就是小孩心里，兴奋的睡不着了。一边的小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醒来了，两只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吴邪，好像要把他盯出个洞。
“早，早啊！”
“……”
吴邪翻了个白眼：“小哥今天不睡了啊？”
“你是谁？”
“我靠，你都问我多少遍这个问题了，我不都给你写条了么！！”吴邪瞥了一眼贴在床头上被无视过无数次的便利贴，“好吧，我叫吴邪，你叫张起灵。我都给你写在那里了！”
“吴邪。”
“干吗？”
“嗯。”
“……你在跟我说话吗？”
“……”
吴邪你要冷静，你要冷静，你要冷静……我他妈的冷静不了啊！现在的吴邪就想把地上的鞋扔到张起灵头上。
“我问你啊，你要不要出去玩啊。”转移话题，否则吴邪就疯了。
张起灵只是坐着，没有说话。
“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吴邪露出一个奸佞的笑，“小哥，我先去收拾啊，一会儿咱们出去玩啊，我昨天看见个特有意思电影的宣传。”
吴邪从柜子里拿出好久都没有用过的手机，开机，不错还有80%的电，SD卡也在。既然小哥记不住，那就拍下来。
于是，两个人就换了便服——其实就是吴邪一个人而已——跑出了医院。
在这个城市里住了好多年的吴邪自然之道哪里会有好玩好吃的地方。先拉着小哥去美女老板云彩那里吃了早餐，又拉着小哥去看了最近在热播的电影《盗墓笔记》，并在电影院面前给小哥拍照留了念。
“我去小哥，这电影太他娘的感人了！”吴邪说着用手抹了抹掉出来的眼泪，“闷油瓶真是重情重义，竟然代替为了天真去终极那守十年……小哥你看我都哭了！”瞥了一眼旁边的张起灵，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吴邪抚额，好吧，他错了。
“哦，小哥，你还能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吗？”
摇头。
“唉，我感觉有点空虚，玩什么好啊，好不容易有人跟我一起出来玩。”
“……”
“我们来装饰一下病房？算了，秀秀那丫头不玩死我才怪……”
张起灵根本没听见吴邪讲话，只是漠然地盯着前方。
“究竟要干什么好啊！哦，对了！！”吴邪突然灵光一现，“小哥，我给你过生日吧？！”反正小哥一定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再加上他那天好像是自己来医院的，说不定也没有什么亲人啊。啊呸，错了错了，说错话了！
“……”
“OK，走，咱去蛋糕店。小哥你今年多大了？”吴邪发现自己又白痴了。
买完了蛋糕，吴邪没有回医院，而是去了墓园。他觉得开心的事要和朋友分享。开心的事，比如，给小哥过生日；好朋友，比如，小花。
到了墓园，吴邪才发现，小花果然是很有人气啊。还有人为小花扫墓。待那人走后，吴邪便拉着张起灵来到小花墓碑前，席地坐下。
“小花，以前都是你给我讲病友的故事，这次我也给你讲讲吧。”
吴邪感叹自己真的有说书的天分，这几天的事情竟然说了三个小时还没说完，明明这个张起灵多少天了说的话加起来没有吴邪一天说的多，但是吴邪还是这么能编。旁边的张起灵就在旁边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吴邪讲的故事。
讲完了故事，吴邪就开始说瞎话了。比如说，这位张小哥年方二十，气血方刚之类的不着调的话。其实这些不过是为他想吃那蛋糕做了铺垫。
天已有些阴沉。
“对了，小哥，我们来拍张合影吧。”吴邪让张起灵蹲在左边，自己在右边，小花的墓碑在中间。然后用手机算是自拍的来了张合影，觉得意犹未尽，又摆了个POSE接着拍了一张。
吴邪将生日帽给张起灵戴上，又点上蜡烛。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起灵戴着生日帽，吴邪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感。于是，顺手一拍。
给小哥唱完生日歌，就开始分蛋糕了。分了一块蛋糕给小花，另一块给张起灵，其余的吴邪决定努力吃，吃不了……兜着走。
那张小哥连吃蛋糕的时候也面无表情。吴邪觉得这感觉太好笑了，他又不敢笑，他觉得他都能憋出内伤了。
不知不觉拍了好多张照片，手机的储存卡都快满了。
“小哥，我们快去洗相片然后回家吧。我怎么觉得快下雨了，而且天也快黑了，我其实挺担心秀秀K我的……”
另吴邪没想到的是现在的物价涨的飞快，自己带的钱根本不够洗这些照片。不过好在店主是个好人，又念在二人是“初犯”把照片全都洗了出来。最后摇着那张三人合影加吴邪POSE的照片对吴邪说：“我多洗了版这张，就当给我抵债了。”
“谢谢你啊！”
果然下雨了。
吴邪和张起灵就这么提着蛋糕走啊走，它真的就下雨了，雨还不小。
“我去你奶奶的，小爷我怎么喝凉水都塞牙！你知不知道我最烦洗衣服了么！”吴邪叉着腰，站在车站的小亭子里，指着天空骂起来。然后一道闪电劈过来，吓得他立即闭上了嘴。然后低声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奶奶的，我的小心肝哟……”
张起灵依旧是面无表情，就好像刚才差点被劈死的其实就是对面那颗风雨中屹立的那棵大树。
“完了，回去不家了。”
“……”
“小哥，要不我们跑回去吧……啊哈哈，还是算了吧，我开玩笑的，要是被劈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快死了，死了就算了，不能拖累你啊！！”
“可以。”
“你说啥？”吴邪愣是觉得自己耳鸣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拖着跑起来了。
因为大雨天，路上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没人注意大街上有两个奔跑着的疯子，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蛋糕盒，也不怕把蛋糕撞坏了。事实上，回去打开之后，那块蛋糕实在是惨不忍睹，但还是被吴邪吃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吴邪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好快乐，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纵是狂风暴雨，却欢乐如旧。
回医院之后吴邪洗了个澡，坐在病床上，打开电视，吃着奶油模糊了的蛋糕。其实味道也不差，只是吃相不太好而已。
电视上播着电影《盗墓笔记》的广告，吴邪长长叹一口气，转头去看旁边的张起灵。结果人家已经洗洗睡了。
吴邪撇撇嘴，拿遥控器换了个台。脑子里想着明天这小哥起床又要问我是谁了。
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翻箱倒柜了半天拿出一根绳子和一卷胶带。想了想又找出了瓶胶水，吴邪很佩服自己竟然能把这些东西带来医院。
把胶带贴好黏在绳子后面，扯着绳子从这边拉到那边。吴邪觉得自己太有艺术感了。再把剩下的照片贴在张起灵的床头，这样就好了。小哥起床就能看见啦。
吴邪满足的点点头。
某日清早。
淡定。吴邪攥着拳，真想把它轮在张起灵头上。
“小哥，你能不能别忽略你床前这些东西，再跟我说话。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你问谁去啊！”啊呸，乌鸦嘴，我吴邪长命百岁！
“嗯？”
“好吧，你看好了啊！”吴邪指着便利贴，“你看啊，我是吴邪，我是吴邪，我是大好人吴邪。”然后指指自己的鼻子。
“嗯。”
“你是张起灵。”
“嗯。”
“好吧，你看啊，这些照片，这是咱们那天出去玩的时候照的。”吴邪指着那张合影，“你看你，拍个照片也不能笑一笑，你看看我笑得多灿烂。”
“……”
“中间那个是小花，小花特别有意思呢。”
“嗯。”
吴邪的兴致突然低了下来：“小哥啊，我想，我真的快死了。”
张起灵看向吴邪，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让我坐在你旁边吧。”说着就坐在张起灵旁边，“我现在头已经不疼了，但是我发现我的视觉和听觉开始衰退。我知道小哥你闻不见，但是我闻得见，这个房间里满是腐烂的气味啊，我不知道是谁的尸体的味道，其实根本就没有这种味道。”
吴邪摸着床头白色的墙壁：“你知道吗？这片墙上有一个人的血，像玫瑰花一样绽放的鲜血，我甚至闻得见那浓浓的血腥味。”
张起灵只是盯着吴邪，一语不发。
“我真是个坏人啊。我带你出去玩不过是想在死前在疯狂一下，我想有个陪我一起疯的伴儿。”
“嗯。”
“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忘了你不记得了。”吴邪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小哥，我还不想死啊。”
“吴邪，你也喜欢花？”
这一问可把吴邪给吓坏了，吴邪觉得这句话的感觉像极了黑眼镜和小花之间的对话，连忙摆手：“不是啦，只是觉得房间太单调了，花五颜六色的很鲜艳，很好看啊。”
“咚咚咚。”
“请进。”
“吴邪哥哥，身体检查啦。”秀秀带着阳光的笑脸进来，“哇，你们两个在交流感情啊，真好，就应该和谐相处嘛！”
“哦，好，我马上跟你去。”从张起灵床上下来，“小哥，我走了啊。”
“嗯。”
秀秀没有告诉吴邪检查的结果，因为对他来说没有必要了，真的没有必要了。
吴邪回到房间里，令他觉得意外的是张起灵既不在病房里发呆也不在睡觉，他吓坏了，他以为会发生和黑眼镜一样的事。
充斥在脑中的都是绝望，那些腐烂的气味也越来越浓烈。
“张起灵。”千万别死得比我早啊。
“你叫我？”声音在背后传来。
“……”幻听？
张起灵默默地走到吴邪前：“给。”
一束花。
“去你妈的张起灵，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以为你跟小花一样了。”一把拿过花扔在地上。
“如果不快点，我怕我会忘记你的事。”
“滚蛋吧你，你知道我多害怕吗！”吴邪再也忍不住泪，扑到张起灵身上，“别让我担心啊。”
张起灵没有说话，任由吴邪抱着。没人能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说，你从哪里来的钱？”
指了指抽屉。
“我靠，你偷我的钱拿去买花给我人情，害我哭得淅沥哗啦的，还让我这么担心！”虽然这么说着，不过吴邪还是挺高兴的。
捡起地上的花，然后叫秀秀帮忙买个花瓶。
“谢谢你啊，小哥。”
“嗯。”
吴邪最讨厌的就是早上，因为每天早上必须告诉张起灵他是谁，自己是谁。
床头花瓶里的花开的妖娆。张起灵还在睡觉。
吴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其实已经看不太清了。
快了。
但是今天发生了意外，张起灵一天都没有起床。吴邪几次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试脉搏，确定他是活着的时候才能稍微安心一点。不过最后，他还是叫来了秀秀。
张起灵被推出病房，不过秀秀让他安心，他不是死了，只是睡着了，不过看起来会睡很久很久。
花的香味和腐烂的气味混在一起，刺激着吴邪的嗅觉。吴邪伸出自己的手，他现在已经无法看清自己的掌纹了，时间快到了。
“我还不想死。”
……
秀秀收拾着病房，扯下挂着的和贴在墙上的照片，扔掉插在床头花瓶里枯萎了的花。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嫩，她果然还是不能对死亡释怀，明明病人都比自己坚强。
她想这些照片还是交给张起灵吧，虽然吴邪不在了，不过照片上的另一个主角还在，他已经换了一个病房。
张起灵还是谁都记不起来。已经没有人愿意每天都那么耐心的去回答相同的问题。
我是谁？
你是谁？
秀秀觉得吴邪很厉害，在那两个月间竟然每天都能跟张起灵说同样的话。要是她自己早就疯了。她佩服吴邪的不厌其烦，果然临死前的病人心境就是和他们不同。
张起灵睡了很久，久到秀秀也记不清时间。
秀秀学着吴邪的样子，耐心地回答他那“我是谁？”的问题。
“你是张起灵，我是霍秀秀。”
张起灵没有反应，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今天的天很蓝，少有的晴天。
秀秀照旧去察看张起灵的状况，他依旧是那种漠然的表情。例行地交代了每天的注意事项后，秀秀准备离开。
只听身后的张起灵淡淡地开口：
“吴邪呢？”
—Fin。—
小剧场：
谢谢几位主演鼓掌请几位（我想让他说话的）演员一人一句话吧
吴邪：蛋糕不错啊~
小哥：……
小花：遇见作者，直接打死，算我的。
秀秀：吴邪哥哥演的很好啊，我玩的也好开心啊。
黑眼镜胖子请原谅我我实在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把我碎尸万段……你们还是别说话了…… 谢谢云彩妹子的客串没让阿宁出场真是遗憾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盗墓/瓶邪】白夜空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