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白夜尽头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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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有人做饭吗？”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林凛看着放在桌上的稀饭泡菜和馒头说道。
　　安生从屋里探出头说道：“哦~我已经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啊，我今天要出去。”
　　林凛转过头，笑着说：“真是辛苦了啊，以前我回来之后都是我给他们弄吃的。”
　　安生有些得意，他背上背包走到林凛面前说道：“不用道谢啦，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凛依然微笑着说：“你要走吗？”
　　安生点点头，在门口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回答：“对啊，去找工作。”
　　林凛眯着眼睛笑着说：“那块走吧，然后我好重新弄。”
　　刚满足的准备离开的安生，突然脑袋里“轰”的一声，像什么爆炸似的……“你说什么？！”
　　“就是，重新做饭啊。”林凛笑着说。
　　“你……你你你……为什么啊！！！”安生强制性的压抑着自己不爆发。
　　“因为……”林凛边说边走向厨房：“这不是你做的吗？我怎么好意思当着本人的面重新做早饭呢？”他转过头看着安生，眼睛微笑着说：“这样不是很不礼貌吗？”
　　“哈啊？”安生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吧？我是说，你为什么要重做啊？这个不能吃吗？”
　　“啊！原来你是说这个啊？”林凛笑着说：“当然啦……这种上古时代的东西，谁会吃啊……”
　　“啪”安生脑袋里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他端起桌上的小锅，把里面的稀饭哗哗哗的全部倒掉说：“不吃就算了！倒了倒了倒了！”
　　发泄之后，安生深呼吸一大口，然后疾步向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传来林凛爽朗的声音：“浪费粮食的人……真是可耻啊……”
　　“啊！！！！！！！”安生大吼一声，“林凛你去死吧！！！！！！”然后向公交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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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应该怎么找啊？”安生对着捧在手上的咕噜问道：“现在读高二，暂时还没有晚自习。可以找晚上的工作，但是一定要赶在公交车收车前就下班的才行。嗯？”嘀咕着的安生，抬头看到车窗外一家咖啡厅在招新人。他连忙在这一站下了车。这个位置正好，离学校很近，而回家的80路公交车晚上10点都还有车！
　　安生开心的走进了咖啡厅，他满怀着希望。
　　“欢饮光临！”安生一进去就听到热情的欢迎声。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于是也开心的回答：“啊，你好。”
　　“请问一个人吗？”女孩走过来问道。
　　安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的，说：“啊，我……我是来应聘的。”
　　“啊？”女孩有些惊讶……“应聘吗？哦，那你在这里坐坐，等一下啊。”
　　安生点点头，坐下，这才仔细的环视了这间咖啡厅。其实，真的很小，不过氛围很棒，不会像之前所看见的那些咖啡厅那么阴暗……墙壁是卡其色的主色调，沙发是咖啡色的主色调，其中穿插着搭配的暖色插画，这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让安生觉得只要再多坐一分钟，就能美美的睡上一觉似的。
　　“老板，这边……”
　　就在安生的意识已经朦朦胧胧的时候，他听到刚才那位女孩的声音，安生睁开眼，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恍惚看到女孩旁边跟着个年轻男人，他连忙低着头说：“啊，老板您好。”
　　安生第一次面试，非常紧张。
　　“啊！是你呀！”
　　这种清澈爽朗的仿佛如流水似的声音突然刺入安生的耳朵，他的心脏急速收缩，抬起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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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你是老板？”安生的头有些晕眩。
　　“什么嘛……说要找工作就是来咖啡店当服务员啊。”那个穿着浅色外套蓝色牛仔裤的，名叫林凛的青年开心的说道。
　　“你！”安生气的满脸通红，自己是无所谓，但是……旁边的女孩子也是服务员啊，这样不是会伤他自尊嘛？“咦？旁边？”
　　安生转过头看女孩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旁边还站了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她穿着由旗袍改造过的连衣长裙，身材凹凸有致，气势仿若女王，她头略偏着，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安生……
　　安生的头从左至右从右至左的看了几次，服务员女孩耸耸肩不好意思的笑着用手示意说：“这位……才是老板。”
　　！！！
　　“老……老板……”安生为自己刚才的失礼后悔不已，也因自己被林凛气的竟然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这里而悔恨：“老板你好！我……我是来应聘的！“
　　“哈哈哈哈哈……”林凛笑了起来：“我就说啦，你这样的人啊，最没头脑了……”
　　那个女人温和的笑了笑说：“没关系，看来你和小凛认识啊。”
　　“……”安生紧咬着嘴唇，实在是不想承认和这种渣滓住在一起。
　　“我们同居啦……”林凛突然回答。
　　“诶？”首先是服务员女孩发出疑问声。
　　“诶？”然后是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安生：“不……不是啦！我只是租房子而已，我们……我我我们……只是房东和房客而已啊！”安生急切的辩解。
　　结果，那个女老板，表情根本一点都没有变化，依然微笑着说：“小凛最爱开玩笑了，你不用在意。”
　　啊……结果自己反而被老板安慰了。
　　“既然是小凛的朋友。我就好好听听你对工作的要求吧。”
　　“诶？”安生有些惊讶，看到刚才那么狼狈那么窘迫的自己，老板也要考虑吗？
　　“唔……不好玩了。那我先走了吧。”林凛突然说道。
　　“嗯好的，小凛，刚才我们说好的要记住啊，想要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老板的语气竟然有些撒娇。
　　“说什么呢徐姐，你要见我还不是一通电话的事。”说完林凛留下个飞吻，径直走了出去，甚至没有看安生一眼。
　　看他笑得一脸爽朗，再加上两人暧昧的对话……“切……难道除了摄影，还兼职做牛郎吗？”安生在心里愤愤的想。
　　“那么，我们来谈谈工作吧，首先，你成年了吗？”老板示意安生坐下后问道。
　　“那个……就只差一点点了。”安生说着掏出了身份证。
　　老板伸出纤纤玉手，大红色得指甲甚至让安生的眼睛有些刺痛。她接过身份证看了看，然后问道。“高中生吗？那你是想周末上班吗？”
　　“不，每天晚上上班，可是周末不行哦，周末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安生直接的回答。
　　“每天晚上……七点能来吗？”老板坐在安生对面，她交叠在桌上的双手刚好勾勒出丰满的胸脯，大波浪头发慵懒的躺在凸出的胸脯上，性感万分……
　　安生的脸刷的就红了，然后他赶紧低着头，忙着回答：“能！”
　　“那就七点到九点半吧，好像最后一班公交车是十点的啊。”
　　听到这句话，安生突然有疑惑：“诶？老板……你……”
　　“是啦，给你的特例。因为你认识小凛凛啊，他住的地方是晚上十点最后一趟车嘛。”
　　什么啊！我才不想因为他而获得工作呢！本来想要这样说的安生，硬生生的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还是工作重要……
　　可是为什么她会知道林凛那里车得最后一班时间呢？是去过？还是林凛待到这么晚过？
　　意识到自己脑袋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安生连忙收回跑得老远的思绪，然后试探的问道：“老板和林凛关系很好吗？”
　　“不算吧，只是商业上的关系。”
　　“咦？林凛经常来这里喝咖啡吗？”安生纳闷。
　　“不，他可不容易见到。不是他照顾我生意，是我照顾他哦。”老板又恢复最开始的表情，嘴角似笑非笑……
　　安生有些卡壳……照顾他……吗？
　　“那你什么时候能来？”老板一边问着一边站了起来。
　　安生连忙起立：“就下个周一开始吧。”
　　“好啊……”老板说着转身：“哦对了，你像小凛那样叫我徐姐就好。”然后她也像小凛离开时那样眨了眨眼睛，留下个飞吻，转身离开了。
　　安生浑身汗毛直竖。

　　**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安生提着刚才去超市买的菜进门的时候，看到昔拉竟然没有敲键盘而是躺在沙发上睡觉。
　　另一边依然是躺着不动的苍术。
　　安生叹了口气：“我回来了。”
　　只一瞬间，昔拉便弹跳起来：“呜呜呜呜……小安安你终于回来了！”下一秒安生便被他抱个满怀，差点没站稳向后倒去。
　　“怎么啦？”安生好不容易从满怀的拥抱中伸出脑袋深呼吸一口，空气真是美味……
　　昔拉总算是松了手，安生竟然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泪水……
　　不是吧！多大的人了！竟然……真的……哭……哭了！！！！！
　　“干嘛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安生的脑袋有些眩晕，心跳都加快了一些……
　　昔拉抓了抓头发，然后又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饿……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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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生默默的推开眼前的人，默默的转身，默默的向厨房走去，默默的开了火，默默的做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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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说什么？几十岁的人了？竟然饿……哭……了……
　　安生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这么大了，虽然不论从哪方面看安生自己确实是白活了这么大，但是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这种白活了这么大还能正常生活的人既然存在，那么昔拉这种活了几十年还因为饿了而哭的人为什么也能存活下来……
　　“因为……以前家里都备有泡面啊……你来了之后……就没有准备了嘛……那你又出去一天了……只有早上吃了点……真的……好饿……”
　　“你出去。”
　　面对像幽灵一样窜进厨房，想要解释些什么的人，安生只说了三个字。
　　可是瞬间昔拉就露出了笑脸：“不过果然小安安最好了啦~~今晚上一定很丰盛对吧！”
　　“你——出——去。”
　　“……”
　　安生叹了口气，把为明天准备的菜也拿出来洗了干净……“算了……为了房租……”

　　**

　　吃过晚饭，当安生洗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昔拉竟然没有去敲键盘，而是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电视。
　　他纳闷的走过去：“咦？不敲键盘？”
　　“看会儿新闻~~小安安一起嘛~~”说着往旁边挪了挪，伸出右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安生石化一般斜眼看了看他，然后转身向旁边的小沙发走去。然后一屁股坐下。
　　“啊~~太不给面子了。”昔拉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说你能别这样说话吗？”安生终于受不了的开口。
　　“怎么了？”昔拉转过头。
　　“你多大的人了？”安生抱怨道：“说话还……”
　　“26啊~~”结果安生话还没说完，昔拉就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安生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没有要问你年龄的意思，我就这么一抱怨而已……我……安正抱着头哭笑不得……
　　他转过身看到依然睡在旁边的所谓的“医生”苍术，以及想到白天气死自己的林凛……他的眼角差点湿润……自己这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啊……
　　“我是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说话正常一点啊……不要这么……又像小孩子又像女孩子啊。”明明已经是个大叔了吧……
　　“小安安不喜欢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然后他又低下头咯咯咯的笑了笑说：“这样……看起来……不是比较快乐吗？”
　　安生一下说不出话来，他看到那个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情绪……但是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安生看不清楚，只是一瞬而过……
　　依然是乱糟糟的头发，可是脸颊洁净，另一套干净的睡衣，脚上依然是凉拖鞋……
　　来了这么久，昔拉几乎每天洗澡每天换一套睡衣，可是就是头发乱糟糟的，应该是因为他总是不自觉的抓头发的原因吧。
　　可是看起来总是不舒服……尤其是还穿着睡衣和拖鞋……
　　安生重重的吐了口气……算了。
　　苍术几乎没理过自己，而林凛那个变态总是挤兑自己，说来只有昔拉对自己很好。这样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昔拉啊……咱们谈谈房租的事吧。”安生已经想好了，每天做饭应该可以让他们以这个作为减价的理由。
　　“哎呀~~~~~小安安我没说过吗？”昔拉将头从电视的方向转过来：“说了啦……不用考虑房租啦~~~”
　　安生睁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支付了啊~~~~~”昔拉眯着眼睛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没有啊……”安生一头雾水。
　　“支付了呀~~~那就是灵感啊~~~一看到你我就满是灵感啊。”
　　安生突然说不出话来……
　　“额……就这样？”
　　“对啊~~~~”昔拉又抓了抓头发：“不用担心啦，小安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爱过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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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转换的话题……“没有。”安生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当时我还很年轻，大学的时候吧，那时候跟着导师做课题研究，课题就是关于古墓的，当时我们几个迷恋古墓的所有东西，迷恋到自己不亲眼看看就无法睡着的地步。结果我们几个学生擅自跟着一群盗墓贼，进了古墓……”
　　“什么？”安生吓得惊跳起来：“你盗过墓？”
　　“对啊……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呢。大概只比你大一点吧。”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那是违法的吧！”安生大声的吼着，结果可能吵到了苍术，他在沙发上转了转身，安生连忙闭上嘴，重新坐了下去。
　　“哎呀我知道错了。你别告我哦~~~当时我们几个懂很多理论知识，所以那群盗墓贼在我们几个中选了两个身体健康强壮的，其中就有我。”
　　安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昔拉，然后他确定那个盗墓贼的眼光很有问题。
　　“然后……那个女人……就是其中一个盗墓贼的女儿。她美丽，大方，温柔而又很强悍……”
　　“你盗墓的情况如何？”安生却不关心女人怎样，他急切的问道。
　　“等等……”昔拉突然停住，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下次在说吧小安安~~~我看会儿新闻。”
　　安生翻了翻白眼，然后向卧室走去：“那我睡觉了。”
　　他站起身的时候看到电视上正在演的新闻是关于最近某地出现的变态杀人犯的，好像死去的人都是女性，并且死前全身赤裸……“什么恶趣味啊……”安生汗毛直竖。
　　“哦对了！小安安~~~~~”
　　安生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昔拉的声音……
　　“你和她，很像哦~~~”
　　她？谁啊……安生刚想问的时候，猛然想起，应该说的是那个盗墓贼的女儿……
　　“竟然说我像女人……”
　　安生“砰”的一声关上门。
　　同时，沙发上的人又一次转了转身。
　　电视前的人仿佛看到了什么美丽的东西，露出了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