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信使（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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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这些话能像星光，穿越时间空间，抵达你的眼中……”
我一边轻语一边将最后的角往里折，完成一只手掌大小的绿色纸鹤。盯着它看了数秒，终究叹了气。
“怎么可以真的传到呢……”
明明最初就抱有怀疑、嘲笑自己的天真，又懦弱地不愿就此放弃，结果还是仔细地裁了信纸，整齐地折出了这只纸鹤的我。
大概是想祈求哪怕半点的安乐吧。
「只要念出咒文，千纸鹤就会成为你信使。」
怎样都无法掩盖其无聊都市传说味道的、甚至已经忘记是在多久以前听来的这个过期说法。对于此刻的我却拥有非凡的意义。
我有无论如何都想倾诉的话，又无论如何都无法、也不能向谁说出口。唯有面对未来的自己，一定可以毫无顾忌地全盘托出。
不巧这是我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所以，不管是神秘还是怪异，现在的我都愿张开双手拥它入怀。
“拜托了……”
我对着置于窗台上的纸鹤合手。思考了一下，又放上前一枚硬币，回头望了好几眼，才钻进被子里去。
意识到时已是早上。昨夜翻来滚去地折腾好久，看来是不觉中终于睡着了。活动一下筋骨，我首先向窗台看去。
差点就大声尖叫出来。
纸鹤不见了。
我掩住自己的嘴巴，感觉到身体在轻轻颤抖。
「它飞走了 。」这是最先出现的念头。尽管无法确认，我却被胜利的喜悦包围，已经无法再想到其他可能了。我想大声道谢，立即发现连应该道谢的对象也不清楚，干脆兴奋地不停在地上蹦跳。
“弄出咚咚的声音是要干什么呢。起来了准备好就下来吃早饭啊。”
母亲的声音让我从亢奋中稍微平复了一点。放声回一句好，我马上就动起手来。
心情好的话，当真连效率也能跟着上窜。以自己也从不敢想像的速度，我利落地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是做什么美梦啦？”母亲的声音在我打开门之前跟了过来。我头也没有回，顺口就反问：
“怎么说？”
“今天早上的你突然有种很可靠的感觉。”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却用无异的腔调回话：
“算是吧。”
带上了门，心里充斥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感。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渐渐能做到了。接受自己的弱小这件事。所以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而是，如果那是一场美梦，我甚至都没法笑出来。
我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开，转而望向屋边的小盆栽。新鲜的绿色让我恢复起来，做一次深呼吸，算是正式收拾好心情。
但是有这样的说法吧，叫“好的不中坏的中”。
就在我要踏出脚步的时候，细微的违和感勾起我的注意。即使眯起眼睛，一双近视眼依然无法搜索到有意义的提示。顿了顿，我转而向墙边走去。
看清楚的一瞬间，我想，啊，原来是这样啊。的确这样的话一切就明明白白啊。
嫩绿的枝叶上仅有着一点过于成熟的青翠。那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纸鹤。
我弯腰用手指夹起它。也许已经掉下来有一时间，纸鹤变得湿软了些。
把它安置在门前的报纸箱里，我真正开始向学校走去。
2.
感觉是突然被冷水泼了，又凉又清醒。仔细想想，就发现“掉下去了”才是普通的反应 。
所以这是本不该有的失望。我最初就不尽信，何况不能实现才是这个世界的“常理”啊。
但我真的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整天都没办法展露笑容。虽然不至于要哭出来，却着实让朋友都担心了一番。
“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一句句的询问，让我突然想起早晨的对话。觉得真是意外地再贴切不过，于是回答：
“……只是做了个美梦。”
她们迷茫地相互对视。也许觉得我只是不想说而已，就拍了拍我的肩。
“反正别想得太糟。什么事情都会有好的一面的。”
我点头，目送她们在上课铃声的催促下跑回座位。
啊啊，多么温柔的友人。
要是我能率直自信一点的话，一定会为这幸运高歌吧。
举起课本，我现在做的却只是挡住自己的脸而已。
3.
「你知道的吧。我喜欢戏剧。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小学吗？祖父母受外出工作的双亲所托，担起照看我的任务。祖父母是很好的人，教导我且宠爱我。想起来，与他们度过的日子真的非常愉快。不过，即使变得再喜欢他们，也有此无法填补的空虚。与感情无关，这是当然的事。毕竟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被代替的。
我就在那个时候，闯进了戏剧的世界。
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因为戏剧里有各种各样的人生吧。我的人生仅此一个，但置身于不同的戏剧人生中，就能获得不同的勇气。
最初知道的是，被混在童话故事中讲述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无法理解两个人的爱的我，却喜欢这个“公主与王子”般的故事。认为他们从此能应该会在天国幸福地一起生活，对他们逃脱坏人们的阻拦双双离去的结局也十分满意。就这样，沉迷其中的我时常用稚嫩的声音，满怀骄傲地念仅背得的一两句台词：
“‘哎呀！你的眼睛比他们二十把剑还要厉害：你只要对我温柔，我不怕他们的敌意。’”
大人们便会被我背书似的腔调逗得笑起来。也有捉弄我的说：“要是随便对男孩子说这样的话，可是会被带走哦。”我还因此有一段时间没敢在房间以外的地方读戏呢。
渐渐长大，才开始真正去读戏剧、看戏剧。知道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是童话，知道了莎士比亚。戏剧的种子长成了树，一个志向就被悄悄地埋下。
记得吗？那一天。
“我想当戏剧演员。”
真的只是轻轻地、试探性地说了一下。父母亲就惊呆了。但他们不是蛮横的人。他们出生在能好好接受教育的年代，他们也主张沟通。所以他们没有气煞了地让我醒一醒，他们只是拧紧了眉，语调坚定又担忧：
“能真正靠戏剧打出头的人只有万里挑一的那么几个，靠梦想是没法吃饭的。现实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
我会受苦熬日子。我会很拮据，盘子里很少出现肉。我会同时做其他的零工，我也许因此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我或许会花上十年，甚至一辈子。别人大概会嘲笑我、可怜我，认为我不成功，活得不好。即便如此也在追求的我的幸福感，会没有人理解。这就是我想像的现实。
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
打那以后，大家看似依然和睦、好相处。并非事实不是如此，只是明白，底下藏有一个难以统一的裂口。对它大家各怀心思，却都小心翼翼，不去触碰。
我不想埋怨父母，不会说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理解我。本来人就是区别的个体，个体存在差异。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方式。不被他们选择的我的方式，是无法理解的吧。
正如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何丢失了自己一样。
所以，我只希望一件事。无论是因为我太天真、没有受过生活的打击、痴人说梦，还是他们被生活磨灭了光芒、褪下了眼力、为了经验裹足不前。在这一定难以相互理解的状况下。
只要相信我。
相信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负责。相信这才是我的幸福、我的人生。这样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足够好的结局。
我是如此相信着、坚定地走着的。
无论如何，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一定会到来的。世界不允许我们止步不前。
我以为我能坚定到最后。
今天，学校发下了志愿调查表。朋友之中只有我毫不犹豫地填了。她们不知道我还没和家里达成一致，觉得这是早已经商量决定好的，有点羡慕地说：
“真好啊你。我不知道哪个好，还得回去再谈谈。”
我理所当然地说：“你喜欢不就好了吗？”
“你看……不是还有就业的问题嘛。毕竟也有家里，找不到好的工作会挺困扰的呢。”
“也要让父母好过些嘛。”
“还有房子之类的。”
“啊，果然是需要房子的呢。”
“万一离婚了的话还能有所依靠啊。”
“还没结婚就担心起离婚的事啦？”
……
边说边笑地，她们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向了别的方向。只有我一个人的思绪还滞留在那个地方。
我知道我必须决定时机把志愿调查的事告诉父母了。但现在的我忽然缺乏自信面对。
包含了身边的人在内的那个，大概就是她们的梦想。也许她们是不愿面对更多的荆棘。又也许，这才是她们伟大的地方？
我无法做到。我甚至没有考虑过，父母会因此而担忧，会心疼，会受到他人闲言闲语，或是别的什么。我觉得，又有什么必要呢，我的人生，只要我觉得没关系就好了吧。
我止不住害怕起来。
我害怕的固然不是承认自己自私这个事实。只是我一时间，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了。
迷茫着。踌躇着。困扰着。挣扎着。寻找着。
我依然……无法放弃。
只是这些话我无法对任何人讲出来，大概也无法接受任何人的意见吧。
自我厌恶也于事无补，说出来也不一定又所改变。
不过，唯有我。
唯有你 。这封信，我想传达到。
2014－10
晚，于窗前」
4.
“‘顶着云霄的高楼，富丽堂皇的宫殿，庄严的庙宇，甚至这地球本身，对了，还有地球上的一切，将来也会像这毫无根基的幻象一般的消逝，并且也会和这刚幻灭的空虚的戏景一样不留下一点烟痕。我们的本质原来也和梦一般，我们的短促一生是被完成在睡眠里。’”
念完最后一个选段，我松了口气。虽然并不是最后一个，还没到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但因为是考评的日子，没有排练，是可以提早回家的。
我消沉了一整天。想着那写给自己的信的事，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把上课的时间都消磨了。即使现在身在剧团里，面对最喜欢的戏剧，还是没起多大作用。盘算着要怎么说的时候，团长迎上前来。
“选了《暴风雨》啊。我也很喜欢这部呢。”他笑了笑，“只是今天的你还远远不是普洛斯帕罗。”
我明白团长在责备我没有投入。他就是这样的，连责备也罩上温和味道的人。
“……真的非常抱歉！”
“也不是要向我道歉……只是上一个月的考评你做得很好，所以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缓缓看了没有作出回答的我一眼。
“我只是想说，希望你的戏剧，不是烦恼可以动摇的东西。”
结果我一直到把活动室收拾好了才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又重新思考起团长的话来。
团长是真的深深地爱着戏剧吧。不，不仅是团长。即使我们剧团不过是学校中一个小社团，里面的大家对戏剧的爱都是真而大的。正是因为这样。
那瞬间，我真的很想反问团长，到底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团长的，说不定就会知道吧。犹豫着，我却又隐隐觉得，是不能问出口的。
我必须自己找到答案。毫无根据地觉得。
只是团长的话我记住了。自己的确不够觉悟。
“明天要努力改正才行。”
我正给自己鼓了把劲，手机震动起来。
是团长的信息。
“啊……这是暴风雨里的……”
我轻轻笑了起来，感觉要好了一些。
疑问并不是就此消失。人还没有简单到单凭一句话就能改变的程度。但的确，有那么一小丝的勇气增加了。
我闭上眼睛，大声演出载在屏幕上的那一段：
“啊！从那‘没有希望’之中你有多大的希望呀！这一方面没有希望，即是另一方面的绝大希望，纵然‘野心’都不能于此再多看一眼，逾此便是渺茫的了。”
5.
“我回来了。”
母亲应声从厨房探出身来。
“今天有点晚啊？”
“因为是剧团的考评日。”
“那就快点放好东西洗手吧，也要准备吃饭了。“
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母亲带开了话题。
我也隐隐觉得会收到这种反应。平时的话我一定会顺着她的话说，现在却有点犹豫了。
要在这里把志愿调查的事说出来吗？
踌躇间，母亲已让对话再往前进行了。
“啊对了。今天在信箱里找到了这个。”母亲翻了翻口袋，掏出了一只绿色的纸鹤。“本来以为事谁家小孩的把戏，以防万一我还是打开来看了看……”
刹那间冰冷的感觉蔓延全身。我的脑袋里只能想到“暴风雨”着三个字了。
全然不觉我心中的惊涛骇浪，母亲继续说了下去。
“结果发现有你的名字。虽然是写在信的末端，奇怪得很，但看着与你的字也不很相似，估计是给你的，就留了下来。”
我一下子蒙了，完全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只纸鹤的确是我折的那个没错。但里面的内容是怎么回事……虽然也因此得助了不过……
母亲大概是误解了我沉默的意思，把纸鹤塞到我手中的时候又补了一句：
“我只看了名字，就给你折回来了。”
“谢谢……”
完全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实际上我的脑袋已经乱成一团了。
母亲先是有些吃惊，随后笑了笑，又回到厨房去了。
结果，还是没有讲出那件事来。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更优先的问题。
进了房间，我马上把纸鹤拆了出来。当整张信纸再次被展平时，我惊呆了。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现在想起来，真是令人十分怀念。实际上，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对于我来说可以笑着回顾的过去了哦。
所以你不需要因为迷茫而灰心。人只要活着，就会一直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迷茫下去的吧。即使是长大了的我，也会有痛苦而不知所措，甚至放声哭泣的时候。那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相反，迷茫着正是前进的标志。不断得跨过不同的困惑，人才会不停地获得成长。
至于要怎样选择，非常遗憾，我只能笑着说：“那是你地问题”呢。需要担负什么、承受着哪种缺憾上路，都靠你的觉悟。当然你就是我，甚至乎，你的每一个选择都会牵涉到我的命运。但是呢，那也不代表我告诉你什么，就一定会通向美好的结局。重要的是，你在作出了选择之后，能否不后悔地、不遗余力地前进。
但是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让你知道。那就是。
现在的我是幸福的。
呐，直到现在，我想我还是一个无法摆脱“懦弱”的词的人。事实上，我也遇上了事关今后人生的重大烦恼。但收到了你的信之后，让我回想起来了。你看，就算你不够相信自己，那你还可以相信我啊。相信这个由你成长而来的，变得幸福的我。而在距我们更远的以后，也必定有个幸福的“我”，在默默鼓励着从前的我们吧。所以，没关系的。
你还是我——我们。只要不忘记初衷，勇敢地往前走就好了吧。
啊啊，说了一大堆，怎么觉得都是没什么行动意义的安慰啊……果然写什么的不是我的专长呢。
那么，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这次神奇地通信也要告一段落了。你的信纸实在是很小呢。让我忍不住“以前的我的字居然是这样又小又软的吗”地笑出来啊。你现在知道了吧。世界是不断前进的。以后你的字可是这样大而有力的哦。好好以此为目标努力吧。
那么最后：
“啊，你是救我的一个天使！我在重担之下呻吟着向海水洒着泪珠的时候，你却微微地笑着，带着自天降的勇气，提起了我坚忍的毅力，使我能与未来的命运抵抗。”
你的话，一定知道它吧？那么，你的天使，到底是什么呢。
找到它的时候，你也便顺利启航了吧。
2032－10
晨，于窗前」
署名是我自己。
我握着信纸，手微微颤抖。
泪水自眼睛溢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神奇吗。惊叹吗。高兴吗。触动吗。感谢吗。
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所有问题都未解开。但我确信是运气把它换来。
人是不会简单得因为一句话而改变的。很快，我必定会恢复那个烦恼而踌躇不前的我吧。即使冲动再有可能铸成错误，我也决定要乘这一瞬的热情。
我要相信着，明天的我的幸福前进了。
握住信和表格，我默念一句。
“The Tempest is coming.”
6.
“说起来，你们知道信使这个都市传说吗？”
听了我的话，友人都摇摇头。
“具体是怎样的啊？”
“就是只要念出咒文，折成千纸鹤的信会飞往你所愿的地方的传说。”
“啊，这个原来是叫信使哦？”
“不是。”我笑笑。“这是我取的名字。”
“果然～这种文艺风也就你吹得起了。”
我不置可否。
“不过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了？这个说法的确是很久以前……我们还在念书的时候流行过的吧。”
“其实呢，我收到信了哦。”
“诶～真的假的？到底怎么回事嘛？”
“你们还记得升学时候的志愿调查吗？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多亏今天的我的信才能顺利前进哦。”
“不是吧～？你是说那封信还穿越了时间？”
大家都表现出难以相信的样子。我笑而不语，一个女友却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
“不过那个时候，的确是你为了至少能让父母不反对，把他们请到学校看了表演吧。那不还是多亏以前的你的努力。”
其他人也都被勾起回忆，纷纷插话。
“啊，的确是《仲夏夜之梦》吧？”
“那部剧很有趣呢～”
“对对，虽然记不清内容，当时我的确是被逗得欢哪。”
“叔叔和阿姨也笑了呢。虽然还是无法完全接受，但也不阻止了。”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很怀念啊～～”
她们的话题又不知不觉地跑偏了。熟知此行的我无奈又好笑，不过看她们讨论戏剧讨论得如此开心，也觉得快活起来。
“那么，”我站起来，鞠了个躬，“就由我为大家献上一段如何？”
“现在请把你们的收场诗搁在一旁，还是跳起你们的具格摩舞来吧。夜钟已经敲过了十二点；恋人们，睡觉去吧，现在已经差不多是神仙们游戏的时间了，我担心我们明天会起不来，因为今天晚上睡得太迟。这出粗劣的戏剧却使我们不觉吧冗长的时间打发走了。好朋友们，睡觉去吧。我们要用半月的工夫把这喜庆延续，夜夜有不同的欢乐。”
“这个不好玩～为什么是最后一幕啊～‘你这发育不全的三寸丁！’那幕有趣多了～”
面对她们些许的不满，我有点抱歉地笑笑：
“以后让你们到剧场来看，行吧？因为今天我只能陪到这里。”
“啊，到打工的时间了？”
我点点头，拎上我的手袋。
“那就没办法了呢。不要忘了晚上的选拔啊！”
“怎么你们还比我紧张似的。”
“当然啦，通过了你就可以正式成为剧团的一线了！看着你一直努力到今天，就是我们这些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也都燃起来了啦。对吧？”
大家一起点了点头。
“那好消息要第二个告诉我们哦～”
她们总是这样说。都知道我要首先给家里打回去。
多么好的友人。
现在我已经能坦率地为这份幸运高歌了。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那么……有什么合适的台词呢……”
走上戏剧之路后，我渐渐变得会下意识寻找合适的台词表达自己的心情。朋友们称之为“好的恶质习惯”。
“哦，暴风雨的……”
没办法，自那以来，这已经成了我最熟悉的剧本了嘛。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又睁开眼睛。
“‘我在内心落泪，否则我早就发言了。天神啊，向下界看吧，把一只幸福的冠冕降在这一对人头上；必定是天神指引我们来到此地的！’”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信使（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