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青黄]猫犬的日常》卡艾一人

23、哪怕全世界都是悲天悯人的人，那也不会是他灰崎祥吾。

　　“哈，完事了？”副驾座上，灰崎祥吾摁下车窗，朝马路上吐着烟圈，视线里的不远处，一只灰狗佯装趾高气昂的样子地从几只流浪狗的围攻中冲出，跑过几条街后垂头丧气地蜷缩在角落里舔着伤口，雾气合着烟灰在冬日里混杂成一片飘渺的灰白色，视线模糊成一片发散开的光芒，“我去染个灰头发，一会儿自己回去。”

　　“不是挺喜欢黑色么？染回去干什么。难得看到你把头发披下来的样子……啧，你今天安静得不像话啊。”男人打开后门安然地坐进去，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刚刚在地下停车场穿的那身黑色连帽的厚外套。摘下黑皮手套后能明显看到左手缺失了一根手指，无名指齐根而断。

　　“喜欢也不过是一会的事，抛弃起来也可以毫不留情，不是你说的么。”灰崎对着后视镜拨弄了一下已经长到披肩而下的头发，避长就短地回答，经常编起来，早已难以回到中学时直挺的样子，看惯了自己编着满头辫子的样子，哪怕是暂时的，自己也看不习惯这种软弱的模样，灰崎皱了皱眉头。

　　“用我的话来回敬我？还当我是你父亲？”灰崎悟冷冷地笑了下。尖锐短促有些磕碜的笑声骤然压低了车里的温度。

　　灰崎祥吾车窗外抖着烟灰的手顿了一下，僵硬地回复，“对不起……”

　　“记住我说的，黄濑凉太，迟早是你的。”灰崎悟淡淡闭上眼睛休息，嘴角难以自制地翘了起来，“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是……”眼神暗了暗，灰崎祥吾下车后点头示意司机开车，绞在一起的手指冰冷刺骨到麻木，今年冬天太冷了，简直戳进骨头里，再去转头看刚刚那个角落，灰狗已经离开，稀稀落落的血迹蹭在地上，大概伤得够重，刚刚那拖着残断的腿一瘸一拐地高傲走开的样子扎在灰崎祥吾的心底，肯定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吧……一条被打断了腿的流浪狗……算了吧，想什么呢，哪怕全世界都是悲天悯人的人，那也不会是他灰崎祥吾。

　　紧了紧衣领，灰崎别扭地用皮鞋磕了下青灰色的人行道，撇了撇嘴，背着汽车离去的方向走开。

　　“青峰大辉，休病假的国际刑警，顺便还拖累我弟弟。”看着黄濑凉太急急忙忙冲回楼上去换衣服好好整理自己，黄濑津冬冷冷地转过头来毫不留情直戳青峰死穴，“我不看好你们在一起。”

　　“哈？！”自从这位让他莫名不爽的黄濑哥哥进门后自己就各种被无视到简直毫无存在感的青峰大辉挑起眉毛不停自我告诫，这可是大舅子不要冲动不能冲动千万别冲动，“我觉得这个问题和伯父来谈更有说服力。”

　　“现在父亲不在，我就是小凉的长辈。而且，我觉得和你父母也该有一场很有必要的见面。”

　　“抱歉我父母不过问我私生活。”

　　“嗯嗯，妈咪～……唉？妈不来么？可是父亲……嗯嗯……嗯……好吧……我知道啦～～不要担心啦～我现在住朋友家而且暂时又有个小假……嗯……没事……真的没事啦……”歪着脑袋夹着手机下楼的黄濑已经穿戴完毕，连连对着手机那头的母亲艰难地无意识点着头，顺便冲对着自己的青峰纠结地挤眉弄眼，“嗯……那算了吧……妈你好好玩……拜～”

　　“妈妈回不来啊，好可惜，难得你和父亲回来一次……”挂断手机的黄濑一脸惋惜，父亲和妈妈分居多年，两人基本是各过各的。父亲带着黄濑津冬去美国学习管理公司，一去就是许多年，只有在处理事务时才会想要回来，过节什么倒是反而不在回国的计划范畴内。所以黄濑凉太也很少和父亲在一起，和父亲分居的妈妈倒是常常会约他逛街什么的，顺便介绍名媛淑女给他，从某些方面来说，经常去包机包机长旅游的几位淑女就有妈妈的杰作在里面，黄濑苦笑……

　　“嗯……”凉太的妈妈不是他的生母，所以也不是很亲近，黄濑津冬不置可否，“最近工作顺利？我听说母亲又给你介绍了几家小姐去支援你的工作……”

　　“别提了好嘛……”黄濑低头在手机上摁戳着，收到一条陌生的短讯：[青峰大辉有危险，不想他出事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匿名。黄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青峰，青峰就着黄濑哥哥看不到的姿势朝黄濑凉太做了个“怎么了”的口型。黄濑摇摇头，安抚地笑了下，快速回复道：[要我怎么做？你是谁？]“哥你既然知道了就别捉弄我，我是真的没想好要怎么和父亲说这个事……”

　　“做之前没想好后果？”黄濑津冬盯着弟弟忙得不可开交的手，淡淡地笑起来。

　　“嗯……没想过会出这么多事。”[无可奉告。让他和你一起出门，但是别带手机。][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我原本想憋着不说，但是憋着真的难受。”黄濑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你们都在国外，妈妈虽然给我找来一群女孩子烦我但也没逼我相亲，我就想，既然都敢走出这第一步了，那就干脆点，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反正真要说传宗接代吧也还有你，我结不结婚，都是那么回事儿。”

　　金毛凉太汪呜一声从楼上跑下来蹭着青峰的裤腿，青峰靠在电视旁的立体音箱上抬起膝盖用小腿顶了顶它，示意别来凑热闹。自觉受了委屈的金毛又跑去蹭黄濑的腿。

　　屋子里一时间有点气氛凝重，黄濑津冬沉默许久抬着眼皮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看穿个洞，“你玩真的？”

　　“哥，这不是玩。这是在认真地谈恋爱。”黄濑凉太纠正他的说法，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我又管不了你，冲我皱什么眉。”黄濑津冬换了个轻松的表情，“你给父亲打个电话看他好了没，很久不见你他肯定要跟你喝点酒，司机没跟来，我开车带你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