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绅士之月亮公馆》简萧璠

31、之前

　　萧丞从车上走下来，穿过人群来到了青年面前，这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黝黑的面容却遮掩不住一副健壮的好身板，青年见到萧丞说“您是萧先生吗？”。

　　萧丞点点头，青年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

　　萧丞说“很多人都有话和我说，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吧，我的司机下次恐怕就不会这么猛烈的刹车了”。

　　说罢他屏退了左右，像车上走去，青年说“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如果你不听的话，那就从我身上压过去吧，到时候，你定会后悔，我倒是无憾了”。

　　萧丞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青年走过来，他的目光投向了陈洋，萧丞说“没什么事他不能知道的”。

　　青年说“萧先生，前天晚上，您在郊外的工厂里和郭票子的干了一仗是吗？”。

　　萧丞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年说“这不重要，您陷入了危急，但您之前根本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这样糟糕对吗吧”。

　　萧丞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青年说“尽管我不知道您之前的计划是什么，但相信一定非常的周密，而事情之所以发展到当时那个地步，唯一的解释就是消息泄了密”。

　　萧丞盯着青年看了三秒钟说“我和你的看法却有些不同，自大的害处非常大，和不幸我当时就犯了这个毛病，陷入险地也就可想而之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情报保守的非常严密，你的说法完全不成立”。

　　青年说“那您周边的人呢”。

　　萧丞笑着说“陈洋，他在怀疑你”。

　　陈洋怒目而视道“瞎了你的狗眼”。

　　青年说“我想情报不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吧”。

　　青年把声音压得很低说“我知道那个内奸是谁”。

　　萧丞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青年说“凭我的情报，和我手中的证据”。

　　萧丞还是“你有什么证据”。

　　青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萧先生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萧丞回过头去招来一位随从说“把这位，对不起你叫？”。

　　“史平”青年说。

　　萧丞说“把这位史先生送到东郊公馆，一会我要在那见他，要待史先生如上宾，如果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我决不轻饶”。

　　萧丞上了车，陈洋让司机下了车，自己上了驾驶座说“少爷，您觉的这个小子说得可信吗”。

　　萧丞说“他所说的不正证实了我们这几天所做的事情吗”。

　　陈洋说“少爷，我还是想劝您一句，这些兄弟是老爷生前就在蓝楼的，我可能比您还要了解他们，您刚回来的时候，也就是蓝楼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离开您，现在蓝楼这样强盛，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您呢，这么怀疑人，如果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了，会寒心的”，萧丞说“我比你还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至于事情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就不是我们以决定的了”。

　　一件好奇的事情可以打乱一个人的办事节奏，只是沉稳的习惯会让这一切变得不易为人所察觉，这么一来，对于坤叔的探视，就变得有些草草了事了。

　　车子驶向了东郊公馆，天色渐渐的变得阴郁起来，昏暗的天色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萧丞走进了屋中，史平从左边的一张扶手椅上站了起来，侍女接过萧丞的外衣，萧丞示意他坐下，仆人端过来两杯热茶。

　　萧丞喝了一口说“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你有什么证据？”。

　　史平从包中拿出来一些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萧丞拿了起来，史平说“他们最近几次会面的情景，我都拍了下来，如果您还记得清，郭票子那天晚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萧丞说“我不能只从几张图片上确定这件事，起码不能证明这个表面对我十分忠诚的人在暗地里拆我的台”。

　　史平笑了一下说“那您也许会对这张图片更感兴趣”。

　　萧丞接过相片，图片中依然是这两个人，只是相片更为陈旧，两人的相貌也更加年轻，史平说“沈啸原名沈三来，山西人，十五岁的时候从家乡逃难来到济南，进城时被征当了劳工，在劳工队中认识了他的第一个朋友，当时的一个纨绔子弟郭喜，也就是我们今天所称的郭票子，没人知道郭票子为什么会交这样一个朋友，但两人的关系十分要好，可性格却截然不同，郭票子在济南小有名气的时候，沈三来还在一间小作坊里当徒工，郭票子多次想把他拉入伙，全被沈三来拒绝了，但让人想不通的是，沈三来居然出现在了另一个帮会中，这样，原来的沈三来变成了今天的沈啸。

　　陈洋说“不可能，这济南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漏，而且”。

　　“而且沈啸是在非常困难的时候帮助了萧老爷，你们当时的对手又恰好是郭票子”。

　　史平说“陈洋，这一点我想你最清楚，可是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却在那么重要的时刻为蓝楼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情况，不可疑吗？我还是想请你回忆一下，在你们和郭票子正面交锋的时候，沈啸有一次在场吗”。
　　史平的眼神咄咄逼人“陈洋，你不用挖空心思了，你想不出来，而更愚蠢的是，他们的关系明明白白的表现的如此不正常，你们竟一点察觉都没有，回想回想这两个人在蓝楼的一举一动吧，是不是相敬如宾，连一句多几个字的问候语都不敢说，如果他们没什么问题，那这样的举动就有些太不正常了”。

　　陈洋喝道“沈啸这些年对蓝楼的经营非常的得体，如果他是内奸，那不是给郭票子树敌了吗？”。

　　史平说“只有这样的伪装才能给郭票子创造更大的利益”。

　　陈洋正要开口，萧丞制止住他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史平说“三年前我被招进了山东省陆军讲武堂，自从上学之后，我发现我对情报之类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临毕业的时候我的老师把握推荐给了中统”。

　　萧丞说“这么说你算是中国最出色的情报人员之一了，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不想跟军方发生什么关系”。

　　史平说“我没有进中统，原因是前段时间的一天晚上，您正在大街上散步，一辆车撞到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孩，而且对他们以暴相加，你救了她们，对吗？”。

　　萧丞说“看来你不仅对沈啸的生活了如指掌，对我的生活也挺感兴趣”。

　　史平说“那个老人是我母亲，女孩是我妹妹”。

　　片刻的沉默后，史平说“我们家里很穷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但他们深明大义，几乎清其所有，供我上完了学，那天晚上，我正要接我母亲和妹妹先进城里，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您，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当时我就想报答您，尽我的一切可能”。

　　史平顿了一下“但是我不能够两手空空，我不会进蓝楼去吃闲饭，所以我没有去中统，我通过一些朋友了解到很多蓝楼的事，沈啸的身上我觉得有太多的疑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印证了我的猜测，沈啸是内奸确定无疑，在明处的郭票子并不可怕，内部有这么一个人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啊”。

　　萧丞喝了一口茶说“无论你的身世，还是你对沈啸的指控我都相信是真的，但处理的过程远没你想向的那么简单，如果我要让他原形毕露，你能做到吗？”。

　　史平咬了一下牙说“我能”。

　　萧丞说“好，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史平说“服务员，但我要打扫办公室的服务员”。

　　萧丞说“陈洋，这件事你去安排，明天就要让他上班，记住，不要露出一丝痕迹”。

　　陈洋虽有些不太愿意，还是说“我这就去办”。

　　萧丞说“你现在住哪？”。

　　史平说“再往东一些的陋巷”。

　　萧丞说“你的母亲和妹妹也在那里住？”。

　　史平沉重的点了点头，萧丞说“史平，你们一家还要住在那里，而且我只能保证让你们吃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史平说“我知道”。

　　萧丞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走着回去”。

　　史平站起来说“萧先生，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