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传说》海孤

5、身份的告知

　　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巫灵就明白自己住的地方是城市里最古老的地方，那里的房子一栋挨着一栋，很像古代街边的闹市房子，不过这些房子横七竖八地到处贴满了“危楼”的标签，那些房子在这个城市里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圈，一个连巡逻员跨都不想跨的圈，跟外面的高楼大厦一比，简直就是难民区。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住在那里。巫灵的父母常常四处乱晃半夜不回家，老邻居们看巫灵一个小姑娘可怜，便私底下决定：只要她父母不在，那巫灵就由邻居们轮流照顾。别看这儿地儿破，住在里面的却个个都是奇人，比如那位散打教练。到现在，巫灵都认为那些邻居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说的那种厌倦了凡尘俗世的世外高人。小巫灵不断地在邻居那里四处流转，邻居们也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教育，时间久了，基本的东西学会了，也从老一辈那里学了许许多多外人所不知道的古老手艺。直到自己八岁时，远方乡下的外婆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便匆匆赶下来在这儿买了所房子帮着照顾自己，巫灵才停止了在邻居家轮流转的命运。
　　外婆是个很开朗的人，已经很老了却还是很能干，和邻居们也很聊得开，她常常抱着自己给自己讲着很老很老的故事传说，外婆的声音很好听，讲故事时就像在唱着一首亘古的歌谣，很近却又觉得很遥远很迷离，很快就能进入状态。发展到后面光光讲还不够，居然还自己动笔，花了两年的时间写了一本将近半米厚的书，说是要留给自己慢慢看，那本书的名字超好记，一看就知道是本故事书：《外婆的故事大全》
　　巫灵那时觉得外婆超级强悍，但是她很想和外婆说：你有毅力写我怕我没毅力看。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在外婆写完这本书的半年后，老房子被政府强制拆除，爸妈和外婆分别得到了一套新房子。但外婆不要，说等房子装修完后就回老家。然后就是第一章所讲的那样，在学习和打工之间拼命奔跑的她根本就没时间去碰那本书。就算有空，也只是粗略地翻一翻前面几页。房子装修完了，外婆也回去了，给她留下了一套房子和那本故事大全。就在巫灵想着终于可以休息放松好好看看这本书时，爸妈的二十万欠款瞬间击毁了她的美梦。那本书又重新被扔到了书架的最顶端。一直到今天，眼前的这名娃娃脸少年再次提起：
　　“在那本书里，也有记载着和你有关的事情，巫灵。”
　　巫灵这回真的愣住了，因为外婆这本书是窝在家里偷写的，知道这本书的人只有巫灵一个，外婆现在在十万八千里的乡下老家，眼前这名少年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外婆认识他，并告诉了他这本书的存在。
　　莫名地，巫灵的后背开始冒冷汗，如果少年说的一切是真的话，如果真的是外婆告诉他的话…
　　“看你的表情，你也大概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瑞特从坐垫上站起来“就像你想的那样，是你的外婆告诉我们一切的，她和居住在那里的所有长辈都希望我们来保护你，直到成年。”
　　“…保护我？”
　　“对。”
　　“为什么？”
　　瑞特看着她，异常英俊帅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死死的，就像个人偶。过了很久，他才动唇吐出一句可以把巫灵当场劈成两半的话：
　　“因为你并不是人类。而是神界消失上千年的古兽龙族的后代。”
　　“啥？龙族？！”
　　“对。”
　　很明显，巫灵被这句话给深深地震撼到了，“咻”地一声从软垫上站起来，食指指着二次被她举动给吓到的瑞特，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才恐龙！你全家都是恐龙！我虽然不是一流货色，但也绝对不是恐龙妹！臭小鬼！别以为长得好看我就真的不敢揍你！”
　　“什么恐龙啊！”终于了解到对方到底为什么会发飙的瑞特及时回过神来澄清道“我说的龙族是会在天上飞的长龙！并不是那种四脚着地的大肚子蜥蜴！”
　　“…长龙？”
　　“对。”
　　“就是类似于民间传说中的神龙？”
　　“没错。”
　　“切…你早说清楚不就得了？没骂找骂…”
　　“…”
　　冷静、冷静！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屁孩儿！瑞特拼命地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和小孩子动粗。诶？慢着，说到小孩…
　　“巫灵，有一件事，我想你需要弄清楚。”
　　“什么？”
　　“我不是你嘴里说的什么臭小鬼，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如果按照现实世界的辈分来算，我是祖字辈的。”
　　听了瑞特的话，巫灵嘴巴一歪，眼角不自觉地跳动着。一百二十岁还长了张娃娃脸，那不是“装嫩”吗？
　　“原来是祖师爷，需要晚辈再去倒杯茶水吗？”
　　“不需要，我是神族的，在神族里，所有的种族两百岁才算成年。”
　　“两百岁？好老哦…”
　　“…”
　　“咳咳…那我嘞？”
　　“如果是按照现实世界，你现在已经成年了，但在古兽里，你要一百岁才成年。”
　　一百岁啊…对于这个数字，巫灵的感触还挺多的，因为大多数人类在一百岁时都会一命呜呼，本以为自己也会和那些人一样，甚至更短命。原来别人寿命的终结，是自己的另一个新起点。巫灵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如果一百年后余婉不在了，而自己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站在她的墓碑前，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啊！说到朋友…巫灵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看那个人了，上次余婉提到后，因为太忙，所以就忘掉九霄云外去了…
　　“喂，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少女发呆这么久，瑞特有些担心起来，一个晚上说了这么多，她到底能不能接受得了？要不然其余的以后再找时间和她说吧，先让她缓一缓。
　　“还有一些事情，等过几天再说吧，有些事情我先去处理一下，在我没来的这段时间里，你自己先把那本书看一看。”
　　瑞特在房间里四处望了望，然后走到客厅中央，从口袋里掏出类似种子的东西一把撒出去。那些东西一接触到地面就瞬间消失了。
　　“那是什么？”
　　巫灵问道。
　　“是净化空气外加防御力超强的一种植物，简单不费力，就是有点贵。如果有敌人或者图谋不轨的家伙，它会在第一时间出面解决。”
　　他不说还好，一说到贵这个字巫灵就立马想起了被她遗忘的事情：
　　“我的手机怎么办？它可是我花了半个月的工资才弄到手的，就这么变成乌鸦飞走了？”
　　“手机的问题…过两天我会赔台新的给你，所以你也不用太纠结。”
　　说完，瑞特打开阳台的窗户，最后留了句“保护好自己”后，纵身跳下。巫灵急忙追上去往下看，已经没影了。拜托…这里可是十八楼诶…算了，反正应该摔不死他。话说回来…她回头望着空旷简洁的客厅，他到底撒了什么植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