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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回 无字书,传思念却逢时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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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晖那天之后有些受凉,有些持续的发烧,伴随着咳嗽。子初有些许的担忧,她总是能想到弘晖那些并不好的记忆。所以当四爷提出要去江南巡视的时候,子初左右有些为难。两个人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分开过,但是念晖这里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即使她做不了什么,只要是看着也是心安的。最后四爷说:“这次你就别去了,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念晖。我们两人都不在,我也放心不下。”子初闷闷地说:“嗯,只能这样了。”四爷戏谑地说:“舍不得我啊?”子初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藉此望进他的眼里和心里,说:“舍不得,别人在总是放心不下。”四爷看着她双眼闪亮亮的,从前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如今褪去了青涩和稚嫩,这双眼睛却愈发地闪亮,眼角眉梢又不自觉地带出一丝风情,这个女子,正在自己的调教之下散发出越来越多的美丽。思及此,他的心里溢满了骄傲,可是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发现她的美好,从而觊觎她的美好。想到年羹尧看她的眼神,又觉得很不爽。“我也是,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子初听闻红了脸,这人真是,就怕流氓有文化啊。“分别在即,今晚你要负责把我喂饱哦。”说到最后,已经是唇瓣在颈间的低喃了。一室暧昧,春光旖旎。
四爷走时,福晋请示让宋氏随行,毕竟没有人在跟前照顾也不行,而且宋氏行事也是个稳妥的,四爷点点头,由她安排,在这些事情上,他还是要给她留些余地的,只是他临走之前紧了紧子初的手,子初回以一笑。那些未尽的话语就都放在这些表情里了。他们走了之后,宋氏不在,子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照顾念晖。念晖在子初的悉心照料之下不再有发热的迹象,只是咳嗽不太见好,太医说小孩子年纪小,咳嗽持续的时间就比较长,念晖的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子初每日把梨切成细细的丝,放入冰糖,熬了给她喝,一日三顿,渐渐地听不见咳了。
四爷刚到的几天每天都会传信回来,第一次只有六个字“安好,甚是挂念。”第二次却是一张空白的书笺,子初想了想,写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满腹相思无处寄,只今唯见鸿雁飞。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闲云冉冉与君语,两处明月共潮生。”思念无处不在,如影随形,倒让子初想起了现代一句很俗的话,思念的滋味就像喝掉一杯热水,然后再慢慢化成一颗一颗眼泪。
这几日四爷却是断了消息的,子初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子初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四爷那个人,做事最是细致,这样的情况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有事。这天子初正和念晖一起玩,福晋突然来了,子初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福晋脸上无一丝笑意,只是吩咐奶妈先带念晖出去玩,对着子初说:“子初,爷很不好。”子初只感觉脚底有些虚浮,手脚冰凉,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一般“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别的?”福晋说:“宫里传来的消息,是时疫,太医们素手无策,皇阿玛已经封了爷住的地方。”那一个个字,子初怎么拼也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时疫”“封了住所”,子初想到的并不是他以后会当上皇帝,会成为一国之君,想到的只是他躺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父母的宠爱,没有妻子的照顾,没有兄弟的关心,没有儿女的承欢,子初的心正在一刀刀地被凌迟,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都是发颤的,“福晋,子初从没有求过您,求您,准许奴婢去侍疾。”福晋说:“皇阿玛已经下了旨,你进不去的。”子初深深地叩头,一下一下,眼泪滚滚而落,“福晋,子初只是想,即使他要走,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奴婢求您了。”四福晋终究不忍看她已经红肿的额头,“收拾行装,路上小心。”子初说:“福晋,如果万一我们回不来,念晖就仰仗你了,请你看在弘晖的份上多疼爱她一分。”福晋摆了摆手,没说话,转身出门了。子初只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临走之前看了念晖,念晖看子初的样子,仰着小脸问:“子初,你要去哪里啊?”子初紧紧地抱着她,说:“念晖,你······以后要乖乖听额娘和大额娘的话,知道吗?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再也说不下去,逃也似地骑上马,飞奔而去,全然没有听见念晖小小的夹杂着啜泣的声音:“子初,我等你回来,念晖舍不得你。”
子初现在不知道有多么庆幸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会骑马,子初只想着快一些再快一些,似乎每快一步都离那个人更近了一步。眼看就要出城门了,守门的却突然把他们拦了下来,那个人望着子初白嫩的脸颊,邪笑着说:“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这么着急出城是去会情郎呢?”子初心里气得想骂娘,怒斥:“让开!我们是当今四贝勒府的人,我们家四爷有事,耽搁了你担得起吗?”那个人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对旁边的人说:“这小娘们倒是够味,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够骚呢?”四福晋派了四个护卫随子初出行,听着那个人的秽言秽语,纵使不清楚子初的身份,但也容不得他如此放肆,其中一个说:“大胆,贝勒府的人是你这群人随便评论的吗?还不速开城门。”话音未落,子初已经一鞭子下去,不偏不倚,那个人脸上立马就肿了起来。“臭婊子,今天就让你尝尝爷的厉害。上,把他们都拿下。”子初心里着急,一时也有些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