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血色燃烧的岁月里》程言

25、谈话

　　巷子口的人们已经全部退到了张子军的身后，一个个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但更多的是畏惧，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争，官不与上对，这些沉积了五千年的历史教训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在妥协中他们也为张子军暗暗的担心着。
　　胡光静静的看着张子军，他忽然感到很荒唐，每次自己只要出现在那里，那里就是个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人民警察不好干，这口公家饭并不好吃，胡光说：“军子哥，你看这事是不是先和我到局子里说说，毕竟。”胡光的话张子军当然知道。
　　张子军拿起手机摁着免提，在嘟嘟嘟的响声中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军子啊，怎么了，是不是有人给你找事了，你说，哥哥我专治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张子军看了一眼胡光说：“事倒不大，县公安局的人要把我抓起来，电话里一时半会怕是说不清楚，你最好来一趟，实在抽不出时间，那就打个电话也行，我现在都已经是个废人了。”
　　电话里的声音说：“二十分钟到，你就说是我赵世龙的朋友，让他们眼睛睁大点，我一回到。”
　　胡光听着电话里德声音知道这是上司的上司的公子，在心里说：“这哪是什么律师啊，简直是催命符，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真是点背到家了，难道这几天我该去庙里上柱香，去去邪气。”
　　县公安局，徐大昌龇牙咧嘴的摸着伤口，一边拍着桌子厉声的说：“这些刁民，竟敢冲击县政府，简直是无法无天，尤其是那个张子军，公然带头挑衅公安局的威严，他以为他是谁，现在是民主社会，容不得一个小混混指手画脚的来威胁政府，赵达同志这件事一定严厉处置。”
　　赵达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扯淡的事交给我，我都快退了，你还想让我当栗子县的罪人，我真不敢，你和你儿子的事都是你们撤出来的，自己解决。”
　　赵达无论心里怎么想脸上却是满面春风的笑着说：“事出有因吗，我们公安局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件事你放心，我会请自过问的。”
　　胡光敲敲门：“局长，张子军已经带来了，您看怎么办。”
　　徐大昌大声的喊着：“什么怎么办，先关他几年再说，他不是让律师来吗，好啊，我给他的律师谈。”
　　胡光支吾着：“这，好像不是律师，是政法委书记的儿子，赵世龙过来。”
　　徐大昌正在气头上满不在乎的说：“谁来也没有用，你就说我说的。“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是吗，县长真是好的威风，你放纵儿子参与拆迁招标，又指使□□进行强拆，你好的魄力，人民赋予你的权利，就是让你这样用的。“
　　县公安局长赶紧迎上去：”赵处长，您怎么来了，建国书记可好。“
　　徐大昌呆呆的看着赵世龙，脑子里一时空白，他怎么也不同，赵世龙怎么回来，好在当到县长这个位置，也不是白给的，他也赶忙迎上去伸开双手说：”赵处长，欢迎到我门栗子县视察啊，来了也不招呼我们一声。“
　　赵世龙心里憋着火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说：”我听说我的朋友张子军受到不公平待遇，我就过来看了一下，谁知道竟然让你们给打残了，谁给你们的权利。“
　　徐大昌与赵达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打残了，两人相互的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时张子军自己推着轮椅缓缓的来到办公室里，张子军说：”世龙哥，这腿是我自己摔得，还真不管他们的事。“
　　赵世龙摸摸后脑勺：”军子，这是唱的那出戏啊。“
　　张子军给了赵世龙一个眼神，赵世龙随即点点头，不在言语。
　　张子军回头与徐大昌对视着，忽然一笑：”徐大县长不简单啊，升官发财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可是最贴切不过了，不过我就不明白你难道就不能做点为栗子县人民的好事，你晚上睡觉就真的那么踏实吗，没有做过噩梦吗。“
　　徐大昌气的脸色发青，脖子上血管绷得很紧，他知道今天赵世龙是给张子军来撑腰了，自己要不低头，恐怕这事要糟糕。徐大昌沉默的不说话。
　　张子军冲赵世龙说：”龙哥，咱们先走吧，我相信这件事县长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同时我也相信在这个社会里邪恶是永远不会战胜正义的，要不然，那还叫民主社会吗。“
　　张子军的家里，赵世龙不停的问东问西，一会紧张万分，一会沉思良久，接着就是哈哈大笑，栓子等人不明所以，只能在院子里不停的看着张子军的房间。
　　张子军说：“他们要拆我们巷子口，我不是不同意，我也懂大局观，可是你总得和我商量商量吧，不能一声不抗就带人来强拆吧，与时俱进，三年大变样，这我都知道，在现在的发展道路上一切要以经济建设为主，可是，老百姓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吗，我真就不明白，老百姓说个话，就真那么难。”
　　赵世龙现在已经打算辞职了，官场的争斗让他疲惫不堪，莉莉的离开更让他感到神情焦脆，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一个爱自己的女人结婚，过一个平凡的生活，毕竟老头子看样子这次换届时没有戏了，他自己没有了老头子的照顾能在官场走多远。
　　赵世龙他了一口气说：“军子，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别人忍得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忍，这次我要是不来，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张子军望着赵世龙无所畏惧的说：“以前的我是一个标准的流氓，但是我从不伤害老百姓，后来出了点事进了监狱，出来以后，我一直思考着，我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了钱，还是为了名，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我，但是前几天我终于明白了，人活着不一定非要得到什么，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做点为老百姓的好事呢，我不是在空话。”
　　张子军点上一支烟抽一口接着说：“比如像我这样的人，从牢里出来以后，很难再找到工作，为什么，这是因为人们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充满憎恨与畏惧，深怕自己会受到生命的威胁，而现在的社会是根本就没有一家可以认同我们的企业和单位，有的人被逼无奈，他只好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这个问题很严峻，比如像我，你以为我愿意做这样的事吗。”
　　赵世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子军弹弹烟灰：“别的我不说，身为栗子县的一员，我愿意做些事，我要把那些社会上不安分的混混，地皮，流氓，全部聚集起来，给他们找一份工作，并且定期为他们讲课，告诉他们人生的意义，让他们知道人这个字到底是他吗的怎么回事。”张子军一把扔掉手中的烟坚定的说。
　　赵世龙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说：”是吗，看不出你还有这样打的雄心，哎，想不到你竟然会这样想，我真是小看了你。“赵世龙转身拍了拍了张子军的肩膀：“你以为就你知道为老百姓做点好事吗，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以为你是一个救世主吗，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现实就是老老实实的做人，凡是敢向规则挑战的人都会死的很惨的，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张子军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赵世龙一摆手：“你少给我说那些虚，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像我这样的，我开始也想做个好官，但是，好了我不说了，总之记住一句话，力所能及。”
　　张子军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赵世龙说：“ 你十一月不是要举办什么研讨大会吗，我也来，不过我是代表政府来的，这样对你也好，让那些不法分子安静点，你成立的这个专门为犯罪分子的公司由政府的人来监督，我相信还是比较让老百姓接受的，你觉得怎么样。”
　　张子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没有政府的监督我也害怕失去公信力，由政府出面哪是再好不过，同时还可以堵住某些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