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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再次离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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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中,自己最为清闲,清微有时会自称第一闲散户,今日,自己似是成了这宫中的焦点,就连冷月泠都会在这种天寒地冻之时恰到好处地与众妃嫔观雪赏梅。
一如既往,清微游荡在长街之上,有些无精打采,自言自语道:“诶,这宫中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蜡烛,王兄是火石,只有王兄,蜡烛才会亮啊。”
“可是,蜡烛到了最后,不都只剩下烛泪,不是吗?”身后一声,清微猛然回头,果然是荆秋,一袭藏青色的官袍不似天桥那日,清微的心有些晃动,翩翩的少年,儒雅的脸庞,先前只在战场上见过,今日竟然有那么一瞬,想牵住这个人的手,随着他,坐下喝口清茶。
“小微。。。”清微有些讶异,前方,冰鬼也朝自己走来,只是看着荆秋,冰鬼收回了本想说的话,尴尬地喊了清微一声。
“荆元帅,老鬼先生。”
荆秋先浅浅地揖身作礼,冰鬼见荆秋,方知自己失了礼数,匆忙向清微与荆秋行礼。
“小微,他是?”荆秋打量着冰鬼,冰鬼的傲从骨子里透出来,玩世不恭与平时的轻佻隐约间透露,却藏住了一大半。
“老鬼先生,王兄身旁的先生,也是我的朋友。”清微用手肘推了推冰鬼,冰鬼有些得瑟,干脆靠着长街的墙,双手交互着缩在袖子中。清微见冰鬼一改往日作风,便用手不停地捣着冰鬼。
“小微,这宫中的人似是都不怕你。”荆秋看着和冰鬼斗气的清微,温柔一笑,清微居然有些犯傻,许久回过神来。“恩。。。是啊,老鬼,你怎么不怕我呢?”
冰鬼看着满脸温柔的荆秋,有些吃味,冷不防在清微脑门上弹了一下:“傻瓜。”荆秋的笑容有些暗淡,有些僵硬,清微缓过神来,看着悠然离开的冰鬼,一言不发,委屈地摸着额头。
“疼吗?”荆秋伸手,抚摸着清微的额头,清微有些害羞,向后一躲,荆秋仍然温柔地笑着。
“小微回麟虚阁了,荆元帅今日还有什么要事吗?”清微低着头,似是犯了错的孩子,又有一丝羞涩。
“不,在下没有什么事。”
“那荆元帅,再会。”清微转身,离开长街,走回麟虚阁。
“恩,小微,不,公主,在下。。。”荆秋挪动了脚步,却又迈不开,僵在长街之上。
“元帅还有什么事?”
荆秋手足无措,却最终还是开了口:“在下,想在麟虚阁喝杯清茶。”
“好啊,一起吧。”清微不假思索,领着荆秋回麟虚阁。
长街上,一深一浅,荆秋跟着清微,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清微也没有回头,一会儿,便到了麟虚阁门口。
清玄不到夜晚,是不回来了,素羽的胎,必须确保安然无恙,麟虚阁中,只有吉祥如意,两人见清微回来,本想前来嬉闹一番,见身后的英俊少年,二人会心一笑。
“公主,有什么吩咐喊小的们就行。”吉祥拉着如意前去厨房中准备茶点,清微不解此二人,无奈地耸了耸肩,便将荆秋请至内殿。
“我这儿还真只有清茶,只好委屈元帅随便尝尝了。”屋中的火炉烧的正旺,如意端来小茶炉,摆上茶壶和茶点便拉着吉祥出去偏殿候着。
“公主,在下怎会嫌弃清茶,饮茶,对着你,便好了。”荆秋捧起茶杯,饮上一口,清微这里的茶,不似桐辰后宫那般浓烈,配上桂花茶果,满口清香。
清微饮着茶水,周身感到暖暖的,随手将桌上小盒中的药材加入茶中。“这是枫斗,健脾养胃,滋阴生血,我生在山中时,在绝壁之上采下这铁皮石斛,每次饮茶,我都会加上两颗,茶更香,不信你尝尝。”清微递过盒子,荆秋加入两颗,不一会儿,茶汤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我没骗你吧?”清微见荆秋也喜欢上这茶,不禁自鸣得意。荆秋细细品着手中的茶,世间的气味与茶香,只有这一杯最为独特。
“可惜,在下回到桐辰便喝不到这等好茶了。”
“恩,那可说不准,我家素羽姐姐身怀六甲,她的意思是让我傍她左右,直至临盆。”听罢,荆秋的心中有些欣喜,竟然忘了将手中的茶果吃掉,许久才回过神来。
“公主是和我们一起出发?”
“也可以说是同行。”
“公主早早做些准备,我们三日后便出发了。”
清微喝了口茶,心中暗想,素羽一定会去和哥哥说,那时量哥哥也推脱不了。
“公主,在下。。。”荆秋想起紫玉簪子,见四下无人,本想从袖中拿出送给清微,可是看着清微,他的勇气瞬间化作了云烟。
“荆元帅还有什么事,只管说。”
“不了,公主还是尽早收拾吧,这会儿,国后娘娘该去见了国主,旨意也怕是快下了。”
话还未说完,吉祥便在门外求见,吉祥见二人交谈甚欢,不忍心打扰,偷偷从眼角看了荆秋一眼,便匆匆汇报。
“丫头,别聊了,这是国主刚刚托人下的旨意,你看看吧。”吉祥将帛书递上,清微早就猜到了,便看了一眼。
“丫头,怎么说?”吉祥不怎么识字,悄声问清微。
“吉祥,我得去趟桐辰,等素羽姐姐生下麟儿,我便回来。”
虽然这次出门不是去前线打仗,可是吉祥还是有些舍不得,清微话刚毕,吉祥就有些不快活了。
“咱们国主怎么老让我们丫头出去,才回来没几个月呢。”
清微感到有些好笑,拧了一下吉祥,接下那句嘟囔。
“这次是帮人保胎,功德无量啊,要不你替我去?”
“臭丫头,我哪里会安胎?!我生的弱柳扶风的小身体,这么大的担子可挑不起。”吉祥的一番话,惹得荆秋和清微忍俊不禁。
“真喜欢你这麟虚阁,想必这儿你一定快活自在吧。”荆秋给清微添了些热茶,清微还未道谢,吉祥便腆着脸在旁玩笑。
“既然元帅如此喜欢,不妨就留下来,当个驸马,不就结了?”
话说完,清微又羞又急,给了吉祥一下痛锤:“吉祥,少说两句,你会死吗?什么招驸马?要嫁你怎么不去嫁去?!”
“公主不要再怪他了,吉祥也只是玩笑两句,不过,以在下看来,也未尝不可。”荆秋是认真的,看着清微的尴尬与手足无措,他想当即将簪子送与清微,清微已经羞愧难耐,提起罗裙便跑向内阁。
吉祥竖起拇指,似笑非笑,拌了个鬼脸,道:“元帅,小的送您个这个儿!爷们儿!”
“多谢。”
“吉祥!!”屏风后,清微怒目而视,吉祥吓得慌忙退出内殿,荆秋放下茶具,浅施一礼,便走出内殿,身后是清微羞愧的叫声。
殿外又飘起了雪,长街之上,宫娥内侍扫雪除水,那簪子还是到了桐辰给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