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情二三事》小咪小咪

40、第四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北海造船厂是东南三省规模最大投资最多的造船企业，它隶属于的北辰集团是当今□□势力最强四大组织中的‘北狼’。

　　顾闵这个西风的扛把子不是浪得虚名，轻轻松松就把我混进了出入戒备严密的工厂。一身蓝色的工作制服俨然一个车间女工，班头将我们这批新进的员工带到零件生产车间，开始演示怎么操作机器。

　　班头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莫非是顾闵安插在这里的探子。紧接着又交待几句在这里干活的规章制度，一干人因为是新来的缘故，回话也很小心谨慎。临走之前班头又扫了我一眼,我当没在意，待严肃的班头走后气氛渐渐显现出年轻人特有的浮躁，叽叽喳喳小声嘟囔，但都没有谁主动找其他人说话。

　　我低着老实站在分配好的职位，脑子边回想顾闵告诉我的内情：消息称玉先生隐藏在北海造船厂，具体在哪个车间就不得而知，另外玉先生外形很容易识别，具体五官顾闵没给我形容，只道人群里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于是带着这些模糊的印象，我化身为车场小女工继续干起我临时间谍的身份，经过晚宴上的超常发挥有了免疫于是放气胆子干起来。

　　每个车间有半个足球场那大，数量也不是少数，到处摆放着银灰色大机器，轰隆隆的震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我们这间是新员工培训的新，有几个老师傅按班头的要求留下来指导我们干活，按规矩老资格必先给新来的上课要求要求。

　　忽然间觉得这人生真糟蹋啊，连一个小小的工厂女工也得受这份罪。

　　每个老师傅手下带三四个新人，这才开始分头边教学边扯闲犊子。分给我的是个上了些岁数的老头，看着六十多但他自己说才四十出头，就冲他这霜打茄子的面皮，‘老’师傅一称当之无愧。

　　轰隆隆的机械轰鸣连贯响起，这零件加工车间也开始配合隔壁车间做和声练习。

　　无论借口上厕所、迷路、装病，我想尽一切法子扩大活动范围，但是传说让人眼前一亮的玉先生始终没出现，这一时半会找不着人，还得再呆着。

　　我汗，我南芯这劳力可是白给你们不要付工钱的，你们逮着机会就使劲儿压榨吧。我曾抱怨过为啥子不把我安排坐班，当时顾闵忒鄙视解释整个北海造船公司最简单的工作就是生产零件，我这八竿子和技术活不沾边的人勉强塞进来已经很不错了。

　　想象着手里拿个胳膊粗的大扳手，全身油腻腻制服，脸上也被蹭成了迷彩妆，埋头苦干的实诚模样，心里一阵难过得想哭。

　　“你怎了，小南，不舒服吗？”

　　我一个激灵，是我这组的老师傅，忙摇头，“刚才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还是有些头晕，没什么大碍。”

　　他呵呵一笑，“第一次干这活吧，看你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差，怎么想起干这行？”

　　眼珠一转，我叹口气，“哎，您不知道，我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后来父亲做买卖亏得血本无归，没办法为了贴补家庭用，我母亲日夜拼命帮人洗衣，我也只得出来干活。”

　　他见状象征性的安慰了我几句。

　　我又接着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一个恩人，他在我们全家最落魄的时候伸手帮了一把，如果没有他想必我们一家三口已经在街边乞讨，所以……”说着说着，我居然真的有些想哭，这简直是人间悲剧。

　　老师傅欣慰点头称赞，“现在懂得知恩图报的年轻人不多了。”又问道：“你那恩人在我们这里吗，他叫什么名字，要不我帮你去打听打听？”1

　　正好正好，我省事儿了。

　　我用难言之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犹豫开口：“他确实在这里，只是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个部门工作。我的恩人姓玉，玉佩的玉……”

　　“玉佩的玉……”他沉吟了一会儿，点头答应：“这个姓在我们这里不常听。那好，我先去给你打听打听，你明天等我回信吧。”

　　“太好了，多谢大哥。”心里庆幸又踩着了大狗屎，看你笑得一脸折子跟菊花教母大护法似的，别说叫大哥，就是帅哥我也能冲你喊个百八十遍。

　　下了工我避开众人目光，走小道回的酒店，没等屁股坐热乎，顾闵劈头盖脸一连串询问。

　　靠在沙发上撩着二郎腿好不惬意，瞥见顾闵心急如焚的脸，我笑的很深沉，“明天只管等我好消息。”

　　有些奇怪，顾闵探究的目光一直没从我身上挪开。

　　第二日，我兴冲冲来到车间，手下作业干的贼马虎，这正等着好消息呢谁还缺心眼有兴致给你干活。

　　结果盼啊盼，那老师傅还是没出现，没法子，随便找了个借口问班头带我的老师傅怎么没来。

　　那班头当即放下手中的值班表，从头到脚打量我，从上到下简直快赶上视觉骚扰，浑身不舒服全身就像缠绕着一条滑腻腻的大泥鳅，他盯了我好一会儿，冷冷丢下一句话继续低头排班，“他今天请假。”

　　重要时刻怎能请假！

　　我垂头丧气回到车间，轰隆隆的机器声一直在耳旁嗡嗡响个不停。我苦笑扫过身上深蓝工作服，莫非我还真是小打杂的命。

　　没人看着我便借机到处晃悠，昨天那么有信心和顾闵夸下海口，道上混的讲的就是个道义，如今眼看没着落，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不知不觉绕着走廊晃了几步，抬头见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影，我顿时眼前一亮，朝那人跑去。

　　正是那个老师傅！

　　他明显吓了一跳，“妹子啊，怎么了？”

　　我赶紧问：“昨天您答应帮我找人的有信儿了吗？”目光殷切切望向他，现在千万可别逗我玩儿。

　　他一拍脑门回过神，“哦，记得记得，我正要去找你，你要找的那位玉先生有消息了，现在我就带去找他。”

　　一听找着兴奋地不行，直觉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管不了那多欢欢喜喜随着他身后。

　　老师傅将我领进一扇门前说我要找的玉先生就在里面，自己还有事就不能多留，他走的匆忙的似乎有些畏惧之色。

　　没管那多我扭开门一个箭步走进去，那玉先生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见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听说你在找我。”

　　豪华大办公桌那头的靠椅背对我，声音正是从那传来。我暗自掩口唾沫，这玉先生果然容易辨识，连声音都这么特殊，低沉磁性还带着些……妖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这样形容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仅仅是我最直观的感觉，但是似乎仿佛好像在哪听过。

　　正纳闷儿间椅背缓缓转过来，“怎么，看见我激动地说不出话了。”

　　见到传说中特别的玉先生，瞬间我如同垂死挣扎的鱼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只知道瞪着大眼怔怔看向他。

　　瀑布般的黑发，白玉润泽的皮肤，细长上扬的月牙眼，弯起媚人心魄弧度的朱唇……

　　玉先生居然是——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