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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近则不逊远则怨,请神容易送神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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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薯粉事件后,华妃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在皇上面前违了旨意,不但恢复协理六宫之权无望,还让曹琴默夺回了公主并跟她生了二心。从皇后方来看,甄嬛的能力不容小觑,但她为人太过机敏,虽然得用却难以掌控,将来难免会有尾大不掉的隐忧。
华妃如今跟甄嬛已经成了死敌,皇后在后面推波助澜,台上台下明枪暗箭来往的热闹,这场混战直到众人回宫才告一段落。
不久西北传来年羹尧大捷的消息让华妃的声势再次水涨船高如日中天,也让海兰珠暗叹自己那一斛螺子黛送的不冤,回宫后的华妃对所有不敬她的人都展开了无差别的打击报复。
回了钟粹宫的地盘,海兰珠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次的圆明园之旅在别人看来她可算得上是两手空空并且得不偿失。同宫的安陵容重获圣宠并擢升位份,而她不但没有被晋封连侍寝也没捞上一次,皇上回宫后为了安抚这次没有同行的妃嫔,都还会去招幸慰问一番,所以作为随行人员的海兰珠怎一个悲催了得。
另外,她跟安陵容的关系也成了一个问题,虽然还是人前人后姐姐妹妹的称呼得亲热,海兰珠待她也一如既往,但两人都明白以前那相互扶持照应恐怕不能会有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海兰珠感觉安陵容就像上辈子公司里遇到挖角而要辞职的员工,原因说出来简单直接且粗暴伤人,不是对这儿不满意只是这儿的机会少而我能耐大了有了更好的前程,老板你以前挺照应栽培我的,我也领你这份儿情,给你时间找好接替的,不过最好快点,新老板急等我入职呢。
好吧,与其等到她成了贵人甚至封嫔反压自己一头,还不如找个合适的时机和由头好聚好散,只是怎么请她出去可就得好好寻思一下了。
——————后宫争斗的分割线——————
最近天气渐渐变冷了,宫里上至皇后下至答应都在感受着秋窗风雨夕,孤寝不成眠,宫里就华妃一枝独秀暖和透了,而她的跋扈僭越之气也越来越盛,对着皇后连面上的恭敬都做不到了。
为了平衡后宫势力也可能是为了给心上人一点补偿,皇上赐给了甄嬛一双蜀锦制成的玉鞋,玉鞋精美绝伦且有“与之双偕”的意头,这一下子就轰动了六宫,皇上赏赐锦缎珠宝都是平常事,但用上这种心思和方式还是头一遭,华妃不忿之余向太后含酸告状,太后赐了一支很有纪念意义的凤钗,意在暗示凤命相传,这下两人算是打平了。此后华妃把一件图案寓意不好的旗袍送了甄嬛,白白成全了果郡王对她的一片心意,甄嬛应对得当倒让华妃吃了个憋。
为了反击,一日晚上她故技重施,想摆布甄嬛身边的另一条臂膀安陵容来杀杀她们的气势,顺便示威给皇后看。于是撒娇嗔着皇上让安陵容来给她唱曲听,恰好安陵容去了碎玉轩陪甄嬛说话,海兰珠一面寒暄着周宁海,一面使眼色急催阿黛抢在他之前去碎玉轩报信,等周宁海一瘸一拐到达碎玉轩时被告知安陵容已经离开了,转头再回钟粹宫寻人,她宫中的宫女却说没回来,白跑一趟的周宁海自然要在主子面前添油加醋,华妃闻言气愤不过,俗话说没有千日防贼的,在之后的日子里终究让她逮到机会,把安陵容弄到翊坤宫狠狠羞辱了一番,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对此不置一词,甄嬛也好海兰珠也好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劝慰开解而已。
大受打击的安陵容以咳疾躲羞,经过此事让安陵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单凭着甄嬛并不能保全她在后宫的平安,只有靠上一棵更大的树才能在后宫有尊严地活下去,皇后在此刻递出了友善的橄榄枝,安陵容这只只能在枝头高唱的鸟儿自然也就想顺枝爬上去。
海兰珠自从安陵容受宠以后就一直提防着这戏肉,安陵容的脑回路实在太诡异,要是此时撒手不管将来她在皇后手上吃了亏说不定会反过头来怨恨自己没提醒警告,索性送给她一个人情吧,反正如果皇后真想用她,是绝不会把安陵容继续放在她这个废物污染源旁边的。
“小主,纹小主好几日都不让底下人到寝宫里面伺候了,宝鹃今天早上跟景仁宫的人接上了头。”
“知道了,估摸着午后皇后就要到,静心姑姑,你去纹常在那里借那几个人过来,就说我这儿秋收人手不足,她正要避讳人呢所以肯定会答应,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吧。”
皇后銮驾到来时,安陵容正窝在被窝里扎小人儿呢,海兰珠也想像上次拦周宁海一样争取一点时间去报信,但这次来的是皇后而不是太监,皇后跟她答话的时候连步子都没停,也不让海兰珠后面跟随就直奔安陵容住处而去。
来不及了!
阿黛踆巡在安陵容的宫外,瞥见大队人马到来一闪身就闯进了安陵容的寝殿,守门的宝鹃看到刚要张口呼喊被阿黛一步上前捂住嘴拖进了门,听见外面有动静的安陵容慌慌张张地将手中之物塞到了被子底下,结果被到了跟前的阿黛一伸手就又给掏了出来,连带抱住的宝鹃一起滚进了床底。
此刻皇后人已经进了正门,安陵容心中惊疑不定,强打精神起身跟皇后闲话了起来。交谈期间皇后见她虽言谈有度,但眼神却不时游离在略显凌乱的床铺上面,见状她心中便已有数,温言宽慰了几句后趁其不备一下掀开了被子,结果空空的床面令两人均是一惊。
从没见过没事就翻人床底的皇后,虽觉有异但见事不谐的她略坐坐就走了,安陵容瘫在床沿之上两眼直愣愣地半晌没缓过气来。
“妹妹没事吧?”海兰珠此时进得门来,上前轻轻摇晃着安陵容。
“你们,出来吧。”过了半晌安陵容发散的魂儿重又聚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床板。
“请纹小主恕罪,皇后的人马来的太快,奴婢当时没有别的办法。”
“妹妹不要见怪,是我嘱咐她见机行事,为了怕泄了口风将这丫头也折了进去。”
“姐姐真是用心良苦,妹妹能躲过这一劫,对姐姐的先见之明可是万分钦佩感激啊。”
海兰珠第一次从安陵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狐疑戒备还有不满和愤怒,她们之间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也被捅破了。
“唉,你就权当这是为了我自己吧。”海兰珠摆了摆手,阿彤跟丫头抬进一个火盆,海兰珠接过阿黛手中的人偶看也不看就扔了进去。
“姐姐一向对华妃娘娘忠心,平日竭力侍奉讨好,既然如此又何必出手救我?”看到罪证已被销毁,安陵容安心之余也把多日积郁心中的闷气说了出来。
我次奥,这什么人啊!
“妹妹你这样说我可就没意思了,我早就说过钟粹宫是座小庙容不下大菩萨,今天这东西若被旁人看见了,轻则授人以柄重则就是巫蛊之罪,这一宫里的人都跟着没命了,”海兰珠指了指一旁的宝鹃,“你道我愿意管你的闲事吗?是我宫里的丫头惠儿看见她跟别的宫里的人串联,她当笑话回了我,我才加以留意的。”
惠儿上前跪倒,说道:“回小主的话,奴婢看见宝鹃常跟景仁宫的人躲躲藏藏地说话,回来跟我们小主说笑,这宝鹃的爹定是走了这路子才会升官升的这么快。”
“小主,她们诬陷奴婢……”
“你先住嘴!惠儿,宝鹃的爹现在是个什么官?”
“正七品司库堂官,她家是住在城北镶红旗的包衣,人都说她家有个好女儿在宫里出力呢。”
“纹妹妹,你父亲不过是八品,倒有个七品官家的千金伺候你呢。”
安陵容不语,只是狠戾地看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宝鹃。
“你也别埋怨我提防,我看这里你怕是住不长了,难得相识一场,姐姐只劝你一句,趁着皇上还宠爱你赶紧要个孩子,这才是立身的根本,别成日里如履薄冰一般地依附这个依附那个了。”
海兰珠见她低头不语,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之后不久,淳常在吵着搬回了碎玉轩,延禧宫只剩下富察贵人一个人居住,她在一次请安时当着众人说独居害怕,皇后顺水推舟把安陵容搬回了延禧宫的老住处。
安陵容因咳疾迟迟不好不愿出门见人,而皇上宠爱甄嬛之余又看中了清纯可爱的淳常在,她的风头也就渐渐消了下去,此时她宫里出了一件小小的事件,一个宫女跟太监对食被发现要押去了慎刑司的时候七窍流血而死,众人都说是羞愧之下畏罪自裁,也没人愿意多事追究,只将尸身拖出去草草掩埋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