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珠》御六

7、春闱后续

　　琼林宴始于北宋，因宋徽宗在琼林苑设宴款待新中第的进士而得名，这是一干苦读多年的学子走上仕途的开始。
　　贾珠因在金殿对策时得到了上位者的青睐，兼着出身荣府之故，频频有人敬酒道贺，几轮下来，着实有些吃不消，坐在他旁边的是二甲第二的陈端，此时见贾珠面色有异，不由关切道：“唯琳兄怎么了？”
　　贾珠本不善饮，此时只觉头脑有些昏沉，便对陈端道：“有劳汝庄兄记挂，我去更衣，此间便烦请汝庄兄留意一二。”
　　陈汝庄是河间才子，贾珠曾在贡院外与其相交，粗看此人尚是可依托之人，遂与其道明之后便起身从偏门出了上华殿。三月的夜晚没有白天里的和暖，凉风一吹，倒让贾珠醒了几分酒意，忽然假山那边传来些细碎的声响，饶是有上华殿里乐声干扰，贾珠也听得真切，顿时吓出一声冷汗，脑子里跳出四个字，秽乱宫闱，他心里暗暗叫苦，只想趁那两人浓情蜜意之时偷偷离开，却不防醉酒后脚步疲软，不慎踩碎了一节枯枝。
　　假山里的男人极为警觉，轻斥道：“谁在那里？”一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贾珠一惊，却不防骤然被人捂住口鼻，正待挣扎之时，只听见那人耳语道：“想活命，便听我的。”贾珠一愣便被那人推入阴影里，只得静观其变。
　　那人施施然走出去，朝刚刚整好衣冠的男子行了一礼道：“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
　　“原来是六弟啊。”太子语调轻松起来，道：“得了，孤还当是谁呢，不过虚惊一场。”
　　厉重旻道：“话虽如此，但是若这事被老三他们撞见，告到父皇跟前，又是一场事端。”
　　“纵然孤行事皆循着章法来，他们那起子人也会编排出孤的不是，”太子一面挥手打断厉重旻的劝说，一面拥着方才与他欢好的人往东宫方向去了，末了，又回头交代了一句：“和父皇说一声，孤，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借着月光，贾珠看见太子怀里那人虽然面目清秀，却分明不是个女子，红楼里虽时有暗示男风，如忠顺亲王豢养优伶蒋玉菡，薛蟠打过柳湘莲的主意，然而书里写的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贾传鲈看够了吗？”厉重旻回头看着贾珠。
　　贾珠这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窥视太子男宠的行为被这位六皇子殿下看得真切，微窘道：“多谢六皇子相救。”
　　厉重旻道：“贾传鲈能被点为二甲头名，想来才学是极好的，今日之事倘若被人知晓，于贾传鲈可是有弊无利的。”
　　贾珠连忙道：“王爷过虑，在下出来时久，这便回去了。”
　　“应当的。”厉重旻道。
　　贾珠先前纵然不在朝中为官，也对今上膝下几位皇子有所了解，作为一个外来户，他实在不能预见哪一位终登九五，但是贾家最终败落却似乎与在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上站错了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想到此处，贾珠心事重重地回到了上华殿。
　　宴会大约一直进行到亥时，出了宫门回到荣府已是亥时三刻，贾珠心里明了，既然选择了为官这一条路，便不能后退。

　　殿试前三甲可直接入翰林院就职，余者还要通过选拔分配，贾珠通过了朝试被授予庶吉士之职，庶吉士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及讲解典籍，如此贾珠便算正式入了官场。然而不是所有二甲三甲进士皆能入选翰林院，因而免不了别离，进士最重同年之谊，因而每有同年来相邀，何况每一届进士里总要出那么几个重臣，因此贾珠总是推脱不得，久之，酒量倒是见长。

作者有话说

　　好吧，我很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