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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诗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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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你若缺银子直说便是,皇妹会借给你的,何必穷酸到抢皇妹银票。”
雨烟絮对于雨惊云拈酸刻薄的话完全不在意,她嘴角的笑变得有些肆无忌惮,缓缓的伸出十指芊芊,将那些银票撕成碎屑,“皇妹下次来记得多带些,免得不够皇姐我撕的。”
她的轻功,用来抢雨惊云的银票,实在是小菜一碟。
她倒要看看,这雨惊云会多有钱,贡献银票让她撕碎,反正她最近吃的太精致,正愁找不到力气发泄。和雨惊云比谁富有,肯为美男一掷千金有毛线用,哪有撕银票来的畅快。
到最终的时候,她软唇轻轻一吹,掌心中的银票碎屑便飞至雨惊云的容颜,弄的雨惊云原本多姿多彩的容颜又多了几许白色和墨香,怒火氤氲的样子看起来更为的富有趣味性。
雨惊云根本没有想到会雨烟絮会撕她的银票,正打算拿出剩余的银票接着炫富,以此刺激雨烟絮,但又担心银票再次被撕碎,脸上迟疑之色逐渐浮现,眼中火星四溅,
“皇姐,你真是越来越没品了,如今连这种粗鲁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雨烟絮玫色的唇瓣浮出笑意,对于雨惊云的怒气视而不见,抢过竹魂手中的折扇,轻轻的一挥,潇洒中自有无赖的气质,“我作为称京中第一恶霸,就是喜欢粗鲁,关你什么事?”
纠结粗鲁还是优雅,这种虚无的东西,压根就没用。
让心情舒畅了,才是王道。
雨惊云指着雨烟絮,瞳孔因为薄怒而稍微睁大,“皇姐,你…你…”
雨烟絮看她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直接好笑的打断她,手指握着扇骨,很是闲适,“你什么啊你,结巴了?如果真的丧失语言功能,还是赶紧回宫请御医诊治,免得接着丢人。”
这雨惊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老是重复着‘你’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子正在咿呀学语呢。她可没心情和雨惊云打手势哑语交流,虽然她确实很闲。
雨惊云被雨烟絮这句话刺激的,立刻就不结巴了,情急之下,说话的话极为流利,只是一字一句中都饱含怒气,“皇姐你我以前争夺美男,从未冲突,今日你非得和我杠上吗?”
她和皇姐对于美男的审美情趣不尽相同。
有时候若是真的同时看上哪家公子,也都会彼此协商让步,但是这次她绝不会妥协。
第一公子风采绝伦,稀世罕见,她定要得到他之后再折磨玩弄,才肯罢休。
雨烟絮腕间微动,已经铺展开的折扇便轻轻的阖上,她握着扇柄,神态很是悠闲,素颜朝天的样子让整个人更多了韵味,如同未曾雕琢的美玉,“是你自己非要和我杠上的。”
她之前明明神马都没说,是雨惊云自己脑残到找她挑衅。顺便替她对号入座,把她当成情敌威胁的。想不到现在竟然倒打一耙,说是自己要和她杠上,这不是扯淡嘛…
雨惊云眼见雨烟絮虽然没有正面表示对第一公子白忘川的企图,但是却和她对立的心思极为坚决,便认定了雨烟絮和她心中打的是一样的算盘,都想将白忘川据为己有,纳入府中。
于是,看着雨烟絮的眼便多了几分的狠,“那我们就走着瞧。”
“请便。”雨烟絮轻声开口。
她已经声明够狼藉了,若是再多一个企图染指第一公子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得罪雨惊云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知道,但是得罪她雨烟絮也一定不会舒坦就是了。
雨惊云无限流连的看了白忘川一眼后,便挥着彩色的衣袖离开百贤会,彩衣飘飘,怒火升腾,而在场的其他人却对此表示十二分的淡定,只是看着白忘川的眼,多了几分怜悯。
能够让清王和四公主因他而争风吃醋,足见他的魅力。
只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想必第一公子以后没有清闲日子可过了。
这个云舒国神祗般存在的男子,如今即将坠入俗世的尘埃中,被两个声明残败的女子当做宠物争相抢夺,就如同一朵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染上了淤泥,怎么能不让人叹惋怜悯呢?
对于这一幕闹剧,白忘川也许成了场中最为淡然的人。
他从来没用正眼打量过四公主雨惊云一眼,连她的容颜都未曾知,足见对雨惊云的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把自己全部的视线都投注在雨烟絮的身上,悱恻辗转,舍不得移开。
其他人只感觉得到他周身那种淡淡的光芒,和清尘超然的气质,却没有人看得懂,他眼底那些沉寂的情感,因为看见雨烟絮的笑语嫣然而逐渐的复苏,深情的似乎要迷惑人的心智。
清风十里,在天下间自由翱翔,像极了乾坤间的匆匆过客。
随着暖风拂过,四溢的花香飘至每个角落,使芬芳馥郁的气息笼罩在游人周围。
正应了那句诗,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就在这青草依依,烟柳如画的景致中,那些才子开始吟诗作赋。
在云舒国,男子虽然地位较低,只能持家,不能入仕为官,但是却不必时时刻刻的处在深闺中整日刺绣抚琴。他们可以根据兴趣抛头露面,将他们的才学诗情展示在其他人面前。
中国五千年中,脍炙人口的绝世好诗大多为男子所做。
可是这云舒国,作为女尊国,竟也是男子诗情比女子更为的丰富,诗篇如云。
雨烟絮听着才情不凡,词藻精致的诗句,瞬间便有远离此处的想法,这些诗句纵然词律兼为,对仗工整,却因为歌颂奢靡繁华,而无端的多了香艳之气,徒有美句,却无诗心。
就算意境能够衔接紧密而不显凌乱,也难免有堆砌词藻的嫌疑。
感觉听起来就好像精美的花瓶一样,易碎而无魂。
就在她转身欲离开的时候,却被竹魂叫住,“轮你了…”
竹魂的声音中有浅浅的笑意,虽然并未见过清王的诗作,但是他相信,她绝不是旁人眼中那般的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额?怎么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轮到她吟诗作赋了?这种酸文腐儒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她,她也没有拿古人的文学精华来换取别人称羡的打算,直接坦言,“我不会。”
她能信手拈来的诗句,虽然不计其数。
但是经得起岁月长河,流传下来的都是佳句,她不想以此来换取别人的另眼相待。毕竟清王从她出现在时空之前,一直都是文采匮乏的存在,她也乐得接着当废柴。
在雨烟絮说完她不会之后,其他的人心中都在嗤笑,只是碍于雨烟絮的清王身份,才不好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他们早就听说清王才学凋零,如今一见,心中皆叹,果然如此。
雨烟絮无奈之下,看着身侧的竹魂,“你帮我作诗吧。”
这诗会并没有规定不得请人代做,她又不考状元,没必要做出才富五车,才学丰盈的样子给旁人看,但是竹魂若能趁此做出流传甚广的诗句,想必会对他的名声很有帮助。
这留住别人惊艳视线的机会,就留给竹魂好了。
竹魂微怔,看着雨烟絮那张被笼罩在阳光中的笑颜,眼中玩趣点点,随即便有些明白她的心意,但是这吟诗是按照身份轮流的,迟早会轮到他,没有必要用这个机会…
不过既然是她的好意,他领了便是。
正在思索诗句的同时,白忘川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静水中的一泓冰泉,清冽中带着几分澈净的感觉,“我帮她做。”没有人察觉得到,他语气中一闪而逝的醋意微酸。
这女子,注定只能是她的。
她要帮竹魂成全声明也罢,懒得去想诗句应付现状也罢,和她最亲近的那个人,都只能是他…就算真的要找人帮忙代做诗,也必须是他一人的专属权利,其他人不能抢去。
竹魂见此,缄默不语。
自今日来了百贤会,他就发现第一公子和清王之间似乎有亲昵的关系,这正好和他意在撮合清王和第一公子姻缘的目的相吻合,如今既然第一公子出言相助,他自然乐得清闲。
还没等静待下文的诸人做好聆听的准备,白忘川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凝重的深情,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苑,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提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雨烟絮听完,直接抓着白忘川的衣角,“你知道我来自何处,对不对?”当日她就是因为那一句蕴含着自己名字出处的画作而穿越的,如今白忘川的这词刚好也有那句。
她绝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还有那凤求凰,分明也不是这个时空的产物,若是以前的时候,她尚且还可以认为白忘川有通天彻地,知晓古今之能,但是此刻,她确定无疑,白忘川定然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身上那种倾世清涟的特质,她明明觉得熟悉无比,却始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