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雨》险恶的小黄瓜

5、5

　　天亮，顾析还在睡觉，忽然觉得浑身一凉，蹭的跳起来。看到绮雨正煞有介事的把掀掉的被子推到一边。
　　“绮雨。”顾析揉揉眼睛，现在不是还早么。
　　“起来念书。”绮雨一声吼，重重的把一本论语扔到他面前，奈何，现在的他不过一个三岁小毛孩，不管是吼声还是扔书的动作都透不出丝毫威严。
　　“绮雨，你真可爱。”顾析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
　　绮雨瞪眼，“哪里可爱了？”
　　“哪里都可爱。”顾析不假思索道。
　　“哼。”绮雨转身，抱着书走到桌子旁，道，“今天看论语。”
　　顾析穿上衣服，看了眼论语道，“字不认识。”
　　绮雨叹气，“真笨。”随即翻开第一页读起来，“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什么意思？”绮雨蹙眉，上辈子的二十年他都在舞文弄墨，风花雪月，要是讲讲风月还行，但像论语这样的正统书籍，他了解的实在不多，也不好乱跟他讲。
　　顾析见他眉头紧蹙小声道，“绮雨，我一定好好学。”
　　“我读一句你读一句，待会儿自己问夫子。”顾析点点头有模有样的跟了一遍。
　　时间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顾析已经把为政以德的前半本背的七七八八，绮雨正故作老成的验收他的教授结果。
　　“绮雨，明天我们出去玩吧。”顾析求他出去玩已经求了好几天，绮雨每次都一副要去你去的摸样，他也只好作罢。
　　“去哪里？”
　　顾析一阵欣喜道，“我不能随便出府，那我们就在府里面随便走走吧，每天闷在这个院子里，我都快闷死了。”
　　“哼，你在说我很闷？”
　　“当然不是，绮雨最有意思了。”
　　“你把我当玩具。”
　　“不是，不是。”顾析急忙摆手。
　　“谅你也不敢。”
　　“不敢，不敢。”顾析赔笑道。
　　“那就出去走走好了。”
　　“绮雨真好。”顾析连忙跟上。
　　虽然顾府很大，但是真的可供他们去的地方很少。一不能碰到顾视，二不能碰到小霸王，三要清净。绮雨跟着顾析走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好玩的地方，虽然心里很想去，但身体却是真的抗不住了，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道，“不走了，不走了，走不动了。”
　　顾析看看绮雨再看看前面打路道，“不远了，再坚持一会儿。”
　　“走不动了，都是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害我现在腿都抬不起来了。”
　　“绮雨。”顾析闷闷的叫了一声，走到他面前，蹲下来道，“我背你回去。”
　　绮雨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心中暖意四流，嘴上却道，“去去去，谁要你背，我宁可自己走。”说着扶着栏监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沿着原路走回，看也不看顾析一眼。
　　顾析心中忐忑，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好几次他都觉得绮雨快倒下来了，但是顿一顿他又站直了继续走，鼻子一酸，都是自己不好，自己也不怎么认识路，还带绮雨出来，害他走了这么多冤枉路。两个人磨磨蹭蹭到了晚上才走回顾析的院子，两个人都实在累了，顾析随便抓了个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两个人便慢吞吞地回了房间。
　　“绮雨。”顾析跟在绮雨身后道。
　　“我要睡了。”绮雨气呼呼道。
　　“绮雨，还没吃晚饭。”
　　“我不饿。”
　　“晚上会睡不着的。”
　　绮雨瞪他一眼，倒在床上不说话。顾析被他这么一瞪也讪讪地坐到桌子旁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家仆端着热水、饭菜进屋。安安静静进又安安静静出。
　　“绮雨。”顾析小声道。
　　见床上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慢吞吞走到床边，替他脱下鞋子。一双肉肉的小脚又红又肿，脚底板上还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他鼻子一酸又要哭出来，又怕哭声会吵醒绮雨，咬着牙竭力忍住。远远的将热水端过来，可惜他不过五岁小童，一盆水端得他筋疲力尽。等木盆放下，半盆水都已经洒了出来，又坐在床沿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挽起袖子，将绮雨的脚放进热水里，小心得揉搓起来。绮雨没有真睡着，见他如此，眼圈热了一圈又一圈，上辈子他遭遇的几乎全是苦难，而这一世眼前这个人待自己却是如此好，他一个相府公子即使不受宠这样的活也轮不到他来做。又揉又搓了半天，顾析将绮雨的脚擦干，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又轻手轻脚的脱了他的衣衫，替他盖好被子。咦。顾析看着从绮雨眼角缓缓滑落的泪滴，轻轻地用手擦去，又拍了拍他的背，他一定是想娘了，顾析暗暗想。等到做好这些，水盆里的水只有点温温的，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小小的泡了一会儿脚。顾析看着满桌的饭菜又开始犯愁，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收盘子了，绮雨一定是吃不上了，也不知他半夜会不会饿醒。顾析慢吞吞的走到桌子边，虽然他很累但是他吃不下。不由自主的又望了一眼绮雨，慢吞吞地将点心收起来。顾析一躺到床上全身就松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绮雨小心翼翼的缩到顾析怀里，好温暖。
　　第二天，顾析睡得死沉死沉的，绮雨看着他的脸，眉宇间的英气若隐若现，再过个十年他将会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他一边想一边往他怀里钻，渐渐闭上眼睛。他十三岁开始接客，从无一人这样抱着他，那是一场场的钱色交易，而他只是一件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