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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九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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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
从四番队返回六番队的恋次想将四番队里发生的告诉白哉,但又不知如何说起。心下了然的白哉,看了看吞吞吐吐的恋次却并不点破。
“那个,我今天和露琪亚,一护一起去探病,夫人的气色已经好很多了。”
“……嗯…”
“队长,我知道有些事还轮不到我来说,但夫人醒来都多少天了,基本上护廷十三队里只要是和夫人有点交情的都去探过病,偏偏您这个做丈夫的人却从没出现过。”显然白哉这不冷不热的回答让恋次颇为雪娜鸣不平,“我是不清楚您和夫人到底因为什么弄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如果只是隐瞒那件事的话…”
“恋次,”白哉颇为不满地打断了恋次,语气隐含震怒,“你很有空吗,在这多管闲事,滚出去!”
恋次也知道是自己逾越了,但不解决这件事,别说白哉就连整个六番队都有问题。要知道一见队长那一拳可是把队长叫到一番队队舍的外院中当着所有队长,副队长还有其他席官的面打的,那场面可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心脏停跳了一拍啊!而队长却只是硬生生地挨了下来,沉默如常地转身离开。
所谓上行下效,从那之后三番队和六番队的队士们就摩擦不断,虽然他和吉良两人总是私下调和,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恋次还想说些什么,但也知道无能为力,重重叹了一口气,走出了白哉的办公室。
真是的,这对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吵个架都这么惊天动地,还连累他人担惊受怕!
恋次走后,白哉依旧处理着手中的文件,可谓是运笔如神。只可惜,书法是最能显现写字人心境的事物。外行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稍有书法功底的人都能看出白哉现在写出来的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更何况是书法造诣颇深的白哉。看着现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字迹,白哉自暴自弃般地有一种想把所有东西都投入火中的冲动。原本想借由工作来平静心绪,结果却因恋次的话再次波澜陡起。猛地紧握墨笔,一声脆响,墨笔应声而断。视线紧紧盯住断笔和——微微颤抖的手,脑中又不受控制地浮现一个月前的那一幕,眼中闪现着痛苦的幽光。
老实说,那天白哉震怒,一部分原因是雪娜对自己的欺瞒;一部分原因是男人的自尊,谁也不想就那么容易地输给自己认同的女人(比如四枫院夜一),何况如白哉;更主要的原因是雪娜居然为了救他这个名义上是丈夫,实质上却是监视她的人,废了自己一只手,这让白哉情何以堪。那天离开书房还没多远,就听到背后传来阵阵犀利的尖叫声,那凄惨的悲鸣瞬间熄灭了他心中的怒火,惊恐地转身折回,看到的却是一地的红,而雪娜就沉没在那片血海中,汩汩的鲜血还在不断地从她的眼、耳、鼻、嘴里喷涌而出。有那么一瞬白哉好像忘记了要做些什么,因为那片红实在太让人触目惊心。等白哉把雪娜抱起来的时候,那片红已经把雪娜从头到脚都包裹地紧实无比,任何其他的颜色都显现不出来;整个人湿的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如那雷雨交加的晚上。
接下来白哉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的整个世界只有那片红,以及从四面八方扑向他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心中也只有一个信念:救活她。当他抱着雪娜出现在四番队的队舍门口时,眼前是卯之花队长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耳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惊声尖叫。卯之花队长亲手从他怀里接过了还在不断流血的雪娜,而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卯之花队长的远去,可那片红,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却并未随之远去。
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外呆站了多久,眼前的人来来去去,无法分辨。终于卯之花队长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但仍然面色凝重,‘血已经止住,只是失血过多,要恢复神智可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听到这免死宣判的瞬间,心底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和疲惫袭来。微微环视四周,只见他们或安心或欣喜,唯独一见贵雅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其中的责问和愤怒一时让他无法面对。稍移视线,却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并不比雪娜好到哪里去:雪白的羽织,白皙的双手,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身经百战的自己,血早就见到麻木的地步了,第一次——白哉觉得血居然是如此可怕的东西。那粘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舒服,那刺鼻的血腥味让自己从心底泛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胃也因此在不断翻腾着。缓步离开,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胃里的东西已经被吐得一干二净,全身上下洗了又洗,可那红,那气味仍旧无法消除,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原来,她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承受了这样的恐惧!
白哉一直在想,为什么和她有关的人和事都这么地会让他失去自傲的认知,理性和冷静?!无论怎样他都无法理解,短短数秒中,那个瘦瘦弱弱的女人的身体里是怎么流出那么多血的?!而且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我差点杀了她?!一想到这个白哉的手就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