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我听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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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浑浑噩噩的从巴勒莫转机到了罗马，大概十二点钟才真正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可乐尼洛先生和拉尔小姐在日本还要重办一次婚礼。意大利的婚礼因为学业没有及时参加。所以这一次千万不能再错过了。
真好，可乐尼洛先生是拉尔小姐的徒弟……还能喜结连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越过这道坎呢。
有些纠结，一路的转机登机程序办完，昨晚有没有睡好，我的意识开始迷糊起来。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临睡前大脑昏昏沉沉，大概上午才能到日本，九点左右不知道谁会来接机。
我那年十五岁，师父让我安心准备考试，封印了我筒子炸弹，怕在学校爆炸起来。其实我大概也只有看见云雀先生才会有这种破坏力。
云雀先生长的很像师父，只是眉眼之间满是戾气。少时若说还能亲近一二，后来便有了距离感。但是每每看到他那张脸总会想起当初师父弯弯勾起的嘴唇，如十二月暖阳直射入心底的暖，与云雀先生眼底蔑视的冷笑完全不一样。
怀疑了他和师父的关系好久，终于有一天亲口向师父证实，两人的确没有血缘关系了之后，还稍稍打听了一下师父是否有了家室——其实想想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师母必然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希望师父亲口说出来，也多心安一些。
师父如今仍然是这小小的身体，待人处事也更加随和，可是如今的师父不怒不悲，我总觉得他似乎在渐渐消失。
不要！我讨厌这种感觉！
每每师父离开，我总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小时候我抱着师父的玩偶，他们骗我说师父就在我身边，玩偶就是师父的化身。长大了这些法子都欺瞒不过我，但是我却要更加委屈的不能因为师父不在而难过。
我记得那年冬天很冷，日本的冬天比中国冷多了。若在平时，冬天我总是会挤入师父的被窝，虽然师父的身子不再长大，但是冬天绝对是一个热烘烘的暖炉。小时候依偎在一起睡，长大一点我抱着他睡，他似乎也从来没有排斥过。
“师父？我冷。”难得师父过来看我，半夜我便抱着枕头敲了师父的房门。
过了好久才开门，师父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一平十五岁了还和师父一起睡，说出去不怕被蓝波笑话么。”
杀手锏！明明知道蓝波总是找我的麻烦还这么说。
冬天即使家里开了暖气，走廊上面还是寒意逼人，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鸡皮疙瘩遍起，“师父这次怎么了？一平睡了好久被窝都不热，手脚冻僵了，才找师父的。”
大概我师父是世界上最好骗的加最心软的师父了。他点了点头侧身让我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蔓延着香味，带着中国特有的韵味——浓烈却不烦躁。我看了看墙角，那儿香烟悠悠。师父偏好龙涎香，他说这种香料愈陈愈香，我小时候童言无忌，看了看香料又看了看师父，说，“师父就是香……”因此被笑了好久。
房间因为香料，多了一种温暖而甜腻的气息。我深吸了一口气，脱掉鞋子钻进了师父的被窝，暖和一下被冻僵的身子。
师父站在不远处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察觉到了师父的一丝奇异的情绪，但是已经下决心要赖在这儿，只能厚着脸皮说，“师父，外面很冷，快上床睡吧。”
半夜才敢装作睡着的糊涂把师父揽进自己的怀里。将头埋入他小小的肩膀。
“一平……”师父叹息的语调，暖暖的鼻息，幸好被窝里面一片漆黑，我猜我的脸一定红的比煮熟的虾子还犹过三分。
装睡装睡装睡装睡……暗自心里怎么说，但是还是侧耳想听听师父还有什么话说。过了好久，久到我的意识再次模糊，才在朦胧中听见师父低低的一声叹息。
自那件事过了好久……中国的春节我回去。那天大年初一，我高高兴兴的向师父作揖，“师父新年好，祝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然后奉茶。师父抿了一口，给了我一个红包，犹疑了好久才道，“一平跟在为师身边也足了年头，是时候该出师了。”
我原本等着师父的训话，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没想到会是这句！
“师父……”我脑子一片空白。
“你的功夫早已到家，也是时候出师了。师父放心你，而且如今也算师徒缘尽，以后相逢也看天意了。”师父放下了茶，“一平专心学业比较好。”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呆滞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天黑……师父都没有回来。
我看见那时的我，傻傻的站在厅堂等了一天，手脚冰凉。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我睁开眼，才发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又做梦了，而且梦真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我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