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末日之决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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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末日之决判
罗德欧加学院在暴动。
很快全魔界都知道了这事儿。各种传言从天而降。正经点的报道说“综合考试现场一学生爆出禁咒铲平罗德欧加学院”；更多说法则说那是巴贝雷特和茵蔯为保护一低级恶魔出的手，更加离谱的说法随之而来，“巴贝雷特和茵蔯为抢夺情人大打出手，罗德欧加学院因此遭殃”、“巴茵恋情大插曲，一次口角引发的血案”……
我吐血。原来全魔界都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怪不得玛门当时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刚刚……我确实爆发了？为什么我除了舒服一点痛感都没有？
我想到了火焰球。
手心猛然冒出一团烈火，硕大的火球张舞着焰花吓傻了我。
不会吧，我我我连咒语都没念。
雷特一下掐灭我的火，扼住我的手腕，“不要再用魔法了，你看看你的手臂！”
我的手臂上布满了暗灰色的刺青，条纹扭曲而不规则，一直延伸到……
我按了按手臂，酸楚的痛感，我再按了按我的胸，我的背，我的腰，我的腿……
我猛然蹲下撂起裤腿。
暗灰色的刺青。
这个东西已经布满了我的全身。
难道是……
“这是组织腐败的开端。”茵蔯说。
我抬起手臂，刺青像蛇一样扭动着，逐渐啃噬我的肤色。刚刚还是暗灰的颜色，这会儿逐渐转黑，发黄。
一阵恶心。我的身体正在腐烂，而且以这样惊人的速度！
雷特抱起我。□□与他的手接触的地方传来剧烈的酸痛，我不安地扭动身体，却被他牢牢按住。
“不要动，越动只会越痛。”
身后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那一刹我感觉自己腾空而起。我偷偷瞥眼，茵蔯就在我的身边。她在飞，她的背后有四支黑色的翅膀！
我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因为我看见雷特有六支！
我记得基础教科书上有说，在魔界是不能随便飞行的，火焰和熔岩随时可能从天而降，劈落任何一个飞行物。这是为了防止天使的骚扰。
雷特不让我四处张望。他把我的头按在他怀里。他飞得很稳，虽然我不时听到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要去找我的灵魂么？”我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出，闷闷的。
“嗯。”雷特说。
“可是还不行。”我说。
“等不了了。”他说。
“我的魔法没有完全恢复，我感觉得出来。那层东西还堵在胸口，只是破了个洞。”
“不要紧。”难为他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可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不要紧的样子。
我们落在一群华丽的宫殿前。雷特说我们要去卡德殿找魔王。
魔王路西法，也就是创造我□□的人。
我不想被人抱着去见魔王。我挣扎着想跳下来，却被抱得更紧了。
雷特走得很快，以至于我没看清楚我们到底绕到了什么地方。
优雅的钢琴声从远处传来。雷特捏捏我的手说，“亲爱的，我们到了。”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里面斗嘴。我蹙了蹙眉，继而舒展。那个男人的声音我认得，是玛门。
我们三个进去的时候，琴声自然过渡到一个尾音，然后悠扬停止，流畅且毫无破绽。
我奋力推开雷特。双脚触地的瞬间，我倒吸一口冷气，险些跌倒。雷特的手搭在我的腰间，我的重心全落在他身上。
“艾杰尔？”玛门嚷道，“好久不见！怎么，魔法学到站都站不稳了？”
那女人一掌拍在他脸上，爆响，“玛门你给我规矩点！”
我汗。全魔界敢这么打玛门的人也就只有魔王之妻莉莉丝了。
我抬头看去。莉莉丝陛下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漂亮，魔界之花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只是这性格……虽然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但豪爽女人，我喜欢！
重点是她打玛门毫不留情，嘿嘿！
玛门无趣地凑到我跟前，只看一眼，原来一字型的眼就变成了0。
修长微凉的手指托住我的下颚，抬起我的头。
我的目光够到他脸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也变成了0。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魔王路西法。
拥有惊骇三界的最美容貌、曾经在天界被誉为“光耀晨星”、魔界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床伴，魔王路西法陛下是让神见了都会流口水的最美丽的存在。
咳咳，我的本性又来了，幸好现在他们听不见我的心语。
茵蔯不让我看两百安拉上面的头，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魔化红莲。”路西法说。
“是的。”雷特回答，“他驱动了魔化红莲。这个□□不但到达了极限，也承受不了他体内的灵力。路西法陛下，请把灵魂还给他。”
我的灵魂，一直由路西法保管？
玛门说，“你们在说什么？”
路西法说，“跟我来。”
雷特扶着我跟上路西法，茵蔯和玛门紧随其后。
我们来到一块几乎看不到边际的练习场。路西法张开一张巨大的淡蓝色结界。茵蔯和玛门被他逼出到结界外。
他取出一把剑，“握住它。”
我照做。
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奇怪地看他。
“你的灵力没有完全恢复？”路西法问。
那种感觉……应该是吧。我点点头。
路西法教我一套咒语，然后说，“不管再难受，你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我依旧点头。
雷特攥紧了我的手。
路西法说，“巴贝雷特，出去。”
雷特对我说，“我会一直等你。”
我咬住全身连带鼻尖的酸涩。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路西法和雷特的身影离开结界，我念启咒语。
手中的剑指向苍穹的那一刻，剧烈的火浪由全身各个部位激发而出，汹涌叫啸着汇聚在一起，自下而上冲进的胸腔。刚才被魔化红莲撞破的洞越来越大，我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冲刷而过的火焰把阻碍我灵力的隔膜一点点啃食掉。最后什么也不剩。
灵力彻底释放的瞬间，剑猛然剧烈抖动起来。我承受不住它巨大的重量，将它深深插入土地，支撑我将欲倒下的身体。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剑柄刺破我的手心钻入我体内，而我体内的无数燃烧得正旺盛的火焰愤怒地驱赶它的进入，用刺耳尖锐的怪声宣布着领土的独占。
我的头巨痛，身体热得要命，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好像要被□□和灵魂的斗争撕得粉碎。我的体内都是火，我的眼里也都是火，这似血却比血还嚣张的颜色猖狂地挥舞着它的爪牙，扬言要把我吞没。
我想离开那把剑，想把它丢得远远的，但我依然紧紧攥着它，承受它给我带来的痛苦。
因为它是我，失去了它，我便不存在了。
我的灵魂待在这把剑里，五千多年。
路西法说，“这个咒语叫末日之决判。至于它能带来末日还是新生，就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
我只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等我。
我要活下来。
那场自身的冲突在灵魂迈入最后一只脚后逐渐息落。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给抽没了。余痛还在持续，我的眼前清明起来。结界内，四处还有星星点点的火焰在哔啵哔啵爆响，大地被剥掉了一层皮，光秃秃的焦黑丑得要命。
淡蓝色的结界一晃消失，我还撑着剑站在原地，连挪动一寸的力气都没有。耳后传来忽忽的风声，然后是翅膀轻轻震动的声音。
我想笑，就这么点路，还用得着飞？
我没有办法笑出来。如果我还有力气加快心跳，这个时候我一定会露出吃惊的表情。
冰蓝色的羽毛飘落到地上。我缓缓转动眼珠。
我的背后，有六支蓝色的翅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末日之决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