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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小節 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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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家的那什麼傳家寶真的不在我手上,兩年前我就拿去換了預言。」等兩人的生理需求差不多都滿足了,瑟芙莉首先開口,再次聲明自己的清白。「你不信的話就搜我的身啊。」
「你是拿去換哪一家的預言了。」心知瑟芙莉根本沒有出全力,大概是念著那點親戚關係,想要以非武力的方式解決,才一直讓著自己。英格爾賽恩席德想著,決定對面前應該稱之為姨婆的女人稍微讓步。畢竟這件事可是攸關自己的終身大事。「找回那個戒指是我的試煉任務。」她不太情願的說道,若非真的再找不到線索,她絕不會和這個女人妥協。
「小小年紀就想脫離家族嗎?難不成是有了心上人?」瑟芙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好像眼前正上演著一場可歌可泣的愛情悲劇,思維已經發散到英格爾是不是未婚生子上面了。
這就是愛情小說看太多的下場,容易胡思亂想,腦補過度。
「我想進行煉金人偶的研究,需要家主的許可。」英格爾雙手捏緊了茶杯,費了很大的心力才忍下了把槍口架上瑟芙莉腦袋的衝動,表情僵硬的否認。
「嗤。都幾百年了,傳說中的煉金術士畢生的傑作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重現的。你爺爺花了大半輩子都沒能辦到的事,如今你也想在虛無縹緲的傳說上面浪費時間嗎?」瑟芙莉冷笑一聲,看來對她是高看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啊。她心裡不禁隱隱有些失望,賽恩席德家真的開始走下坡了啊。
「誰說我是要追尋傳說了?」少女抬起頭,驕傲而張揚的注視著不認可自己的女人。「擁有自己意識的人偶怎麼想都很危險,克蘭夏煉金術士當年的成品,想必也是經過一些很麻煩的處理才能被應用在戰爭上。既然要做,當然就要做能完全由煉金術士操控的兵器才是!武神那種東西,在克蘭夏亡國的時候還不是一具都沒有出現!我要做的事不是重現煉金術士宗師的作品,而是超越他的傳說!」
「噗。」少女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立刻得到英格爾兇狠的瞪視。
「老師。」終於跟瑟芙莉會和,夏爾心裡鬆了口氣,就算還有別的暗殺者,有老師在就絕對沒問題!少年這麼想著,連自己還處於被人挾持的狀態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是哪座山裡爬出來來的野丫頭?這麼沒有教養!」英格爾輕蔑的將銀髮的少女從頭看到腳,對她下了這麼個論斷。
瑟芙莉也打量了她一番,輕盈的護甲再加上方便行動的綁腿和短衫,看起來陳舊卻都保養的極好,腰間以恰到好處的角度掛著一把長劍,銀色的劍柄隨時能在瞬間豪無阻礙的拔出,身上還披著一件輕薄的夏季斗篷。一個經驗老到的旅行者,她想著,對英格爾的評價又降了一個檔次。對少女善意的微笑,手悄悄的搭到了劍柄上,不動聲色的戒備起來。
「志向不錯。」白不甚在意的微笑道。「你們說的那個戒指應該是在我這裡。」她放開了放在夏爾肩上的手。
「你就是預言者?」瑟芙莉壓低了聲音,但壓不住心底的好奇。
所謂的預言者在五年前出現,販賣絕對準確的預言,但所有上門求取過預言的人都無法準確的說出預言者究竟長什麼模樣。有人說是美麗的少女,有人堅稱是年幼的女孩,還有人說見到了修長的少年,總之眾說紛紜,至今仍沒有定論。
而預言者接受委託的方式就更奇怪了。
尋求預言的人,若是剛好有預言者想要的酬勞,就會收到不具名的信,得到某個時間地點和人名,而信中提到的人只要在那個時間帶著某物到那個地點就能取得關於未來的詩文。
「預言者只是我的雇主罷了。」白淡然的回答。
「交出來。戒指是屬於我們家的東西。」英格爾沉著臉,手上不知何時已戴好了手套,看來是打算強搶了。
「我希望賽恩席德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只瞥了英格爾一眼,白就轉頭望著瑟芙莉說道。
「你….」英格爾的槍管才抬起就被瑟芙莉壓下。
「我們不能代表賽恩席德的家主。」
「那麼就讓族長來和我談吧。告辭。」白反手就收了戒指,轉身往餐廳的門口走去。
熱鬧的餐館中傳出一聲槍響,周圍的顧客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仍然若無其事的繼續大聲交談,爽快碰杯划拳,享用美食與醇酒。
在這樣位處於交通要道,龍蛇混雜的城市,會發生什麼樣的事都不奇怪。居民對周遭發生的各種事件都習以為常的漠然以對,沒有人會多管閒事。
「賽恩席德!」瑟芙莉身邊冒出一陣火花,英格爾手上的槍在短短幾秒內開始有融化的跡象。
「你在做什麼!」愛槍被毀,英格爾身邊也燃起火焰,立刻被水柱澆熄。
「兩位小姐,有事請到店外解決。」店主手上環著條還在噴水的蛇,笑咪咪的遞上帳單。
要在這裡開店,沒有點本事是不行的。
英格爾甩下一個錢袋,不甘心的離開座位。
守護靈的屬性相剋的話,是怎麼樣都沒有勝算的。如果火銃還完好也許可以一試,瑟芙莉明明是自家長輩,卻一直在跟她做對!英格爾憤怒的踹開店門。
鏘。
「賽博爾!」英格爾險險往後一縮,差點就撞上了橫在面前的重劍。
走在她身後的瑟芙莉不知何時站到了與她並肩的位置上,手中舉著劍,劍身恰好斜斜的擋在英格爾身前。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瑟芙莉冷哼了一聲,將重劍背回身上,自顧自的快步向前。「夏爾!」
「這就來。」少年偷偷瞥了英格爾一眼,小跑幾步跟上已經走了有點距離的瑟芙莉。
看著瑟芙莉遠去的身影,英格爾蹲下身,拾起方才被瑟芙莉擋下的原屬於她的子彈。握緊了雙手,直到指甲刺痛柔軟的掌心,融化的金屬自指尖滴落,灼熱的溫度已超過了她能承受的範圍,她卻像是渾然不覺,只是狠狠咬著唇。
「嗚啾。」跟貓一樣大小的毛茸茸小獸自燃起的火焰中出現,親暱的蹭了蹭她的臉頰,低鳴著安慰她此刻低落的心情。
「我一定……總有一天要讓所有人都對我的理想拜服於地!不管是爺爺或是那個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再小瞧我!」
地上的幾點水漬在火焰的高溫下瞬間蒸發,沒有留下絲毫存在過的痕跡。此次的挫折卻被少女永遠的刻在了心裡。
以拋擲暗器的手法將子彈歸還後,白就將任性少女的事整個拋到腦後,提速離開了這個城市,既然星殿的指示已經完成,盡快和璃花她們會和就成了當務之急。
難保有人知道預言者身分的線索進而找上門,青年的醫術高超,可身手只能算二流,要保證璃花一定安全無虞是不可能的。
至於有人高價懸賞散寧國寶的事,想當然爾………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欠了小黃雀一份情,可小黃雀有沒有後裔存留下來還不知道呢。國都亡了幾百年,還要那破銅爛鐵何用?
還有煉金術世家想要的戒指……
看起來似乎是襤褸的手筆?吸引了一大堆的火原素,紅通通的一片都快看不清戒指了……正思索著,白已經看到了遠方地平線上移動的馬車。
「白!」璃花從車廂後車窗探出頭,向她揮手。
她放慢速度,跑到馬車邊的時候輕輕往上一躍,熟練的跳上車頂再從車窗翻入馬車。
「指令完成。」
今日的天氣異常炎熱,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到了遠離城市,前不著村後難著店的長程道路中,便只有一男一女還堅持趕路。
「你這次可有什麼收穫嗎?」身材修長的女子轉頭看著一旁舉步維艱的少年。
「我錯了。老師。」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背著好幾個大麻袋的少年深深的覺得自己可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瑟芙莉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然回頭,身邊燃起熊熊烈火。
十數隻水色異獸聲勢迅猛的撲向兩人,張牙舞爪間化作一道道水流。
「來不及了。夏爾!」
由火焰構築的屏障在滾滾水流的衝擊下瞬間消散,高階水原素靈又變回了獸形,對敵人發出怒吼。
她遙望天邊,厚厚的積雲幾乎布滿整個天空。「你快逃吧。」
「老師!」少年立刻扔下背後的貨物,執劍還擊。
「蠢材!刀劍……傷不了原素靈。」
少年的劍穿透水流,帶出一片水花,水原素靈的形體竟被削去了一部分,明顯小了一圈。
見此情形,夏爾自己也怔愣了一下。
他手上的劍雖是精鋼所鑄,卻也不是什麼名家所造的神兵利器,隨便哪一間鐵匠鋪,只要花上足夠的錢都能打得出來。
使用了這麼久,以往從不曾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
「就這麼些水原素靈死不了的!」眼看即將烏雲罩頂,瑟芙莉附著火焰的重劍在湧上的水流中揮出一個缺口,一腳將愚蠢的小徒踢到遠處。「還不快走!卡爾!」
夏爾的身體還沒落地就被一隻棗紅色的巨熊接住,他立刻下意識的抓緊了熊燙手的長毛。
卡爾作為瑟芙莉的守護靈,在這種時候明明應該留在她身邊才對。咬牙忍受著灼熱的溫度,少年閉上了眼睛。
熊的四肢都冒著火焰,以夏爾有生以來經歷的最高速奔馳,趁著雲層完全籠罩這個區域之前。
喚出守護靈將夏爾帶走後,瑟芙莉的視線便完全轉往了空中,那厚重的雲層之上。而呈半圓形環繞她的火牆也沒有再熄滅,反倒是數隻水原素靈在反復的衝撞中耗盡能量,退化回了小水球的形態。
「還不肯下來嗎?」瑟芙莉冷哼一聲,從衣袋裡摸出了增幅用的首飾,迅速的一一戴上,她的十隻手指上都戴滿了式樣各異的戒指,頸間有項鍊也有頸飾,手腕也套上一堆叮噹作響的手鐲,耳環和髮飾也不能少,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覺得妹夫是個煉金術師是件好事,雖然她更希望自己壓根不會用到這些煉金術產物。
能吸引原素靈的材質無非是些金銀寶石一類的東西,每次在自己身上掛上這些玩意之後,她都感到非常的丟人───完全就是品味低俗的暴發戶形象。
但以人類之姿要想對抗神獸,沒有這些東西是不行的。
「這次也很金光閃閃啊。」終於自雲層後現身的傢伙,戲謔的笑容也一如既往的令她厭惡到全身不對勁。「前勇者大人。」
不知道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夏爾唯一能確定的是它離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經很遠了。因為他頭上的天空藍的刺眼,萬里無雲。
卡爾在這裡將他扔下後就消失了,他猜是趕回去幫助老師,面對有那樣陣仗的敵人,沒有守護靈的支持可能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剛剛他的攻擊奇跡似的對原素靈奏效了,如果能再次使出那樣的能力…………
少年很努力的回想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麼事,關於不尋常的細節,除了他從父母舊居拿出來的指環外就沒有別的了。
但是套在他指間的,不管怎麼看都只是普通的金屬環罷了。
如果戒指能帶來什麼特殊的效果,那也只有像是………賽恩席德家的傳家寶那樣的煉金術產物才會附帶那種功能。
夏爾不禁想起兩年前自己拿著那個戒指去換預言的事。
當時除了老師要的預言之外,好像也有別人對自己說出了像是預測什麼一般的詩句。關於旅程什麼的……
不能回頭………嗎?
少年身後,水色異獸已向獵物的要害露出了鋒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