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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飛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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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對於所謂的符卡戰鬥,咎沒有任何的好感。也不是說討厭之類的。只是,對咎這種經歷過戰爭的妖怪而言,為了不殺死對手而展開的戰鬥,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辦家家一樣。
天真,不可思議的天真,還有,像是做夢一般的,不實際。
雖說是這樣,但咎還是選擇了遵守規則。畢竟,如果真的可以就這樣,維持一個平衡,咎也是十分樂見的。
不過,對於符卡系統的設計,咎倒是十分喜歡。只是念出名稱就足以達成發動的條件,在實戰中非常實用,特別是,對咎這種不擅長法術的妖怪而言。
「弔歌「赤紅色的霜之夜」。」
隨著話語的結束,白色的冰風刮起,以咎為中心,刺骨的寒向外蔓延。
光是輕輕擦過就彷彿連血液都要凍住的寒冷,伴隨著冰風的吹拂,迅速的佔領了整間圖書館,不只是牆壁,就連那些「否定接觸」的書架,也抵禦不住這嚴酷的寒風,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霜白的嚴寒中夾雜著炫目的緋紅,似血一般深刻的,漫天飛雪。沿著風的軌跡,不斷的在空中舞動、徘徊,似飄雪、似落櫻,卻又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在一片淒涼中,伴著風的哭聲,如泣如訴。
「紅色的……雪?」看著眼前的片片飛紅,像是禁不住誘惑一般,帕邱莉伸出手,試圖碰觸空中飄落而過的鮮紅。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去碰那玩意。」悅耳的嗓音輕輕的出現在身後,硬是將帕邱莉嚇了一跳,轉身,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妖)。一頭柔順的金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上,看似西洋的服飾卻偏偏有著八卦的圖騰,竟意外得不帶一絲突兀。
「帕邱莉大人!」剛剛趕到現場的咲夜,看到帕邱莉身後的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掏出身上的小刀,準備攻擊,卻被帕邱莉抬起手制止。「別出手,咲夜。」帕邱莉很清楚,此刻站在她們面前的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如果這個人(妖)真的想要傷害她們,她們根本就反抗不了。實力的差距……相差太大了。
妖怪賢者,八雲紫。
為什麼,為什麼她在這種時候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異變嗎,還是為了在那邊的白色傢伙?思索著眼前的大妖怪前來的目的,帕邱莉一身的冷汗。如果,她真的是為了解決異變而來的話,那我們……。
「放心吧,我不是為了你們來的。」淡淡的瞥了警戒中的兩人一眼,「要說證據的話……。」揮手,示意她們抬頭。這時,帕邱莉才注意到四周不再有攻擊襲來,一個結界罩著她們,將彈幕和冰風全都擋在外頭。
「可以問一下,你到來的理由嗎?」確定紫的到來似乎不帶有惡意之後,帕邱莉壯著膽子問道。「我啊……來看戲的。」意料之外的回答。「看戲?」似乎是沒料到會是這種答案,帕邱莉喃喃重複著。「看戲。」帶著微笑,對方再次肯定到,讓帕邱莉忍不住在心中哀嚎,那我剛剛那麼緊張幹什麼啊!!
不再理會滿腹糾結的帕邱莉,紫回頭,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戰鬥中的白色身影上。眼神不復適才戲耍人時的戲謔,而是嚴肅的若有所思。
赤紅色的霜之夜……嗎。這張符卡……。
看似華麗,卻隱藏著致命的殺機。這張符卡真正帶有殺傷力的,並不是那凍結一切的刺骨冰風,而是蘊含著滿滿的否定之力的紅色飛雪。
這種威力,咎,你……。
做為符卡對戰的發起人博莉靈夢的監護人(自稱),紫很清楚,所謂的符卡的力量來源。符卡的力量來自於心中的思念。換言之,心中的思念愈是強烈,符卡的威力就會愈強。同理,符卡力量的強弱,也代表著在心中的份量。
而這張符卡所代表的……
……看來,真的得和幽幽子好好商量一下那件事了。別怪我們啊,咎。畢竟我們都不想失去你。
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哪。
站在空中,咎閉著雙眼,感受著冰風的流動,並不時的伸出手,調整著流動的方向,使其在一定的範圍內不停歇的,來回盤旋。
由否定之力凝結而成的血色飛雪,隨著冰風的軌跡,圍繞在芙蘭的周圍,徘徊。抵銷著滿溢而出的破壞之力,並持續的,削減著芙蘭身邊,力量亂流所影響的範圍。
這個速度,還不夠。還要,再更快一些才行……。
瞬間,大量的妖力湧出。自咎的身旁,暴漲的妖力所形成的氣旋,與冰風相互纏繞,化為飛紅的一部分。原本看似風中落櫻的景色不再,餘下的,是充滿霸氣的血色洪流。
伸手,分出一道冰風在右手,赤色的冰寒纏繞在手臂上,向外延伸。左手輕握住右手,高舉過頭,右腳微微踏出半步。這個架勢……,看著咎的動作,紫微微瞇起眼。還以為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了呢……。
輕輕的吸一口氣,咎調整著呼吸的節奏。
赤色的洪潮圍繞在芙蘭的身邊,盤旋、纏繞,並不斷的吞噬著,和之前的速度相比,真的是蠶食和鯨吞的差距,破壞之力形成的漩渦。
冷靜,不能著急。
彷彿查覺到危險一般,芙蘭身上的「破壞」強度再次增強,竟一時的壓制住了紅色的潮流,不過,在短暫的僵持過後,再度敗下陣來。
看清楚對方的動作。
對於剛才「破壞」的反撲,帕邱莉等人十分緊張,差一點就要出手了。相較之下,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看戲宣言一樣,紫的表現就從容許多,自始自終都是一副悠哉的模樣。
然後,在時機出現的那一刻……
彷彿提前說好的一樣,一瞬間,原本正在和「破壞」較勁的血紅色潮流,整齊一致的,全都退開了。在失去阻礙的情況下,破壞之力向外擴散開來,本來在芙蘭身邊厚實的防禦有了一絲鬆動。
毫不猶豫的,劈下。
斬擊。
以無形的冰風為刀身,否定之力為刀刃,赤色的弧月劈開了由「破壞」所築成的氣旋。沒有猶豫,不帶一絲遲疑,彷彿理所當然的,一刀兩斷。自始自終,咎的行為都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只是,簡單的,斬下。不帶絲毫雜念的,純粹的,只想著將目標斬斷的,劍意,卻是硬生生將危險至極的破壞之力,斬成兩半。
之後,被斬開的「破壞」很快就被一旁虎視眈眈的血色洪流所吞沒,徹底的被分食殆盡。
真是……該說是不愧還是果然好呢?可怕的斬擊,一如既往的銳利和霸道啊……。按住隱隱犯疼的左肩,紫感嘆著。明明有千年不曾碰過刀了,卻還是能夠擁有這種威力,真的是……危險的戰鬥天賦。
抱住自空中墜落的芙蘭,現在的芙蘭已經恢復自己的意識了,卻因為適才的暴走而處於脫力的狀態無法飛行。看著努力想讓自己表現鎮定,卻還是不□□露出惶恐的小吸血鬼,咎的眼神變的柔軟。「沒事。」放心吧,已經沒事了。不論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都沒有被你破壞。所以,沒事了。
「嗚哇哇哇哇~~~!」拍著撲在自己懷裡放身大哭的芙蘭的背,咎輕聲說道。「太好了……。」太好了,還知道該如何哭泣;太好了,還來得及阻止;太好了……
沒有像我一樣,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