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3（修改并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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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政心知现在的家长宝贝孩子都容易小题大做，所以给周礼君打电话的时候，说话留了十足的余地，都是“在检查，是意外，没有很严重，送医很及时”之类的措辞，哪知周礼君听完完全不当回事，淡淡说了一句会安排时间过来，就把电话挂了。
医生给黎斯开了单子，说是内伤，得住院养一养，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到处乱蹦了。
唐立岩拿了单子要去办住院的时候，黎斯拉住他，给他塞了张卡。
“没密码的，签名就写周礼贤。”黎斯说。
蒋奕已经见识过黎斯刷卡，倒是不惊讶，她那张卡在同龄人看来就跟个无底金库似的！反倒林政和唐立岩面面相觑了。
“黎斯，你怎么会有信用卡？还不满18岁呢，这卡哪儿来的？”林政表情严肃。
黎斯打过止疼针，已经缓过来些许，但说话仍然有气无力，“我妈妈给的，没偷没抢，您放心。”
林政噎了一下，黎斯家里人没来，他本想作为老师，医药费该他来垫付，哪成想学生自己掏卡了，这当老师的面儿也不知搁哪儿合适了。想到黎斯说签的名字似乎是她母亲的名，林政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他反正是对黎斯家里的情况越来越一头雾水了。
林诗茵则是完全呆住，黎斯给人的意外似乎永远是不惊人不罢休！
唐立岩收紧了手里的卡，不再问，拿了单子交钱办手续去了。
把黎斯一个人扔在这里的那双父母，也真难为他们还记得给钱，林政给她姨妈打了电话，都一个多小时了还不见人影，这城市才多大，纵然横跨城东城西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更何况医院就在市区。是不想管吧？唐立岩冷不丁一阵心寒。
黎斯暂时不能下地走动，可急诊的推车紧缺得不得了，急诊距离住院部还有好一段路，怎么把人挪过去成了一个问题。接诊他们的王医生说去给他们找辆轮椅坐着去住院部，结果半天也没能找到一辆。
王医生还想去别的地方划拉，被唐立岩拦住了，“王叔叔，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今天已经很麻烦您了，真谢谢您！”
王医生客气地笑笑，“不麻烦，可……”可你们怎么过去。
话未说完唐立岩已经先一步抱起了黎斯，看他抱人抱得小心，也护得周全，王医生不再说什么，只叮嘱他们小心。
从急诊去住院大楼，要走十分钟左右，路程不算远，但如果怀里抱着个瓷器般的人，那就不是件轻松的事了。蒋奕说要帮唐立岩换换手，他没让，只说他没问题。
林诗茵偷偷去看唐立岩的表情，他的目光坚定向前，嘴角紧抿，脸上满是刚毅，浑身正气肃然，一切，全是为他怀里的那个人！怕被唐立岩发现，她急忙挪开了目光，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在住院部安顿好后，黎斯家里终于来人了，林政打算把事情跟黎斯的家里人交代好，他们几个就可以先走了，余下的事后回头再仔细处理。可一看到来的人是吴妈，唐立岩马上改了口，跟林政说他要留下等他爸来接他。
其实唐毅生哪里有说来接他，全是他自己诌出来的借口，他就是不放心吴妈在这儿看着黎斯，这老妈子他打过交道，不是简单的角色，黎斯还受着伤呢，他不确定剩她一人和吴妈在这儿会不会受委屈？所以，他得留下。
一直耗到医院清人，唐立岩才和吴妈一起出来。回到家已经将近11点了，唐毅生还在客厅等他，一见他进门，马上叫住他。
“说吧，怎么回事。”唐毅生往沙发上靠了靠，盯着唐立岩等他交代。
唐立岩把白天的情况由头到尾说了一遍，他已经跟黎斯了解过事情的经过。
“老王怎么说，你同学伤得重吗？”唐毅生听完也不做评价，直接问了黎斯的情况。
“王医生说，腹腔有点出血，内脏也伤到了，但还不是很严重，就是得住院养一养。”
唐毅生点点头，“这件事不全是你的错，但你也有责任，明天找个时间，带我一起去看看，我们得给人家赔礼。”
唐立岩嗯了一声。
“你知道你错哪儿了吗？”唐毅生又问。
“不该在人堆里闹。”
唐毅生点点头，“不止。你同学受伤时，你知道她伤到哪里了，伤得有多严重吗？”
唐立岩愣了愣，摇头，“不知道。”
“你今天救人的方法错了，对伤损不知情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是叫救护车，像今天这种情况，万一真的踩重了内脏移位甚至大出血，你还随意去搬动伤者，那就不是在救她，而是害她了。懂吗？”唐毅生口气温和，但语重心长。
唐立岩猛地抬头看唐毅生，眼神闪了闪，黎斯出事那会儿他压根没想那么多，满脑子剩下的念头就是快点把黎斯送去医院，唐毅生把重点给点破了，他才忽然害怕起来，他都不敢去想如果黎斯真伤得重了，被他那么折腾会怎么样……
他手心有些冒汗，声音也哑了不少，“爸……那时，我怕晚了，怕……”
唐毅生伸手拍了拍唐立岩安慰道，“救人是对的，但你以后要记得，怎么救才是对的！”
“幸好伤得不重。”唐毅生缓和地笑了笑。
接着，他从茶几下拿出两个盒子摆在唐立岩面前，唐立岩眼睛顿时就直了！
唐毅生指了指两个盒子，“一个赔给你同学，一个给你。”两部N81，一样的颜色，唐毅生看着儿子那傻眼的样儿，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你老这么心浮气躁的，也没见你多认真学习过，之前不给你买，不是怕你玩物丧志嘛。既然你那么喜欢，老爸可以满足你，以后也不用拿你同学的手机过瘾了，但是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要是学习跟不上，我就把手机收回！”
“啊别，爸……”
唐毅生笑，“行了，你拿走一个，赶紧洗洗睡吧。”
黎斯住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基本是陪护关照着，周礼君似乎觉得请了个陪护后就没她什么事了，最多隔三差五地跑一趟瞅一眼，也没多待，通常撑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人。吴妈则主要负责送饭，倒是唐立岩跑得最勤，几乎天天放了学就去报到。
蒋奕和林诗茵反倒不大积极，这两人去了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照顾人的有护工，送饭的有吴妈，要说辅导功课，那还真说不准到底是谁辅导谁。蒋奕不像唐立岩，没话题也能硬扯出话题聊，他也不管黎斯听不听得懂，一会儿说NBA，一会儿聊班上趣闻，一会儿又说中午排魔术时他出了什么糗事，一会儿又说林政又有了什么经典语录……反正东拉西扯没个完。
林诗茵呢，成天看着唐立岩巴巴地哄着黎斯照顾着黎斯简直就和自虐无异，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她还没能找到两者间的平衡点，只能尽量的回避，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就算黎斯不在，艺术节两个节目的排练也一点不敢落下，等到她出院回去上课，距离文艺汇演就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她刚恢复，唐立岩也不敢像往常排练时那样闹她，这两天和季凯排练都是正儿八经的。苦练了将近一个月，效果已经可以看出来，到时候再加上舞台灯光、音响设备的辅助，现场的感染力可见一斑。
最后彩排走台时，他们发现舞台的灯光是由灯光师控制的，他们自己做不了主，如果表演中途需要灭掉灯光来配合演出，后台还得有个人去灯光师那儿盯着，本来这个人非黎斯莫属，可一想到要在魔术开场后的两三分钟内从顶层五楼爬到三楼灯控室去……唐立岩有点担心黎斯的伤。
蒋奕和林诗茵的节目还偏不巧排在了魔术之后的第二个，魔术一开始他们俩就得去候场了，也分不开身，思来想去，还是只能黎斯去跑，只有她最清楚魔术表演的整个流程。
正式汇演，主持人一说到接下来的节目是魔术表演时，观众席的学生们已经开始沸腾，有的吹口哨有的尖叫，还有的已经伸长了脖子做足了死盯魔术全过程的准备。
音乐响起，季凯用迈克尔杰克逊的月球漫步滑上了舞台，随手摘下高筒礼帽向观众致意，他嘴上刻意贴上了两拨小胡子，增加了不少滑稽感。跟着音乐他跳起了爵士舞步，接着嗡嗡嗡的苍蝇声响起，季凯皱眉，拿拐杖挥了挥，表示要打走身边苍蝇，但苍蝇声依旧不断，他烦了，索性把拐杖一扔，拐杖却在这时候浮了起来，悬在他身边！
观众席顿时哗然一片，七嘴八舌地讨论那拐杖是怎么浮起来的？
季凯不去理会那悬着的拐杖，拿着礼帽往观众席翻了翻，接着从空空如也的帽子里摸出了一把扇子，他打开扇子扇了扇，手中竟接连飞出了五色纸花！唐立岩在这时捧着一束花上来，单膝跪地表示要献给季凯，季凯欢天喜地地对着花束看了看，接着从里头挥出了一张扑克牌，他拿扑克牌做文章，手一晃，牌在唐立岩的左耳边变没了，不一会儿又从他右耳边将牌甩出来，反反复复弄得大家眼花缭乱。他示意唐立岩退下，又转身捋了捋自己的袖子，向观众展示自己袖子里没东西，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扑克牌从他指尖飞出，飞完纸牌他又甩出了一条红色的丝巾，四下甩了甩表示丝巾里没东西，又一点一点塞进他拳头里，然后从虎口处重新一抽，方才的红丝巾变成了三色丝巾！
他扔掉丝巾走到道具桌旁，舞台的灯光骤然一暗，季凯一脸震惊的表情朝身后看了看，摆着手势在问为什么？唐立岩随即端着蜡烛重新走出来，季凯很高兴，正想接过蜡烛，唐立岩却不肯给，拿手在他面前搓了搓，表示要钱。季凯从身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块钱，唐立岩撅嘴摇头表示不能成交，季凯又把那张纸币重新折起来，塞进左手心，双手波浪状地曲动了一下，纸币从右手心里拿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方才的一元钱摇身一变已经成了百元大钞！
观众们忍不住惊叹！
季凯把钱冲唐立岩面前一挥，唐立岩马上把蜡烛交给他，拿到蜡烛的季凯却过河拆桥，拿着百元大钞使劲儿一甩，唐立岩被甩飞倒在地上！季凯马上跑过去拍了拍唐立岩的脸，毫无动静，季凯想了想，站起来从桌上拿了一块布走到唐立岩身边挥开，缓缓给他盖上，哪知布刚盖上“尸体”居然浮了起来！
季凯作震惊状，急忙作势要去扯开布片，“尸体”却又忽然扑回了地上……
季凯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在蜡烛上挥了挥，蜡烛随即闪现出点点星光，是类似仙女棒那样的效果，璀璨夺目，他马上作祷告状，表示为“尸体”超度……
灯光在这时“啪”地一下全场亮起，季凯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揭开布片和唐立岩一起谢幕。
观众席已经掌声雷鸣，满堂喝彩。
这个魔术他们排了很久，中间也做过不少调整，为的是表演更具连贯性和剧情性，别的不说，光道具的准备和唐立岩那个悬浮术的练习，他们就花了不少心思，中间也闹过不少笑话，现在终于圆满演出，黎斯还有些回不过味来。
她在魔术一开始就跑到三楼灯控室去了，灯控室有闭路电视，可以看到舞台上的情况，她到灯控室时已经看到唐立岩拿着花束上了舞台，她也顾不得喘息，马上仔细地跟灯光师吩咐，在季凯走到道具桌旁时要立即灭到舞台上的灯光。灯光师很配合，整个演出过程无比顺利，终于结束了，方才的紧张顷刻间烟消云散，黎斯才感觉到肚子的抽痛，她蹲在灯控设备旁边的空地上，紧捂着肚子。
“黎斯，你怎么了？”是一个男声，黎斯觉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她抬头定了定焦，才看清那人是韩行，她装作没事，弯了弯嘴角，摇头道，“没事，跑急了。”
“我扶你起来？”韩行问。
黎斯犹豫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韩行给她挪了张椅子坐下，又回到灯控设备前，黎斯这才反应过来，灯光师竟就是韩行！她刚刚的注意力全在那个闭路电视上，完全没发觉身边的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
韩行看她惊讶的表情，直觉好笑，“你不知道是我？”
黎斯顿了顿，才点头。
但是韩行都高三了，怎么还有精力参加这种活动？她没问，韩行却自己说了。
“灯光师临时放了我们学校鸽子，老师就把我抓来顶包了，好在这些设备我以前也熟。”韩行淡淡一笑，温文尔雅。
韩行没浮夸，之前两届艺术节学校没专门请灯光师时，这些设备都韩行在弄，那会儿大家都还差异，广播站站长怎么一到大型文艺汇演就消失了，也不在舞台上露面！其实他都躲在灯控室呢！
“哦。”黎斯的反应不咸不淡。
“我们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接下来就要轮到你们了。”
“嗯。”
“你不紧张吧？我听立岩说过，你成绩不错。”
“还好。”
“不想跟我说话？”韩行算是无奈了。
“啊？”黎斯这才抬头，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我……我该说什么？”
韩行顿时蹙眉，他发现面对黎斯这种类型的，他还真是束手无策了，平常都是女孩儿们叽叽喳喳地找他说话的多，怎么到了黎斯这里，他得拼命找话题不说，人家还爱答不理的，答话都不超过两个字！
“算了，你就坐那歇会儿吧。”韩行投降。
黎斯知道自己大概惹这学长不快了，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说话，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才不会冷场，才能让话题继续下去。她已经慢慢认识到，要开阔自己的世界的第一步，就是与人接触，而她与人沟通的这门课迄今为止，似乎，还是不及格……
黎斯想起唐立岩说过，韩行舍弃了希望极大的保送资格而选择自己参加高考，她挺佩服这点的，既然赶上了，问一问会不会冒昧？这算不算一个话题？
“学长……”
“嗯？”韩行有些惊讶。
“你不保送？”
韩行笑了，为黎斯主动开口感到欢喜，他马上点头，“嗯，想自己考。”
“考哪里？”
“可能考北京吧，说不准呢，我们这届是出了成绩才填志愿，现在只管一心把试考好，其他的，还不着急考虑。”
“哦……”
“你呢？有什么想法吗？凭你的成绩考北京应该不在话下吧？”
“我不去北京。”这个问题黎斯答得斩钉截铁。
韩行愣了一下，因为她的坚决，然后又抿嘴笑。说话间，他一直盯着闭路电视，手边的活儿也没停，一会儿调一下这组灯，一会儿拨一下那组。
“那N大也不错，虽然得出省，不过物理学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你对物理那么在行，可以考虑学这个。”
“不学物理。”又一次答得坚决。
就跟她对北京和物理这两者都有仇似的，韩行恐怕自己再说下去会触了雷，干脆噤了声。
莫子萱换场等在后台，林诗茵表演完一下来就被她截住，没完没了地打听关于魔术的事情，表面上是采访，实际上也是探秘。
林诗茵被问得烦了，也急眼，“我真的不知道！节目也不是我排的……莫子萱，你到底是主持人还是记者啊？”
“两者兼具啊！”莫子萱扬了一下下巴，得意地笑道，“哎呀诗茵，我们这交情，你就是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出去乱说呀！我就不信你们成天一起排练你能什么都没看到！”
“子萱，我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排练都是全封闭的，我刚刚也是第一次看，就在后台看了全场我也一点没看出破绽来，你问我也没用啊……”
林诗茵把堆积在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儿全甩了出来，说完就愤愤然走了。
她本来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了，莫子萱还不明就里地跑来撞枪口！一样是一起准备艺术节的节目，她和蒋奕却被隔离成了外人，当贼一样防着，生怕他们泄了密似的，现在可倒好，落笑话了吧，一个班的，她跟个局外人一样，被人一问也只能三不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3（修改并补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