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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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闭着眼睛。
好像这样做，尸体就不存在。
“逃避？”男人抓起他的头发，强行拨开他的眼皮，转向那些孩子们，“你的世界真辛福，可惜这些东西永远存在这里，肉被吃掉也会留下骨头，一把火烧掉，也会留下他们临死前的惨叫，别做徒劳的挣扎了，真难看。”
盗贼甩头挣开他的手，身体摔倒在尸体上。他拼命想要坐起来，背像弓一样弯起，额头却正对上一个孩子的脸。
他死死地和那双黑窟窿对上，那是漆黑的深深陷下去的空洞。
他全身颤抖到几乎说不出话，嘴唇哆哆嗦嗦的硬从嘴里挤出声音，“你……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愤怒地质问，“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还没长大，他们会对你有什么威胁吗？到底是……为什么啊！”
“人会等到有威胁的时候才行动吗？提前预防才是正确做法。”男人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手指，随手丢掉，“而且，除了危机之外，最能驱动人类的只有利益。”
“……利益？！仅仅是为了……”
“你从最初就问错了，不是他们做错什么，而是他们价值多少。”
他猛抬起头。
“我是生意人，货物，就是那些东西。”
男人说得理所当然。
“人……为什么会成为货物？”
他轻声问。
那几乎是从灵魂深处询问出来的困惑，他完全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长久的教育和生存环境崩塌了，碎成完全无法粘合的粉末。
过去的记忆，和朋友们的玩闹，大口吃掉美味的食物，放声歌唱，老师的批评和家人的笑容，汽车的刹车声。
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不是任何问题都有答案。”男人轻蔑道，“所以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天真的人了，总是说我不知道啊不是我的错啊装出无辜的样子，嘛，结果最后被抛弃和摧毁的总是这些人。”
“你是说我错了吗？”
“没有哦。”
男人意外的肯定了他的话，后退几步走回椅子旁，皮鞋清脆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回荡。
“你没错，但是因为天真所造成的后果必须由你自己承担。”他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掌交叠撑起下巴，柔声道，“世界就是这样，你做出选择，然后得到果实，不是吗。”
“把这些无聊的事放下，言归正传。”男人没兴趣进行学前教育和心理辅导，“教官是来杀我的，那么你的目标的是谁？”
佣人和厨师每天下午会离开，至于那个女人……她只是装成孩子母亲的棋子，没有接触过任何机密文件，所以只剩下一个人。
“是我的孩子吗？哈哈哈哈！”男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刚才还一脸正气的指责我？原来你自己手里也不干净啊。”
“不不，根据情报任务时间是一个月前，卡其说你一直在这里，那个教官也没有出现过……倒是那时候有一辆车被烧掉了。”男人一点点分析道，“所以你是因为任务里有小孩所以放弃了？真的吗？”
他凑近靠坐在地上的盗贼，“我真的应该感谢你，我不是战斗系能力者，老实说碰上念能力杀手确实很危险，不，应该感谢卡其才对，真不愧是我的孩子！哈哈！”
“不过呢……”男人突然停下疯狂大笑，轻声说，“当时的任务如果你没有放弃，说不定我会被杀，也就是说，这些天死去的那些孩子都可以得救哦？”
男人扯起他的头发直视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知道，你后悔吗？”
“为了一个恶人的孩子，害死这么多无辜的孩子，后悔吗？”
“哈哈哈！我果然讨厌天真的人啊！”
男人棕色的头发散乱，浑浊的眼睛，脸上随着大笑堆积的狰狞皱纹无一不在显露他的恶意，眼看着一个原本单纯的人陷入绝望，他的心情越来越好，笑容越来越大。
“……杀了你。”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哦。”
他低着头，黑发上全部都是孩子们的黑血，浓稠的滴落在血肉里。
“我要……杀了你。”
选择？后悔？谁该死？谁是恶人？
不用去想那些。
-[叮咚，激活主线任务。是否接受？]
-[确认接受。经验 10000]
-[玩家等级提升为40级，开启世界交易系统，开启盗贼职业任务。]
-[是否将游戏系统更换为念力系统？]
-[是否更换为游戏内身体？]
-[是否接受任务？]
-[是否将现实世界更换为……]
庞大的念压伴随金光从他身上猛然散发出来，他的身影模糊不清，手脚从断口处快速生长，新生的手臂松松的垂在身前，金光从指间一闪而过。
他动了动手。
手指完美的听从了大脑的指令。
他撑着地慢慢站起来，双腿似乎还有些迟钝，身体摇晃了一会才站稳。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像是灵魂还在意识的深处，现在所行动的只是被下达指令的□□。
男人早已爆发起全身的念，手里捏着白色念线。
少年弯腰捡起地上的白骨。
身影消失。
潜行的使用与取消之间，几个闪现，他已经来到男人眼前，骨头尖锐的对准眼睛！
男人狼狈地躲开，脸上被骨头的尖端撕开大片血肉，顿时血如柱般涌下，惨叫声响彻房内。
“这是……第一个。”
少年低低的说，甩掉肉块，再次消失。
风声在身后！男人还没来得及转身，白骨从太阳穴横向划开额头，视野一片鲜红。
“啊啊啊！”
少年像是在执行命令，快速又果断地一下下将肉块扯下。
“第二个。”
“第三个。”
男人随手抓起尸体砸出，少年从空气中显出身形，接住那个幼小的身体。手掌接触的瞬间，细小的线像灵活的蛇一样缠上少年的全身。
“哈哈哈废物！刚学会念的新手还想做什么？只要这线在我手里，你就永远是我的人偶！”
男人炫耀地扯起线，对面少年的手跟着抬起，“哈哈哈！我最喜欢操作系了，再强的人有什么用？还不是乖乖的给我跪下！”
少年疑惑的看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手臂，双腿突然一软，膝盖下沉。
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上。
突然一双结实的手臂撑住他。
身体被抓着肩膀抬起，脚尖轻轻放在地上。
少年站稳，抬起头。
大手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一点，又嫌弃地甩掉手上沾到的东西，平时粗犷的声音就像怕吓到他一样压得低沉，“你怎么又弄这么脏？衣服破成这鬼样我怎么给你补？都要拿钱买的知不知道？这次任务奖金没你的份，明白？”
“……教官？”少年眨眨眼，看到熟悉的人回复了一点神志。
“哼，不是我还能是谁？还有命令要回答‘收到’！”教官把他往后推了一把，大步走上前，“老子告诉你，操作系最大的弱点就是废话太多！还有！”
“比弱鸡强一点的身体！”伴随着话音落下，巨大的拳头一拳把惊恐的男人砸进墙壁。
少年拦住还想上前的教官，“我来。”
他必须由我来杀。
“你小心点，他是操作系，达成条件就可以操作你。”
“那是什么？”
“念的六种系别。”
“我是什么系？”
“我看你像头脑简单思想单纯顽固不化脑残率高的强化系。”
少年瞪了他一眼，回头刺下第七十次。
“哈哈……”瘫软在墙角的男人满身鲜血，“我果然跟强化系合不来。”
少年不理会，沿着刚才切掉的肉继续切下一片。
“天真的家伙……给他们报仇有什么用？反正都死了，鬼知道你做的事啊。”
“如果有鬼的话，我希望他们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但是，”
少年的拳头上聚集起全部的念力，“我更希望他们不要因此而害怕大人，大人里也有好人，也有可以让他们安心的人，如果再遇见你，我绝对会救下他们。”
“至于你，一个人去下地狱吧。”
拳头带着雷霆千钧的力道，砸中男人的头颅直接压进墙壁里，霎时脑浆迸裂，眼球飞出眼眶，鲜血炸成一片。
他把手从裂成蛛网状的墙上取出，后退几步，转身对着那些小孩子们微微低头。
“抱歉，我不知道应该刺多少下。”
少年从楼梯走上去，一踏出门就看见教官两三脚把听到声音跑来的敌人打倒。
“切，废物还敢欺负我儿……我徒……我手下！”
“教官……”
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我比废物还不如吗？”
教官：“……”
教官：“咱先不说这个，先回去好不？”
教官：“你看你脏的，先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我还要写任务报告，事多着……”
“我不回去。”
教官絮絮叨叨的话戛然而止，苦恼地挠挠头，“你确定？”
“嗯。”
“那我们下次见面就是敌人，我会杀了你。”
“嗯。”
“总部下命令查这次的任务，他们要是派人来我真挡不住。”
“嗯。”
教官：“……”
油盐不进啊这死小子！
老规矩，暴力解决！
一拳敲到他头上，毫无防备的少年微微睁大眼，身体软了下去。
教官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怀里的少年拉住他的衣服，低声说：“不要杀……”
教官长叹口气：“被杀手所杀的人，都是罪有应得。”
“那孩子是无辜的！”
“他的母亲被拐卖进来，难产而死。”
少年拉着衣服的手指僵住。
“任务委托人是那位女性的家人，在知道女儿被强迫生下孩子后，追加任务。”教官沿着浅色地砖上的一滴滴血迹往前走，“杀掉那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孩子。”
“他的出生就是罪。”
“人贩子的孩子，他们的吃喝玩乐都是人血，既然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好处，付出代价也是当然的。”教官做过很多任务，遇见过非常多的人，他也曾有过幼稚的过往啊。
“任务必须完成，这是我们的理念。”
“不行！”少年颤抖着抓住他，“你不能杀他！”
教官立即答应：“好好好，只要你跟我回去。”
“……”说好的理念呢。
教官看他神色放松，循循善诱：“你看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不给你这种任务，奖金加倍，你的念还要学吧？我教你，怎么样？考虑下？”
另一头的飞坦正在往回赶，突然接到库洛洛的电话。
“飞坦，你再回去一趟，把小鬼接回来。”
“干什么？”
飞坦语气不太好。
那边的库洛洛惊讶了下，看了看电话号码确实是飞坦没错，“最初说好的只是随便找个人去参加，但是那边不放人所以稍微推迟了一点，不过最近我有其他打算。”
库洛洛笑道：“你去试试他，如果可以就带回来，不行的话，随你。”
飞坦捏着手机使劲塞回衣服里，一想起那个白痴就觉得好烦！
他转身往回飞奔，算了，之前那个被扛着的东西确实有点在意。
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是库洛洛的，他说，“小鬼似乎被抓住了，情报里说被砍了手脚。”
飞坦瞳孔一缩，立即想起那个袋子里一路滴下来的血迹。
速度再次提高，他以比之前减少一半的时间赶回那栋房子，径直奔到后花园的铁门前。
小孩的尸体被清空，敌人的尸体被拖走。
里面早就没活人了。
飞坦：“……”
我回来是干嘛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