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尽 没芳土》聊无小乔

1、荷塘之上 小舟飘荡

　　绕过别致的小亭子，便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荷塘，正值六月，烈日当空，唯有满眼水墨画般的清雅景致，柄柄荷叶间，偶缀几朵清莲，倒有几分仙境的意味。荷塘之上，一叶简单的古木小舟分开一排挨挤的荷叶，悠悠地飘荡在荷塘之上。远望去，小舟边散落了一抹浅青色的衣衫边角。一张荷叶被折叠成小碗状搁在一边，那荷叶上托着几粒鲜嫩的莲子，莲子随着小舟悠哉地晃荡，好一派闲适安然之景。倏地，却传来一声略显聒噪的呼喊。
　　“顾铅华，你倒是乐哉，不带我玩儿！”一张蕴着怒气的小脸染上了绯红的色彩，来者是一位尚处豆蔻的少女，此时正不顾形象地朝着湖中央大喊。好久，湖心那片荷叶微动了下，传来了极清淡而慵懒的回应：“莫闹，可困呢。”“还睡，六月晌午的大太阳底下你也睡得着，不管，你上来，有事与你说。”说罢，双手环在胸前，不再说话，静静等着那边的回应，眸中带着丝促狭和无奈。果真，待云彩飘过荷塘上空，一只素手掀开荷叶，露出依旧白皙清丽的容颜，正是一秀丽的女子，只是眉宇间不似少女娇媚，倒若这清风荷叶般朗朗脱俗。她睁开眼，却又似乎不适应瞬间的强烈光线，将眸子眯成弯弯一线，道：“磬丫头，你当真是不顾形象，难为你了。”温和轻柔的嗓音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却是让岸上少女敛了敛姿态。“晓得了呀，侬快滴桑来呀！（吴地方言）”
　　“说吧，找我何事？你要知道，扰人清梦，很不好的呀，我又是个极嗜睡的人，我要是睡不好，那下午先生的课必然听不好，听不好吧，那就得罚抄书，罚抄书吧，我又得睡不好，睡不好吧，又听不好课，如此往复，呀呀，你罪过可大了，所以，今后别打扰我睡觉，可明白了？”“……嗯，”唤作宋磬的少女听得这一席绕来绕去的话，直觉不对，却只得忙不迭地点点头，片刻回过神来，见身旁女子脑袋埋在颈窝间，双肩抖颤，笑得几近岔气，不禁恼羞成怒，嗔怪道：“少拿你的歪理唬我，你整日不也不干正事，今日偷个小船泛舟湖上，昨个溜到后山寻个什么草药，结果让我替抄书的，昨个的昨个，我记得那个在怅栏阁上吹埙，惹得满城女子这几日魂不守舍的“俊美男子”是你没错吧，还有……”宋磬点头晃脑地数道。“厄，罄儿啊，你说有事要和我说的来着的……”方才逗弄宋磬的女子面上终于有了一抹窘色，白皙如蝶的双手拨弄着莲子，微垂下脑袋，心不在焉地想岔开话题。惹得对面宋磬好一阵得意：“这会儿开始转移话题了，刚数落我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这个名门闺秀啊，顾小姐？”宋磬登时觉得终于扬眉吐气，有些得意之色。“好了磬儿，说正事。”“铅华姐，前两日是你十六生辰，你可知道顾太傅要接你回京了，兴许就在这两日了，你看可如何是好？”宋磬一旦正经起来便会眉头微蹙，两颊鼓鼓的，这回是真放在心上了。“嗯，我知道，不是还有你哥照拂着我呢吗，你瞧我是不是得立刻回去收拾一下，啊，顺道让新来的小厨给做些糕点，啧啧，听说他有个拿手绝活，做的糕点软嫩堪比娇蕊，可惜还未有幸得以一尝，不行，那我太亏了，我即刻就得同他说去。”“你……，姐，别告诉我你当真不在乎。你这一去京城，非但我们不能常见，且说京城里的那些事，多少我也听说过，要说这么多年，局势依旧如此，不见得好转，你去了又能如何，顾太傅说思女心切，但愿如此。”宋磬说着，眸光便黯淡下去，低着头喃喃道：“其实众多姐姐中，数你对我最好，真心待我，虽一直被你压着，倒也情愿，如今你一去京城，我却也只能无奈，我知你的性子，最是适合如水的江南，哪天倦了，就回来，我让小曲给你做糕点。”“嗯，要红豆馅儿的，越甜越好，只是别腻了，小曲那丫头最知我嘴刁。”“算了，你什么时候正经说话过，不跟你扯了，我回去温书去，真是的，先生又要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头回发文，请多鼓励，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