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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十年(十)华星凤妹妹的番外‧轮回 ...


  •   她的三生三世,包括这一辈子,凑在一齐算是四生四世,都是追寻她的足迹而来。

      除了她,她谁都不要。
      只因他们是难得契合的灵魂伴侣,不管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总能在最命运的安排下,进行初次的邂逅,在牵手一同勇敢的走过一个又一个上苍替他们设置的考验,就是要让他们更体会到彼此的重要性,进而把对方放在心间上珍惜。

      但如今她这世既成了女身,还是大曜朝的嫡公主,光是论血统,就较旁人尊贵了一倍不止,更甭提若是见到投胎做平民的她,岂不是要让人自惭形秽到尘埃里去了吗?

      她不愿意,非常的不愿意。

      她宁愿自己是个拥有平凡身分的平民女子,可以照着自己的心意择偶,不必受到太多的束缚,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刻板印象,起码将来在和她缔结鸳盟十,得知彼此的家世和出生,他就不会产生尊卑的心态,破坏了这一份美满的姻缘。

      她是需要被人疼惜的女子,却不是要被人当作神仙一般尊敬的公主。
      她是个渴望能与夫婿举案齐眉的女子,却不是要分君臣的天家贵冑。

      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若这玩笑她无法处置妥善,届时,闹的夫妻离心,儿女跟她离德,她该何去何从呢?
      她不知道。
      现在,她才体会当年华尘莲的难处,却亦敬佩她肯完全舍弃能压制她的尊贵身分,当她的左右手,辅佐她把大曜朝的统治向台湾正式扎根,在媲美寒冬的艰困环境中盛放一朵妖艳的花朵,进而结出丰硕累累的果实。

      如今角色互换,要她是华尘莲,该怎么做呢?
      一片静默缓缓包围她的神识,她仔细的审视往昔片段,不欲再多做思考。

      ※ ※ ※
      一道醇厚如酒的男性嗓音不间断的回荡在她的耳畔,“公主目前高烧已退,只要注意保暖,别让公主在染上风寒即行。”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顿一顿,带着微微的清冷,“娘娘,公主要醒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还劳烦您在公主的刚醒的第一天,给她熬些薄粥,配些清爽的小菜让肠胃能够恢复运转,并且让公主多喝温开水,让公主尽量出汗,尽量排尿,病就能好得更快。”

      这个声音像是一把拉小提琴的弓,在在都触到她的痒点,使的她身心都跟着微微地颤抖,促她无端生出一股浓郁的眷恋,彷佛在经历黑暗的混沌时代后,这道声音便是像一座灯塔一样,是在她最无助的明亮指引,赐给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送给她能往前奔驰的勇气,是故她嘴里无意识地发出蚊蚋般的呢喃道:“别走……别走……”就是企盼这道嗓音的主人留下来,伴在她的左右,陪她一同抵抗损耗身子根本的病魔,让她能及早痊愈,重拾健康。

      但在边上候着的宁福生一听心尖子上宝贝一连迭声叫唤,赶忙踏上一步,挤在那道嗓音主人的右侧,弯低腰小心翼翼地握着蔡蓉双的小手,哄着她道:“桂儿,妳别怕,母后在这儿呢。”可怜的孩子,平日在皇宫中就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她面前努力做一个好女儿,在一群哥哥们面前当一个懂事的妹妹,在服侍她的宫女内侍面前当一个赏罚分明,睿智温和的公主,甚至在她的父亲,勤凛皇帝的面前,更要拿捏妥善女儿和臣子的身分,在角色互换,言谈之间,不得有一丝的破绽露出,否则必招致勤凛皇帝劈头盖脸的一顿严厉训斥。

      只因她的前几个姊姊,都是受正经的公主培育成长,是要管好自家夫婿的后宅,代夫婿执行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友爱兄弟、妯娌互敬的职权,是她们为人媳、为人嫂子或弟妹、为人妻该做到的本务,便是她们要准备的一辈子的功课,比起她,无疑地要轻松的很多。

      她的女儿,却是在出生时,恰逢百年难得一遇的上佳时辰,又逢连月大雨后,浓厚乌云渐散,一轮硕大的皓月当空,照耀在枯败的一池断枝残茎的荷叶上,赋予了它们重生的契机,绿色的嫩芽初长,奼紫嫣红的花苞初绽,次第开了满池塘的灿烂,与在一旁静静伫立百年甚少开花,却罕见有了满枝桠金黄色花朵骨点缀的五百年桂树,馨香互传,远递千里,并在蓉双初诞在人世的那一刻,引来色彩斑斓的一双凤凰领着百鸟,绕着她居住的宫殿三匝,停在附近栽植的梧桐树,朝她房间的方向引颈清脆长鸣几声后,便如来时,在百鸟的簇拥下,缓缓飞走的吉兆。

      勤凛皇帝在内侍的禀报下,亲眼目睹这神奇的一幕,回头便召钦天监推算杨蓉双的八字,得知她是能振兴蔡氏一族的贵人投胎,但必须要将她儿子养,充分的授予皇子应该要有的学识和武术,同时要兼济她身为女子的天责,并怕八字贵重的她会养在半途中夭折,特地娶了一个小名“桂儿”(贵儿),暗示她不凡的来历,并让阎王爷误以为这个女儿是个不起眼的花花草草,不是什么冰雪夙慧的孩儿,早早的派鬼差拘了她的魂魄去,藉此保住她的小命。

      等十五岁举办及笄典礼,在帮她取一个正式的名字。
      如再抉择驸马人选,就钦定她作为公主的诰号大小和位阶。

      所以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惯称她做〝么公主〞,她的哥哥们则昵称她做〝小妹子〞。
      作为她的母亲,喜欢唤她小名〝桂儿〞,她的父亲,就会颇具威仪的唤她〝公主〞。

      她应该是要享尽众人娇宠成长的公主,却不是要把她当作东都的脊梁骨来花心思栽培。

      很多的苦只得自己吞咽,很多的挫磨只得自己默默地承担。

      她的儿啊,年纪轻轻便要担重任,在循着敬平大长公主的老路,与杨氏一族在缔结姻亲,就是要保证蔡氏一族在台湾的统治,能不被杨氏一族独占,而是有个相互制衡的另一派人马加入。

      若一个弄不好,自此蔡氏和杨氏从此交恶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更别提她唯一的女儿会见罪于自己的夫婿,一辈子遭到慢待,甚至是冷落,那是她要概括承受的结果,谁也没办法取代。

      直到这时,宁福生不禁有点怨恨勤凛皇帝把蔡蓉双当作是一棵棋子的无情,居然不顾念亲情,要把自己嫡亲的女儿推入火坑,都不会感觉到心痛。

      倒是累的她这个做母亲十分不舍蔡蓉双未来注定的命运,总是想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多照顾这个傻女儿一点。

      宁福生双眸含泪,用手背怜惜的摩娑着蔡蓉双微烫脸颊,“我的桂儿,桂儿啊。”接着又跟那个嗓子的主人说,“杨大夫,你既是身为华氏在台湾的医长,技艺应该是受到华氏一族优秀的大夫公认,这一次,我用做一个母亲的身分恳求你,麻烦请你将我唯一的女儿医好,别让她青春韶华就凋零在这场风寒中,那只会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人痛不欲生。”好歹要活着出嫁,跟驸马生几个外孙、外孙女承欢她的膝下,她的人生就此才算圆满。

      被点名的杨大夫脸庞含着一抹谨慎,肯定的朝宁福生一颔首,“就算是娘娘不提,我也会想尽办法医治好公主的病,还给您一个健康的女儿。”身为一个扶生救死的大夫,面对患有任何疾病的患者,能把他们治好,是他们要做的工作,亦是他们身为华氏一族的天职。

      一日为大夫,便一辈子要记牢作为大夫该要遵循的教条,不可抛却的品德底线,免得让自己的良知彻底被世间的权力诱惑,丧失一个医者的慈悲,胡乱作恶其他无辜的人,害的他们家破人亡,败坏华氏一族千年在士大夫和民间累积的赞誉。

      他是华氏一族总医长,任命在台湾协助其他不是华氏一族大夫,在这边深耕地方的区域医长,自是有不可磨灭的铮铮傲骨支撑着他,把愿意翻越丛山峻岭的大夫和资源一波波送至位另一侧的台东直隶州,帮助过去开垦的汉人和归顺大曜朝的番人,能够解决身体的各种疾病,在当地安居乐业。

      他负重而道远。

      宁福生闻言,紧蹙的黛眉一松,“那这几日就要偏劳杨大夫照顾我女儿。”她知道在这大曜朝号称〝妙手神医〞的年轻人面前,摆高她身为一国之后的姿态,只会招致对方的厌恶,倒不如用一个平凡的面貌来跟他对谈,兴许能搏得他全力医治的诺言,也是说不准的状况,目前,她得放下心里的忧虑,一心一意的信赖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夫,方为绝佳的策略。

      思及此,她朝旁边跟随着的一众仆妇扬声唤道:“云嬷嬷。”

      一位满头华发,看似五十岁的老妇人,穿着绿色的红锦鲤戏莲花褙子,踩着稳健的步伐,一丝不苟的排众而出,来到距宁福生的跟前不到一公尺处停住,屈膝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奴婢在此,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宁福生即刻丢掉了刚刚满布脸庞的悲愁,换上笑意盈盈的神色,低垂着凌厉的眉峰,并没有回复云嬷嬷的问候,反而转向杨大夫介绍道:“这位是云嬷嬷,从我在娘家入宫时,便是一直在我跟前侍候的老人,算是我的心腹。”她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云嬷嬷朝杨大夫见礼的同时,不忘道:“如今将她指派给大夫,就是希望大夫能在云嬷嬷的协助下,不受其他人的刁难,安心把我女儿的病给治好。所以大夫有缺的药材,或有想要使唤的奴仆,尽管找云嬷嬷讨去,云嬷嬷莫敢不应。”换句话讲,云嬷嬷有她的充分授权,见云嬷嬷就有如见她亲临,若有哪个不懂个中规矩的奴仆胆敢借着自己的身分刁难云嬷嬷,就等着被云嬷嬷枉死里整治。

      跟云嬷嬷作对,无异于是和她宁福生直接作对,那下场可想而知----岂非一个〝惨〞字了得。

      的确,有皇后派遣的奴仆来帮忙他发落堆积如山的杂务,总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乱闯乱撞的要好上太多,省却他不少麻烦。

      杨大夫在脑袋飞快的过滤一下,便即刻应道:“既是皇后娘娘的盛情,那晚辈若再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他接着对云嬷嬷抱拳作揖,发自肺腑的把她当作一位长辈在尊敬,“这期间在宁氏一族叨扰,里里外外的人事,还得需劳烦嬷嬷帮晚辈掌个眼,避免晚辈被不肖之徒给欺瞒了去,若不小心耽搁到公主的治疗,那便是不太美的事儿。”

      云嬷嬷表情平静对杨大夫做下保证:“杨大夫担心的事儿,有老身在的一日,绝不会让它发生,就请杨大夫辛苦一些,早点将公主的病医好,早日让皇后娘娘放心。”

      “这是自然。”杨大夫爽快地回复云嬷嬷的请求。

      宁福生看到这边的事情大都安排妥善,就放心的携着一大票人马离开。
      杨大夫和被留下的云嬷嬷自然行礼恭送宁福生渐行渐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两个人同时挺直腰杆,看了对方一眼后,就态度和缓的商量有关治疗蔡蓉双准备步骤,及需要用到的人手等琐碎杂务。

      ※ ※ ※
      等蔡蓉双从长长的前世旅程苏醒,已是十日后的光景。
      这期间本该是杨大夫亲自照料蔡蓉双到病体痊愈,方可在宁福生的首肯下收拾行囊走人,无奈华氏一族派往台东直隶州支持的一群大夫,皆不约而同地染上了疟疾,病况十分危急,约有三四人呈现弥留的状态。

      为了不使这一票满怀热血和冲劲的生力军折损在这块儿蛮荒区域,杨大夫只得硬着头皮向宁福生清楚的陈述来由,并点名同样是在华氏一族对风寒有专精研究的两名远亲大夫,郑世平与庄世旻对蔡蓉双的病症做会诊,还答应宁福生在蔡蓉双病体恢复健康后,要来给她请平安脉,宁福生方肯放杨大夫前去台东直隶州救急。

      所以当蔡蓉双一睁开迷蒙的眸子,映入眼帘的第一张润如细密春雨脸孔的人是庄世旻,正在探看她的情形,一双修饰过弧度的剑眉微微拢在一块儿,他低沉如石子投水那一剎那发生声响的嗓子,蕴含着轻盈的节奏,有礼貌地询问她:“殿下,您醒啦,身子可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蔡蓉双瞪大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秀颜怔愣,好半晌才虚弱地说,“整个人还感到有些使不上力,头晕外,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不舒服。”

      “这样啊……”庄世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坐到靠在床榻旁的一张锦凳上,“如果殿下现在方便,那在让草民给殿下把一次脉,好厘清殿下的病症为何。”

      “嗯。”蔡蓉双疲惫的一颔首,连声音都带有大病初愈的孱弱,衬着她消瘦的巴掌大瓜子脸,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引的庄世旻眉心跳了几下,眸中闪逝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待她想要看明白,却被他巧妙地掩盖在润润的一抹粉色笑靥下。

      他体恤蔡蓉双身子仍旧经不得太大的动静,便将她的白皙手腕轻轻地拉出的丝被外,浮满青筋的纤细小手映着如火的颜色,一种像似在笼罩在漫天橘黄夕阳下的单薄,毫无预警的投射在他波澜不兴的黑紫瞳仁,让他的心彷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握住,疼的他呼吸一抽,搭在她冷凉肌肤上的指尖跟着一颤,惹的蔡蓉双慵懒地抬眼向他做无声询问,他极力平复波涛汹涌的心绪,外表宁谧地道:“没事呢,请殿下勿忧。”

      “那就好,我可不想将风寒传染给你。”蔡蓉双整个人虽犹处在迟钝的感触中,但她还是敏锐察知庄世旻的不自在,为了将尴尬的氛围变得轻松,侧首从由低处仰望着庄世旻打趣,“万一你昏倒了,谁还能来医治我的病啊。”

      庄世旻闻言莞尔,秀美如江南山水的容貌泛起了一层淡淡朱彤,“殿下别想多了,草民好歹是个大夫出身,自己患了何种病症,起码能知道个一二,就算草民在不济,也是有其他的大夫能够替草民排除危难,拯救草民于水火之中。”他看到蔡蓉双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竟难得没有摆出她天家的派头,不由得对其印象大好,“不是草民自夸,咱们华氏一族,最不缺的就是精通各种病症的大夫。”包括他和郑世杰,虽没有用华氏一族的姓在民间行走治病,用的都是自家爹亲的本姓,但却不妨碍他们对华氏一族的凝聚力,是比拥有华氏一族姓氏的亲人要强烈得多。

      他们始终都觉得自己能够流有华氏一族一半的血脉为骄傲,也间接提供他们进入华氏一族历代先祖栖息地太行山学习医术的机会,在经历许多位在各个领域有杰出贡献的前辈们层层考核,领取由医长亲自颁赠的职位牒纸后,方有下山悬壶济世的资格。

      “华氏一族不就是神医华陀的后代吗?”蔡蓉双浅笑盈盈,精致的眉目间有着怀念的神往,“经历了千年,还是靠着跟其他姓氏的嫁娶,和当朝天家的联姻,保住华氏一族的嫡亲血脉能在太行山继续繁衍,并建立一个健全的制度,让孤苦无依的孩子和远受世人轻贱的女子能够学习医术,并提供优渥的环境、优良的老师和许多的病人,让这些不论是资质上乘或平庸的苗子,能够得到全方位的栽培,乃至于出了许多位名震天下的大夫,解救因病而苦的穷人们,完整的将华陀遗志保存至今----”她目光炯炯的盯着近在触手可及的庄世旻称赞:“若不是有众多前辈和你们这些后代在一起努力实现华先师的愿望,不论是在大曜朝,或者是在前朝,都不可能收获如此结实累累的果子,用自己领悟的绝学惠及世人。”

      “殿下竟然对华氏一族的来龙去脉那样清楚,真是令草民大吃一惊。”庄世旻在一次将三根手指落在她的腕脉上,跟她闲聊。“刚刚听殿下称华先祖为先师,莫非……”

      蔡蓉双用她的小巧下巴点了点,“不瞒你说,当今圣上和我其他的兄弟姊妹,都流有华家的血,我们都是皓华皇帝蔡依庭,在华氏一族死后被追赠柔月医君华星凤的后代子孙,自然有着这一层姻亲的关系,陛下能在华氏一族延请一位医女教我基本的医术,自然不是难事,同时也会在课程上跟我提一点有关华氏一族的来历,和现在的华氏一族的状况。”

      其实会知道这些事情,除了这一世所提到的医女无意间同她透露华氏一族片段,大部分都来自上辈子曾偕同华尘莲回过太行山,在里面待了三年的零碎记忆。

      如今想来,是既遥远且陌生,不复熟稔。
      “原来如此。”庄世旻了解的说,“那请恕草民冒昧询问,就不知殿下师承哪位医女呢?”

      蔡蓉双别有深意的瞄他一眼,瞧着他的表情泰然自若,不像似别有用心的模样,便大方的回复他的问题:“是阅医女。”

      “是她呀。”庄世旻一闻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脑海里不禁勾勒起曾在被她传授学识的点点滴滴,每每思及,使他无比的怀念,“阅医女擅长食疗和用药,在华氏一族曾提携不少的后辈,像草民跟另外一位主诊您病情的郑大夫,都是她的学生,至于她的关门子弟,便是负责台湾区的医长。”他十分欣喜地道:“但草民万万没料着,殿下您竟是阅医女的学生,若要论辈份,您还得称呼草民一声医兄呢。”

      这是在攀关系来着?蔡蓉双内心顿生一阵反感,但仍维持客气地说:“我哪能跟你们这些华氏杰出的大夫相比,我在阅医女的底下,不过就学了点食物相克和调养身子的皮毛,算不的医女之流。”她讪笑着挥一挥手,“更何况阅医女只在每个月的朔日来教我研习医术,前前后后的时间算起来不过三年而已,哪及的上你们把她毕生精髓学了个彻底,是个真正解民于倒悬的大夫。”

      庄世旻听出蔡蓉双话里的疏远意思,遂止住话头,不在攀谈下去,免得无端惹恼了蔡蓉双,“殿下真是过谦。”他将力道加了一两分在指腹上,藉此提醒蔡蓉双他要做的工作,“聊了那么多,想必殿下也乏了,等草民把完殿下的脉搏后,就请殿下好好的休息,草民会依着这次把到的脉搏结果,回头和郑大夫商量殿下的汤药剂量与吃食,尽快让殿下痊愈。”

      蔡蓉双看到庄世旻非常的识趣,将脸面对铺有鹅黄色百蝶穿花的帐顶,缓缓地阖上双眼说,“那一切就依你吧。”

      “是。”庄世旻淡淡地低头应道,将刚刚因她沸腾的异样情感,通通赶往心底,牢牢用理智的锁住,不在放它们嚣张的作乱。

      她是公主,将来是要嫁到蒙古或新疆和亲的天家公主,本就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是她垂青于他,想要同他共效于飞,但碍于她的顶上有天下至尊至贵的一双父母存在,无论他们两个人私订终身,却不敌她父亲的一道圣旨,在怎么跟家人闹翻,还是要乖乖地上花轿嫁人。

      所以他不能动心,绝对不能动心。
      怕是一动心,他此生就万劫不复了。

      蔡蓉双查觉到庄世旻的迟疑,遂动一动手指,企图要拉回他飘扬远方的神识。
      庄世旻感到指尖下的手腕有活动的迹象,赶忙逼自己苏醒,专注地替她把脉。

      约一炷香的时间,庄世旻收回搭在蔡蓉双细腕的手,告诉她把脉得到的讯息,“殿下的烧才刚退而已,身子尚未复原,所以脉搏沉而无力,但是殿下的身子根基稳健,虽然烧了十多天,但却没有丝毫的损伤,只需好好将养即行。”

      “唉。”蔡蓉双应了他一声,却没有睁开双眼在看他:“那我明白了,等等就派个人送你出去。”

      当她要启口叫人时,庄世旻忙谢绝蔡蓉双的善意,“实在是不用麻烦,草民自己离开就行。”他瞧蔡蓉双的被子没盖妥,便起身把她的被子拉出一个隙缝,将她的手放入温暖的被子里,顺道在帮她整理一下被角,不舍的在探探她,便踏着稳健的步伐出了她的寝室。

      蔡蓉双没有多想,只当庄世旻是在尽一位大夫对待病人的义务,顺手照料她罢了。

      她翻了一个身,任由精神沉沉的跌入甜美梦乡,找周公下棋厮杀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十年(十)华星凤妹妹的番外‧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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