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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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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始终是没将她放在眼里的。
或许是对他不珍视她的惩罚,才会让他在后来的日子里饱受煎熬,爱她不得,伤她不忍。却又终是无可奈何,得了她人,终是不得她心,若是可以选择,他和她绝不要这样的相遇。
林薮航坐在皮椅上,看着近乎疯狂的深深,说不出一句话来,不敢靠近她哪怕一毫,她骂他魔鬼,让他滚蛋。
他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是魔鬼。本来他们也是有机会做到平常夫妻那样相敬如宾,抑或偶尔为了家庭琐事斗斗小嘴,可终究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亲手将他们置于到了今天的地步。
怪得了谁?
是命!
她站到阳台边,突然转了身,已经心平气和,问他,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够放过他,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或许,都死了,就真的解脱了。
还没等他的答复,她已经纵身跳了下去,他来不及思考半分,抓不住她,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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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木深深回到家已经是半夜。白日,张穆筱的一记耳光扇得她晕头转向,脸颊还感觉火辣辣的疼,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敷在脸上,不然明天上林家一定会肿得老高,林薮航也一定会在边上鄙视的说上好几句“活该”,才不能让他得逞。
本来是已经不怎么打交道的关系了,走在学校里连点头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有辛酸,有自卑,如今的自己更是配他不上。深深在学校早已没了以前的嚣张跋扈,对于张穆筱这样的角也是能避则避,以前的张穆筱扮演的只是经常跟在自己身后作威作福的角色,如今却已经爬上枝头对自己颐指气使,俨然成了骄傲的公主,像从前的自己。她今天出现,只为一个警告:你还是离林薮航远一点,现在你是完全配不上他的!
她也不是不知,现在的林薮航,自己是配不上的。
可是……
昨日,深深拜访了申笙的主治医生,季俊宇。他说,木太太的肾脏功能已近乎枯竭,透析对她的身体起不了任何作用,倘若再不及时换肾的话,到时候他也是无力回天了。
深深自然是知道妈妈病情的严重程度,可是木易天留给她那些值钱的首饰早已典当的七七八八,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再给她换肾了,凭借自己每日打工的那点可怜工资,等凑齐她的手术费,她怕是早已不在人间了。
想到妈妈也要离开,深深就感到恐惧,失去了木易天,怎么可能还承受得了失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的痛苦呢?
哎,没了自尊又怎样呢?只要妈妈能活命,即使是拿自己的身体去卖,她也是会愿意的。
申笙在里屋咳嗽不断,听到客厅的声响,就问,“是不是深深回来了?”深深放下手里的冰块,跑到门口,只露出半边左脸,深怕妈妈发现右边肿着的脸,朝她甜甜的笑,说:“对不起,妈妈,我吵醒你了,今天的药你吃了么?”
妈妈轻声回答,语气有气无力,“已经吃了,你还是早点收拾完睡觉去吧,也累了一天了。”
深深强打起精神,“嗯”了一声就从里屋退了出来,今天在快餐店门口里站了一晚上,对来往的客人点头哈腰,四肢酸疼得着实厉害。
兼职两份工作,还要每天按时上课,身体总是会有吃不消的时候,上周就因为贫血晕倒在了教室,还好送医务室来得及时。她以前哪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过上这样的生活,为了妈妈的医药费,为了自己的学费,恨不得每天能多出二十四小时,再多打上几份工,可始终是分身乏术。
以前的自己,有木易天的宠爱,千人宠万人爱,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含着金钥匙的千金小姐,对林薮航也可以蛮横霸道的喜欢,可以时时将喜欢挂在嘴边向他表达,如今,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了。
背离而去,也许他们缘分真的是尽了,更何况,林薮航从来就没有拿她当回事。
申笙向来身体不好,早些年嫁给木易天的时候便有哮喘,不知怎么的,又犯上了肾病,木易天的过逝和木家的变故无疑让她的身体越发糟糕,不能累,不能气,还得深深娇惯着宠着,也算是做女儿的慰藉木易天的在天之灵了。
深深自是不敢让申笙知道她要上林家借钱的事的,虽然两家向来交好,可是申笙对林驰成却从来都没好颜色,在家庭聚会或是各类酒会上见着了她是从来不搭理他的。这点让深深很是不解,据木易天所说,妈妈和林伯伯还是青梅竹马呢,关系怎么就那么恶劣呢?
可是现在当务之急妈妈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日后她质问起来也顶多说是变卖了木易天留给自己的那些宝贝换来的,她也不是不知道木易天是怎样宠爱着深深这个公主,给她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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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宅位于城郊的半山坡,那里是富人的住宅区,以前来有事没事木深深就爱往这里窜,屁颠屁颠得跟在林薮航左右,只不过那时是顾司机亲自开着车送过来,还有专人为她打开车门。如今,只能拦辆出租车,虽然车费才花掉50,木深深依然心疼,这几乎是自己一天的工资,得要端多少盘子,抹多少次桌子才能得来的报酬。
因为保安不让出租车进入,深深在山脚就下了车,徒步向林宅走去。她今天穿了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背带裙,头发被高高的束在脑后,完全没了以前的花枝招展,朴素的样子才像是真正的大学生。从大门处到林宅需要花上二十分钟的时间,她边走边思量,待会怎么向林伯伯开口,虽然他是木易天的至交,可是木家突生的变故,让以前木易天的好些朋友都远离了木家,深怕深深会缠上他们寻求帮助。另外,还要怎么面对林薮航呢?
沿路的香樟枝叶长得正盛,微风吹来,有淡淡的香气,以前她就很喜欢这种淡淡的幽香,不高调,不张扬,没有茉莉的浓烈,也不似桂花的甜香。她站在树下,闭上双眼,贪婪的呼吸,空气里绷着平缓而舒畅的节奏,她有片刻的放松,林间的阳光倾泻的洒在深深脸上,像跳跃的精灵。
是林薮航打破了这份宁静。
有东西覆盖上自己的嘴唇时,木深深吓了一跳,以为是从树上掉下的毛毛虫,软软的,却又扎得生疼。她睁开眼,才看见林薮航狭长的丹凤眼,正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他的嘴巴还在自己的唇上。她羞愧难当,一把推开林薮航,双颊通红,嗔怒的指责:“你,你干什么?”
林薮航也不看她,眼睛瞟向远处,悠悠地问:“你又是来找我的?你的脸是被虫子咬了么?那么难看!”
深深平复好“噗噗”跳动的心跳,没回答他的问题,往前面继续走去。林薮航也不再多问,跟上深深的步伐,沿着她的步调,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懒地打量着她。她好像又瘦了,怕是他轻轻一推,她就要就势倒去。
刚才那情不自禁的吻,让他也觉得羞愧难当!
以前他对木深深是多么的不屑,娇宠惯了的富家小姐,总是颐指气使的姿态他见着就觉得不耐烦,就讨厌,更谈不上喜欢了。
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