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向素别时念佳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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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松本乱菊而言的相遇，在市丸银眼里则是给予认证，跟动物在自己所属物上做标记是一个道理。
从市丸银看到那头似乎带了阳光味道的橘色卷发算起，他跟了她五天。
孤身潜行，如同小兽一样的警醒；面对围攻，沉默倔强地遮掩狼狈；审时度势，适当的妥协以保证最小损失；对待敌人不择手段，愿意对更弱小的人分出食物。诸如此类，市丸银觉得很是满意。
于是当乱菊因为饥饿半晕着倒在荒草丛中的时候，市丸银缓缓地走到她跟前，背着光，俯下身，递给她一个柿饼。眼看着她吃完，顾自起身走远。
只五天，他已知她甚深，笃定她会跟上来。
她不负所望，连着几天不远不近坠在身后。直到他回头，向她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用意外天真柔软的声音开口：“银，我是市丸银。”
后来，无论多久，乱菊都记得那时那个男孩的银紫短发在夕阳下晕出的柔和光圈，以及。不似后来寒凉入骨，尚自美丽清润的微笑。
有灵力而非死神的灵体在流魂街其实是不受欢迎的，是容易吸引虚的饵食，勉强算是怀璧之罪。
所以银和乱菊被排斥，生活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女孩子的话，总期望有个可以称为“家”的居所。这些事上银对认定的小女孩一向很是纵容，何况对方从来在他想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搬家。
不记得是第几次，或许又过了几年，两人又一次走在通向未知方位的旅途上。然后遇到了虚，超过市丸银以往对付的极限。所以说，灵力这种东西，有时真是很麻烦阿。
“…呵呵…是两个美味的灵魂呢……”低低的声音在周围空间徘徊，带着显而易见的贪婪。
“银？！”微微侧头询问的同时，乱菊手持一把武士刀，姿态防备而悍然地面对眼前灵压乱飚的庞然大物。
“阿，没事呦。”市丸银挥刀用力割开缠住自己脚腕的几条触须，语带调笑，眸光冷冽。上前一步隐隐把乱菊护在身后“打起来的时候乱菊要抓紧机会逃跑呦。”
乱菊咬了咬下唇，神色坚定“好。”
“哈！两个小鬼在说什么呀！”虚桀桀地笑着伸出大量触手向两个小孩飞射而去“逃跑什么的，能够做这种决定的可是我呀！”
夕阳掩映，暮色将近，空鹤、结衣、总司打劫三人组分了赃后各自往回赶。
中途，结衣忽然停下脚步微微皱眉，往东南方向望去。
总司在灵力控制上毕竟未经训练，不及结衣敏锐，然停下细细分辨后也变了神色，沉声道：“虚？”
少女陷入片刻的沉默，夹杂在虚庞大灵力间的一丝清冽杀意使她想起几年前意外见到的某位准“剧情人物”。结衣脸色沉了沉，一瞬间心思百转，终究回过头大步向前“阿，想必静灵庭会尽快处理，我们回吧，那群小鬼该等急了。”
总司顿了顿，沉默着跟上。然而几瞬后忽然换了个方向飞掠而去，只远远传来：“我过会儿赶上。”
结衣朝着他消失的方向神色莫名地看了一会儿，冲田总司。末了低头轻笑一声，似讽似喜，再无挂碍地往“家”赶去。
这一边，总司几息间赶到事发地点，手中竹刀堪堪挡住虚挥向乱菊的“死亡之镰”。这个时候银和乱菊的情况已经相当不好，前者血透单衣力竭难支，四肢肌肉微颤看似下一瞬便要倒下，后者灵力耗尽面色苍白，已经昏倒在地。不过，是错觉么？这个女孩身上隐约传来的熟悉气息？
“这只奇怪的东西可以吸走灵力噢~”依旧带着轻佻笑意的虚弱声音在总司出现的那一刻响起。
“阿。”可有可无地沉声应答，总司直起身摆出攻击的架势，一身的锋利凌然，好似一柄出鞘的凶剑。眯了眼下意识地集中意念发动瞳力，发现一些奇怪的线条结点，虽然隐蔽，但“存在”却比横亘眼前的主体“死线”虚弱许多。战斗的本能驱使他瞬间便向这些结点发动攻击。
幸运的是，这只虚或许灵力强大能力奇特，然而本体移动速度实在算不上快。在身上添了四五道触须击中的伤痕后，总司顺利地将所有三处结点一一毁坏。所有吸取灵力的触须瞬间萎缩，大量灵力以喷发的形式冲出虚的体外转眼消散。总司快速出现在勉强站立的市丸银身边，伸手夺过被紧紧握住的刀，朝着巨大的骨质面具决然挥下。
看着渐渐消散的怪物，总司回过身用衣袖擦干净刀上的血迹，笑眯眯地递还给市丸银，“呐，虽然事从权宜，不过，还真是失礼了。”
市丸银抬头，狐狸似的眯着眼打量这个忽然出现，貌似还算强大的秀丽少年。音色清和如夏日溪风，笑容温暖似冬时暖阳，仿佛方才战斗时的血腥眼神锋利杀意全然是错觉。
真是，诱人。
占有欲，毁坏欲。市丸银觉得胸腔里的心脏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始喧嚣鼓噪。
然而最终只是悄悄吐息，平息□□内突兀觉醒的躁动，嘴角扬起惯常的天真凉薄的笑意：“阿勒~这位大人真是客气~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
“唔”总司看了看身后昏迷的乱菊和面前少年身上大片血渍，笑容里溢出细细碎碎的光芒，“那个……如果没有人照顾的话……要跟我走么？”
市丸银心思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儿，耳边传来轻微呢喃“银……银……”侧眼一看，是躺在地上的乱菊，手臂颤动，苍白小脸上两条柳眉微蹙，似要醒来。
市丸银上前，弯腰将她抱起。朝着总司转过脸笑道“阿拉~不需要噢~我可以照顾她哟~”也不待总司回答，顾自走开。
不行呀，我还不够强呢。市丸银默默地告诫自己。
总司看他走远，挠了挠头，无意义地感叹一声：“阿……”也便放开了，回身朝着71区赶去。
周围全然寂静下来之后，蓝染惣右介从树丛间走出，一身湖蓝便服衬得他嘴角眉梢的笑意亲和温润。“能够……看透弱点么……真是有趣的能力，算是意外的收获啊……查清楚这个人。”
“是。”
“所以，是在分赃途中忽略了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跪坐在矮几前对着努力低头缩小存在感的青木结衣严肃发问。是平日里颇具卯之花烈特色的鬼畜温柔少女凉宫狐狩。
“嗨………”结衣内心默默对手指。
“没猜错的话，就是为了和志波大姐争夺这几瓶东西的所有权吧……”凉宫狐狩用两根手指捻起其中一个白瓷清酒瓶轻轻晃悠。
“嗨……”结衣的小心肝颤抖着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那么，现金呢？现粮呢？我们要吃一个月的清汤白菜拉面吗？”凉宫笑得柔情似水，掩不住眼里的幽幽鬼火。
“没有白菜，也没有拉面……”平日对总司肆意搓圆捏扁的结衣此时只敢弱弱地出言指正，果然鬼畜少女这类物种比幻影旅团的蜘蛛头还可怕。
“阿拉~”凉宫右手攥拳锤在左手掌心，恍然大悟状“原来结衣大人也知道我们*家*无*余*粮*了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结衣在心里指天画地捶胸顿足。
“怎么会呢，仰仗结衣大人养活的我们怎么会有这种忘恩负义的想法呢？除了像小青小籍这样年幼的，我们这些卑贱的存在即使饿上三五十天说不定也死不了呢…………”
“那个……”刚刚赶到的总司拨开门口围成圈的小孩们挤到门边，手指扣了两下门，完全状况外地打断了凉宫诛心之语的开展“我回来了……”
青木结衣可怜兮兮地回头：“唔~总司……”
总司忽然觉得一阵凉风穿堂而过，全身寒毛直立。
“呵呵~呵呵呵~”全然黑化的凉宫笑眯眯地看向冲田总司，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诡异笑声。
“那个……”无比强大的第六感使冲田总司在一瞬间内做出最优应对，伸手扯下绑在腰间的包裹递出“这是空鹤给我们的分成！”
凉宫伸手接过，扯开。周围背景瞬间春暖花开。
“喔~呵呵呵呵~不愧是冲田大人呀~~”说完这句后凉宫狐狩低下头佯咳了两声，再抬头，已恢复了正常声调，略一颔首羞赧一笑：“冲田大人结衣姐姐辛苦了，那么，请先稍事休息，我先下去准备晚餐了。”起身鞠躬，弯着腰迈着标准的小碎步退了出去。
总司少年终于切身体验到结衣口里所谓的“风中凌乱”。机械地转过脖子面向仍然趴伏在地的青木结衣，动了动唇似乎想问什么，却终于起身恍恍惚惚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女孩子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怨不得当初新选组诸位去艺妓所时，土方先生与近藤先生一直以自己还太小为名阻拦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向素别时念佳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