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闫翔匆匆洗完手，就冲了出来。
就着两手迅速抓了几块水果就往嘴里塞，仰身往老式沙发上一躺。
翔妈妈看着自家儿子那副吃相，再看眼席俊乖巧斯文的吃法，顿时又狠狠斜了闫翔一眼：“吃慢点，是几顿饿着你了？多跟人家小俊学学，吃没点吃相。”
闫翔鼓着腮帮子没应声。
翔妈妈见他一副吊儿郎当样，皱眉念道：“大了一岁，你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终于忍受不了老妈的唠叨，他懒懒应了句，“妈，您更年期提早了吧，大过年的就你话多。”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翔妈妈还待说什么。
闫翔转头对着书房就道：“爸，迎新晚会就开始了，快点来看。”
一会儿，书房里传来桌椅的推动声。
他眼角得瑟一挑，翔妈妈不甘的瞪了他眼。
又看到翔爸爸走出来的身影，只得瞥了一眼，讪讪的道了句：“臭小子。”
闫翔觉得好笑，高大威武，从来在他眼中严肃的老爸，居然会喜欢看迎新晚会这种节目，每年总得炒冷饭一样看个几遍也不嫌烦。
而彪悍泼辣的老妈，也只有老爸制的住。
他眼神在两人间一溜达，心情微爽的“咯嘣”咬了口苹果，心道：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眼神再一转，只见席俊吃过一瓣橘子，转头笑着对老妈递上一块：“阿姨，吃这个，这个甜。”
操，整个马屁精！小腹黑！
他望着欢欢乐乐的电视节目，心思却飞到了远处：不知道这个小子，到是有谁制的住？记得未来也没见他有相好的姑娘。
节目无非跟往年一样，唱歌跳舞，期间的相声表演他却十分的喜欢。
一直到十点多，外面的炮竹声开始陆陆续续的响起来了。
闫翔眼睛一亮，和席俊两人一溜跑进房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米花，“噔噔噔”的跑下了楼。
“注意安全。”后面还传来老妈大嗓门的声音。
有别于早上繁闹的喧嚣，此刻的小镇，都陷入了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黑色的空中不时闪现一片片的光亮，伴随着噪耳的“噼啪”声。
老人，小孩，隔壁的叔叔婶婶都带着小孩子出来，或在家门口，或在马路边。
闫翔手上忙活着，又瞅了眼席俊，只见他盯着天空的烟花发傻，他用肩肘推他道：“喂，我说你倒快点啊，犯什么傻呢。”
席俊收回眼神，黑沉的双眸看着他，尽然有隐约的雀意。
“你来拿还是我来？”闫翔拿出一根细长的米花问道，这种米花是需要人用手拿住一头，点燃一边儿，倾斜对着天空发射的。
拿着的时候手劲必须大，否则很容易因为震动没抓牢而受伤。
“……我来吧。”席俊盯着米花道。
闫翔拿怀疑的眼神看他：看你瘦不拉几的，能行么？
接受到他的挑衅，席俊一记怒视回瞪。
闫翔心里倒吸了口气：看，腹黑本性发作了！
“你来就你来，给。”说着就递了上去。他倒真不是有多热爱放烟花，只不过很久没享受这种气氛了。
放个烟花，吃支冰棍都能乐上半天的心情，自从长大离家后，就感觉已经远离了。
席俊接过，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
“你姿势不对，往下点，上面震动大。”他说着就纠正席俊的姿势。
抓着他的手往下挪了挪：“对，就是这里，待会儿可要抓牢喽，对着这个方向……”
说着比划了一下：“千万别放手，也别要歪了。”
席俊见这人还真教上隐了，挣了挣被抓牢的手，白了他眼道：“我会放。”
“行，那我点了啊。”闫翔拿出老爸的打火机，身子侧到一边，又看一眼席俊道：“真点了？”
“快点。”席俊见他那故意耍着玩样，也恼上了。
“啪嗒啪嗒”两声，火光一明一灭，导火线瞬间被点亮了。
“滋滋”的声音没冒一会儿。
米花一个震动，“砰——”一声巨响，一束白色的光点就朝天空射去，划出一条闪亮绚烂的弧度，一片细碎的火花还没落地，就在半空中突然淹没。
席俊握着的手微抖，但却镇静的抓着没甩丢，翘着嘴巴，漂亮的凤眼闪着喜悦的光芒。
那张面瘫脸去除了匮乏的冷漠，瞬间生动起来了。
“可以啊，小子。”闫翔斜看他眼，打趣道。
席俊没应声，瞟了他眼，嘴边的弧度却加深了。
闫翔也开始静静的望着，不再说话，四周震耳聩聋声音就是慢慢淹没在这刻的寂静中。
昏暗的路灯光下，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
仰头齐齐看着那一根米花，黑夜中唯一的光亮，就像指向那未知，神秘，而又绚烂而短促即逝的未来。
没过一会儿。
“咦？怎么没了？”席俊说着想把米花折回来看个明白。
闫翔一见那阵仗，立马跳边上，大声喝道：“操，你别放下来啊，别对着我！”
他怒吼，席俊却是愣住了。
过后嘴角一翘，似疑惑的啷啷道：“奇怪，明明应该还有的啊……”
说着不停的把米花棒子转来转去，却一直拿炮口对着闫翔，直把闫翔整的上蹿下跳。
“你疯了，操，拿开！给老子拿开！听到没有！”
……
放完礼花，晚会也快到尾声了。
闫翔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望着沙发上还看的津津有味的老爸道：“爸，妈，我先去睡了。”
“恩，去吧，把衣服带上。”翔妈妈从沙发边摸出刚折叠好，洗干净的衣服，转头又对席俊道，“小俊也早点休息。”
“好的，阿姨。”席俊微笑。
闫翔接过，朦胧着睡眼就朝房间走去，席俊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厕所，挤着牙膏就开始漱口。
镜子中两人并排而立，他从镜子里看席俊，吐着泡沫唾子道：“明早记得喊我。”
席俊一手刷着牙，用疑惑的眼神望他。
这也不能怪席俊，试想一个一天到晚懒觉不醒的人，居然主动要求别人喊他起床，这是多么反常的件事情。
闫翔手上动作不停，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口缝里传出来：“大年初一，我们……都要去……乡下，看爷爷、奶奶。”
说完“咕噜咕噜”的喝了口水，吐掉了满嘴泡沫：“你一定要给记着。”
脸色还不是一般的严肃。想到老爸对爷爷奶奶那恭敬的态度，要在这事儿上犯傻了，准没好果子吃。
“恩。”席俊刷好牙，看到闫翔嘴边还粘着碎泡沫，就着手上的毛巾就凑了上去。
闫翔跳开一步，不自然的往后仰仰头，惊疑道：“你做什么？”
“白痴。”他的拒绝惹来席俊一记白眼，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嘴边儿的泡沫。
往镜子里一瞥，顿时了悟，他马上凑上脸去，笑嘻嘻道：“给擦咯。”
席俊望着那张凑过来的脸，凤眼一眯，就着还冒着热腾腾烟的毛巾一巴掌就利索盖了上去，转身走人。
顿时，厕所传来一阵狼吼鬼叫。
还有骂骂咧咧的大嗓门，直把客厅的翔爸翔妈，愕然过后，惹的相望闷笑。
大年初一，闫翔还在睡梦中，就被早早的拉起。
这是闫家的惯例，初一都得回来老家，翔爸爸也向营地告了半个月的假期，特地给奶奶爷爷拜年。
席俊也好好收拾了一番，深蓝色的外套裹着那副小身板，短发已经长到了眼睛，耳朵下，看着愣是个俊秀。
他斜靠在门边，懒洋洋的看着闫翔收拾。
“哎，你帮我看看柜子里，那件黄色的外套。”
席俊闻言走近，开始翻起柜子：“这件？”
他手上是见陈黄色的衣服，看起来款式有点旧，但倒是干净。
许久没穿，有点缩水了，但是配上他现在的身材，还是大了一圈。
他犹记得，那件黄色外套是前年下乡时爷爷送的。
上了年纪给孙子买件衣服也不便宜。当时年纪小，只顾着高兴。小孩子嘛，都喜欢穿新衣服，到没给老爷子送去点什么。
今年穿上它，也好让老爷子高兴一下。
他忽然想到箱子里那双新买的橡胶手套，正好可以给捎上，农家干活的时候多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喂，你过年不去老家看下？”闫翔一边翻着一边道。
“……没人。”
咦？闫翔怔了怔。
“外公外婆早年就过世了，乡下没人。”席俊的脸微低着，语气有点飘。
“……哦。”原来一不小心戳到人痛楚了，闫翔抿了抿嘴：“那你爷爷奶奶呢？”
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席俊的脸——更低了。
这次席俊没开腔，闫翔忍着那沉重怪异的气氛，也不再说话了。
达到乡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老爷子咋一看到闫翔，还真没给认出来。
后来反反复复拉着他的手摸了半天，眼泪婆娑，嘴里居然有点哽咽：“这好好的个白胖小子，咋越养越瘦喽。”
没把闫翔脸部肌肉抽死，白胖？当养猪呢。
家里亲戚基本都来了，叔叔婶婶的叫了一圈，每个看到他的人都直啷到，才一年不见，怎么瘦的不成样了？
闫翔只得硬着头皮配合下，委屈的点头，也懒的解释，什么叫做健康美！
晚上吃年夜饭前，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包了饺子，白菜猪肉馅的。见着气氛热闹，闫翔也不好偷懒扫人兴致，就浑水摸鱼做了个样。
倒是席俊那小子，包的像模像样，个个包的顶端的好看。
直让翔奶奶乐的合不上嘴，都快夸上天了，到把他这个正牌孙子晾在了一边。
“切，一看就知道没少偷工减料，长的好看顶屁用，皮薄馅多才是好味道。”说着把手里那个极度变了型，撑满了肉的饺子晃了晃。
这是他唯一一个成功，没有破皮的。
席俊淡淡的瞟了他眼，没吭声。
但那弯起的好看的弧度，愣是看的闫翔不爽。
“好好，小翔包的也好，都是好孩子。”翔奶奶看见自家孙子那嘟上的嘴，也不忘夸奖道。
她端过面盆，看着正忙活着的两人道：“好了好了，你们小孩子出去玩吧，别没事和我这老婆子瞎耗。”
闫翔正愁无聊，他洗干净手，对着席俊瞟了个“走吧”的眼神，两人就出去了。
乡下的冬天格外的冷，尤其今天还下了雪，晚上5点开始飘，现在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像是冰霜。
土地冻成了块，闫翔想着过再一会儿估计就能堆雪人了。
那白晃晃，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慎到心底冷的雪，倒是很多年没见过了。
一时来了兴致，棉鞋在冻土上踩的“吱咯吱咯”的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