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非即墨

4、匿名的电话

　　宋胭很晚都没回来，自从接了那通电话以后。韩思思聊着□□的空档，忍不住看了看时间，二十三点二十八。离宿舍关门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她打开通讯录，翻出宋胭的号码，在 “按下去”与“不按下去”之间足足纠结了两分钟，然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再一看时间，二十三点半整。韩思思不由得对她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宋胭你简直就是踩点女王啊！上课踩点，开会踩点，就连回宿舍也踩点！您老真神！”
　　宋胭手上拿着两听啤酒，递了一听给她：“陪我喝两杯。”
　　韩思思瞬间有万抓挠心的感觉：“你平常不喝酒的呀？啥情况？”
　　拉环一声脆响，易拉罐里紧跟着冒出许多白色的泡泡，宋胭伸出舌头舔了舔，沉吟道：“涩涩的，是不是有点单恋的味道？”嘴角一丝苦笑。韩思思从未见她这样过。
　　韩思思也跟着喝了一口，兴许是受到宋胭情绪的影响，好像她的啤酒业有点变味了一样。
　　宋胭一口一口的喝，喝得很慢很慢。
　　“宋胭，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别光顾着喝啊，告诉姐们，姐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啊。”然后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宋胭。
　　宋胭被她看得无奈，徐徐开口：“我今天……见到唐秋的女朋友了……”
　　韩思思的大嘴瞬间长得比馒头还大：“他有女朋友！坑爹的吧？从没听说过啊？！”
　　“呵，不止你，我也没听说过。”
　　“我们家可俊知道不？”
　　宋胭深感无力地瞥她一眼，叹气：“你们家可俊也不知道。”
　　“那感情我们都被忽悠了啊！丫的！还亏得你这两年对他掏心掏肺的，居然脚踏两条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话说，那你怎么就确定她就是啊？指不定她忽悠你呢？又不是没有前例。”
　　“……他亲口承认的。”
　　“哦，单人旁的那个他……算了，我们还是睡觉吧。”
　　“就知道你靠不住。”
　　韩思思思来想去的睡不着，两年啊，可能不止两年啊。就两听啤酒就打发了？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于是她当晚就给颜可俊打了个电话，颜可俊很淡定的回应：“后宫三千嘛，三妻四妾嘛，哪个男的没有一两朵小野花在外面的，多正常的社会、多正常的男人啊。”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就这样无礼地传来。其实颜可俊心里也很不爽，居然连一个宿舍的都被忽悠，搞得跟个傻子似的。
　　这天之后，宋胭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除了不再去找唐秋，整整一个月。哪怕是颜可俊来，她也会刻意躲开。当然,唐秋也很有默契的未曾找过她。
　　在很多大学里，一旦放假，很多人都会不知去向，知去向的最后也未必是那个知道的去向。宋胭也一样。这个节日，是中秋，三天的假期。从农历十三放到十五。
　　纵使是节日，某些地方依旧热闹非凡。
　　“ｃｏｍｅ　ｏｎ”是一家酒吧，很大的一家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形态各异的人身上，嘈杂震撼的音乐、自在摆动的身体，仿佛只要再走这里就能令人忘却所有的不快。舞台中心身材健硕的男人跳完一段热舞，古铜色的肌肤渗满了晶莹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结实的肌肉半露，纸醉金迷之中有意无意的诱惑着所有的人。他一屁股坐在颜可俊的旁边，端起酒杯猛喝一口。
　　颜可俊温香软玉在怀，郎情妾意地喝着交杯酒，满脸的陶醉。
　　那男人说：“颜可俊，你也有栽的时候！”
　　颜可俊正玩得起劲，冷不防被人这么一说，他咬了咬怀中衣着暴露的女人，问：“你颜哥哥我什么时候栽过？又是哪听来的？”
　　“嘿！这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是不是去找国大哪个妹子结果吃了闭门羹啊？”那男人发光的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那女人一听，不满意了，冲着颜可俊撒起娇来，颜可俊不耐烦，把她哄到一边去跟个小羊羔似地乖乖坐着，一定程度上来说，颜可俊对女人确实有他的一套。他不屑道：“你们不就是说宋胭，还国大哪个妹子。”
　　“哎哟，原来人叫宋胭啊。”
　　“赵小鸡，你就得瑟，她那眼睛就跟你这眼睛一样，视力是没有，眼光叫甭提，青光加散光，二十四小时免费携带色盲，就是扶着墙走都会摔跤的那型。”
　　“当年那个模特的事纯属意外，而且那婆娘演戏也太实力派了。天知道她搞这么大动静是为了报复她男人，把哥戳了一刀。这事儿怎么能怪我视力问题呢。”赵小鸡真名叫赵大鸣，跟颜可俊是发小。赵大鸣的爸爸当初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希望他能一鸣惊人，但是又不能流于俗套，所以撇开了许许多多的字，最后留下了赵大鸣这个高雅而特别的名字。结果他爸爸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上幼儿园那个时代，大家都还只知道“鸡”而不知道“鸣”的时代，“赵大鸣”最早被颜可俊叫成“赵大鸡”，大概是觉得“赵大鸡”这个名字实在是抢了颜可俊小老大的风头，于是改叫“赵小鸡”，就跟滚雪球似地，“赵小鸡”这个外号就光荣成立了。而在“赵小鸡”这个饱含深意的外号下，他成功的跟颜可俊一帮的小混蛋“成全”了无数充满了天真幻想的美少女，这让他曾经一度无比的骄傲与自豪。甚至在前两年，他果真一鸣惊人地跟一个不知名模特生产出一个私生子，堪称一代楷模。
　　“赵小鸡你就省省吧，只要是女人，送上门的你能不要？”
　　赵大鸣这厢刚辩解到“以前是以前，现在有了儿子不一样”那厢颜可俊已经若无其事的接起了电话，赵大鸣只好停住。他很认真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带着醉意，依旧底气十足，然后就听到颜可俊好脾气地费力哄着：“……是是是，大小姐，你最大，失恋的人最大。……来来来，您老呼唤我我能不去吗？想我这个月连您老的面都难得见一回……好好好，我不废话，我现在就去成了吧？……好好好，拜拜拜拜。”
　　赵大鸣指着他贼笑：“还说没栽？哪个妞能让你颜大爷这么低声下气？”
　　颜可俊说：“算了吧，人失恋，宿舍一小子的。”
　　赵大鸣明显不信：“你这么有义气我那些妞就有地方去了！”
　　颜可俊懒得跟他扯。走到门口，赵大鸣追出来，搭着他的肩膀道：“回头哥给你介绍个妹子，绝对尤物，又会唱又会跳，绝对比你那国大的好多了！”
　　宋胭不知道最后来的是谁，只知道她想喝酒，最合适的人就是韩思思，但是韩思思回家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拨了她电话，但是没得到回应，只知道最后来到她身旁的人有着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亮的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颜可俊看着她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面灌，一边胡言乱语：“寂寞的，都是诗人，诗人，都是最寂寞的，我为唐秋写了一首诗，你说，他会喜欢吗？……”
　　“宋胭，唐秋有什么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值得你为他这样吗？”
　　宋胭摆手：“你不懂，你不懂……”眼中飘着薄薄的雾气。
　　颜可俊抢过她的酒杯，她又伸手来抢，抢不到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耍无赖，颜可俊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把酒杯还给她。平日里她总是那么飞扬跋扈，那么自信刚强，可现在，她就在他眼前，她一改往日的模样，她借酒浇愁，捣得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是这样的她，光是一股脑的光喝酒，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宋胭这一觉睡的很香，什么都没想，喝了酒就是容易入眠。她伸出一条美腿夹着柔软的被子，往自己怀里缩了缩。陶醉地一闻，除了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还有一丝非她所有的别样气息。她猛地睁开眼，迎面是颜可俊精致的睡颜。她跟电视剧里常演的一样，首先翻开被子来看自己身体的情况，该说幸还是不幸，她身上穿的是大件的睡衣……
　　颜可俊在一边偷笑，狭长的眼眸单纯的吓人：“怎么？希望哥哥对你以身相许啊？”
　　宋胭差点没把胃酸吐出来，她指着他大骂：“颜可俊！你个人渣！你丫个叉的臭蛋你不得好死！你……”她大清早的从颜可俊的人品到祖宗通通光顾了个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竭尽了她毕生所学。
　　颜可俊等她骂完了，才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意味深长的说：“昨晚被你折腾的那么晚，你不奖励我就不错了，还好意思骂。”
　　宋胭死死的盯着他，目光灼灼： “说！你昨晚有没有做那什么什么……啊？！”
　　颜可俊叹气，一脸的委屈，望着她可怜兮兮地道：“你说呢……？”
　　宋胭一个手掌推出去，果断下结论：“没有！”扭头就往外跑，她不跑还好，她一跑刚巧就扯脱了颜可俊乳白色睡袍的腰带，原来是她昨晚闹腾的换睡衣，还要学古人打结，而且绑好了死都不肯撒手。于是颜可俊大半个洁白坚实的胸膛在宋胭的面前大方的张开了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