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男子》涅子

34、第三十四章

　　一年以后，沈家那晚的事已经被其他的事代替，成为人们餐前饭后的闲聊话题。可是一提到那晚的事，邯郸城中的人还是一副可惜的语气说道：“哎，那晚真惨啊，好好的一个沈家，一个晚上就都被顾司马的人给杀了。哎！那个严柯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少死不足惜，但是可惜了沈家啊！”
　　一年以后，大将军府上大喜，说是少夫人生了个小公子，全府上下喜气洋洋。要问这少夫人是谁家小姐，那邯郸城的人会说：“狄公子真是福气呀，竟然能娶到当朝皇帝最宠爱的九公主为妻，真是让人羡慕啊！”
　　一年以后，在邯郸城的最北面开了一家青楼，名为流水阁。这流水阁的老板谁也没有见过，听茶楼里人们的闲谈，只知道，流水阁的老板被别人称为阁主，不知姓甚名谁。除了阁主身边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这个阁主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在流水阁的打杂的仆役描述，这个阁主一头的及腰的白发，常常带着面具，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可是一看也知道这必然是个美人，只可惜是个男子。而这个流水阁中不仅有貌美的女子也有相貌不输女子的小倌，只是，流水阁中有个规矩，如若想要为阁中某个人赎身，流水阁一分钱不要，还会送些嫁妆给这个人，但是，如果某一天这个人将流水阁的人儿抛弃的话，便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个流水阁已经成为邯郸城中一个不可不说的话题。
　　------------------------流水阁中的一个房间里--------------------
　　“请阁主成全！”跪在地上的美貌女子伏在地上，对面站着一位白发及腰、戴着面具的男子。
　　“芊儿，你可要想好了！”男子开口说道，声音沉稳，仔细听还有一种不忍心。
　　“回阁主的话，芊儿想好了，李公子是能给芊儿幸福的人。”
　　“幸福？真的吗？你感到幸福吗？”
　　女子抬起头娇羞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子，开口道：“是，芊儿感到幸福！”
　　“那好，李公子，”白发男子走到被称为李公子的男子面前，“你可知道我流水阁的规矩？”
　　“是，芊儿已经对我说过了。阁主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抛弃芊儿的，我爱她，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男子看了眼芊儿满脸幸福的说道。
　　“好，那我就将芊儿交给你了，来人。”
　　“阁主。”
　　“去账房，支一笔嫁妆交给芊儿。”
　　“是，阁主。”
　　“好了，你们去账房领了嫁妆就走吧。芊儿，祝你幸福。”
　　“谢阁主厚爱。”
　　送走一对将要幸福的人，白发男子来到位于流水阁的后院，这里是不准流水阁的人和客人们随便出入的，可以说是流水阁阁主的私人禁地。走进后院，一片不大的水塘，水塘旁种着一棵海棠树，树下有一石桌旁边放着一个藤椅，是，是一个，不是一对。从后院门口到水塘边数十步的距离，种满了彼岸花，是种满了，连路都没有。白发男子用轻功飞到水塘旁，摘掉面具，躺在藤椅上，手习惯性的放在小腹上，看着水塘出神。
　　“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里！”出声的是位女子，随即飞到白发男子的面前，落在石桌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面具把玩着。男子扭过头看向坐在石桌上的女子，那男子的眉眼正是一年前被杀的沈家二公子沈毓晗，只是在左眼眉间多出了一个红色彼岸花的纹身。而再看那名女子，眉眼间与男子有几分的相似。
　　“芊儿要跟那个李公子走了。”男子没落的说道。
　　“怎么，你又在感慨啦！”女子从石桌上跳下来，“每次有人从流水阁被赎走的时候，你都会这样。”
　　“我只是替她们担心，万一……”
　　“万一她们被抛弃了，就按我们的规矩走就好了。我们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
　　“……是吧……”
　　“快走吧，六哥做了好吃的，叫我们去吃。”
　　“好，我知道了。”重新戴上面具，与女子一同飞出了彼岸花花池，从门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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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哥！我们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女子推开挨着后院的阁楼上的一间房，房间里一位男子坐在桌边，见到他们进来站起来迎了上去。
　　“小姐，你还是叫我小六子吧，这个六哥实在是受不起啊！”
　　“哎呀，二哥都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你本身就比我大，再说，我也已经不是什么小姐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说呢，二哥？”
　　“嗯，”被称作二哥的白发男子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这样称呼，免得被别人发现，坏了我们的计划。”
　　“是，公子！”
　　“还叫什么公子，跟熙儿一样叫我二哥！”
　　“是，二哥！”
　　“好了好了，今天吃什么？”
　　“哦，我今天做了鱼。”
　　“啊……”熙儿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饭菜，调笑的说道，“我知道了，今天晚上那个木头疙瘩要回来了，怪不得今天又鱼吃啊！”
　　“哪……哪有啊，只不过今天我路过鱼贩那儿，看着挺新鲜的，才……才买回来的。”小六子结结巴巴的解释，却惹来熙儿更大的笑声：“啊……六哥脸红了，脸红了……”
　　“好啦，熙儿，知道你六哥脸皮薄，你就别逗他了。我们先吃吧，你六哥肯定还给墨言大哥留着一份呢，我们就不给他留了啊！”毓晗最后一句彻底把小六子的脸说红了。
　　“公子！”
　　“什么？”
　　“不是，二哥，您就别逗我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公子，我回来了！”开门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星眉剑目的英俊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英气。
　　“呦，这人可真不经说，一说就来了！”熙儿打趣道。
　　“墨言，你回来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沈毓晗见到来人说道。
　　“打听到了，明晚亥时，三七巷。”
　　“好，你辛苦了！快来吃饭吧，这可是小六子亲自给你准备的，我们啊，只不过是拖了你的福啊！”说完正事，毓晗忍不住打趣道。
　　“啊？哦，是。”被称为墨言的男子突然间好像换了一个人，开始有些害羞的坐在毓晗的旁边。
　　“喂，我哥旁边是我的位子，你的位子应该是那里，走走，做你的地方去。”熙儿看到墨言坐下的位置就开口说道。
　　“哦，哦！”
　　“墨……墨大哥回来啦！吃……吃饭吧！”
　　“欸……六哥啊，你怎么开始说话结巴了！”
　　“没……没有啊！”
　　“好了，熙儿，别闹了吃饭吧！”
　　小六子和墨言好像说好了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往嘴里扒拉这白饭。
　　“欸？二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六哥和这个木头疙瘩这么喜欢吃白饭啊！”熙儿看着他俩笑着说。
　　一顿饭，就在小六子和墨言的沉默，毓晗和熙儿的打趣中结束了。
　　“熙儿，走啦，回你的房间！”吃晚饭毓晗对熙儿说道。
　　“为什么，我还没喝茶呢！”
　　“回你房间喝去，又不是没有。”说着，毓晗还用眼色示意熙儿快走。
　　“我……哦，哦，好，六哥，木头疙瘩，我走了！”
　　等毓晗和熙儿走后，房间里就剩下小六子和墨言两个人，房间里的空气突然间开始变得浓稠，两个人也开始沉默。
　　“你……你这次去做任务，还……还顺利吧！”小六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还好，没遇上什么大的麻烦。”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哦，那个……我把碗收拾到厨房里！”小六子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盘，端着没看好路就急匆匆抬脚就走，谁知道踩到了衣带，身体就这样倒了下去，手中的盘子也惯性飞了出去，碎了一地的上好瓷器，小六子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六儿怎么了？有没有摔着，快，让我看看。”墨言迅速上前，将小六子从地上扶了起来，抓着他的肩膀紧张的问道。
　　“没……没什么，”突然地靠近，小六子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墨言迅速放大的俊脸，话也结巴了起来，“我……我太笨了，我……我……我马上收拾好。”
　　“当心！”
　　还没来得及阻止，小六子的手触上尖锐的碎片，鲜血毫不犹豫的冒了出来。墨言一把抓起小六子受伤的手，想也没想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墨……墨大哥……”手指感到墨言舌头上的粗糙，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手指头上的伤口，小六子感到一股热气从身体里冲出来，脸不自觉地红了。
　　“怎么这麽不小心，还疼吗？”看到血已经止住了，墨言担忧的问。
　　“还……还好，不疼了……我只是想……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让外面那些人收拾就好了，”说着一把将小六子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六儿，我想你了，你呢？”
　　突然的动作让小六子僵直了身子，但听到随后的话渐渐安心了下来，在怀抱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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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的降临，这个时候，人们已经开始休息了，可是在流水阁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