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鬼后的日子》子曰君

54、逛街

　　在看到这三双红眸的时候，歌天涯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些可爱的船客还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还没等她想完，一道白色剑光依次穿过了他们的喉咙——
　　回头，沧葬月静静看着她，身侧手中就是方才杀害船客的剑！
　　“你……”喉咙干涩得有些疼痛，她发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说什么？说你为什么杀死他们？
　　她……难道是作为人的那点良知还未泯灭吗？
　　“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脑子里的蛊虫方才刚刚吃完……”他沉默着指了指脑袋，“所以，你不用太难过。”歌天涯看着船客的尸体，看着那些怒睁着仿佛仍残留凶残本性的眼睛，目光最终停留在脖间清晰的一道血痕上。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但……“恩，我知道的，谢谢你。”沧葬月点了点头，看向一旁低垂着头的少年：“刚刚出现危险，你就只知道干站着吗？我教你的那些本领呢？”
　　“……下次不会了。”少年抬起头，微红的双眼中是冷冽的坚定。
　　“我不会再犯这种错了。”一字一句，仿佛是恨他自己的懦弱。
　　三人离开后，船舱里却传来悉悉索索的笑声，又尖又细的……“嗜者听我号令！把这个都城变成魔域！”船舱里本该死透的尸体，此时却转动脖颈，不约而同站起身……
　　第二天清晨，一声夹杂着惊恐的尖叫声取代了琼州县的第一声报晓。
　　…… ……
　　“刚才很害怕，是不是？”歌天涯轻轻地问少年，自己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恩。”少年点头，俊逸的面容仿佛一夜间褪去所有稚气变得成熟，如玉的面容此刻却显现出一丝惨白，衬得那双黑眸更加精致深邃。
　　不是因为害怕那些怪物，而是害怕……就在之前，看着你即将遇险却无力阻止的无奈。
　　他闭起双眸，不愿再去想那一幕，可那画面却像鬼魅一样挥之不去。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你就会受伤了。
　　但一双手阻止了它。
　　睁开眼，少年紧抿着唇看着沧葬月。他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微微偏过头。
　　“恨的话，就长大吧。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什么。”歌天涯早已熟睡，少年看了她一眼撩开刘海摸上平坦的前额。“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啊。”沧葬月似乎是开心地微笑起来，然而眉目却略带凌厉又带着一丝愁绪。
　　“你的前世就封印在你的额间印迹，好奇自己是谁么？”他说着，停顿下来，看着少年：“等到你足够强大，你的封印就能够解开。”
　　少年放下手，取过一边的被子轻轻罩在歌天涯身上，又看了她很久。
　　“我总觉得，我的前世跟她有关。”
　　“我不应该……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我……”
　　沧葬月看着东方的曙光，半响没有说话，良久，他轻轻地说了声：“天亮了。”
　　一路依水而行，歌天涯已经习惯了这段安静却又沉重的旅途。
　　出了琼州县，又到达了其他地方，却发现地域一片荒凉。
　　其中有一座城，给人的景象……就像是全城都经历了火光，树木、房子、土地，无不残留着被烧过的痕迹。黯淡的纹路像一阵风尘，所到之处都是这般惨淡收场。
　　“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歌天涯醒来，看着外边的一切，满眼不可置信，低低呢喃。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是想要毁了这个国家吗？或者，是这个世界？妖狐，你就不怕吃得太饱撑死？沧葬月冷冷地看着心想。
　　又经过一个城邦的时候，三人上岸了。
　　这里和方才的地方比起来，又是另一方景象。船已经进入江域。
　　江上还有别的画舫，歌女婉转的歌声从中传出隐隐约约地回荡在整个江面上，而两边岸上，朦朦胧胧淡白色的水气将那些低矮的黛瓦白墙变得无比诗意。
　　“江南水乡？”歌天涯上了岸，慢慢地小巷中有挑担的路人经过。
　　他们衣衫褴褛，但还算干净，见到歌天涯，只是以卑微的姿态尽可能远地绕过。
　　“沧葬月……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缓缓摇头，撑开手中方才在路边买的折扇：“这里与方才的相比，真是另一个天地。或许，是还未曾波及到这里。”
　　少年此时从后方匆匆赶上来，拉过歌天涯的手，把始终攥在手里的东西放在她手心。
　　“什么？”她好奇地低头去看，是一对漂亮的石头耳坠。
　　石头被打磨地很薄很精致，显得有些像玉，上边还有墨色的裂纹。
　　“路边买的。很漂亮吧？”
　　“额，我够不到……”沧葬月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又收了回去。只见少年已经细心地帮歌天涯穿戴起来。“好了没？”
　　“恩，好了，很好看。”看着少年一脸骄傲的表情，歌天涯忍不住微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恩。”少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沧葬月心底微微地叹息，收起脸上显露的淡淡落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