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草稿的人生》茅檐低小

6、传授厨艺

　　一年后，杜若回来，自然而然地来老爷子家做客，还是秦铭特意去接的。秦少当司机？若是被圈内人听说了，肯定会大跌眼镜，可惜杜若没啥感觉。秦铭虽然从小就是K市呼风唤雨的人物，可是他每次见杜若，都处在一种有求于人的巴结状态，等见了秦老爷子，秦铭的姿态就更低了，每次不是挨训就是被骂，真真实实的是“孙子”待遇。况且杜若做事挺爽快的，约好了时间就到，吃过一遍就能挑出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秦铭也懒得让多过一遍秘书的手，大多数时间打个电话两人一碰头就搞定了。因为没有外人在，杜若也没有机会见到秦铭呼风唤雨的样子，小时候倒是见过一回，不过过去时间太长，都记不太清了。所以，秦铭给她当司机，她也没啥特别的感觉。
　　老爷子吃了杜若从国外打包回来的点心，表示味道还算不错。杜若又给老爷子看了自己课余时间出去吃点心拍的DV，都是各种各样的吃的，老爷子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开始哗哗地流口水，可是又不愿动摇自己的观点，只是批判道：资本主义就是腐朽。
　　杜若顺着老爷子的话说：是啊，尤其是这些贵族，剥削广大劳动群众的财产用于奢侈的享受，太过分了。还好现在这些点心已经被广泛出售，广大劳动群众也能享用到，还算不太独。秦爷爷，为了不让他们独享美味，什么时候有时间您也去尝尝吧，不能把这么好的东西让他们那些不会品味的人糟蹋了。
　　老爷子得偿所愿的点点头：说的不错，有机会要去找回场子。
　　秦铭看着老爷俩聊天，在心中吐槽道：想吃就想吃吧，和资本主义有半毛钱的关系啊。但无奈老爷子就吃这一套啊，被这小丫头哄得心情愉快，连带着自己都跟着沾光。这不，为了让小丫头长见识，老爷子竟然决定晚上亲自下厨，秦铭这才知道老爷子竟然会做饭的事情，惊讶地嘴张大能放下足球了。谁能想象老爷子竟然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爱好……
　　不过，事实证明，虽然多年未练过，老爷子的手艺还是发挥的很稳定的，用秦铭的话来评价，就是两个字：好吃。
　　杜若的话就多了，什么这道菜火候足，有种细水长流的韵味，那道菜作料匀，有种多一份则多，少一分则少的恰到好处的滋润，这道菜颜色漂亮，秀色可餐，那道菜口味清新，有种月白风清的潇洒，老爷子虽然脸上没啥表情，但秦铭看他因努力压抑微笑而一抖一抖的胡子，就知道这小丫头马屁全拍到点上了。秦铭羡慕嫉妒恨地想，要是自己个儿有这拍马屁的功夫，老爷子得多栽培自个儿啊。还会像现在这样，顶着黑脸来求提点，提心吊胆地受累？这个小丫头酸文假醋的样子，自己也学不来，夹了一筷子所谓的月白风清的蟹肉娃娃菜，心想：我就是吃一百盘我也想不出月白风清这词来，这小丫头哪是学医的，她是中文系的吧？
　　还别说，杜若前生可不是中文系的么，还是女博士呢，某种程度上，秦铭真相了。
　　相谈甚欢的结果是当杜若提出已经九点了想要回家了的时候，老爷子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非要让她住下，说家里有的是客房，于是，成年后再未留宿过的秦铭再次嫉妒了。
　　可惜，杜若还是以父母不放心以及还要回去准备开学事宜等理由拒绝了老爷子，但作为补偿，她又认真地对老爷子的厨艺表示了崇拜，并保证以后有机会就会常来蹭饭的，现在实在是有些忙。
　　老爷子勉强同意了，看了一眼秦铭：你小子记得到时候去接，要是这小丫头不到，我惟你是问。
　　秦铭赶紧应下，心想：您放心，这事我肯定主动，关键是您高兴了我也有好处不是。
　　于是，开学准备订时间表的杜若，蓦地发现，自己的活动越来越丰富了，不仅要回家陪爸妈，去爷爷家学中医，自己还想去学车，还要记得去秦爷爷家吃饭，以及，交流回来，还要补一下大三的学分，修大四的课，任务真是越来越重了，犹豫了，杜若决定把学车的内容推后，先忙活三家人的事情。饶是这样，一周也不够分配的，学中医不能间断，所以只能间隔一周的去陪爸妈或者去蹭饭。
　　可是蹭了没几顿饭，秦老爷子大起知音之感，决定将自己的厨艺传授给唯一能够欣赏的杜若，杜若自然受宠若惊，虽然别人都怕秦老爷子严肃，在她看来，觉得只是有些别扭面瘫罢了，虽然语气态度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太友善，但却是在隐晦地关心自己。所以听秦老爷子说话得用心，要是被表面态度吓坏了，那就可惜了。所以秦铭才巴巴地凑上来挨训，每次都欢快地很，难道他是受虐狂么？当然是因为有好处在了。何况秦老爷子没有什么孙辈的小孩承欢膝下，唯一愿意凑过来的秦铭也是有事了才来，杜若又合了秦老爷子的眼缘儿，觉得小丫头虽然很得赏识，但从不恃宠而骄，知道的多，也不炫耀，还老向自己请教。没事指点指点她的生活，好像自己也参与了一笔，看着她踏踏实实的样子，就觉得这孩子有出息。何况这孩子有分寸，每次来都带着好吃的点心，礼物既不重又对老爷子的胃口，秦老爷子越发的满意了。这才慢慢起了收徒的心思，也不想自己这么多年琢磨出来的东西就带走了。
　　于是，一个多月之后，杜若的周末变成中医一天、厨艺一天，回家的时间反而没了。本来她表示自己过去就可以，不用秦铭专门接送的，奈何秦铭跟着她蹭了几顿饭，口味也跟着养刁了，既然有美食，又有老爷子的指点，所以一般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充当免费司机来凑凑热闹。老爷子也愿意他来，毕竟杜若开始做的肯定不太成功，刚好赏了牛嚼牡丹的孙子，反正其中的细微差别他也吃不太出来，还省得浪费材料。秦铭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打扫战场来了，无奈就算是杜若出品也比一般的工作餐好上不止一点半点，所谓名师出高徒嘛，秦铭也就表示不介意了。
　　以前是偶然地蹭饭还没什么，现在每周都去学厨，杜若自然要和家里交代，秦铭也偶尔向自家老爹汇报老爷子的近况，于是秦家和杜家都知道了老爷子和杜若的事，一个因为自己闺女在人家学徒，一个因为别家闺女可以哄得老爷子开心，都看着对方分外亲热，一来二去，在大大小小的聚会场合，两家人也就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