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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旧事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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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是当小眉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猪心、狗心的时候,她就好像将季末拉出来打一顿,当然她打不过,只好低头认真的解剖开这些心来看。
原以为第一个支持不住的就是自己,第二个应是段夫人或者是段明涵,可是不想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季末就开始支持不住了,他看到院子里的猪心时,一阵阵的想吐,来段府上过午的时候,绝对不吃猪肉一类的。
段明涵给出的结论就是自做孳不可活,然后悠闲的当着季末的面吃猪肉,直看到那季末,脸白如纸。
经过了多次生死的程思南,这时也不忘打击一下对方,“季公子,你不是要上战场吗?如今这些小小的猪肉都不能面对了,又如何能面对那战场上的厮杀?”说完他还不忘夹起一片猪肉,在季末的面前晃过,“听说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断肢断腿。”
季末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到了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当下铁青着脸色,跑了出去狂吐。
小眉安静的坐在段夫人的左手边上,低眉细嚼着嘴里的食物,直叹气。
季末与程思南的到来除了这些事情以外,更是带来了许多的军卫,程家养着的护卫,和安远侯府的兵士,都被带到了段家这小小的院落里来。
段老爷每每回来的时候,看着一院子里的威风八面站着的人,都有种自己走错路了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天,程思南却突然放弃了,“少夫人一直缝的都是死物之心,相信现在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感觉,对于人心却终是难办的,所以在下以为,这件事情不如再延些时日吧!”到了最后,他终还是放弃了,一半是不放心,一半是害怕。
小眉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叹了口气,深知自己如此年幼,对方就算是一直气极,但也绝对不会真敢放手让自己去做。
“程公子,这一次又让你失望了。”
“没有失望,只是加了一些信心,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被你所治好。”程思南信心满满。
小眉都有些怀疑,他这只是在不停的考验自己。
入夜的时候,小眉抬头看向段明涵的书房,那里离他们平日睡觉的地方,不过就是一个拐门而已,段明涵就这样搬过去,当真能专心读书吗?
轻声唤来的流水,“帮我准备些绿豆汤,我给相公送过去。”
流水点头应下,一会儿的功夫,绿豆汤就送了过来,然后由小眉端着这碗绿豆汤过去看望正在苦读的段明涵。
书房的门闭的并不太紧,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子里书籍遍地,看着到是有人在用功苦读的样子,只是那本应伏案苦读的人,现在却寻不到了踪影。
小眉挑了挑眉头,她分明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快要秋试了,我要去书房里住一个月’。
气从脚底一直冲到了头顶之上,还说什么让她随时都可以过来,可是这就是她过来以后的结果吗?一种受骗的感觉,让小眉气的全身轻颤。
一口气喝倒了自己手里的绿豆汤,小眉果断的转身回卧房里去,说什么也不再打算来这里看望段明涵了。
…………
回到屋子里,她就这般气呼呼的倒床蒙头大睡了一夜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的阴影还没有消散,梦里她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被欺骗、被伤害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枕上都是水痕,她不由的楞住了,已经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是不是在预告着,以前遇到的事情,将要再次上演了呢?
伸手揉了揉因没有睡好而有些疼痛的额头,门外一直候着的流水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去,立即就走了进来,“少夫人,你醒了?”
小眉点了点头,“流水,我自己来就好了。”然后慢慢的起了床,就着铜盆里的热水洗梳了一番,然后这才开始收拾屋子。
不是这里没有那些收拾的婢女,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应重新适应一下,没有人伺候着的感觉了。
流水站在门边上,有些不安的看着她,少时才疑惑的开了口,“少夫人,你是担心流水会将那些东西搞坏吗?”
小眉楞了下,“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这些收拾床铺的事情,让流水来做就好了!”流水有些委屈的看着已经收拾好了的床铺,感觉自己扮一个婢女,十分的不合格。
小眉的额头隐隐作痛,现在又见流水这样,她胸里有气,隐忍不下,“我又不是废人,收拾床铺这等事都做不了。”说完气呼呼的行到桌边上,拿起了桌面上的书看了起来。
她在气头上,才不管这流水是不是京里来的带刀侍卫,只管将气发了出来,然后等着慢慢的平息。
可是却偏生有人不等她气平,就跑了出来,惊呼呼的,“娘子,今日家里来了一人,你一定要去见上一见。”说完也不管小眉的脸色如何,伸手拉起她就开始跑。
小眉被他拉的有些心烦,几次想要将手抽出来,然后甩掉,但都没有成功,最后跑到了离前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段明涵这才放开了她的手,“娘子,相信岳父的事情,你还没有忘记吧!”
小眉点了点头,没有想的出,他现在提那些事情现自家爹爹又有何关系。“相公,有事请直说吧!”她有点受不了古人的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娘子,今日到府上来的人,与岳父之死有直接关系的人,相信让岳母来与他相说一番,定能问出个根由来。”段明涵脸上带着笑意,直视着小眉的双眼,等着她也露出惊喜的表情。
可是小眉今天头很痛,虽然是这样让人惊喜的事情,她也无力露出太多的欢喜表情,而是淡淡的,“这样说的话,让娘亲过来认认也是件好事,只是如果这人不愿意将原由说将出来呢?那又怎么办呢?”
段明涵像有十足的把握样,“娘子只管让岳母大人过来就是了,为夫自当是有办法让他说出来的。”
小眉有些猜疑不解,她只不过在练习缝心的十几天里没有时时与他相处而已,难道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将这一切都处理好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比起当年初相见时稍微成长了一些,下巴上也有了青涩的胡须痕迹,青涩中平添了几分沉稳与大气,让人不由的心悦诚服。
可是自己呢?只怕还是老样子吧!平坦的胸与平淡的五官;而且相信乡试以后,段明涵定是会高中状元的,那时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想到了这里,小眉到有些释然,然后开始有些珍惜现在的相处时光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将心里所有的不快,赶了出去,扬起笑脸,“我这就去将娘亲叫过来。”说完转身跑开。
看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段明涵微眯起了眼睛,他的小娘子,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心事,而且还要故意这样的瞒着他呢?
不过相信经过了现在的事情,他家的小娘子定会将那些心事,都说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自信,他转身入了前厅里,继续与那客坐上的人,聊了起来。
等到小眉将芸娘接来带入前厅里,那客坐上的男子先是微楞的瞪大了双眼,然后露出了满脸的惊喜,只见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芸娘的跟前,“嫂嫂,你怎么在这里呢?这些年可让若安好找呀!”
芸娘听闻了他的话,冷笑了声,“叔叔这话好生奇怪,如果当年不是母女四人逃走的快,只怕现在早已不在这人世了吧!”
“嫂嫂为什么这样说呢?”男子脸上的笑意当下退去,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芸娘。
“为什么这样说?当年相公与你同行喝酒以后,就不再归来,你还问我为何在这地方?”芸娘怒瞪着眼前的男子,分明是仇人相见的姿态。
苏若安后退了一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嫂嫂,当年大哥真是自己失足掉入江中的,小弟我真没有害他之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嫂嫂与侄女们,而且我在大哥的坟前发过誓,定要将你们找回来,以慰他在天之灵。”
“如今相公已死,你想唱白或是说黑,都只能由着你了,小妇人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到时任你百口也难辩其罪。”
小眉与二个姐姐也站到了芸娘的两侧,怒瞪着对方,虽然只留下了她们母女四人,但是相信同心也能断金的。
苏若安见她们母女四人都这样的表情,自知再辩下去也无益处,当下一抿唇,“若嫂嫂当真是这样想,那若安说什么也是白说,不如还请州大人给个清断吧!”说完低下了头,黯然神伤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半晌他才抬起了头来,看向芸娘,“内子现在神志已陷入疯癫之中,整日呼叫着自己没有欠谁的,同时又求着谁人原谅,嫂嫂以为她求原谅的那人是大哥?”
芸娘不语,只是静望着对方,只等他自己明白过来。
苏若安被盯了半晌,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摆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虽然有些喜欢炫耀,但绝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是不会这般的去谋害哥哥与嫂嫂你们的。”说着他双手捂着额头,不停的重复着那句‘不可能’。
上一辈的事情,小眉自然是不知道的,但见芸娘与苏若安之前的态度,她到是猜到了个大概,又是一出豪门生死战。
那本有些痛的头,现在好像更痛了,伸手揉揉,却也没有缓解,她伸手拉了拉芸娘的衣袖,“娘亲,这件事情,还是请州大人来断断吧!”
“也好。”芸娘点了点头,虽然今日与这苏若安重提了旧事,但可见这件事情,他也是个蒙在骨里的人,而且这其中定有一个真凶,如果不将他查出来的话,只怕一生难安,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交到了州府大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