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青春年少》云踪

9、第九章

　　第九章
　　家，永远都是每个人心底最温暖的地方，无论你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将会被她无私地包容着。
　　——云踪
　　刘扬买了汽车票，坐在车上等开车的时候夏小鱼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说自己已经在火车上了，而且有位置坐，让他放心，自己也一路平安。汽车准时从车站出发后并没有直接回项城,尽管车上已经做满了乘客，司机开着车在郑州的各个可能有乘客角落里来回转悠着，时不时的会再上来几个乘客，不过车上已经没位置了，只好挤在了中间狭窄的人行道里。司机明着说道是为了尽可能的让每一个老乡都能回去，可这其中原因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毕竟每年过年回家的时候都是这样，都习惯了，除了抱怨几声，也没再多计较什么。近下午两点的时候车上真的是一个人也挤不上了，本来是只有四十个座位的中巴车，应是坐了八九十个乘客。司机这时候总算是知足了，谁让车里再也挤不上人了呢，想再拉人，也没地方了。车终于往回走了，车里此时拥挤的没有一点空的地方，乘客想动动身体都有点困难，本是零下几度天气，可刘扬在车里热的、闷的都快喘不过气了。算了忍忍吧，别人还站着呢，不就四五个小时吗，回到家就好了。刘扬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行驶途中，慢慢的开始有人下车了，可只见人下车，但车上的拥挤却是一点也没有缓和，刘扬感觉无聊，只好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起了觉。
　　六点半的时候车终于回到镇上了，这时候的车里已经不挤了，该下的人都在半路上下去了，甚至还空出了几个座位。刘扬用手揉了揉有点疲倦的脸，背起放在双腿上的书包，便随人流一起下车了。双脚刚踏上家里的土地，一片阴冷的气息便向全身袭来，刘扬止不住的打起了寒颤，往前走了几步，正看到爸爸靠在自行车旁边向自己挥手，笑着走了过去。“爸！我回来了。”“嗯，好，走吧，回家！”父子俩的话不多，刘扬坐到了自行车后车座上，爸爸蹬起车子，便向家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天已经有些黑了，映着路旁边的灯光，道路上还算是看的清，偶尔还可以看到路边一片片还没有融化完的积雪。路边的景色跟自己半年走的时候一样，只是由于天气的原因让人感到有些‘孤独阴冷’了许多。正当晚饭的时间，路两边有些昏暗的灯光中夹杂着升起的热气，模糊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随风飘进刘扬的耳朵里，又往上拉了拉衣服上的拉锁，好让自己暖和一点，刘扬低着头紧缩着身体，坐在爸爸的后车座上，迎着冬天的寒冷，和爸爸一起向家的方向，慢慢地靠近。
　　到家的时候，妈妈和妹妹已经在等自己了，见刘扬回来，高兴的问这问那的。刘扬把书包放到了屋子里，妈妈便催促着先吃饭，刘扬折腾了一天也确实饿了，洗洗手便一起去厨房吃晚饭了。晚饭后，妹妹拿出了一件新衣服，让刘扬试试合身不合身。妈妈对刘扬说这是刘敏从外面打工回来的时候特意在大商场为自己选的。刘扬试了试，真的很合适，不由的夸起了妹妹的眼光好。之后一家人又在一起聊了聊这一年家里的事情，最后怕刘扬刚坐了一天车累着了，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刘扬回到自己屋里，见妈妈已经把自己的被窝铺好了，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日用品，又把床头旁的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给夏小鱼打了个电话，两人相互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刘扬怕打扰到夏小鱼，便嘱咐夏小鱼到家后一定要通知自己一声，夏小鱼答应后便挂了电话。刘扬确实有些疲惫了，挂了电话后，关了灯，便钻进被窝里睡下了。
　　农历新年是全中国的大事，每个人都辛辛苦苦的工作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享受一下和家人团聚的快乐。村里出外打工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刘扬家正对着一条大路，每天在家都可以看到有人在路上闲聊，互相问候、谈谈工作、唠唠家常什么的。刘扬也去了几次镇上赶集，帮家里买点年货，添一些新东西，也感受感受过年的热闹气氛。其中让自己有些吃惊的一件事情是，和自己同一年出生，一起长大的好哥们竟然已经有了儿子，没想到印象中还在一起打闹的伙伴现在都做爸爸了。偶尔遇见了相互间说几句话，也感觉突然间生疏了好多，似乎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也渐渐多了起来，每年都超过计划的春运、每年必涨的生鲜肉价格、每年必有的各版本年度故事等等都预示着这个年好不热闹。看看电视，聊聊八卦，这让一年才得以放松一下的左邻右里们才不致于有些闲下来的无聊。几个人在一起玩玩纸牌，也是随手拈来的话题，虽说这些个国家大事跟小农民差着千上万水远，但毕竟也是中国人自己事啊，偶尔有人着实发表一下见解，也只是让周围的人笑笑了事。农历二十八的那天，村头的鱼塘开始捕鱼了，鱼塘里只有着过膝盖的浅水，近两厘米厚的冰，成了捕鱼的最大障碍。渔家从镇上租了大型的捕鱼网，吃过饭三三两两的村里人都聚集在了鱼塘旁边。天上出着太阳，可一点也感觉不到暖和，鱼塘周围又都是麦田，刮起的冷风把刘扬冻的直打哆嗦。先是把冻着冰块敲碎，为了不影响拉网，大块的大块的冰被拖到了岸上，忙活了一阵子，鱼塘总算是可以下网了。渔网很大，两个人各拉住一头，水里又下去三人到渔网中间扶着，慢慢的向其中一个角落里挤去。要拉上岸的时候又有问题了，渔网里除了鱼还有那些刚刚敲碎的小冰块，沉的就像拉的是石头一样。于是旁边看热闹的人也有事情了，十几个中年人一起上去拉了起来。还别说，网拉上来的时候里面的冰块还真不少，当然鱼也不少，一条条活蹦乱跳的，虽然没有集市上的个头大，但是新鲜，也让人吃的放心。往往是拉上来一网抢光一网，在旁边过了称，付完钱直接掂回家了。刘扬估计着前后一共拉了有十几网左右，等自己回家吃午饭的时候往放鱼的地方看了看，就剩一些没有一指大小的小鱼了，说起小鱼，刘扬免不得又想起了夏小鱼，旁若无人的傻笑了两声便回家了。
　　除夕那天，刘扬上午在家里贴门神、对联，下午去家族墓园烧纸钱、放鞭炮，请祖先们回家里过年。整个下午，村四周的鞭炮声都没有停过，噼里啪啦的一处接着一处。五点多的时候早早吃了晚饭，去邻居家串串门、聊聊天、玩玩纸牌，快八点的时候就回家守着电视机准备看春晚了，着也是每年守夜的必须了，五个小时的春晚刚刚好。十一点半的时候爸妈起来做年夜饭，刘扬编了个祝福短信听着电视里的新年倒计时，十二点的时候发了出去。然后就是年夜饭了，放了一大鞭鞭炮，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开动了，其中饺子和面条是一定要吃的，妈妈说这都是规矩不能坏的。之后出去随便转转、看看，感觉困了的时候刘扬便回去睡觉了。
　　大年初一，在刘扬印象中的小时候都是要赛鞭炮的。那时候，往往都是村东头放一鞭，村西头也接着放一鞭，看哪家的鞭炮放的响，方的时间长。不过现在早已经没有这习惯了，都老早起床向各个长辈拜年去了，偶尔听到响声也多是小孩子放着玩的。初二开始就要走亲戚了，刘扬的姥姥、姥爷，在自己初中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之后每年的初二都会和妈妈一起去舅舅家走亲戚，今年妹妹也去了，说是想表妹了。初七的时候是镇上新年的第一个集市，村里人都要去赶集买糖果、甘蔗吃，预示着新的一年甜甜蜜蜜。初八开始又要开始出门打工了，新的一年要接着奋斗，只要听到哪家有鞭炮声响起，就知道这家人走了。今年爸妈准备过了十五，正月十八和小妹一起出去打工，夏季的时候爸爸再回来收麦子，到时候刘扬也放暑假了，可以回家帮帮忙。元宵节在农村比着春节已经不是太热闹了，毕竟村里人基本上也走大半了。买两个灯笼，给小孩子买些烟花放，晚饭的时候煮了元宵吃，之后出门看看烟花，也算是过去了。
　　正月十八，爸妈、小妹五点多起的床，刘扬想起来送送，被妈妈制止了，说她们三个一起能有啥送的，倒是刘扬一个人在学校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刘扬听到院子里放了鞭炮，之后妈妈、妹妹跟刘洋道了个别，便走了。听到大门口‘吱呀’的关门声，刘扬也关了灯，想着即将的新的一年，在床上久久都没有再次睡去。
　　学校正式开学是正月二十三，爸妈、小妹都走了，家里空荡荡的，于是正月二十那天早上，刘扬便告别了家里的爷爷奶奶，一个人走到镇上坐车返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