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碎了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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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几个男孩一边观望阳台上的情景，一边摇头唏嘘。异性缘好也就算了，女朋友也对他那么好，有个脸蛋好身材倍儿棒的女朋友也就算了，还带到宿舍来，带到宿舍来也就算了好吧！还在他们面前秀恩爱！——柯烨这小子也太缺德了吧！
而此时，阳台上的柯烨和蔚沙完全没感受到宿舍里群人忿忿的目光，因为蔚沙正在给柯烨剪刘海。柯烨头发一长自然到理发店去剪了，洗剪吹一通下来要近百块，有的时候就光修个刘海也要他五十，简直太可耻了！所以就在柯烨准备再次去理发店挨宰时被蔚沙义无返顾地拦下了。
不就修个刘海么？！她也会啊，她的刘海全自己修的。
头发细细碎碎地落下，柯烨不得不闭上眼睛，感到她温暖的呼吸扑到面上，他心里微微一笑，“好啦！睁开眼睛吧！”蔚沙欢快地喊道。柯烨睁开眼睛。
“不错吧！”蔚沙欣赏着她的大作，乐滋滋地说。
柯烨盯着镜子两秒，看她，指着头，面无表情道，“你确定这叫不错？”
蔚沙眨眨眼，“不，不好看吗？”
“你说呢？”
蔚沙郁闷地皱皱眉，这确实是她第一次给别人修刘海，但她觉得还行啊，她仔细看了看镜子，还是她剪得其实不怎么样，但因为柯烨的脸型太好看了，所以看起来还行啊……
柯烨看着镜子里那参差不齐宛如细小波浪的刘海，无声地叹口气，他本来就不该对她抱有太大希望的。
蔚沙咬住唇，有点委屈地看他，他心里一软，拿手拨了拨刘海，“好啦好啦，咱们上课去吧。”
“我第一次给别人剪刘海。”她老实道，手里还拿着剪刀。
“嗯，知道。”
“所以难免有点……”
他拿走她的剪刀，打断道，“我又没说它难看，我这就顶着它去上课，等它长了，你再剪，就这么修修剪剪，我保证你总有一天能剪好。还不行吗？”
蔚沙扑哧笑出声来，柯烨也淡淡笑了，这时手机响起，蔚沙刚接就听到乌龟在里面吼道，“蔚沙你快点回宿舍来！瑶瑶和苗苗打起来了……”
乌龟可能因为太急了在电话里说得颠三倒四的，蔚沙在那边问半天也问不清楚，这马上就要上课了，怎么好好的打起来了？就在这时，电话那边传来咚的一声，像什么摔碎的声音，蔚沙心里一沉，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对乌龟说，我这就来，你拦着点，啊？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蔚沙跟柯烨说了，柯烨皱了皱眉，点点头。
蔚沙赶到宿舍，一推门，就见瑶瑶被乌龟拦着，苗苗站在对面，脸上被瑶瑶抓得满是伤痕，面色苍白，镇定地看着瑶瑶，再看瑶瑶，头发披散，双眼通红，神态狂乱中透着一丝绝望。
蔚沙皱眉走进去，脚下传来嘎吱一声，她低头，是个破了的储钱罐，海绵宝宝的样子，这是苗苗和瑶瑶一块逛街买的，蔚沙还记得，瑶瑶买的是派大星。
到底发生了什么……蔚沙目光一扫，派大星掉在海绵宝宝的不远处，也已支离破碎，往日温馨的宿舍此刻恍然变成了一个战场，不过满地的废墟却不是战士的尸体，而是破碎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还有一去不再复返的回忆。
“怎么回事啊？”蔚沙走向苗苗。
“怎么回事？”瑶瑶冷笑一声，下巴向苗苗一扬，“你问那个贱人去！”
苗苗异常冷静，没看蔚沙，“我和航航好了，她就不乐意了呗。”
蔚沙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宿舍里和瑶瑶关系最好的就是苗苗，现在苗苗却把航航……蔚沙不愿意用抢这个字，可……
“你这个贱人！”瑶瑶又要扑过去，乌龟忙从后面抱住她，瑶瑶挣扎，声音嘶哑，泪流满面，“我把你当我好朋友！你就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你竟然把他抢走了，你这个烂货，你抢走了我的命！”
“是你的命先对我说喜欢我的。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航航也不会再喜欢你，他早都不喜欢你了，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苗苗的声音冷静中透着尖利。
瑶瑶一震，像突然被人撕开了伪装，看到了早已心知肚明的真相，那丝狂乱渐渐淡去，眼神渐渐变得绝望脆弱，仿若梦呓般委屈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为什么……”
“因为你任性，你娇气，你他妈天天除了对他撒娇你还会干什么？！他说一就一，说二就二，你这么大人了一点主见都没有，你要脑子干嘛的？！”
“够了！”蔚沙突然厉声制止她。
苗苗看向她，蔚沙看到她眼角干涸的泪痕，不禁心里一软，把嘴边的狠话咽了回去，只低声说，“别再说了。”
苗苗咬住唇，片刻后哑声道，“你也觉得错全在我，是不是？觉得我罪大恶极，就他妈该被她李瑶瑶打死，是不是？”
蔚沙不知怎么心里忽然一痛，像被什么触到了心里的伤口，她拉住苗苗的手臂，摇头轻道，“苗苗，我们先别说了，好不好……”
苗苗的眸里盈满尖利又破碎的光，她甩开蔚沙的手臂，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瑶瑶和乌龟，瑶瑶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只瞪着一双鲜红的眼盯着她，乌龟没有看她，避开了她的目光。
地上是破碎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苗苗凉凉地笑了，泪水无声流下，她胡乱擦了一把，点点头，像看透了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蔚沙看着她的背影，纤细得像伸手一掐就会拦腰折断，她深深皱起了眉，心底倏然划过一阵锐痛。
你也觉得错全在我，是不是……
蔚沙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就像到现在她都无法判断她的母亲，所有人都看她是错的，该死的，贱人一个！可是身为她的女儿，她真的不知道错是否全在她身上，可至少有一点她能确定，那就是她和她的女儿——背负了所有的污名和蔑视。
身后传来瑶瑶的呜咽声，先是压抑的断续的几声，后来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绝望。两把刀，一把是最爱的恋人，一把是最好的朋友，同时捅在自己的身上，这是电视剧里的戏码，每个人都有看过，以为离自己是那样遥远，于是生活就给你开个玩笑，不是离你挺远的么？不是以为都是假的么？这就给你来个真的。
于是人就傻眼了，而只有真正体验过的人才会知道，这，会有多痛。
晚上，蔚沙和乌龟一直陪在瑶瑶身边，瑶瑶的状态一直不稳定，她们担心瑶瑶会做出什么傻事，蔚沙给沐雨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一直是关机，今天沐雨也没来上课，从早上就没看到她的影子了。
跑哪去了？蔚沙疑惑地盯着手机。这边乌龟端来了一碗粥，在瑶瑶耳边轻声问她要不要吃点，乌龟的神态小心翼翼，身怕吓到瑶瑶一样。蔚沙回头看她。
乌龟真名叫明薇，挺好的一个名字，因为苗苗偶尔的一句玩笑，说她戴上眼镜看起来就像七龙珠里的龟仙人，于是乌龟的外号就这么定下来了，她也不生气，心怀非常开阔，蔚沙到现在都没见过乌龟生气的样子。
乌龟学习最好，正在准备日语二级，可今天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翘课陪在瑶瑶身边，一点书都没看，刚才还煲了一碗粥给瑶瑶。
蔚沙走过去，“我来，你去看书吧。”
乌龟扯了扯嘴角，“哪还有心思看书啊？不过沐雨跑哪去了啊，这都几点了。”她看了看手表。
蔚沙心里一沉，现在都快12点了，再不回来就宵禁了，沐雨还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手机也关机了。
乌龟碰碰蔚沙手臂，“沐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啊？”
蔚沙下意识就摇头，然后猛地顿住，她忽然想起了情人节在电影院看到沐雨和莫言两个人的情景，她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从柯烨请客那天看来，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蔚沙眼前蓦然浮现了那天晚上沐雨站在路灯下的样子，她懒懒地勾起唇角，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黑亮的眸里闪烁着碎碎的，明亮的光，像碎了一地的玻璃。蔚沙下意识去看地上，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已经被扫走了。
“蔚沙？”
蔚沙猛地回过神，“嗯？”
“想什么呢？”
蔚沙摇摇头，“我在这陪瑶瑶，你先去睡吧，我实在熬不住了咱两再换。”
乌龟想了想，答应，又说那你别硬撑啊，蔚沙点头。
乌龟爬上上铺，屋内一时寂静。瑶瑶一直闭着眼，一天之内，她本来圆圆的娃娃脸好像突然变尖了，变得瘦瘦小小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看得让人心疼。
你说我娇气，任性，说我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可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撒娇，是因为我爱你。我愿意让你背着我爬日光岩，我也知道那很危险，可是因为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我爱你，所以我相信你。
蔚沙静静陪在瑶瑶身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蔚沙时不时瞄下手机，时间早都过了宵禁，她在等沐雨，她回来的话就会打电话给她，让她下去帮她开门。可是……
没有电话。手机像死了一样，亮着苍白无力的光。
蔚沙的心里渐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碎了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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