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laura28

5、夕夜的世界

　　顾夕夜把床头的向林菱借的林朗的衣服递给牧野流冰：“这是林医生的弟弟不常穿的衣服，你先换上吧。”
　　顾夕夜走出病房，感到心里乱糟糟的，她一定是摔到脑子了，居然让牧野流冰到她家去，晓溪知道了会怎么想？可是看到他为自己的去处为难，自己几乎是脱口而出。顾夕夜手抚额头，希望用一丝冰凉让自己冷静下来，是的，他救了她，她应该帮他，不欠任何人是她的原则。
　　“吱呀”的开门声把顾夕夜的思绪唤回来，她抬起眼，牧野流冰站在门口，穿着林朗的白衬衫，洁白的衣服将他白瓷般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齐肩的黑发却更显得如墨般纯黑，这让顾夕夜蓦地产生一种错觉：他只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如天使般纯洁，与□□那些血腥毫无关系。可牧野流冰清冷的眼神让她回过神来，他背负了太多。顾夕夜觉得有些窘，便轻轻地扭过头不去看他，掩饰自己的失神：“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至始至终牧野流冰都没有说一句话。
　　顾夕夜的公寓在巷子深处的一栋几层高的旧楼里，堆满了杂物楼梯间，昏暗的路灯，住在这的唯一好处就是房租低。
　　牧野流冰站在公寓门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只有一室一厅外带一个洗手间的房子，客厅的设备也很简单，一张简易的沙发，窗台下一个煤气灶，虽然简陋，但整洁，很舒服。
　　“你一个人住？”
　　“是。”顾夕夜顿了顿，“我几乎一整天都在外面打工，所以你不必感到尴尬。”况且他也应该不会住很久。顾夕夜想。
　　牧野流冰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感到一阵阵的晕眩和恶心，吗啡的药效过去了，伤口的剧痛揪着他的神经。
　　顾夕夜见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便走上前，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到一阵冰凉，牧野流冰倏地睁开双眼，幽黑的瞳正对上她的眼睛，让她的心咯噔一下乱了。牧野流冰冷冷地避开了她的手。
　　顾夕夜没有在意，直起身：“你又有点发烧，先躺一会吧。林医生说你失血太多，还很虚弱。”说着，把沙发靠背翻下来，做成一个简易的床，“你就睡这，不介意吧？”然后又进卧室抱来被子。牧野流冰感到难受极了便任她把自己安排躺下。“我待会儿熬锅粥热在灶上，你觉得饿了就吃。我要出去打工了，中午时回来，手机在桌上，如果你需要联系人，就用吧。我打工的号码在一号键，有事找我。”顾夕夜交代着，牧野流冰只是听着，紧闭着眼。她轻轻地帮他把被子抿好，正准备走时，突然听到牧野流冰轻不可闻的声音：“谢谢。”顾夕夜呆了呆，只是淡淡地说：“这是我应该的。”
　　顾夕夜真的很忙，暑假来了，她除了在Blue Bar的工作还找了一份在快餐店的工作，店里的生意很好从早上8点到下午6点，客人没断过。所以她只在吃中餐的时间里买了一份排骨赶回来熬了汤，嘱咐牧野流冰喝了，见他的气色好了不少，又放心地匆匆离开。
　　当顾夕夜6点多回来时，牧野流冰正坐在沙发上神游，他的头发湿湿地搭在肩上。
　　顾夕夜皱了皱眉：“你洗了头？这样子很容易又发烧的，你才刚好。”说着把窗户关好。
　　“头没洗很难受。”牧野流冰轻轻地解释。
　　顾夕夜一边惊讶与牧野流冰居然会向她解释，一边找出吹风机：“一定要快点把头发吹干。”
　　牧野流冰伸手去接，可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我来帮你吧。”
　　见牧野流冰没反对，顾夕夜便走近他为他梳理好头发。顾夕夜的手轻轻地穿过他的头发，将其理顺，暗自赞叹，这个男生的头发怎么可以比女生的还顺滑还乌黑？她喜欢黑色，喜欢黑色能遮掩一切，但是她本能地害怕红色，那血腥的红会让她回想到那个恐惧的夜晚。
　　牧野流冰感觉到顾夕夜柔软的手指抚过他的头发，热热的风吹在脸上，让他慵懒得想睡觉。他一直在想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对他的很友好照顾得细心体贴，但又时时保持和他疏远，始终都是以友善但又淡漠的态度，似乎除了报答他，一切她都漠不关心，包括追杀他的人还有他的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我晚上还要出去打工，可能要1点多才回。”
　　“1点？有那么晚的工作吗？”
　　顾夕夜有些惊讶，那只是一个告知她并未打算得到回答：“嗯。Blue Bar”
　　“Blue Bar？你很缺钱吗？”
　　顾夕夜没有作声。
　　“也许我能帮你。”这样我也能比较安心地接受你的帮助，赤名大旗就在这，我要等着，等着他来找我，再将他一网打尽，让他永无翻身之地。所以这几天，先让鬼堂他们在日本准备，我暂时先躲避一下。牧野流冰想着，但他很快感觉到顾夕夜的手指僵硬了。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冷冷的声音让牧野流冰一怔。“我说过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你不用感到为难。”
　　牧野流冰看着顾夕夜傲然地走向卧室：“对不起。”他的确冒犯了她，“我只是不想让你的负担太重，逼着你去打工。”他想到了晓溪，那个他一直避免想到的名字。
　　顾夕夜摇摇头：“这与你无关，我每个暑假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