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小添Charlie

8、波澜

　　“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赵容与赵庭凤并没有约在别处，只是待到户部空无一人之时在接客室泡了壶茶。
　　“就是今天在朝堂上被问到的那些问题。”
　　“想来也是呢。”
　　“总觉得不了解不行啊。”
　　“那么我们就由煌国的运作方式开始讲起。煌国有幽王与明帝两位帝王，由他们直属的分为两个派系，虽说两位帝王是兄弟，但是由于皇族制度的关系是并不允许过多交流的，只是各司其职，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个派系也变得有些水火不容了。至于我所在职的六部是并不属于两位国主的势力范围，是区别与他们的六位一体的集团......”赵庭凤事无巨细的一一向赵容讲解着。
　　夜已过半两人的问答才渐近尾声。
　　“另外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明帝我已经见到过了，那幽王又是个怎么样的人？”
　　“幽王一般是不会参加朝政的，由于生来体弱多病又生活糜烂，几乎整个国家都是祁镜阳一人支撑的，你不必理会他，倒不如说你看见他坐在朝堂之上，看到他本人，会让你觉得生活一直在欺骗你的感觉吧，哼。”赵庭凤说的意有所指但并未点明。
　　“......夜都已经深了，把二叔拖到这么晚真是抱歉啊，明天还要早起处理公文吧。”
　　“不，我没关系，到是让大哥知道你这么晚还没睡，明天又要起来工作，他来找我麻烦，我才会觉得困扰吧。”
　　“也是呢......”赵容尴尬，“有空真该去见见爹了。”
　　说起来孩子气老爹今天一天都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呢，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大可不必，兄长大人有要事要外出几天，等回来也会第一时间来看你不是吗？”
　　“是，那二叔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府休息吧。”
　　“嗯。”
　　赵容走后，赵庭凤并没有回府，而是继续落座办公桌前，伏案批改文书。
　　天还蒙蒙亮，礼部就被流言蜚语充斥。
　　“听说了吗，昨天新来的赵容把户部绝密档案当垃圾丢了。”
　　“真的假的，你确定是他？”
　　“当然咯，有人亲眼看见他搬了一大叠纸从尚书室出来的。”
　　“尚书室啊，那赵大人......”
　　“闭嘴！还不滚下去干活！”一个愤然的女声打断了角落的臆测。
　　“长......长公主。”一群人见势慌忙四散而去。
　　“真是的一群只会嚼舌根的废物！赵庭凤也真是。”自言自语着的女子向着户部深处的尚书室走去。
　　虽是气势汹汹地穿过户部，但当这女子走到尚书室门口时却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好似怕稍有响动就会惊醒睡梦中的婴孩般。
　　唉，果然是累的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啊......笑的有些无奈又有些心酸。女子在办公桌对面落座，支着脑袋端详着对面那人的睡颜。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去触碰，却止于半空中，然后又放下。
　　“唔......呃......”赵庭凤支吾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哼，要你当户部尚书是要你为国家工作但也没要你玩命啊。”一改刚才温柔半带宠溺的神情，女子转而尖锐了起来。
　　“哦，是你啊，有事吗？”赵庭凤用力闭了闭惺忪的睡眼，按着太阳穴。
　　“你这是对长公主我的态度吗？！”
　　“昭和，我还有正事要做。”也许是睡意尚未彻底消却，赵庭凤说的有些有气无力。
　　“那就聊聊正事吧，今早有件事皇宫里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了啊。”
　　“你也知道，我对这种毫无顾忌的谣传没什么兴趣的。”赵庭凤起身将桌上的文件理了理归类到身后的书架。
　　“赵容私自夹带户部绝密文件并以垃圾处理，户部尚书不闻不问任凭侄儿罔顾朝政。”
　　“？！”赵庭凤的动作忽然钝滞了一下，“这不可能，赵容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谣传终归是谣传，不过是想打压赵容罢了。”
　　“谣传？那可不一定，下人们可是确确实实地从户部丢弃的废纸中发现了印刻有你专属的尚书印和镜阳玉印的装订本了。”
　　“来人！”赵庭凤忽然转身对着门外唤人。
　　“大人？”一个户部官员小跑进门。
　　“派人马上回收那所谓的户部绝密档案装订本，并且确认可能看过其内容的每一个人，回收以后将其余的废弃纸张全部销毁。”视线越过对面的昭和长公主直逼门口的小官吏，一扫刚才的疲惫有的只是作为高官的精练。
　　“是。”户部的小官吏倒也配合拔腿就往外跑了。
　　“你想把这事压下来？你还想护着赵容？”昭和也站起身来使自己得以与赵庭凤平等对话。
　　“不，我相信赵容。”
　　“......既然你相信，那我也勉强相信他一次。”看着赵庭凤不为所动的坚定神情，昭和终是缓和了立场。
　　“喝茶吗？”赵庭凤回以微笑，在方才腾出的办公桌上摆上了茶具。
　　“在这种压抑的工作场所哪有闲情逸致品茶，这次算你欠我的。”看着赵庭凤永远阳光明媚的笑容昭和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也许就是败在这绅士的从容上了吧。
　　“当然，下次一定好好补上。”
　　但是果然还是看不爽啊，这份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从容和善。
　　昭和高傲的转身离开，踏出尚书室之际重重地将门甩上，使得一旁尚未归置好的文件散落一地。
　　在户部大门口，昭和与刚来的赵容擦肩而过。昭和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就是赵容，而赵容却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昭和，不为什么，只是对全是男人的户部办公之地出来了一个气质美女。
　　“大人，赵容前来报道。”
　　“哦，你来了啊，先到我办公桌前坐会吧。”
　　“需要帮忙吗？”眼前的赵庭凤正蹲在地上拾掇着凌乱的公文。
　　“不用了，就好，喝茶自己倒吧。”
　　“哦，顺便问下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是啊，该安排你做些什么呢？对于数字的计算有自信吗？”赵庭凤抱着刚从地上整理起来的一叠文书走到赵容身旁。
　　“嗯，我会尽力的。”
　　“很好，你就到那个位置上把桌上需要处理的数据全都计算清楚吧。”将怀中小山般的文书放好，赵庭凤伸手指了指正对着尚书室门口的桌子。那是在尚书室外，户部一隅的简陋小桌，桌上却堆叠着好似小桌无法承受的数量的纸张。
　　“是。”
　　“清楚了，就出去吧，哦，门就让它开着吧。”
　　赵容走了出去，在自己的桌前信心满满的开始了工作。赵庭凤刻意安排了一个自己抬头就能看见的座位，看着赵容认真的样子，赵庭凤勾了勾嘴角。果然变了一个人呢。
　　“哎呦喂，真是不好意思啊。”一个满是嘲讽的声音传到了赵庭凤的耳中。
　　抬头，一个户部的正式官员正站在赵容的桌前，一旁的赵容正弯着腰慌乱的捡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纸张。
　　“没关系的，是我太不小心没放好。”
　　“哼，知道就好。”于是趾高气昂的大步走开。
　　赵庭凤没有出声，又低下头继续批改文书。自己现在出面只会给赵容带来更多的负担。
　　但是赵庭凤的坐视换来的确是赵容更多的麻烦。接二连三的有人上前挑衅妨碍。
　　“你们到底想干嘛？！”赵容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委屈的膨胀了。
　　“我们想怎么样？这应该我们问才对吧，放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当倒来朝廷捣乱了啊。”说话的是个明显比刚才几个弄小动作的官吏来的高位的官员。
　　“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我是来捣乱了？”
　　“不捣乱，我们户部至于成为现在朝廷的笑话吗？！”
　　“我不明白。”
　　“哼，少装了。”
　　“......”
　　“樊大人，赵大人找。”一个小官吏在这位高官的耳边轻语，话题也就就此打住了。
　　“赵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樊宥你心中该是有很多怨言吧，不然也不会跟着那些小鬼起哄了，坐下来说个清楚怎么样。”
　　“怨言？这不需要我多说吧，早晨长公主也该和大人说了吧。”
　　“你觉得我会出如此大的纰漏吗？”
　　“......”樊宥深思了片刻终是没有说话。
　　“就算赵容是我的侄儿但私自阅览绝密文件这件事也是断然不会发生的。”见樊宥不语赵庭凤索性就把话题挑明了。
　　“但在废纸堆发现绝密文书也是确有其事吧。”
　　“呵呵，看看吧。”赵庭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樊宥，“看清楚上面可还是好好的用尚书印和明帝印封着的啊。”
　　“......这种重要的东西怎么能。”
　　“无碍的，仅管拆开来看看吧。”
　　樊宥小心翼翼的将文件夹拆开，稍稍将里面的装订本抽出一小截瞅瞅，却顿时哽咽了，马上将整本抽了出来，“这是？！”
　　“全空白的对吧，这就是今早在废纸堆发现的绝密文件啊，现在你知道该是怎么个状况了吧。”
　　“有人从中作梗，意在......”
　　“我和赵容。”
　　“这......”事实过于出乎意料，让樊宥言辞有些不知所措。
　　“你对赵容如何严苛我不会过问，但希望那是出出于上级对下级的，而不是参杂着个人情感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