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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谕征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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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冤献百里筹,魂断深宫海默碎。
鱼燕定情飞歌姬,心计锁玉日思念。
夜深人静,会议还在大厅里召开,熙熙嚷嚷的热议贯穿在每个心窝里,不同的意见阐明成为了今晚的焦点,事态紧急,如观点成立,不管是何人都能够掌握全局,不过最受注目的不是我和夫君冒辟疆,而是那些满腹经纶的诗人作家,他们是缔造抗后金复明的功臣,没有这些能诗会画的江山社稷,也许南明的曾经短暂辉煌也会今非昔比,我在这上层社会和主流思想的群体中,只是渺小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沙粒,但我们姐妹们有了这些达官显赫身份的人士依赖和逢场,或许只多或少认识到这场公平发言的会议随着不透明的流言蜚语的悲催而形成一个明争暗斗的角斗场,轻薄云烟,雾里看花,水里的一切都会化成看不见的虚情假意,识破凡尘的谎言,剩下的只有浓厚无限想象。
坐在右侧花纹雕刻的石凳上的代表江南织布丝绸势力的曹氏家族的曹正保持沉默许久终于打破了忍耐,他一脸洒脱清逸,书生气质尽显。衣着青衫白褂,眼里神气飞扬,清了清嗓子,说:“众亲家如何看此事我可以不作出任何评价,也不理会他人之意见,只想提出自己的看法,打扰大家的见解,实为见谅,我看当前只能迎合当前局势,稳住自家生产积蓄,能走出一步就算一步,至于后面就各自顾各自的吧!”话完,众人都完全陷入沉思之中,唯独有偶,我和姐妹们心里接受曹正的想法,毕竟都是实话,“好,既然如此,我想必大家再讨论下去只会伤和气,要不就按照曹亲家的意思去做,还能怎样发展下去只能靠大家的同心协力!”主持这场会议的孔氏家族发话了,不过终究定论还在继续研讨,杨公子深沉叹了口气,窒息的窘迫压力不断积聚在内心,怒火燃烧,奔放的雄图大志暴发出惊人的言语:“当今南明天子脚下气数已尽,何必再跟随昏庸无道的君臣玩弄下去,这样只会自欺欺人,依我看哪,还是自己走自己的路便是,同船共济,引火自焚吗?”“这话使不得,还是把话收回去,如果圣上听了,龙眼不悦,这罪名你担当得起吗?”不知哪时从众人嘴里漫骂了一句,在旁观望局势的顾横波已对杨公子心灰意冷,心里想好心劝住他的狂妄自大,上前站在他身旁,甜蜜一笑对他说:“此话不能随心所欲说出口,杨公子,如果不是当着我们姐妹们的面装作听不见,我想今晚此话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利,我说的这句话别往心里去,不是针对你而言。”“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问心无愧,何罪之有?唉,也罢了,此事你们来商讨,不用理我!”说完,转身消失在众人眼里,我心里清楚在兵慌马乱的年代,没人能体会到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滋味,人是有感情,忍耐也是有限,超过人性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这股潜在的内在力量会瞬间激发,我暗自里佩服作为官兵备副使这一让很多平民敬仰羡慕的朝廷职位,居然在关键千钧一发的时候有勇气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真的很不容易,望着他远离的背影,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荡然无存,自由追求。过后,大厅内格外安静,沉默不语,我看了看顾姐姐,最为红颜知己,乃是默念之交,人生苦短,何为情所困,顾姐姐守候贞碑,只为一个男人长相厮守,地位显赫,受诰封“一品夫人”,作为女人,忍受不平淡的伤悲和恸哭,这一生随风飘舞,醉翁最佳,痴迷于乱世红尘,只为得到一个安稳的家,曾记得,有位得道高僧告诉我,何谓出家,出家只不过是为了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的家,只要不断擦拭心上的灰尘,家自然能追随。人世间世人对顾姐姐的评价极为刻骨铭心,庄妍靓雅,风度超凡。粗茶淡饭,素颜鬓发如云,乳燕如烟桃花满面,心淡别无所求,工于诗画,兰芝姚漫,个性豪爽不羁,不过令人出奇的居然和柳如是姐姐相似,丝毫不差。时人称之为“媚兄”,柳如是姐姐谦虚自称为“弟”,我想两姐妹的感情是绝代佳配,一世不可分开,你来我往,相比之下,我只是胭脂俗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此时,夜淡墨冷,雨点洗去了我内心无知的空虚与徐图蓦然,过目不忘,心伤浴血,对任何事心存荡然,晃首间,会议冷场散去,只留下不解与深思,人需要宽容与谅解,如果不是因为战乱而多余去考虑,就不会酿成怅然离去。悲剧散场,失落眼眶,放佛我和冒公子昨日重逢,最后的信仰,地久天长,可是生活有成了另一种摸样,继续下去,又会是怎样,想到空寂的大厅,深邃而又透心,也许在我的眼里,都只不过是破碎的脸庞,长期的孤单流浪。
“小宛姐姐心情又开始忧愁了,真不知再这样下去,黄花枯落,闷在心里不得释放就会大伤身体,我们作为姐姐真的很放心不下,所以要治心!”众姐妹们愁眉苦脸,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我惊风不住的身子骨,我一脸羞愧,不知该如何解下姐妹的长期担心,沉思片刻,我强忍一笑,说:“姐姐们,我知道在这个温馨暖和的家庭里我受宠若惊,承蒙各位多日照顾妹妹,心里由衷心怀感激,不尽言语表达,但今后有小宛要帮忙的,我会尽心尽力,绝不推辞”!我向姐妹们弯腰作了个万福,泪黯淡回长,“小宛妹妹,你的感激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回事了,我们是一家人,你言重了,只要你生活每一天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就算是不辜负我们对你的厚爱期望了,不过至于你心里的病痛,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关键就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我不尽自愧不如,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需要别人的怜惜与关怀,我要学会体惜自己的身体,但如今心病攻心,不及时排忧解难,就会自我殃及,对不起各位姐妹的心怀感恩和不尽的厚望。“恩,小宛自会,不会再让姐姐再过于担心了!”我笑意不俗,春风呼吸平缓我的心,“好了,夜已深,姐姐操劳了一夜,该回寝休息了!”我有些异感疲倦,深哈一口气,“我看哪,自从小宛妹妹入宫几年未见,已经成熟变样了,恩,三更过半,大家都回房就寝吧!”只闻听马湘兰姐姐的一句话,众姐妹秦瑶漫步退回房内,但余香未散,泪逝琴淡。
次日,秦淮晨曦,梦断紫禁,金陵愁蒙,梦中回首的我还未息消散,透露出清醒,从突然门外传来激动的叫嚷:“小姐,香君小姐可以从下床自由走动了,太好了!”下人喜出望外,阵阵猛烈敲打我的房门,梦从惊醒,我睡意未去,急忙搓揉朦胧的眼睛,下榻简单整理好衣衫,穿好小巧伊人的绣花鞋,前去推开房门,“哎呀,我都还没睡醒呢,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我语气散漫,连自己都不清楚说什么,“小宛小姐,是香君小姐是这么吩咐过我的,小姐让奴婢叫小宛小姐梳妆打扮好后就去大厅,香君小姐找你有事呢,但何事奴婢就不知晓了!”只见这位瘦小纤细,轻挑净白的女婢宛如秋风清虚,她脸上泛起的依莲清溪红霞,笑意自然。我打起精神,回敬道:“恩,我知道了,麻烦替我转告一声,等我洗漱穿衣好了即刻前去!”我细声慢语,囫囵吞枣,轻轻关上门,我立即叫醒睡在我对侧的柳慧,“起来了啦,柳慧,香君姐姐身体康复了,现在叫我梳理好后就去大厅找她!”我轻轻摇了摇还在床上入睡的柳慧,“恩?我这是在哪?”柳慧不经意说出令人费解的梦话,“还要睡哪,都何时了,起火了,救火啊,刘慧!”这出其不意的作弄让柳慧毛骨耸起,惊醒大叫,“哪起火了,去救火啊!”她衣衫不整,猛然下床,我偷偷抵嘴一笑,不过小声的笑还是让柳慧识破了我的玩弄儿,她气愤皱起了眉头,对我说:“姐姐,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无情的在背后作弄我,我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觉,哪会想到这良辰美梦就被你破坏了!”“我不是故意的啦,原谅我,好不好,什么叫无情的,应该是无意吧,唉,我事出有因,香君姐姐一大早叫我去大厅不知何事,所以打扰你的美梦还敬请原谅,柳慧姐!”我无辜的眼神向柳慧表示挽尊,“既然小宛妹妹叫我一声姐姐,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原谅你好咯,不过没有下次了哦!”我倾身向前靠去,贴近柳慧,说:“恩,放心好啦,我会记在心上,那我们赶快洗漱梳妆!”我温柔细语,转身来到梳妆台前膝下,而柳慧为我精心打理好一切后,我俩顾不上收拾好房寝,就一同前往淑香斋。
绕过小石路,山林结构的园林,就来到了大厅淑香斋,大厅内门边修饰典雅温存,升息日浴,精工雕刻的牡丹花纹布满墙面,踏触门槛,悠悠抑郁放开,方晴余韵,鸟声精鸣,大家闺秀,不尽存留于此,难免感怀,走进厅内,龙飞凤舞缠绕的木柱凸显入神,巧夺天工的五彩壁画叙写江南游离愁落之美,孤零采光的盆景汇集在古木精辟的台架上缓缓流淌出动静交替的阴影,飞絮悲合,静观望,单色勾绘简朴埋没在静淡中,毫不渲染。入神中竟忘记周围的一切,“小宛妹妹,没想到你对建筑有着这么浓厚的兴趣?居然连我在你面前都不注意,是不是捕风捉影,看不见我呢?”我回头一看,才回过神来,发现香君姐姐早已在这里,意识到她等了很久,我腼腆害羞,行礼请安,羞怯脸红说:“香君姐姐,我不是有意没看见你,而是说实话,这里的建筑很独特完美,让我深深迷住了,所以忘神没注意到你呢,还望姐姐包容谅解!”“恩,这没事,你从小到大都没这爱好,如今可好了,自从从宫里回来,人呀,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比以前成熟独立多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就是你了!”姐姐泪水悄然落下,我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伤愁廖,泪在眼里打转,我上前抱住了姐姐痛哭了一场,哭声源远流长,直到内心深处还未久去,“没事啦,小宛妹妹,不是都已经过来了吗,不要再像小孩一样动不动就哭,姐姐我只是动情触动,不过现在好多了,你会体惜珍惜,这是我唯一深信你能做得到的,没想到如今再次见面,你学会了真善美,没辜负姐妹们对你的期望!”我涕泪满面,模糊的视眶为之倾心,姐姐放开手臂,温馨甜蜜笑面对我说:“我和你永远是好姐妹,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心事可以和姐姐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那现在陪姐姐去走走,顺便散散心!”我轻擦未干的涕泪,牵起了香君姐姐的手,情通意切,出到园林去赏景。
辗转弯曲的小径,意境见长的园林风光延伸在我面前,此时的明朝园林之境比现代更突出统一和谐,独具匠心的艺术手法在有限的空间内点缀刻画,移步换景,变幻无穷,石山溪水,样样俱全,树木花草,游憩境域之间唯心凄迷,我和姐姐漫步在幽静的小道上,谈笑戏说,不是一般趣味,柳慧和其他婢女也打成了一片,陪同在身后,指指点点,乐趣十足,湖光山色,烟波浩渺,静静流进我未眠的心田,但凡长留此处也能自去清心,小桥流水人家之感抵触在每个人的心灵,我身在奇思幻想中,不料透露出我的来路:“姐姐,这通幽曲径能清空我烦闷扎乱的心思,但是有一句话一直闷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我愁眉不展,但心有余虑鼓起勇气,“妹妹都是自家人了,但说不妨!”“姐姐,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是来自现代的,这说来话长了,你相信我么?”“呵呵,妹妹睡意未去,还是喝醉酒了呢,说起了糊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人了,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你看,那处多美!”香君姐姐用手指向远边的那景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何对姐姐说出了这句话,既然不想,就罢了。
可是,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好景不长,我心里才潜意识到要和香君要离别了。果然,远处来了一位神色慌张的吓人正急匆匆过来,“不好了,小姐,大门外有对从金陵皇宫来的人马已经在外等候,不知是何事!”话完,我和香君姐姐顿时落寞哀叹,无意识明白是不好的事,急忙叫吓人转告全楼所有的姐妹吓下人、冒公子前往大门察看,一齐人纷纷集中在大门门口,此时,一位紫布穿戴整齐的太监从马车上快步而下,他手里拿着一卷金黄的卷轴,我没多疑,就知晓那是诏书,这位动机不良的宣召太监来此目的肯定不是好事,“这则诏书是给李香君姑娘的,那既然都来了,我开始宣召!”说完,打开诏书,众人跪地接旨,宣召太监大声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深寂宫中,唯独每夜歌舞升平,厌无佳人陪伴。
今闻息此有贤能才女熟知乐理,特征入宫,乃是皇天福分。
爱卿荐李香为歌姬入面,实为国之急需,还海涵接纳。
特奏,钦此
宣毕,众人磕头谢主隆恩,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开口对李香君说道:“虽深知李姑娘心中不愿,但还请接下此圣旨,旨意但已说明,就是望即日随我去一趟皇宫。”抬头只见姐姐双手来回摆动不安,心中不想立刻接下圣旨,本夫君想站起身来为姐姐抗旨,但最终冲动被我拉回抵消了,此时谕征入宫的用意极为险恶,众人只好低头默默等待姐姐的接下圣旨。姐姐望着漫无边际的天空,长叹一声,这时,幽幽的空寂回荡一曲《长相叹》:
千山水,万重天。何为两茫茫,
血露红尘彻夜惆,风兮残月墨海宫。
冷月玉碗舞榭台,寂寞尘埃秦淮女。
玲珑宝钗金玉环,离别笙萧落叶根。
烟雨叹长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