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醉独为醒》苏卷子

46、第 46 章

　　“胡闹！胡闹！胡闹！”万俟卯大怒“含章,你这是玩火自焚！”
　　“四哥！白琼华口口声声说爱慕我，而现在却给我下毒，我若不乔装下去，都对不住他白小侯爷！”万俟锦今天似乎格外的不平静。
　　“含章。”万俟卯看着失控的万俟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哥，皇上明天诏我进宫，想必是问老大的事。”
　　“那你想怎么办呢？”
　　“皇上给我的白玉烟袋，许我一个愿望，所以我想，换取老大的命！”
　　万俟卯深呼一口气，“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四哥。我突然有些难过。”万俟锦握紧茶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含章，你此刻的难过是正常的。”
　　万俟锦点点头，“我知道的。”
　　“你的毒… … ”
　　“亦月帮我解的。”
　　“解了就好。其实这几天我还是狠担心你的。”
　　万俟锦心头一紧，“四哥。我明日会和皇上请旨迎娶顾倾城。”
　　“好！七弟终于要成家了。”万俟卯笑着说，那笑的距离，让万俟锦感觉恍惚。
　　“可是如今白小侯爷站在二皇子那边，老二也是想迎娶顾倾城续弦的。”
　　“对，所以四哥你一定要帮我！”万俟锦诚恳的目光让万俟卯感觉两个人好似小时候的光景，可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两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走散的呢？
　　万俟卯点点头，“含章放心。”
　　清早两只鹦鹉在窗台上叫着
　　“玉芝，玉芝。”
　　叫完，两只鹦鹉互相梳理羽毛，“玉—芝——。”
　　万俟锦阴着脸拎着鸟笼，
　　“端午，把这对鹦鹉送去侯府！”
　　“是！”端午派人将鹦鹉送去侯府，其实端午也有些惧怕看到花重锦。
　　人的感情太可怕了，能让你在无形之中开心的不得了，也能让你在一瞬间恨到骨子里。
　　万俟锦立在御书房，康平帝吃了一颗丹药之后徐徐的开始讲话
　　“万俟贺西山屯兵，蓄意谋反。而你却让我饶了他一命。含章，你出于何意？”
　　“大皇子心术淳厚，不会有谋反之意。”
　　“含章这么肯定？”
　　“回皇上，太子西山屯兵一事，是吏部尚书谏言，而吏部尚书早已经倒戈二皇子那边，很显然这是… … ”
　　“栽赃嫁祸？”康平帝嗤笑，“含章，吏部尚书不是二皇子的人，也不是你的人，他是我在太子这里安的桩！”
　　万俟锦抬眼看着康平帝老谋深算的样子，愣了片刻
　　“太子也没有否认什么。而且我很纳闷，为什么老六就是杀，而老大你却要来救他呢？”
　　“父皇，大哥罪不至死！就算是死罪，那么您当初许诺给我的一个愿望，我用它来救大哥的性命！”
　　“好啊。那你说我该如何决判万俟贺呢？”
　　“罚去苍禾关守陵，终身不得出陵。”
　　康平帝点点头说
　　“好，很好的主意！咳咳——”
　　说完康平帝咳嗽起来，刘戚连忙给康平帝顺气，万俟锦分明看见了康平帝指缝的鲜红。
　　“朕，看来真是时日不多了呢！”康平帝说完擦着手心。
　　“皇上。最近还是不要太操劳了。”
　　“不操劳？朕不操劳，难道都要交给你们操劳吗？”
　　“含章不敢。”
　　“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康平帝揉着太阳穴，有些不耐烦。万俟锦跪了下去说
　　“臣想迎娶顾倾城为妻，还望皇上赐旨。”
　　“呵呵，还真是不巧呢。昨天老二刚刚请旨要迎娶顾倾城续弦呢。”
　　慢了一步，看来白琼华是真的要成为自己的对立面了。
　　“那皇上您的旨意呢？”
　　“许配给老二。”
　　“父皇，儿臣是真心爱慕顾倾城的。而顾倾城也… … 心许含章的。”
　　康平帝看着跪在案前的万俟锦，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德庄皇后出身低微，自己执意要娶她，好似也这么请求的父皇。
　　康平帝嘴角噙笑，
　　“好，朕给你一个机会！烟袋只能换来一个愿望，是娶顾倾城，还是要万俟贺的命？”
　　万俟锦双拳紧握，没有想到康平帝会如此为难自己，大哥的命，自己喜爱的女人，到底如何取舍
　　“女人可以在有，而大哥的命却只有一条！可是含章，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又能遇见几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呢？”
　　康平帝起身离开龙椅，站在万俟锦面前，万俟锦盯着康平帝的龙靴。
　　“日落之前给朕答案。”
　　说完康平帝抬脚离开，听着御书房的门打开的声音，万俟锦突然开口
　　“皇上，臣心意已决。”
　　“哦？”
　　“大哥的性命，只有一条！”
　　“呵——”康平帝看着跪在眼前的万俟锦哈哈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啊哈哈哈——退下吧，朕早就给你选定好了一生的人选。退下吧。”
　　“是！”
　　万俟锦退出御书房回到爵府。
　　万俟锦根本没有想过康平帝会威胁自己，会让自己如此的选择。
　　万俟锦已经砸碎了几套茶具，摔了几个青花瓷瓶，劈坏了屏风。
　　一地的碎片，一地的狼藉。
　　“主子，白小侯爷来了。”
　　“哦？他来做什么？看我的好戏么？”万俟锦眼睛微眯，
　　“爵爷这是？”白小侯爷走到客厅挑着眉看着万俟锦，
　　呵，要继续做戏么？对不起，本爵今天没兴趣！
　　万俟锦不知道不知道那天该怎么去发泄自己的愤怒,其实那天天气很好,好到让万俟锦心情烦躁。
　　“滚！你给我滚出去！”万俟锦吼着,又摔碎了一个杯子,顾倾城要出嫁了,顾倾城要出嫁了！万俟锦双拳紧握,看着白琼华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自己冲了过去,揪住白琼华的领口,怒目圆睁。
　　“为什么？为什么？顾倾城要嫁给老二？为什么？你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看着失控的万俟锦,白琼华淡然的看着他,“含章,我爱你。”
　　“我不需要你爱我！你滚！滚啊——”说完，用力的推了白琼华一下,白琼华跌坐在地上,万俟锦背对着白琼华,“你走吧,我受够了。”
　　万俟锦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白琼华慢慢站了起来,缓缓的从背后抱住万俟锦,轻吻他的脖颈。
　　万俟锦抓住白琼华的手臂,慢慢收紧拥抱自己。紧握他的双手,扶在胸口，感受自己的心痛。
　　月白轻弦挂,霜落无影息。
　　万俟锦慢慢回应着白琼华的拥吻,万俟锦慢慢的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吧。纠缠了这么久，我们是时候该放手了。是时候放开彼此的手了。
　　白琼华轻轻扯开万俟锦的衣带,两个人在躺椅上跌跌撞撞,清醒不休,迷糊不止。
　　白琼华轻吻万俟锦的眉心到鼻尖,“含章,我爱你。我爱你。”
　　“玉芝。”万俟锦轻轻回应着白琼华,
　　白琼华拨开万俟锦的裳，“这是最后一次了。对不起,我无法看着心爱的你和顾倾城成亲。”
　　“玉芝。”万俟锦突然鼻中酸涩,白琼华爱自己？白琼华爱的恐怕是他自己才对吧。自己似乎有些不是特别怪他,可是,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呢？难道是看透了白琼华离不开自己么？
　　万俟锦轻轻咬噬着白琼华的锁骨,白琼华紧握万俟锦的亵衣,
　　“我不在意,我不在意。如果你要成亲,我成全你。”白琼华的手伸入万俟锦,万俟锦向后缩了缩,看着白琼华的眸子轻轻叹,
　　“唯君不负,卿心独赏,尽思量,莫相忘。三年梦断,且问君,为何牵做他人嫁衣裳。”
　　“含章,别怪我。”轻轻褪去衣裳,弓起双腿,万俟锦看着白琼华,白琼华似乎也有些紧张,这时,传来一阵砸门声,
　　“小侯爷,小侯爷,夫人要生了！”端午在门外喊道,
　　白琼华突然回过神,看了看万俟锦,拿了衣服随意披上,万俟锦冷冷的看着白琼华,白琼华轻吻万俟锦的脸颊,“对不起,含章。”
　　看着白琼华离开的背影,万俟锦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某些东西,坍塌了。
　　“端午,备轿，去侯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