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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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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虽发了低烧也跟闷油瓶赶早去了火车站。
本应该是轻松的旅程如今变得压抑非常。闷油瓶原来是三叔的同事,在码头只是为了更方便去查洋人的货。无怪解表叔不让我跟同他。
坐在车上我头昏得厉害,闷油瓶试着我的体温问我是否需要躺一会儿。我摇了摇头,目光呆滞望窗外。
“吴邪,别想太多。”闷油瓶格外温柔,我不想让他担心,点了点头从行李里翻出老痒给我的信和照片。、
“不知道老痒现在如何了。”我望着相片中那个秀气的青年灿烂的笑眼睛一阵发酸,“老痒还活着,对吗?”
“嗯?”闷油瓶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我苦笑着把信函递给闷油瓶。他打开信函扫视一遍后,显得有些高兴。
“吴邪,我想害死你三叔的应该和裘德考脱不了关系。”闷油瓶说,“这是……”“嗯,老痒给我的。”我叹了口气,点头。这几日是叹气越发地多,人也憔悴了。闷油瓶俯身搂住我。“会没事的。”他说。他说的时候我便信了,信了老痒必定是吉人天相,他与他的母亲,都是平平安安的。
“小哥,这东西,不如你收着。”闷油瓶拿着这必定会比我更有用。闷油瓶点点头,又把信函放到我手中。“吴邪,你保管。”他说。
那时候我并没意识到我对闷油瓶的极度信任是到如何一种程度,也没发觉我们亲密不似朋友。
“吴邪,我是与我父亲打了个赌。”夜深了,闷油瓶是睡在我的下铺。我听到闷油瓶谈起他的事,心里一下来了兴致,我翻身探出脑袋往下看。“小哥?”闷油瓶背朝外,我轻唤他,他转过身来目光对上我。
“我不想让别人听到。”他望了对铺的人家,带有警戒意味。我有些苦恼,我是极想听闷油瓶的事的,然而又不愿意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也的确更不愿别人听到他的事。
“小哥…不如我下来?”我小心地问。
“嗯。”闷油瓶应声,而后便钻回了被子里。
我放轻步子爬下床铺,蹲在闷油瓶床边推他几下。“小哥,我下来了,你说罢。”闷油瓶从被褥中探出半个头,嗯了一声,往里让了让。
闷油瓶的意思是……让我躺进去?
脸颊一阵发烫。
闷油瓶见我没动作,叹了口气伸出藏在被子里的右手,一把把我拽跌在铺子上。我一个踉跄没稳住向前摔进他的胸膛,似乎就像我们最初见面,我也是这样摔进了他的胸膛吧?我慌乱闪开了一段距离,躺到了他边上。闷油瓶掀开被子给我盖上,随手拨开了我额前的发。
“外面凉。”他说。
我为我的慌张感到汗颜。闷油瓶不过好心,我却老是想些有的没的让他为难。
“我本是来杭州找我的一个旧人。我与父亲打赌他办不到的事情我定能办到。而我似乎快赢了。”
“旧人?”我心内顿时闷闷地难受。旧人,一定是闷油瓶很在意的人吧。不然他何苦老远来杭州找他?
“必定是小哥极其重要的人吧。”我未发觉我的语气已然变了味道。闷油瓶嗯了一声翻身面朝里。
“那……你找到他了?”那个人能令闷油瓶在意我没由来的好生羡慕,我以为像闷油瓶这般是不会在意任何人。
闷油瓶转过来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我惊讶想推开闷油瓶,他的手臂却是结实而有力。“吴邪,睡吧。”他用下巴抵着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我终于抚平了心跳,窝在闷油瓶的臂弯安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