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方哭泣》南言顾己

1、1~3

　　一．

　　当温郁疏带着自他跟阮自醒认识以来第六位女朋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阮自醒觉得真是够了。

　　她刚读完高一就因为身体问题休学一年，之后转到南城二高读高二。跟温郁疏的相识充满狗血与戏剧化，那时阮自醒刚复学，身体状况虽说有好转，但每星期一到星期五都要定期去医院复查三次。

　　阮自醒通常都是中午一放学就直接坐车去医院，吃过饭，等两点医院开门，复查时间一个小时，结束后乘车回家睡午觉。

　　从学校到医院，能搭的车有两辆。一辆60路，车站就在学校门口，不过比较绕，途中花费时间约四十分钟。一辆76，车站距离学校需要步行十分钟，但车开的很快，途中花费时间约十五分钟。

　　阮自醒是个懒人，她懒得顶着太阳或是寒风步行十分钟，于是选择了比较绕的这条。

　　阮自醒坐60路去医院的原因起初是因为车站离得比较近，但后来这个初衷却慢慢变了。

　　因为她发现，她每次只要在中午的时候坐这辆车。总会看见一个穿着跟自己同款校服的男生，在这个男生平均身高为173的年代，像他这么高的男生的确挺能吸引眼球。阮自醒目测他身高在185左右，而且他长得挺帅，白白净净带个黑框眼镜，每次都坐在车最后的那个位子上，跟与他同行的另一个男生聊天。

　　阮自醒这人比较平庸，没什么特别的爱好。睡觉，懒，打游戏，看帅哥。刚好这辆公交能够满足她四个爱好中其中两个，阮自醒很知足，即使这路车司机开车技术不太好，总是害她把头撞到床边栏杆上，不过她想，这跟爱好比起来，还是在容忍范围之内的。

　　就这样过去了四个月，学期末将近，这天周三阮自醒如平常一样登上公交去医院复查。当公车在帅哥上车的车站停下时，她惯例的抬头看了一眼，帅哥排在几个学生妹后面上来了，滴了公交卡，朝这边走，阮自醒垂眸玩手机，余光却牵着他的动作。

　　然而这次，帅哥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从自己身边路过，他就这么在阮自醒身边坐下来了。

　　阮自醒一愣，继续低头玩手机。

　　耳机里放着林俊杰的alwaysonline，还没放到一半，阮自醒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她下意识抬头，帅哥面朝自己笑的妖娆明媚。

　　“HI，同学，我经常看到你搭这辆车。”

　　阮自醒摘下一边耳机：“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我经常看到你。”

　　阮自醒皱了皱眉，又把另一边耳机摘下了：“抱歉，你能再说一遍吗？”

　　帅哥好脾气的笑笑：“我经常看见你在看我。”

　　“……”

　　---

　　帅哥叫温郁疏，高三生，虽然比阮自醒高一级，但跟她同岁。自此，按照阮自醒的说法，她跟温郁疏的孽缘就这么开始了。温郁疏对此说法表示非常不满，他觉得当时阮自醒明明就是喜欢自己想搭讪又不好意思开口，身为一名绅士，他只是满足了一下阮自醒膨胀的少女心罢了。话刚说完，就被阮自醒用手边跟字典那么厚的‘哈利波特’用力敲了一下头。

　　温郁疏跟阮自醒认识六年，从阮自醒高二到她如今大四毕业。

　　在这六年里，两人关系从路人到暧昧对象再到路人再进化到死党。每每回想起那段往事，温郁疏总是异常得瑟的说，阮自醒当年她肯定是看上自己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动了春心。阮自醒往往嗤之以鼻。

　　她才不会承认，她真的被当年那个穿着校服明朗清俊的温郁疏惊艳了，并且一直到今天为止，她还一直在惊艳当中。

　　温郁疏这人也没什么爱好，也就是打打游戏泡泡妞什么的。他最大的优点除了帅之外大概就是游戏玩得好，温郁疏游戏是真的玩得好，阮自醒听说他DOTA单刷S大无敌手，似乎还曾经是某个知名战队的队长，但后来不知怎么就退役不玩了。

　　温郁疏大三的时候就跟几个同学合钱开了个网络公司，帮别人写写软件做做游戏什么的，到今天也算小有名气，混的不错。

　　阮自醒睡醒之后顺手看了眼手机，有条来自温郁疏的短信。上面问她还记不记得昨天跟他约了今天吃饭。时间是五点整，阮自醒又看了看时间，距离这条短信发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钟，想着温郁疏的耐心也差不多该到极限了，一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赴约的衣服。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银他妈里BAGA王子专用BGM的铃声响了起来。

　　阮自醒利落的套上牛仔裤跟黑色运动背心，再在外面披了件薄外套。铃声响足了一分钟断了，随即很快又再次响起。阮自醒对着镜子用水洗了把脸，涂了BB霜跟唇彩，又打了点腮红，气色看上去才好一点。她画上眼线涂好睫毛膏，最后还慢条斯理的把头发都理了一遍，直到她觉得温郁疏快要爆发了，才从床头拿起电话，摁下接听键。

　　“喂，你不是来接我吗，到了没？”

　　温郁疏正气她这么久才接电话害的自己白担心一通，一连串责怪的话塞在嘴边准备吐出来，就被阮自醒这一句话又给全部都噎住了。

　　“还没…”

　　阮自醒坐在门关前，用肩膀夹着手机穿高跟鞋。

　　“你自己跟我约的五点半，你不是开车来呢吗。怎么这么慢？”

　　“谁让你不回我短信呢！我以为你忘了！”

　　“我是那么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吗，跟你出去哪次不是你迟到啊靠。给你五分钟时间给我滚过来，不然我不去了啊。”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那头温郁疏垂头丧气收了线，距阮自醒宿舍还有约十分钟车程，开快点应该差不多。他瞥了眼时间，等着红灯变绿，猛地一踩油门，改装过的红色跑车飞速窜了出去，只剩排气筒发出的轰轰声在原地环绕。

　　二．

　　温郁疏的新女友是个平面小模特，今年刚过19，还在读大一。长的一张典型夜店美女的脸，巴掌大的脸，竹竿腿，小身板比阮自醒这个医院熟客还要弱不禁风。她穿一件黑色短洋装，身上披着温郁疏新买的手工西装，脚上那双高跟鞋目测将近十五公分。
　　小美女坐在温郁疏身旁，朝阮自醒娇俏一笑，声音甜腻的像是刚从糖水里捞出来了一样。

　　“我之前就一直很想见阮姐姐，今天终于是见到了呢！”

　　阮自醒被这称呼叫的抖了一抖，温婉一笑：“叫我阮自醒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

　　“好，自醒姐！”

　　阮自醒不知道其他女的，关于被暗恋六年的人叫出去欣赏他新女朋友，这件事有什么感想。别人都说什么事久了就习惯了，但阮自醒觉得这件事她也还算有点经验，但怎么就一点都习惯不了呢？

　　阮自醒在生人面前比较安静，即使现在面前的小美女是温郁疏的新女朋友，她也没办法一下子就跟对方活络起来。

　　小美女原本还试图从男友这位红颜脸上看出点什么，这念头女生好友就差不多等于炮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排除在外呢。结果阮自醒虽然不怎么说话，但面色如常，并没有流露出她想象中吃醋或是尴尬难过的神情，这倒是让准备充分的小美女有些败兴。

　　她看不穿阮自醒的心思，阮自醒也不愿意跟她多聊，她只好一个劲的跟温郁疏打情骂俏。可惜阮自醒还是那副懒懒地样子，单手撑头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眼神比起伤心更像是放空。

　　小美女总算是对阮自醒稍微安心，她正想着要怎么把阮自醒拉拢过来，变成自己在温郁疏身边按的一个隐藏监控仪的时候。阮自醒的电话忽然响了，只见她接起电话说了没两句，然后跟两人告别，匆匆离场。

　　潜在情敌走了，小美女也懒得做戏。她在温郁疏侧脸亲了口，正欲跟他撒娇，就见温郁疏俊脸一黑，随即吻了下她的唇，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哦宝贝，我出去看一下，你要吃什么自己点，这里老板我认识，让他记我帐上，下次给你买礼物赔罪。”说完抓起外套跟着冲了出去。

　　小美女张着嘴愣在原地，看着温郁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反应过来。她气恼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摔，拎着包也跟着走了。

　　温郁疏几乎是小跑着追了出去，追上阮自醒的时候她正要上一辆出租车。温郁疏黑着脸也跟着坐了进去，阮自醒见他面色不善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报了个地名，让司机开车。

　　车窗景色倒退，温郁疏故意坐到车门边，双手交叉，撇头不看她。

　　阮自醒无奈地解释道：“刚才我们宿舍人打电话给我，她把钱包跟钥匙放宿舍忘拿了，让我去帮他开门。”

　　温郁疏对这个解释明显不满：“你们宿舍四个人，除了你还有两个呢，怎么非要你去。别人不行吗，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女朋友啊。”

　　阮自醒继续顺毛：“我们宿舍另外两个人，一个搬出去了，一个回家了。我总不好让人家一个女生在门口等我等一个多小时吧，而且你女朋友我觉得也挺好的，下次再约嘛，又不是没时间。”

　　温郁疏还是不爽，转身抬手捏住她的脸往两边揉：“你害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

　　阮自醒想撇嘴，但无奈脸被他抓着，口齿不清道：“管偶送么素，素离组集破粗粒（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跑出来）”

　　温郁疏边捏边说：“好好说话，谁听得清你说的是什么，反正你要请我吃饭，还要帮我哄女朋友。”

　　阮自醒怒了：“里爪组偶滴演教偶肿么厚厚苏挂（你抓住我的脸叫我怎么好好说话！）”

　　温郁疏眯眼。

　　阮自醒耷了。

　　“租都了，偶起里气管（知道了，我请你吃饭）”

　　温郁疏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

　　阮自醒从包里掏出手机，借着反光面欲哭无泪的看着被捏红的双颊。愤恨的往温郁疏脚上踩了一脚。

　　温郁疏大叫：“疼啊！”

　　阮自醒冷哼：“你也知道疼啊。”

　　三．

　　温郁疏虽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他无所谓不代表他没脑子。关于阮自醒喜欢自己这点，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不过阮自醒真的掩饰的太好，有段时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如果不是那次，他被人打断两根肋骨住进医院，无意中看见阮自醒偷偷躲在门外抹眼泪，他也无法相信她喜欢的是自己。

　　温郁疏其实觉得自己挺卑鄙，装着不知道就算了，还依旧跟她亲昵，甚至带自己女朋友给她看。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交了女朋友之后的成就感吧。不过阮自醒每每都没什么反应，偶尔还能跟他女友聊的很好，这让温郁疏有些不爽，这丫头不是喜欢自己吗，怎么一点吃醋的反应也没有？

　　虽然他并不喜欢阮自醒，可对她却总是有股无法解释的占有欲。很巧的是，温郁疏的空窗期阮自醒正好刚交男朋友，而阮自醒刚分手，温郁疏又凑巧找到新的女朋友了。

　　温郁疏觉得似乎每次阮自醒分手，都是因为自己在里面捣乱。

　　阮自醒第一次恋爱，是个高高瘦瘦的医科男。她跟医科男分手，是因为温郁疏喝醉了打给阮自醒。而那时阮自醒正在跟那男的约会，接到电话就甩了那个男的去接他。之后过了没几天，那男的就向她提出分手。温郁疏知道之后还有一瞬间有些内疚，阮自醒却笑笑说：“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他。”

　　从那之后，温郁疏每每捣乱都越发的心安理得。反正阮自醒喜欢的是自己，跟那些人分了也无所谓。

　　温郁疏从小到大，谈过的恋爱没有三十也有十五。他英俊，优雅，温柔，绅士，贴心，有钱。简直就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即使他花名远扬，也无法阻止狂蜂浪蝶涓涓不断。

　　这么多年过来，阮自醒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舒服的女人。他觉得，也许等哪一天自己累了，想要成家了，而他的结婚对象，就应该是阮自醒。

　　一直到他遇见徐凝，温郁疏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温郁疏遇见徐凝的时候，刚跟那个十九岁的小模特分没多久。周六晚上，他一如既往跟一群人到夜店喝酒。包厢里灯光昏暗，温郁疏朋友圈里的人背景都跟他差不多，家里不是有权就是有钱，都是群富家子弟。他们包了夜店视野最好的包厢，透过玻璃能将一楼一览无遗。

　　徐凝穿着吊带背心跟短到大腿根的牛仔短裤，画着浓郁妖娆的烟熏妆在舞池里跳舞。她周围围着想要搭讪的男人，温郁疏靠在二楼沙发上边喝酒边看她。过了不知道多久，徐凝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抬头一看，两人目光相交，徐凝抿嘴一笑，风情无限。温郁疏一愣，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突然起身，开门，朝一楼走去。

　　距离上次见小美女过了才不到半个月，阮自醒又接到温郁疏的电话。让她帮忙看看他新交的女朋友。

　　不同的是温郁疏这次语气无比认真，听得阮自醒一怔，无奈应了下来。

　　温郁疏这次约她去吃的不是自助餐也不是高档西餐，而是普通的路边烧烤。阮自醒刚从医院回来，有些疲倦，准备回家睡一觉好好补补流掉的力气，温郁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阮自醒，你在干嘛？”

　　阮自醒在这头笑容苦涩，她跟温郁疏自从熟络起来，他就半开玩笑的喊自己亲爱的，哈尼，之类的。即使是在之前的女朋友面前也毫无顾忌，而如今又从他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还真适应不过来。

　　“在家睡觉，怎么，有事？”

　　“我跟徐凝请你吃饭啊，你现在过来啊。”

　　“不要，我想睡觉，下次。”

　　“不管你，你现在给我过来。上次你跑掉我还没跟你算账，这次这个是我未来老婆你不能不见啊，哎哟，凝凝你别掐我。我不管你啊，现在给我过来知道不。”

　　阮自醒轻轻嗯了声：“你在哪？”

　　温郁疏报了个地名，电话那头很吵，她隐约听见徐凝在低声跟温郁疏说着什么。

　　阮自醒应了声就挂了电话，温郁疏说的那个烧烤摊她也知道。以前想请他去，无奈温郁疏一直觉得路边脏，不肯去。那地方距离医院也不远，走路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到。阮自醒还是决定走路去，她要趁着时间稳定一下自己的心情，免得到时候做出什么事让他们看出破绽来。

　　这边温郁疏其实打完电话就有点后悔，但当徐凝提出想要见见他嘴里说的最好的那个朋友时，他想都没想就给阮自醒拨了电话。想起阮自醒平时笑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脸，他心里一抽，但砖头看见徐凝明艳妖娆的笑容，那瞬间的内疚又很快随风而散了。

　　比起小美女的浓妆，徐凝的美更纯粹。她没化妆，却依旧让人眼前一亮。的确是个大美女。

　　阮自醒笑着跟两人打了个招呼，红色塑料椅子有些油腻，坐下去的时候还会发出咔哒的刮地声。温郁疏殷勤的问徐凝还要不要吃什么，被徐凝骂说‘你觉得我是猪吗，要吃那么多吗’他笑嘻嘻的凑上去递给徐凝一杯水‘没事，吃肥点手感好’

　　阮自醒刚做完胃镜不能吃饭，只能喝水。

　　温郁疏看她什么都不吃，俊眉一皱，拿了串烤韭菜放她碗里：“干嘛不吃，你不是没吃过吗。”

　　阮自醒又喝了杯水：“不想吃。”

　　温郁疏瞪她：“你来得晚我就不说什么了，还不给面子，嫌脏啊。”

　　阮自醒觉得有些好笑，她浅浅抿了抿嘴角，把那盘东西往前移了移：“你们吃吧，我不饿。”

　　徐凝帮她说话：“人家不想吃你就别逼她吃了。”

　　温郁疏不干，拿起韭菜递到她嘴边：“平时又不见你这么矜持，快点了，小爷都喂你了，你好歹给点面子不是。”

　　阮自醒无奈，张嘴咬了一口。见温郁疏还不罢休，只好又咬了一口。

　　“够了吧？”

　　温郁疏满意的哼哼一声，跟徐凝数落起阮自醒这么多年做的摧残自己的事。

　　斜阳西斜。南城春末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温郁疏付完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上。隔着烟雾缭绕，男人曾经清晰地眸黑如墨如今越发朦胧。

　　“你等下回宿舍还是去哪？我们送你？”

　　阮自醒也从口袋里掏出包爱喜，点燃吸了口。浓郁的薄荷味让整个人都精神了些，她无视掉温郁疏不满的皱眉，慢慢说：“你们先走吧，我朋友在附近，等等过来找我。”

　　“你宿舍那个女的？”

　　阮自醒嗯了声，低下头看了看手机：“她说快到了，你们先走吧，我晚点跟他一起回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

　　直到温郁疏的车消失在视野尽头，阮自醒才捂着胃慢慢蹲下去。她强忍着胃部的剧痛跟他们两个在这坐了一个小时，痛的她冷汗直流。阮自醒刚才发了条短信让表姐来接她，她怕自己走不回去。

　　表姐来得时候阮自醒靠在老板自己休息用的折叠床上，蜷着身子，额头发丝都被汗水黏在头上。

　　她心疼的扶起自家表妹：“怎么样，痛的严重不，是不是病发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没事的，只是刚才做完胃镜吃了点东西。”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胃镜了，唉，算了，走吧，先跟我去车上。”

　　阮自醒很瘦，八十斤左右，背起来就跟背着个骨头架子一样。

　　表姐在前面开车，阮自醒躺在后座，身上盖着毛毯。胃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脑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温郁疏看徐凝时带着浓浓爱意的眼。阮自醒又翻了个身，背朝驾驶座，她软声说：“表姐，我想毕业了跟你回家好不好。”

　　阮自醒父母四年前离婚，又各自成家，原本表姐家让她去他们家住。因为在外地，阮自醒舍不得温郁疏，拒绝了。而表姐一家人不放心她一个留在南城，正巧表姐大学考到S大，大学毕业后算是为了照顾阮自醒，也在这边留了下来。

　　表姐透过后照镜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