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一章 朱门血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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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双臂用绳索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却能感觉到身侧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子和自己紧紧挨在一起，“珊珊？珊珊？？”
小身子缓慢地动了动，甜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初醒的茫然，“公孙叔叔？嗯？这是哪里？胳膊……胳膊好难受……” 小身子动来动去，想来也是被绳索缚住了。
公孙策皱了皱眉，不过一个孩子至于如此么，开口安慰珊珊道，“珊珊莫怕，叔叔在这里。”
“嘿嘿，”却听珊珊甜甜地笑了两声，“公孙叔叔别担心，珊珊不怕的，所以公孙叔叔也别怕。”
开封府的万能主簿腹黑狐狸被噎了一下，咳，这个小不点的丫头居然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哦？真的不怕？”
“嗯！”
“那是谁吓得打碎了盘子和点心啊？”
“那……那是被叔叔吓得……不是怕！”
看来小丫头被自己的问题给问的将要恼羞成怒了，公孙策刚想转个话题便觉身边的动静有异。
似乎是珊珊的小脑袋，在自己身上上下蹭来蹭去，好像自己的小驴子看见自己抱着草料来喂它时，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一般。
“珊珊？”
“唔……”珊珊蹭了半天，终于将蒙眼的黑布蹭开了一点，滴溜溜的大眼环视着他们待着的这间屋子……其实说是破庙比较准确……
事实上也就是个有四面墙和屋顶，顶多能遮个风挡个雨，除了瘸腿的香案，就连供奉的神像都没有……的破庙。
他们被丢在一个堆满稻草的墙角，因为照不到阳光而有些阴冷。珊珊小心地观察周围，没有看到人才敢继续动作。
珊珊因为人小长得快，所以素衣买衣服都稍大了些，再加上不知是劫他们的人有心还是无意，珊珊身上的绳索要松一点。小小的身子在衣服里扭来扭去，努力半天竟然真的让她将衣服和绳索一起像脱套头衫一样脱了下来，只剩下身上的小肚兜。
双手一脱离绳索的束缚，珊珊急忙将蒙眼睛的布条拉下来，看到公孙策也是被蒙眼被绑手，伸手也将公孙策蒙眼的布条拉下来。
公孙策一见得事物，便是头发乱糟糟的珊珊光着两条白白的手臂看着自己，然后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公孙叔叔，你像珊珊一样把绳子和衣服一起脱下来，这样咱们就能回去啦！”
看到珊珊丢到一边与绳子团成一团的衣服，竹子默叹，年轻真好……
公孙策身上的绳子就没有珊珊的那么好摆脱了，身后的绳结是一个死疙瘩，珊珊拉扯半天都没有见到松动的迹象，干脆坐了下来。
公孙先生以为珊珊因为绳子难以战胜所以气馁，正想说几句鼓励的话，就见小丫头偷偷摸摸地一边观察周围动静一边从脚上掰下自己自己小小的绣鞋，不知扯了哪根线头，轻轻一拉，便揭掉了绣鞋的一层底子，露出一枚很小很小，只有珊珊的指头那么大小的小刀片。
咳咳……这可……真不愧是素衣的妹妹……公孙先生顿时觉得那个笑起来很干净的少女高深莫测起来，尤其想立刻问问素衣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们会被劫走了。
素衣当然没有能耐预知到公孙先生和珊珊会被劫走，她在珊珊的鞋里藏了刀片也是以防万一，事实上，在另一只鞋里她还藏了一张二十两的银钞，这样即使珊珊走丢了或者被绑架了，也或能自己到达安全的地方。
有备无患，是素衣的行为准则之一，当然也和她习惯性想太多的毛病撇不开关系，所以公孙先生……您完全是想多了……
摆脱了身上的绳子，公孙策带着珊珊急急忙忙地步出破庙，观着天色是在巳时，环视周围，这陌生的林子倒是不知道何时能走出去了。
无奈，只能拉着珊珊朝一个方向走，希望能快点见到人家快点回到府衙，他们俩人至少也离开了一夜了，这个节骨眼上，可真是添乱啊。
不知道是公孙同志平时上香上得比较勤快还是人品好的问题，两人走了半个时辰便遇到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老樵夫本就心性纯善古道热肠，再听公孙狐狸的一通掰乎，立刻连柴也不打了，直接将一大一小送到自己住的村里。
询问之下，公孙策才知道自己和珊珊竟然已经出了开封府管辖范围，而他们竟是过了一天两夜而不自觉，当下也不再拖延，向村中长老诉说了自己回开封的意向。小村庄民风淳朴，再看公孙策虽然满身尘土但却儒雅有礼，又带着一个极乖巧可爱的女娃娃，当下便命村里的一个少年套了驴车送二人上路。
少年年纪虽小，却经常随父兄去做点小买卖，在村中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去开封的路程了。驴车咣当半日，待到了开封城下已是天色昏黄，正在城门口看到守在那里望眼欲穿的张龙。张龙看见先生和丫头平安归来，心中喜悦溢于言表，立刻遣了旁边的衙役回去报信，自己则是急急地迎了上去。
“公孙叔叔，是龙哥哥~！”
“先生！”
“阿龙啊。”公孙策路上被这驴车颠得，已经快要散了架，“诶？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的？”
“是素衣养的白隼发现你们的。”张龙是彻底服了素衣的那白隼了，果然厉害啊，这要是能帮忙衙里抓逃犯，那可真是省力多了。低身抱起珊珊，张龙笑道，“先生，咱们快回去吧，这两天大家都急坏了。”
这两日可是够乱的，大人那里为侦寻线索焦头烂额，素衣为了病患和汤药两处奔波，展大侠为寻那傀儡娘娘不知所踪，一班衙役更是巡防守卫、安抚民众再加上四处寻人苦不堪言……
“对了，先生回来的正好，素衣的解毒汤剂明早便可熬煮完成了。”话说完了，张龙自己却扭了扭眉毛，感觉有点怪，好像公孙先生不是被人劫去了只是外出玩了一趟……
“哦？真的？那可太好了。”解毒汤剂虽然无法驱虫，但却可推移虫子的成熟时间，也可减缓中毒症状。“这两日，又多了多少中毒者？”
“……今日早上城中毒疫全面爆发，中毒之人四中有一。……衙中也有不少人中毒，还有……夫人，也在其中。”
夫人。开封府上下，到目前为止担得上这二字的就只有一个人。公孙策呆了半晌，“怎么……”就连大人身侧的夫人竟然也……下毒之人，着实可恶！
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当然，肩负着炼制解毒药重任的素衣也不例外。她面对再次来到小院的莫非问道，“傀儡娘娘到底是你什么人？先前我觉得你是他的徒弟，可前天你说的那样的话我又觉得你不像了。”
素衣心中有着自己的怀疑，但她的确无法确定有没有一种怀疑与现实压边。莫非看着少女眼下出现的淡淡黑青，心中不忍，“他不是我的师傅，但傀儡娘娘确实是我的师傅。……你几日没睡了？”
“别想转移话题，”素衣很干脆地移开视线，“万劫蛊的治法我大致已经想好了，但是……”
莫非听到素衣已经想到万劫蛊的治法时眼睛刷地亮了起来，但听到后面两个字又黯淡下去。之后嘴角又隐隐抽了两下，你这不是在转移话题吗啊！？
素衣当然也注意到她这一起一落一抽搐的表情，干笑两声搔搔头，“必须要等到炼制好驱虫药之后才可以为你治疗。”
“不行！”
“为什么？”
莫非挣扎半天，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只因，到那时一切就都晚了！”
素衣皱眉，猛然贴近莫非的脸，莫非正心乱如麻对素衣的贴近猝不及防，看着距离不到五厘米的一双黑亮眼瞳，如丝美目有着点点的讶然。
“算了。”素衣淡淡地收回脑袋，挺直了腰板。“那就明天吧。后日也可以，但是若第三天你还未来，我这驱虫药却是不能浪费的。”
莫非闻言不禁惊骇，这头疼死人的万劫蛊，她就这么随意？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妹妹请问，莫非酌情回答。”
“公孙先生和珊珊，是不是你……嗯。‘他’的人劫走的。”
“这个我是的确不知了。莫非也不过是他手中许多棋子中的一枚而已。”
“这样啊……”看来这位幕后人手边还有资源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挖几个过来嘞？
莫非见她又开始了点额头的思索动作，不愿打扰，向赵虎微微躬了躬身便转身离开。
点额头的姿势有着它的优势，阴影遮住唇角，没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究竟是焦急还是思索或者……玩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一章 朱门血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