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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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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战虎一边说着,一边似是无意的起身倒了杯水,就在此时他伸手在墙壁上的一处,用劲的按了一下,这加油站本就是他们五部投巨资设下的一个点,只消按下墙上的机关,就会立时露出一个洞来,只要入得洞中,高战龙就再不可能追的上他,而且地道极深也极远,另通他处,就是高战龙通知炮兵开火,那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可是他连按过后,却见厅中没有半分动静。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高战虎的脸都白了,可是他按连的又按好几下,却还是没有动静,这时只听高战龙冷冷的说道:“别白费劲了。这里的机关早就都被我切断了。”
看着高战虎一脸绝望的样子,高战龙叹了一声,对高战虎说道:“这外面的炮兵设置规格一切都是按照当初你给萧峰配制的一样,用你的话来说,有这么高的规格来送你一个,也算配的上你的身份了,你也不必死不瞑目了。如果你非要出来自取其辱,我也成全你。”
高战虎绝望的大叫一声:“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真要如此绝情?毫无顾咱兄弟之情?”
高战龙冷笑一声说:“兄弟之情?你给雪儿设下那样的毒计的时候,可曾想到咱们的兄弟之情,从小无论你闯下多大的祸我都替你去担,无论你惹下多少混混来打架,我都替你去打,我让你先跑,一个人留下来硬抗。咱俩一起偷喝爸的酒,最后我一人在雪地里跪了三个小时。你打碎了妈的花瓶,怕妈打,说是我打烂的,后来也是我替你挨妈的鸡毛弹。包括你十岁那年,你丢了战美,我也替你扛了起来,从哪以后妈见了我就打心眼里恨,爸没法子让我匆匆辍学去当兵,让妈眼不见我心不烦,到了部队我还在想,幸好是我替你扛了下来,战美丢了以后,妈一点也融不下我,我那年虽只十六,虽然苦却还可以当兵,要是换你,你才十岁,可怎么才好……”说道这里,连高战龙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起初他是怀着一颗愤恨的心来说的,可是说到后来,想起小时父母繁忙,多是兄弟二人一处相聚的时光,到后来,竟是连自己也动摇了是否真要对这个唯一的亲弟弟下此狠手了。
可是想想那个从小粉团一个的女儿,那个英姿飒爽笑容灿烂的女儿。高战龙又狠起心来,起身就往外走。就在这时高战虎却一下子扑了过来,口中连声叫着:“哥,哥,你不能看着我这样不管啊。”这是一句高战龙听过无数次的话,高战虎头一次说这话是什么时候高战龙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每一次高战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高战龙都会无条件答应他任何的请求,替他背上任何黑锅,多少年不曾听到这句话了。此时高战虎又说出这话来,高战龙不免神情激荡,于是便任由高战虎抱住了他。
高战虎哀声说:“哥,带我一起出去,哥,你饶了我这最后一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哥。”
高战龙眼中始终闪烁的男儿泪终是极缓极缓的落了下来,说:“带你出去,我无法给雪儿一个交代。我见雪儿最后一面的时候,答应过给她,一定会给她一个交待的,当时,你也在的。”
高战虎一咬牙,猝不及然的,猛然一下自袖中滑出一枝极小的枪来,对准了高战龙的太阳穴上,恨恨的说:“哥,这也是你逼我的,在你心中,我也始终比你不你的女儿,在所有的人眼中,我从小就比不上你,可我知道,在你心中,我这个弟弟始终在你心中占第一,比你自己更重要,可是自从高雪长大之后,在所有人的眼中高雪都比我更要,更重要的是,在你心中,我也比不上你的高雪。高雪她就像当年的高战美一样,夺走了你们对我的爱,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这一下变化极大,原本自高战龙显身之后,胜负之数早已定下,只是而今高战龙大意之下,竟为高战虎所乘,这是谁也料不到之事。
可是高战龙心中冷极恨极,颤声问道:“战美,战美,你把战美怎么了?高战虎,战美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高战虎讥讽的一笑说:“没怎么,我只是把她丢在了一辆快要启动的火车上,她那么人见人爱,也许过的比在我们家还要好许多,原本你和妈都最疼我,可是自从有了战美,妈就不再那么疼我了,你也要把原本都是给我的好东西分一半给战美,可是从战美丢了以后,你被赶走当兵,父妈还有你,你们三个人最疼就还是我,从那以后我就更相信,一切都不只是命,还要属于自己的当要自己的争取。”
两颗晶莹的泪珠已是不知不觉中从高战龙那双不弹男儿泪的眼中滚落下来。
高战虎以枪顶着高战龙意欲向门外走去,无奈,高战龙却是稳丝不动步,这却急坏了高战虎,低吼道:“高战龙,你已经输给了我,还不认输吗?走。”
高战龙冷冷的说:“是吗?那你不妨开枪试试。”
高战虎又朝苏启文喝道:“你,出去叫外面的炮兵都给我闪开,否则我就开枪打死高战龙。”
苏启文打开门来出去说了,只是外面的人却恍若未闻,对他竟是理也不理。
苏启文无奈只得又回对高战虎如实以告,高战虎又如何不知军法森严,他们那些人不得高战龙之令,是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做出任何举动的。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却听见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厉叱:“高战虎,还我命来!”屋内众人一起抬头,只见门外夜色中,一个身材高大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身影正手中举枪,大踏步而来,却不是高雪又是何人,高战龙和高战虎一起失声叫道:“雪儿”“高雪!”只是一人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之情,另一个却是恐惧之极。
而就在两人失神这一霎那,那人已是砰的一枪,正中高战虎的眉心处。高战龙见高雪现身,情急之下,想也不想立时奔了出去,可是奔出门来,却哪有高雪的影子,黑夜中虽有一个女警官正大踏步而来,却是程景雨。她手中还握着一支乌黑的手枪。
高战龙失望之余,回过头来,却眼见高战虎中枪在地,耳边只觉他方才那一句句的乞命之言还在耳边,当下一下又扑了回去,把高战虎搂在自己的怀中,却见高战虎眉心中枪,已然气绝身亡。几十年的兄弟之情一下子涌上了高战龙的心头。高战龙疯一样的大叫道:“虎子,虎子,你撑住,哥救你,哥现在就救你,哥送你去医院,哥给你找医生去。”
苏启文轻笑了一声说:“看你这么伤心,就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救你兄弟,我就是个医生,也只是个医生而已,他的伤不算重,现在施救,那绝对能救的活。”
高战龙吼道:“当然是真的,你快给我把虎子给救活。快,快给我救活。”
这时却听一个一直都站在门外的人冷冷的说:“高司令,像高战虎这样的人,你把他救活,那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一时之间高战龙心中也是乱极,吼道:“可他也是我弟弟,先把人救活了再说。”
门外那人走了进来,众人看时,却是丁寒,只听他冷冷的说:“我只知道,他是多次把我们刑齤警队员卖给罪犯的火龙,因为他,多少不该牺牲的队员牺牲了;因为他,多少本就该破的案件成了悬案死案;因为他,多少该绳之以法的歹徒继续逍遥法外;因为他,多少本该平安的百姓又成了歹徒的枪下冤魂。再说这苏启文,他是医术超群的医生,他是能救人,可同时他也是杀人无数的屠夫,他这一生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他那地牢里有多少含冤的亡魂。”
高战龙一时间无言以对,半晌方吼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丁寒无声的轻笑一下:“我不是军人,只是个警员而已。”
高战龙吼道:“你给我下去。”
丁寒似是无奈的说:“是。”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霎那,□□下滑,一颗子弹呼啸而出,正中站在那里的苏启文的眉心,以至于像后倒去的苏启文脸上颇为得意的笑容还刚刚浮上脸,就已经被鲜血覆上。
高战龙大怒指着丁寒喝道:“你?!”
丁寒又转过身来,行了个礼,一本正色的说:“对不起司令,刚才司令有险,我打开了枪上的保险,没来的及关上,于是走火了。”
只气的高战龙连连说着:“好,好,好,真好。”
丁寒仍是不温不火的说:“谢司令夸奖。”似是已准备好了承担任何的后果。
高战龙一转脸,又紧紧的盯着程景雨道:“谁给你开枪的权利了?!”
程景雨默不做声把手中的枪放在了桌子上并不说话。
程景雨这一动作,更如火上浇油。就在高战龙双眉倒立,正要发火时,却听见一个极其熟悉苍老的声音:“情势危急,多亏得这丫头开枪,要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高战龙向外看去,夜色寒风中立于门外暗影处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还会是谁。
高战龙不知父亲如何到得此处,当下立时接了出去。
高战龙战在高父的面前叫了一声爸。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高父见高战龙满身的血渍,伸出瘦硬若枯枝的手来在高战龙的臂膀处拍了两拍说道:“龙儿,是爸没有教好虎子,让你受委屈了。”
高战龙更觉得心中不时滋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老父,可是就在高父说过这句话后,两眼紧闭,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吓得高战龙一边赶紧搂着父亲,一边大叫着。
立时便有众多的人一起奔到里边。众人立时七手八脚,立时一边给附近的一家省级医院打电话,一边有救护车把高父就近送到了医院里。随同而来的军医虽非脑外科专家,却也有着专业的急救水准。
院方的脑外科专家医生早已提前被电话从被窝里捞了过来。
脑外科的专家看后说:“是急性脑溢血,,需要马上做手术。”
高战龙说道:“那还不快手术。”
脑外科专家说道:“他们医院里没有这样的血浆,无法手术。”
高战龙知道自己和父亲都是稀有血型,当下说道:“我的血型和父亲的一样,抽我的血。”
专家说道:“只怕还不可以,正常人的一次抽血是二百到四百毫升,可是这次手术少说也要一千五百毫升才能勉强可以。”
高战龙当既立断的说道:“先抽我六百毫升。剩下的马上从上海血库里调血。”
专家略一摇头说:“只怕上海血库里也没有这种血型,病人的这种血型实在是太过见。但是北京有。因为北京每年都有一个这样血型的女人在献血。”
高战龙心底一叹心知这个献血女人必是高雪无疑。因为这种血型实在太过少见,就是家里边也只有他和父亲还有高雪是这样的血型,连高战虎和高阳的血型都与他们不同。
想到这里高战龙当下说道:“那就马上用专机从北京血库里调血过来。”
程景雨冷冷的说:“等到那会,黄花菜都凉了。”
高战龙听了,眼中一寒,却没有说什么话。
专家说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程景雨说道:“你直接抽我就是。”
专家一怔说:“你?”
程景雨说道:“我的血型和病人是一致的。”而后竟自来到一边坐下伸出胳膊。
那名专家一摆手,立时有护士前去抽程景雨的血。而他自己则去准备手术。
高战龙也走了过去,伸出胳膊说:“抽我八百毫升,抽她七百。”立时另有一个护士走到高战龙面前准备给他抽血。
程景雨头也不转的对那个抽高战龙血的护士淡淡的说道:“一个年近六十的军区司令员,你敢抽他八百吗?!”
高战龙眉头一挑,转而向程景雨看去,却见她目不斜视,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高战龙淡淡的说道:“我还是比你这小丫头块头大,骨头硬,抽八百只怕你受不了。”
不料程景雨还是不答他的腔,只是对那个抽血的护士说:“抽我一千,抽他五百。”
高战龙一时间啼笑皆非,更何况也悬老父,也无去细想程景雨的怪异因何而来,当下只对那名护士说:“你抽她七百便是。”
两名护士颇感为难之后,对望了一眼,便各自抽血,而后转身离去。
由于一次被抽血过多,高战龙和程景雨两人都甚感头晕。一旁早有医护人员为二人挂上点滴。
高战龙一觉醒来,窗外早已是夕阳如火,晚霞似锦。高战龙见葛行昌正依在床头打盹,知道他这些日了也是跟着自己日夜不停的连轴转,当下不欲叫醒他。正想悄悄起身,去问一问父亲的情景,可是他一动葛行昌便已醒来。
见他醒来,高战龙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葛行昌说道:“专家说手术很成功,现在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里,人还没有醒过来,老爷子一醒,立时就会有人来叫您。”
高战龙嗯了一声,抚了抚依然发晕的额头,虽然睡了这么长长的一觉,可高战龙依然觉得很是疲惫。想起女儿,想起弟弟他的心里就像抽离一样的空痛。而后他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来,程景雨,这让他从心里感到一丝安慰,这丫头真是从骨子里像极了高雪,唯一不同的是,高雪是从里傲到外,这个程景雨却是把她的傲气都藏在骨子里。
想到这里,他当下问道:“那丫头醒了没有?”
葛行昌一怔,已是明白,高战龙指的是程景雨,当下说道:“程警官早就走了。”
高战龙一怔问道:“走了?”
葛行昌说:“是的,跟丁警官一起走的。”
高战龙立时明白过来,两人是怕自己报复他们,当下喝道:“谁让他们走的。”
葛行昌说道:“是沈岩。他们公安系统的现在是以沈岩为首,沈岩以他们持枪走火为名,已将两人缴却枪支,开除公职。”
高战龙长叹了一声说:“沈岩这个老油条,手够快的。”
葛行昌不语。
高战龙继而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年轻好啊。那丫头一下子抽了七百毫升,立时就恢复了,只怕这么匆匆赶路,头晕起来就麻烦了。”
葛行昌听了忍不住笑道:“程景雨抽了九百毫升。”
高战龙一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葛行昌见了又安慰他道:“程景雨的造血机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她家在大山里,因为穷从上中学开始,就常常到血站卖血。就是后来从警不缺钱后,也一年两次的献血。”
高战龙没好气的说:“你好好休息你的吧。”
而竟自出门去寻沈岩。
程景雨一路奔波,终于回到了家乡,十三年了,自从考上了警校,她已经十三年没有回过家了,最开始是没钱,舍不得路费,舍不得回家,总趁假期在外打些零工。再后来便是忙,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的让她透不过气。再后来则是她觉得没脸回家来。而今事隔十三年之久她终于站快到家门口了,这让她觉得既兴奋又从心底无比的恐惧,是近乡情更怯了吧。
将近黄昏时,班车也停了下来,再往前就不通车了,而这里离程景雨的家还有着近三十里的山路,不过程景雨并不在意,十三年前,通的车远远没有现在多,当初她在上高中时,从家里到县里,可是要足足走上二百里的山路。
可是刚一下车,程景雨就怔住了,